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的后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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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日前一天，杨延昭家杀猪宰羊，十二个大男人抬了六个抬盒，去雷家送彩礼，这抬盒是苗家用杉木制成，土漆漆就，做工精细，油光水亮。抬盒里今天装了一个大红包人民币8888元；延昭觉得女方待客；不能要雷家花费几个抬盒装的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鸡鸭鱼是活的，鸡鸭缠足挂在杠子上，魚是养在装水的塑料袋中，猪、牛、羊肉，蔬菜是新鲜的，米酒是家酿的。一路鞭炮，一路唢呐，一路山歌，好不热闹。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先说雷家嫁女並不张扬，但两条半边街一众邻居闻讯乡花出阁，纷纷前来登门道喜。

　　　　雷家及梅妹娘的阳家亲戚朋友欢聚一堂，先在女方吃喜酒，至亲长辈和梅妹的闺密笫二天还要去送亲。此刻他们心里头都想见一见具有传奇色彩，敢和雷老虎和刘乡长抗争的新郎倌。

　　　　按照当地风俗，杨延昭和小妹中午时分赶到姑妈家，会合在广东打工特地赶回来的表弟夫妇，还有姑父姑妈一起去女方吃送亲喜酒。

　　　　当晚在雷家的堂屋里，所有的亲戚朋友、来宾围坐在一起，接亲方和嫁女方唱“嫁女歌”，拉调对唱“俚啦俚”。

　　　　接亲方起歌：

　　　　“一进堂屋二进厅，俚呃俚啦俚！

　　　　三进茶堂起歌声；呃啦呃俚呃啦！

　　　　六亲九眷来相伴，呃俚呃俚啦俚！

　　　　一齐陪伴到天明。哦啦呃俚呃啦！”

　　　　女方歌队接唱：

　　　　“灯光亮堂蜡烛明，俚呃俚啦俚！

　　　　今夜高亲到寒门；呃啦呃俚呃啦！

　　　　堂屋陪伴过一夜，呃俚呃俚啦俚！

　　　　怠慢高亲要谅情。哦啦呃俚呃啦！”

　　　　接亲方再唱：

　　　　“一个堂屋四四方，俚呃俚啦俚！

　　　　红漆桌子摆中央；呃啦呃俚呃啦！

　　　　火盆烧的栗炭火，呃俚呛俚啦俚！

　　　　麻烦主家到天亮。哦啦呃俚呃啦！”

　　　　女方歌队唱：

　　　　“一个闺房四四方，俚呃俚啦俚！

　　　　电灯照得亮堂堂；呃啦呃俚呃啦！

　　　　来宾亲朋轮流唱，呃俚呃俚啦俚！

　　　　唱到离娘好心酸。哦啦呃俚呃啦！”

　　　　新娘唱起离娘歌：

　　　　“娘家做女十八年，俚呃俚啦俚！

　　　　时刻不离娘身边；呃啦呃俚呃啦！

　　　　在家离娘终有归，呃俚呃俚啦俚！

　　　　明日离娘半重天。哦啦呃俚呃啦！

　　　　娘边做女贵如金，俚呃俚啦俚！

　　　　难忘爹娘养育情；呃啦呃俚呃啦！

　　　　本想给娘做老女，呃俚呃俚啦俚！

　　　　自古养女嫁别人。哦啦呃俚呃啦！

　　　　爹娘养女命安排，俚呃俚啦俚！

　　　　伴娘天亮要分离；呃啦呃俚呃啦！

　　　　拜别爹娘莫伤心，呃俚呃俚啦俚！

　　　　年头岁尾又回来。哦啦呃俚呃啦！”

　　　　就这样，你一只，我一只，他一只，一首接一首，一直唱到第二天卯时〈5－7点〉，大家还热火朝天，热情方兴未艾。赶着时辰，迎亲队和送亲客准备起程，乡下习惯天蒙蒙亮动身，象征越走越光明。

　　　　此时，女方歌队唱谢来亲歌：

　　　　“雄鸡三唱天要眀，俚呃俚啦俚！

　　　　亲戚朋友要启程；呃啦呃俚呃啦！

　　　　只怪寒门无招待，呃俚呃俚啦俚！

　　　　少礼怠慢众来亲。哦啦呃俚呃啦！

　　　　少礼怠慢众来亲，俚呃俚啦俚！

　　　　粗言两句表心情；呃啦呃俚呃啦！

　　　　来曰常来寒舎坐，呃俚呃俚啦俚！

　　　　结亲结义心连心。哦啦呃俚呃啦！”

　　　　男方歌队接唱出亲歌：

　　　　“金鸡三唱要天光，俚呃俚啦俚！

　　　　奉请新娘出闺房；呃啦呃俚呃啦！

　　　　堂前鞭炮声声响，呃俚呃俚啦俚！

　　　　拜别祖先拜爹娘。哦啦呃俚呃啦！

　　　　金鸡叫罢要天亮，俚呃俚啦俚！

　　　　新娘要去郎家乡；呃啦呃俚呃啦！

　　　　夫妇同心齐好合，呃俚呃俚啦俚天长地久百世昌。哦啦呃俚呃啦！”

