几世京华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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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喝碗豆汁儿咱就走吧。”月娘又催她。
“恩~。”兰心素来来喝豆汁儿，又久闻天桥的豆汁王的盛名，此行的目的除了找“小嫩葱”以外就是来喝碗豆汁儿。可真到“豆汁儿王”那摊子一看，她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个摊子虽说不大但生意相当不错，十几个长凳只有半张是空的，而且那凳子只不定用了多少年，伴随着那头的哥们一抬手一起身而摇摇晃晃。兰心看着实在是不想也不敢坐，可正在她犹豫这会，突的来了个人把那半张椅子也坐满了。所幸这时有两个人同时起来，兰心和月娘赶紧坐了过去，可他却看到了眼前天乐剧场的门口那红底黑字的水牌上赫然写着
《义妖传》
许仙 潘跃聪
……
“月娘！”兰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心喜若狂的朝月娘喊：“原来他在这呢！”
（未完待续）20：55 8/9/2008
①程傻子耍熊：在天桥广场上的“天桥八大怪”那个向后弯着身子，顶着花碗的便是裎傻子，我一直都觉得应该在他身边弄只熊的。天桥练杂技的人多了，可能使唤的了黑熊的也就他一人了。值得庆幸的是他耍熊的技艺并没有失传，他的后人程幼林后来在新中国的杂技舞台上依然为广大人民群众奉献着他们家传的“耍熊绝技”。
②拉洋片的大金牙：兰心对拉洋片着实是误解，她四爹（满族人叫叔叔叫爹爹）之所以说那个洋片是流血杀人砍头的画是为了吓唬兰心，让这小丫头不敢再接近洋片，因为里面装的是春宫画。其实当时的洋片除了江南风光图画和大都是春宫，以至于在《都门杂咏》中有诗云：“西洋小画妙无穷，千里山川掌握中。可笑不分人老幼，纷纷镜里看春宫。”大金牙在洋片内容上无疑是个改革者，他的出现让洋片内容上为之一新，比如上文提到的他的作品狠多都是真鞭时僻的，比如《火烧圆明园》《慈禧西安避难》《张勋复辟》以及上文提到的《义和神团》等。锦上添花的是他嗓子很好，唱起来婉转动人，这使得大家在一边看洋片的同时可以欣赏他对图片的讲解。当时很多人来天桥就是为了听大金牙唱来的，按张文顺先生的话：不看洋片，光听他唱，人就围着呜殃呜秧的。另人扼腕的是大金牙后来沾惹上了烟霞之癖，使得他年纪不大就死于北京一收容所内。据说天津三不管那拉洋片的很多都是大金牙的徒弟，可惜，能唱好的却为数不多。
③蹭油的：这个人也算是天桥八大怪了，他所兜售的那种小胰子经一位天桥的老先生证实，是用火碱做的。以后大家要是衣服上不小心蹭了油不妨试试哦，嘿嘿，快乐生活一点通。
④拐子顶砖：我小时侯在大栅栏见过很多少个半截胳膊半截腿的要饭的，他们大多跪在那里逢人便磕头，向这位拐子凭真功夫要饭的着实不多见，或者说是卖艺吧。我们老北京城有句土话“天桥的把势——光说不练”不过这个拐子却是“光练不说”，他算是天桥艺人的一个异类吧，也位列于天桥八大怪之中。
⑤大兵黄：那年头天桥可真是新鲜，什么买卖都有，像这种以骂人为事业的也居然存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天桥更是奇人奇事的聚集地。据说当年大兵黄的沙片糖生意很火，因为大伙都爱听他骂，为了多听他骂，就来买他的沙片糖，由此似乎可以窥视，当年的民怨有多苦。
⑥云里飞：这是一个富于传奇的班子，他们所演出的剧目按着记载我看着有点类似德云社的反串戏，都是即幽默又见功底的。这个班子的班主云里飞白宝山是个“生，旦，净，末，丑”样样行通的全才，以前我对这个记载持怀疑态度，因为我实在难以置信世界上还能有本事这么大的人，直到我遇见了郭德纲。当年在云里飞班子里出演过的演员，日后很多成了大器，其中包括，老云里飞的儿子白全福，郭全宝，侯宝林。
