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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格子间女人-第14章

小说: 格子间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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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斌则甩手走进卧室,把房门重重摔上。
  〃我错了,是我犯浑,咱不说了成吗?〃沈培倍觉内疚,追进来道歉,〃我挑着走前的日子和你商量,就是为了给你给我,都留下一个人想想的时间。〃
  〃想什么?没什么可想的。〃谭斌话里不留丝毫余地,〃对不起,明天我要上班,想早点睡觉,你走吧。〃
  卧室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再次重重关上。
  沈培一个人在客厅,垂头丧气坐了很久。他想不通到底是哪句话说错,又从有理变无理,被谭斌噎至哑口无言。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着说着激动了,谭斌就甩下脸再不肯正面交锋。
  为了给两年的感情做个交代,他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非常有诚意地做出最大让步,他愿意克服自己的恐惧,一点点尝试。但谭斌的反应,却和想象中大相径庭,最后竟成了这么一个局面。
  沈培不由叹气,想自己在外面也是玉树临风一著名青年画家,怎么到了谭斌跟前就变得笨嘴拙舌?
  他试着扭动卧室的门把手,门应声而开。谭斌并没有锁门,这让他心里感觉到一点安慰。
  两个人第一次背对背睡在一张床上。
  吃过早餐,沈培就要出发了。
  谭斌从起床起,就一直把他当作透明,不肯和他目光对视,也不说一句话。
  沈培暗自叹息,取过自己的背包,准备换鞋离开。
  那双户外靴的鞋带系得相当紧,他用鞋拔努力半天,额头冒出一层汗,也没有把右脚挤进鞋里。
  沈培自小就不大会系鞋带,从来都是他妈或者保姆帮他松松系好,让他一脚套进去了事。
  可是户外靴不一样,鞋带不收紧,自然弊端多多。他又不想腆着脸求谭斌帮忙,只好一筹莫展地继续和自己较劲。
  谭斌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夺下靴子,解开鞋带又扔回他脚下。
  沈培撅着嘴看她,动也不动。
  谭斌内心挣扎半天,骂自己一声〃真他妈的没出息〃,还是单膝跪在地板上,先帮他穿好,再一点点抽紧鞋带。
  望着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沈培的心融化得一塌糊涂,摸着她的头发说,〃昨晚对不起。〃
  谭斌在鞋带上系了一个花结,顾左右而言他,〃出门在外,你自己保重。〃
  沈斌搂紧她,额头轻贴在她的额头上,许久未动。谭斌扬起眼睛,两个人额头遮蔽的阴影里,她看到沈培的睫毛在不停地抖动,被什么东西粘成湿湿的几簇。
  他说:〃斌斌,你一直是我的骄傲,相信我,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谭斌低头不说话。
  沈培再挨延片刻,松开手站起来,〃别送了,我从小怕送别的场面,车开的时候看着你我会难受。〃
  他轻轻关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谭斌靠在窗口望着楼下的空地,七八辆清一色的越野车,都是沈培甘南之行的同伴。
  沈培钻进驾驶座前,仿佛看见她的影子,冲着窗户方向用力挥挥手。
  这一支醒目的车队,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中,声势浩大地穿过小区,沿着道路渐行渐远。
  谭斌向文晓慧转述时,语气依然激烈。
  〃我愿不愿嫁他还不一定,他倒来劲了!哼,他以为市场上买大白菜呢,一划拉一堆,由着他挑三拣四,还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惠。稀罕吗?我屁股后面的追求者,老的少的,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加强班……〃
  她以为文晓慧会像往常一样,立刻把沈培损得一无是处。但是没有。文晓慧只是盯着她看,嘴里啧啧连声。
  谭斌不悦,〃您那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吗?〃
  〃小的哪儿敢呐!〃文晓慧笑,〃就是奇怪,沈培的婚姻恐惧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不见你发这么大脾气。以前我挤对沈培,你总是替他说话,今儿是怎么了?不大对劲啊〃
  这么一说,谭斌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点失态,似乎从前一天的预备会开始,整个人就始终处在一种混乱亢奋的状态中。一天之内两次感情用事,情商一路下降,这反常现象顿时让她心生警惕。

  第41节:格子间女人(41)