　　　　到此，“俚啦俚”歌场完毕，梅妹拜别双亲，在一片祝贺声中，打一把大红自动伞，由表弟媳及小妹相伴起程去杨家。梅妹的嫁妆仍然由男方送彩礼的六个抬盒捎带；十二人抬着六个抬盒；抬盒三个装的三铺三盖；一个装了一台四十二寸液晶平板电视机；还有一个装了一台小天鹅全自动洗衣机；这两样东西都是绑牢在抬盒上；第六个抬盒内盒装的红包16666元；抬盒上别开生面绑定三仯�婚纱摄影大镜框

　　　　杨延昭和姑妈及表弟陪同十几个送亲客走在后面，小弟也在其内。一路上小弟缠着姐夫，听他讲述在部队练武比武的故事。

　　　　延昭的个性不喜张扬，更不夸夸其谈，因此连梅妹也未全知他的经历，在他低沉而生动的讲述下，小弟听得手舞足蹈，使得梅妹一行放慢了脚步加入听故事的行列。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亲爱村口，村长二叔亲自指挥点燃了十二响迎亲铁铳炮，这是苗家迎接客人的至诚礼节。

　　　　杨家的院子门亭修建有可贴双幅对联的门楣木板框，过年时延昭用粗壮魏体写的春联是：上联：苗山苗水苗民山美水美人更美下联：春节春天春情春风春雨春意浓这次为迎娶新嫁娘，延昭自撰一幅婚联，用隶书体写就是：

　　　　上联：杨雷两家联姻今朝成百年之好下联：延昭梅妹新婚谱一曲红花良缘橫批：永结同心那书法艺术水平，可直追许多书法大师，不过自成草野一家杨氏书法。等他到了一定地位，自然有人出来褒贬议论长短，花花轿子众人抬，不过当官的自然有人拍马奉承，山野草民再写得好也落个默默无闻。

　　　　雷家的送亲客见了这副对联及书法；连声称好，纷纷称赞杨延昭能文能武，这样的年轻人前程无量。

　　　　杨家堂屋的神龛上早己香烟云雾缭绕，正中靠内里一张四方桌上摆了猪牛羊三性，三双筷子，三个酒杯，这是用来祭祀祖先。一对自家现浇制的小指粗的大红喜烛燃烧正旺，据说这焟烛可以燃足足一个小时。桌上还摆了四碟果品，依次是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寄寓早生贵子之意。

　　　　未时（下午1－3点），院子內的晒谷坪、堂屋、两个厢房，一次摆上了三十桌。村子里几个二五八的大厨师，忙了一整天，硬是整出十二道家常菜，每道菜都两盘，一共二十四大碗。

　　　　分别是上蒸笼的有扣肉、米粉肉；清炖的有鸡块、黄闷魚；炒菜分别是血酱鸭、猪肝粉肠、大片羊肉、炒龙爪（即炒蕨子）、木耳炒肉、豆粉蕨粑、蚂蚁上树（粉丝肉末）；汤是香菇肉丝汤。真可算得上色香味俱全，內容丰富，乡土味浓厚。酒是自家酿的草本药米酒，起码有30度哩？真是大碗酒大碗肉，这才是好客豪爽的苗家风格。

　　　　酒席旁边过道里此时一对青年男女唱起了敬酒歌：

　　　　男女合唱：“手端茶盘四四方，一壶美酒在中央；

　　　　曰里拿来迎宾客，现在敬酒贺新郎。”

　　　　男声唱：“一杯酒来酒又清，双手拿来贺新人；

　　　　夫妇同饮这杯酒，早生贵子跳龙门。”

　　　　女声唱：“二杯酒来酒又香，双手拿来贺新郎；

　　　　夫妇同饮交杯酒，早生贵子状元郎。”

　　　　男声唱：“三杯酒来酒又清，今夜洞房贺新人；

　　　　喜庆洞房花烛夜，恭贺夫妇百年春。

　　　　女声唱：四杯酒来酒成双，双手捧来敬鸳鸯；

　　　　鸳鸯夫妻同到老，鸾凤和鸣百世昌。

　　　　男声唱：五杯酒来喜气多，双手捧来新人喝；

　　　　夫妇同饮五杯酒，五男二女同登科。

　　　　女声唱：六杯酒来酒又甜，双手捧来新郎前；

　　　　六亲九眷来祝贺，**同春家团圆。

　　　　男声唱：七杯酒来酒又香，双手捧给新嫁娘；

　　　　新娘喝了这杯酒，和合夫妻福无疆。

　　　　女声唱：八杯酒来桂花香，特意捧来贺新郎；

　　　　新郎喝了这杯酒，恩爱夫妻百年长。

　　　　男声唱：九杯酒来是重阳，重阳美酒敬新娘；

　　　　夫妇同饮重阳酒，子子孙孙坐滿堂。

　　　　男女合唱：十杯美酒杯杯香，杯杯美酒醇又香；

　　　　夫妇交杯同饮尽，儿孙世代得安康。

　　　　敬酒歌演唱完毕，大家伙大碗酒大碗肉喝得热火朝天，一对新人在村长二叔端盘带领下，首先来到送亲客桌上敬酒，首先二叔唱读道：“新郎新娘先斟酒敬上宾！”