⑦教蛤蟆读书的老头：如果我不是在很多正规史料和书籍中见到这则记载，听到很多老天桥津津乐道的谈及此事，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训猴训狗的有的是，训老虎训熊猫的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训蛤蟆的……真是让人听的都不由得冷汗涔涔。万分遗憾的是这个老头只在天桥短暂露面，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到了哪里去，而他这门空前绝后的绝技，恐怕咱们也只能空想图画了。张一元天桥茶馆窗户上的玻璃有他的画像，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等着进场的时候看看。
⑧耍中幡：这项运动我在很多地方都见到过，基本上过年的时候各大庙会都有，每次我都看了个触目惊心。走两广路从朱市口到虎坊桥的那段路，现在就能看到两个力着的中幡，可惜和以前的中幡比起来，真是小气很多。以前的中幡是一根长约三丈的竹竿，上挂绸旗，旗面长达数米，宽米余。竹竿上部撑有五色圆伞：黄，粉，蓝，红，绿，直径依次增大。竹竿顶端缀以小铜铃十几个。伞下为长方形的木框，称为“云盘”。盘上两侧各斜出三角形彩旗一面，称“顺风旗”，盘下两侧系着“五谷袋”，象征着五谷丰登。盘下为木制的番板，板下悬挂绸旗，旗面绣有各路神佛号以及“晃动乾坤，天下太平”八个大字。天桥当年耍中番最好的叫“王小辫”，现在天桥广场上有他的铜像，辨识度相当高。显而易见，能耍的了那中幡的都得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子，要个搁咱们金子~嘿呦，算了吧，咱这小病秧子的管劳身子估计都没人家那幡沉呢。诶，您说要过年的时候让大毅拿金子当中幡耍耍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创意吧。趁着依依她们还没有来攒击我，先闪~
⑨赛活驴：这是我认为最精彩的天桥演出，遗憾的是自从关德俊夫妇谢世以后，再也没人能这样表演了。虽后来也有人以这种形式表演过，但看过的当年关德俊夫妇表演的人无一不觉得实在是相差甚远。说句题外话：当我在写“木凳是三条腿底下各垫着一个核桃大小的玻璃球，一条腿悬空，这一般人踩都不敢踩的长凳上，那小驴走了个如踏平地”的时候盘坐于转椅上的我不知怎的膝盖跑到了扶手下空出来的部分，由于写到这里我有些激动，扭动了下身子而且动作可能大了些，结果，然后只听得“啪啦！”一声，我连转椅一块摔了个四仰八叉。唉，虽然我向来坐电脑前写东西的时候及其不老实，但由于多年修炼真摔着的还是没几次。右手手腕现在还有些疼，打字时小不舒服：（
第六回 兰心小小茶园看评戏 暗巷遇险得瑞聪相救
兰心和月娘刚走到天乐茶园门口，就有一个小伙计献媚的朝兰心请了个安，嘴里还喊着：“大爷您可来了，小的在这久侯您的了，楼上包厢特地给您留着呢~”兰心撇了下嘴，心想这跑堂的可是真会说话，明明自己没来过一次可让他说着跟个老座似的，既然如此，就跟着他上二楼的正包厢吧。天乐茶园是个不错的小剧场，触目所及，大都是最能体现中国特色的红色和黄色，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对是相当不错，是个中规中矩的中式园子。园子分上下两层，楼下是散座，都是一张八仙桌配着六张没扶手的官帽椅，楼上有九个包厢，左、右、正中各三个。兰心被跑堂的引入了有软座的正中正包里，她一坐定跑堂的就趴桅栏上往楼下喊了一声，随即一块雪白的热手巾跟竹蜻蜓似的旋转的飞了上来①，兰心观后不由得心中暗想，真不愧是天桥啊，哪哪都有杂技。跑堂的把手巾把恭敬的递交给兰心，兰心接了过来往脸上一敷，轻按了按又递给了他。跑堂的把手巾把往左臂上一搭，往前一附身，满面堆笑的说：