  〃您平时不是专修喜怒不形于色吗?瞅瞅,这一脸黑线,两百米以外都看得清楚。〃
  谭斌摊开手,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觉得心里一团邪火,像点着的炮仗,嘣一下就炸了,拦都拦不住。〃
  〃最近有不顺心的事?〃
  〃你说我迁怒?〃谭斌认真想一想,摇头,〃昨天还真有点儿不高兴,不过还不至于,我一直挺注意的,不把负面情绪带回家。〃
  〃那就是更年期提前?〃
  〃滚一边去!〃
  〃哎呀,戳到痛处也别恼羞成怒啊!〃文晓慧咧开嘴乐,〃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你心里有了别人?〃
  〃越说越离谱,没有。〃谭斌马上矢口否认,声音却没有刚才那么响亮。因为文晓慧话音未落,她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程睿敏的名字。
  荒唐,谭斌跟自己说,哪儿跟哪儿啊,做什么白日梦呢?
  文晓慧点着她的脑门:〃说谎吧,看看你的body language,目光闪烁,眼珠滴溜乱转,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哎,我说,文晓慧同志,您正经点行吗?我这在谈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行,咱严肃。〃蜷在沙发里的文晓慧坐直了身体,〃那我问你,很早你就说过,沈培害怕结婚。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和他混着?〃
  谭斌胡乱翻着手中的杂志,没有回答。
  〃我问你呢,每次一提到实质问题,你就不吭声了。〃
  谭斌还是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拉开窗扇,迎着风点着一根烟。
  夏日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线,把她的身形勾出一个单薄的剪影。文晓慧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轻轻摇头。
  谭斌只是闷头抽烟,过一会儿狠狠地说:〃你就甭做那个弗洛伊德的款儿了。是我高估了自己成吗?我以为我人见人爱花看花开,没有搞不定的男人,我以为我能成功感化他,我以为我垂青的男人会感激涕零下跪求婚,没想到最后让人家挑来拣去,我脆弱的自尊被严重伤害……〃
  文晓慧扑哧笑出来,走过去搭住她的肩膀,〃谭斌,记得大学的舞会吗?那时候咱俩多牛啊,等闲的男生都不带正眼瞧的……〃
  〃嗯,对,我还记得,低于一米七五的男生,咱叫人家根号三。〃
  文晓慧大笑,破天荒向谭斌讨了一根烟。以前她怕伤害皮肤,从来不肯抽烟。
  谭斌疑惑地看看她,拿起打火机为她点燃。第一口烟就呛得她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文晓慧抹掉眼泪,又吸了一口,才放平呼吸说:〃那时候看金老的武侠,我喜欢乔峰和令狐冲,你喜欢的是谁,还能想起来呗?〃
  谭斌立刻斜过眼睛,〃又想嘲笑我?我就是喜欢陈家洛,就是喜欢三心二意的花心男人,怎么了?〃
  〃嘘嘘嘘,镇静镇静,你看你现在,一碰就跳,哪儿有总监的气度?〃
  〃都是让你刺激的。〃
  〃Dear,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喜欢的类型,皆是身家清白,温文尔雅,所有心事都埋在心底的闷骚男人?〃
  谭斌心头蓦然一跳:〃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一直奇怪,你居然能和沈培走这么长时间。〃
  谭斌静下来,沉默许久说:〃沈培有沈培的好处,和他在一起比较轻松。他对自己没什么要求,也不会给同伴任何压力,他也不会和我玩心眼儿。〃
  〃谭斌,这种事儿,局外人的话你只能当个参考,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不过据我的经验,男人说他不想结婚,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统统可以忽视,百分之九十逃不过两个原因,要么他觉得那女人配不上他,要么他想逃避责任和承诺。我看啊,你们家沈培很像第二种。〃
  〃太深奥了,基本上没有听懂。〃
  文晓慧抬腿踢她一脚,〃那就好好听着,你对男人的了解,基本还是一张白纸。他们为什么逃避?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强不够好,你要的东西他可能给不了,他觉得压力太大,为了躲避失败,维持他们可怜的自尊,只好后退,表示他根本不在乎,明白吗?〃
  谭斌不以为然,〃我对他没任何要求,他有个屁压力!〃

  第42节:格子间女人(42)