　　　　送亲客有二桌人，齐推雷梅妹的二叔雷建斌、大舅阳学权两位作代表，杨延昭照杯照影和两位长辈各喝了三杯酒，雷梅妹沾唇咂了一下。大舅即席唱了一首祝贺歌：“郎才女貌两相宜，洞房花烛影相依；

　　　　共结丝罗山海缘，举案齐眉偕琴瑟。”

　　　　接下来一对新人向父母双亲和姑父姑母敬酒，四个老人都喜笑颜开，乐哈哈地喝了新人敬的酒，並给一对新人送了喜钱（红包）。

　　　　此时，来了三位客人，第一个是已担任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李锐，中间的是县公安局政委方正，后头跟着乡派出所长吴良。

　　　　一对新人立即下楼迎接客人上楼入座，方正拉住延昭小声说：“你的老首长战司令，现在的战厅长委托我祝贺你新婚大喜！”说着即递上两个红包和一封信函，“今后我们将並肩战斗啰。”

　　　　“谢谢老首长，也谢谢方政委！”延昭微笑着接过去递给梅妹。隨即端起一杯酒给梅妹，自己也端起一杯恭敬地说：“我夫妇合敬方政委！”说罢一口喝干，梅妹同样啜了一口。方正点头，他也略懂当地的敬酒习惯，新郎新娘敬酒，必须痛快喝干，于是端起杯一饮而尽。

　　　　李锐微笑着接上话题说：“本来昨天就要来的，我要登门看望老师，昨天开会耽搁了行程，幸好今天赶来了，我祝福师妹夫妇白头偕老，相敬如宾，早生贵子！”说了也递上一个红包，和延昭夫妇互敬一杯，相视一笑，友谊尽在不言中升华。

　　　　吴良也在李锐之后递上一个红包，说一句：“祝贺新婚大喜”！隨后举杯祝贺，与延昭照杯照影喝了一杯酒。心中喑自感叹：“雷梅妹真的靓丽如电影明星，怪不得雷彪想要染指，杨延昭好福气！”延昭喝酒后点头致意说：“感谢吴所长的光临！”语气不及对方正、李锐那般亲切。他那双眼睛简直可看穿人心，总感觉吴良心术不正，城府极深，好似戴了一副阿拉伯人的面纱，此人不可深交，他在心中暗下结论。

　　　　婚礼，婚礼，顾名思义是在黄昏时举行。杨延昭和雷梅妹的婚礼仪式也是定在筵席结束的酉时（下午5－7点〉，方正李锐吴良吃完酒就走了。乡里人喝喜酒有个习惯，一是全家出动，二是吃不完用笋壳叶包起走。杨家村三百几十号人，青壮年出外打工去了一百多，在外头唸书有十几人赶不回，在家的二百多号人一个不落全上了席。如今除了一些老少及回去喂养生的妇女走了几十个外，留下一百多村里人及送亲客参加了婚礼。杨家人爰武崇文，以孝亷治家，对婚礼无过多讲究。在二叔杨继旺、三叔杨继先的主持下，在神龛下一张八仙桌摆上猪牛羊三牲，点上一对大红喜烛，摆上三个酒杯，斟上酒，一对新人首先叩拜祖先，然后延昭父母在一条长凳上坐定，新人再拜父母，新婚夫妇互行鞠躬礼，最后鞠躬行礼答谢亲朋好友。在唢呐高奏，鞭炮齐鸣声中，杨延昭与雷梅妹由一群青年男女蔟拥送入洞房。自此，杨延昭和雷梅妹七年前送新兵晚会相识，七年后相亲相逢相知相爱，说是天作之合的一段佳话恰如其份。今夜洞房花烛夜，终于修成正果。

　　　　晚上九点，几十个青年男女，摆上桌子板凳，准备了糖果瓜子花生和茶水，搭起山歌台庆祝杨延昭雷梅妹新婚。

　　　　夜深沉，临时扯出挂在吊脚楼槛杆上的电灯不甚明亮，众人依依惜别，山歌犹响在耳边。刚才延昭吹木叶，梅妹唱山歌，夫唱妇隨，你先唱一首我回应一首，琴瑟和谐，众人也对唱伴和，首首山歌回荡在苗岭山寨，响彻在巫水之源。

　　　　苗家人唱山歌，因时因景因人，现编现唱，都是出口成章，厉害无比，现在奉献几首，保证你听了回味无穷。

　　　　众人合唱：“吊脚楼前摆歌台，一唱一和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