“爷，您自个儿带着叶子没？”
“没有，你们这没有预备着么？”
“这到不是，而是我看爷您一副贵像，我们这的茶叶伺候不起您的，要不这样，我上前门吴裕泰给您买点毛尖碧螺春，保您开场时能喝的上。”
“呵，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过我要的是西湖的雨前龙井，”说到这里，兰心忽的用扇子“啪！”的一敲桌子，然后指着他说，“别跟我玩什么花花肠，我可喝的出来。”
跑堂的脸色“倏”的一变，不过马上又转了过来，赔笑到“瞧您说的，这哪能啊？再说我们想糊弄也糊弄不了您这懂行的啊！”
“恩，算你识趣。顺便给我捎点什么天桥的小吃来吧，记住，要最好的。”兰心说着掏出了五块大洋往桌面上一拍，“都加上，剩下的算你的~！”
“得了！您勤好呗！”跑堂喊着，一溜烟跑下了楼。
“格格，您真英明啊，您怎么看出他会糊弄您的。”月娘说。
兰心无奈一笑，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以前跟阿玛诚厚他们到广和楼听戏常听说他们小戏园子茶叶以差充好的糊弄主顾，结果没想我一诈他，他这里还真有猫腻。”
不一会儿跑堂的就回来了，随即，驴打滚儿、艾窝窝、豌豆黄、糖卷果等小吃摆满了桌子。月娘朝依然立在身后的月娘说：“月娘你赶紧坐下来吃啊，都跑了一天了，府门外头就没那么些规矩了。”月娘本是不肯，但看到兰心面色有些发沉，也就坐下了。这时，跑堂的已经把茶沏好，兰心掀开盖碗，一闻味就知道是上好的龙井，于是微微一笑，又扔给了跑堂的块大洋，说：“算你小子会办事儿。”
“您老吩咐小的照办是应该的~”
“那我问你，你们园子门口水牌子贴的那个潘瑞聪是谁啊？”
“那是北京城里最红的相声班子喜连社当家的二徒弟，小嫩葱！”一听“小嫩葱”三个字兰心便是一喜，但还是说：
“一说相声的怎么还唱戏啊？”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小嫩葱嗓子又甜又高，扮相也好，唱起戏来绝对不比科班的次。您可是来着了，他反串演蹦蹦戏的时候还不多呢~”
这时锣鼓点开始敲，演员走上台来~
兰心有些听不惯评戏，再加上头三出帽戏的演员水平有限，只听得兰心如坐针毡，要是现在走的话就看不到小嫩葱了，要是继续坐着就又是活受罪。终于熬到了最后一本，可先上来的那个白娘子是吸引不了兰心的，不过“白娘子”到是好像一直在盯着兰心看，盯着兰心很是不自在。可能是因为我坐的是最正中的包厢吧，兰心对自己说。小嫩葱出场，兰心一下子站了起来，两步上前扶着桅杆紧紧的盯着舞台上小嫩葱。没错！就是他！哎呀，他的扮相可真是不错啊！他今天一身绣着牡丹花的粉色文生公子巾，这个颜色的衣服男孩子穿很有限制，要是不白不瘦不高的穿起这个颜色来实在是惨不忍睹，而符合条件的穿起来又大多成了娘们儿腔，而向眼前这位能把粉色文生公子巾的柔美诠释的淋漓尽致之余又不失男子的阳刚的却实在少有。他的台风稳重又不显沉闷，规矩又不带造作，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潇洒自如，没一段唱腔都是那么的婉转悠扬，尤其是那一段洋洋洒洒的《断桥》唱段彻底把兰心征服了，
娘子把真情说一遍
一庄庄往事涌上我的心田
风雨西湖初见面
夫妻们到镇江
才把家安
端阳节我不该把酒劝
只害得娘子受苦
我也吓倒在床前
多亏你仙山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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