  〃哎,问题就在这儿,为什么没要求?因为你自个儿都能解决,你瞧瞧你,有房有车,又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哭笑都避着人,一般的男人,哪儿敢往你身边靠哇……〃
  谭斌侧过头笑,〃晓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就觉得你这回说话最靠谱。〃
  〃哼!〃文晓慧翻个白眼,撇嘴。
  谭斌忍住笑问:〃那最后百分之十,是什么原因?〃
  〃童年受过恶性刺激,身边没有成人给他做出正常婚姻的榜样。〃
  〃唔,好像挺有道理。那么男人专家,告诉我现在怎么做。〃
  〃我才懒得掺乎你们的事。你自己做权衡。〃
  〃真没义气。〃
  文晓慧犹自仰脸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半晌说:〃男人就那么回事,这年月早没有此情不渝的故事了,真的走不到一块儿,趁早分,犯不着一根绳上吊死。〃
  谭斌又不便发表任何意见了。
  〃舍不得是吧?〃文晓慧拍她的脸,〃妞儿,男人漂亮不能当饭吃,你就是这点想不开。我还有一句话劝你,知道你热爱工作,可这是个男人的世界,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你想挤进他们的地盘儿,只靠死干是不行的,你必须先服从他们的规则,还要有个男人肯提携你,做你的保护人,为你遮风避雨,才能梦想成真,真的爬上去。〃
  〃呸,照你这么说,几百万自食其力的劳动妇女,都买块豆腐来撞死算了。〃
  文晓慧笑,〃不信就算了,事实会教育你。亲爱的,十年后你还能说这么大声,我佩服你。〃
  天色已晚,文晓慧坚持不肯留宿,理由是没有足够的化妆品。她最终告辞回家。
  谭斌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闷闷不乐地上床睡觉,感觉人生真是的千疮百孔,没有任何意义。
  是夜睡得极不安稳。半夜听到窗外狂风大作,惊雷滚滚,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关窗。
  大雨倾盆而下,水声隔绝了室外一切杂音,感觉像处身在海中的孤岛。谭斌呆呆望着漆黑的天空,半天挪不动脚步。雨水从窗棂处飞溅,夜风吹得她浑身冰凉。
  凌晨三点她忽然意识清明,想起沈培临走时抵着她的额头说:你一直是我的骄傲,相信我,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这一刻谭斌才意识到,那沾湿他睫毛的东西,竟然是眼泪,他居然在哭。她深觉震荡,不禁鼻头泛酸,脊背靠在墙壁上,半天动弹不得。在这个雷电交鸣的深夜,无数往事纷至沓来。
  文晓慧说沈培在逃避,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内心深处她对自己并不自信,惧怕被人漠视,被人否定,才会在被触到痛处的时候,用最尖刻的语言,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因为要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不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
  谭斌觉得某句老话说得真是精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一庆幸的是,她遭遇蛇的时候比较年轻,伤口的恢复能力还比较强。
  她取过手机,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准备白天发给沈培。这才关紧窗户,一步步挪回床上,裹紧被子蜷成一团,却翻来翻去再难入眠,只觉得房间内变得闷热异常,空气污浊。
  不得已把身体摆成瑜伽中大摊尸的姿势,然后很悲壮地决定,二十分钟后再睡不着,就起床接着工作。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困倦,五分钟之后刚放松到腰部,就沉沉坠入了睡乡。
  第二天一早,天际放晴,空气难得的干净清凉。她跑完步冲个澡,神清气爽之际难免感觉昨夜在自寻烦恼。那条短信到底没有发出去,一直留在她的手机草稿箱里。
  上班的路程比平日顺畅,因为昨夜的大雨,很多新手没有上路。
  途遇红灯,谭斌等得无聊,取过手机,还是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给沈培:那天我说话太冲动,对不起。你一路保重,回来我们再谈。
  没到办公室,沈培的短信就回来了,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谭斌笑笑,知道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等沈培回来,也许两人都要狠狠心,真正坐下来摊开了谈一次。那很有可能是一个精神极度透支的过程,目前她实在没有时间精力考虑这种事,八小时之内一个接一个的会议,已经让她应接不暇。

  第43节:格子间女人(43)

  没过几日,普达集中采购正式启动,集团总部召集各厂家开了一次招标准备会。
  谭斌作为MPL的代表,带着六七个同事,在会场里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大概数一下,可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有十几个供应商的代表就座。其中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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