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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深情的归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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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方可馨说完;宋钢就在电话里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刚才军区那边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了。没关系,下次努力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医院。

  那你现在到宣传科来一趟吧。

  方可馨心里又一咯噔,还有什么事吗?

  宋钢在电话那边笑笑,你总要把获奖的证书拿给我们看一下吧。我在办公室等你。没等方可馨回答,宋钢就放下了电话。

  方可馨向鲁小珊瘪了瘪嘴。科长让我把获奖证书拿到宣传科去。

  鲁小珊悄无声息地向走廊探了一下头,然后又缩了回来。

  她紧张了,嘿嘿,总算让这个女人紧张了一下;瞧她平日里那得意样儿。

  谁呀?

  你没瞧见刚才我们护士长,一听你打电话给宣传科那副紧张样吗?

  她紧张什么,我又没想跟她挣。

  她就是那么个人,小人着呢。

  陪我去宣传科吧?

  去那干嘛?

  宋钢让我把这个获奖证书拿过去。

  鲁小珊转了转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对方可馨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说,这人才怪,你的获奖证书,他看什么看,又不是发给他们科里的。说不准,他是别有用心吧。

  方可馨真是服了她了,什么事怎么就这么一针见血呢。

  那他要是有那个意思,我怎么办。方可馨一直没有与鲁小珊讨论宋钢的问题,是因为一直说不出口,现在话到嘴边了,正好。

  鲁小珊拉着她离开护士站,边走边说,隔墙有耳。

  走出住院部大楼,鲁小珊攥着方可馨的胳膊肘儿摇晃,把那个宋钢从曾敏的手里夺过来,千万别让她太得意了。

  什么呀,我又不喜欢他。

  你有没有病,宋钢可是现在军里最年轻的副团,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了嘛,我才不喜欢他那种。

  你喜欢的那种,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还死等。话一出口,鲁小珊就觉得太伤人了,立即改口说,不是让你真跟他好,你先答应着,让他把曾敏甩了再说。就算你帮我出出气不行呀。

  方可馨看看鲁小珊转身走了。

  鲁小珊在后面继续说,你就告诉他;曾敏这人差劲透了,有一大堆男朋友呢,这是实话,你听见没有。

  方可馨步行朝军部大院走去。路上她想着鲁小珊的话,就觉得好笑。真亏了她了,这种事也想得出来。人家又不是吃素的,用得着你说三道四。女人总是这么自以为聪明。

  宋钢的确还等在办公室,见方可馨进来,仍是那一套程序。先让方可馨坐下;然后亲自给方可馨挂好帽子,再给她冲一杯茶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

  方可馨从挎包里拿出获奖证书放在宋钢的办公桌上。

  宋钢拿起来翻看着。

  方可馨立即站起身来说,我走了。

  宋钢抬起头,看看方可馨,没有挽留,跟着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方可馨回头对宋钢说,不要送了。

  宋钢停下脚步,笑着望着方可馨。

  方可馨下了几级台阶,又回过头来,听说你跟曾敏好了是吗?

  宋钢依然微笑着望月着方可馨,没有言语。

  我认识曾敏,在军医学校的时候,我们是不同年级的同学。听说她成绩特别好,人也长得漂亮。她到医院工作后,领导和同志们都挺喜欢她的。听说追求她的人,排着长队呢,你可千万不要怠慢了她。方可馨边走边说,一直到一楼的楼梯口,再也看不到宋钢为止。

  宋钢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久久地伫立着。

  方可馨走出政治部大楼的大门,站在初春的阳光下,仰起头;闭上眼睛,生生地逼回了那些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当宋钢无语地微笑着望着她的时候,她嘴上虽然叽叽咕咕的,其实脑子里除了荡漾着对深情的感悟与记忆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她又想起了林放,想起了那个对林放一往情深的自己。正因为她知道深情而又无望地爱着一个人,是怎样一种滋味,她被宋钢深深地打动了。

  她没有再去鲁小珊那,她直接回到学校。自以为聪明地做了一件极傻的事。

第二十三章感情的岔道(1)
踏入社会之后;人们不难从纷繁的世事中,对比出读书的时光,单纯得多么晶莹透亮。

  通讯训练大队,是一座横竖立着几幢红砖黑瓦平房的小院子。标准的中国军队营房建筑。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操场,四个篮球场面积。操场两边,一边是教室,一边是食堂。学员宿舍就围着这个篮球场,立在教室的后面。

  唯有方可馨她们几个女生的宿舍,与男生宿舍成直角,横在院子里的一处小坡上。这是教导员的主意,因为这样,谁要到她们屋里串门,一目了然。不过当初把她们安排在这的时候,老练的教导员可不会这么说。他指着门前的几棵玫瑰说,这玫瑰一开啊,又艳又香,让那些老爷们住在这,可糟蹋了不是。

  没有人愿意被监视着靠近方可馨她们。这种隔离,让本来就单调的日子变得更为单调。

  日子一单调,那些潜伏在方可馨灵魂深处的思绪,也就瞧着空不请自到了。

  一切思绪自然都与林放有关。可那个在嘈杂的火车站上演的一幕,让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再去接近林放了。不仅是没有理由,她就根本没这么厚的脸皮。如果林放仍象那天那种狠样,她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那不真的只剩下撞墙的份了吗?她还没活够呢。可没有林放,这心里总那么空荡荡的,轻飘飘让人在这地上生不了根。每当这个时候,“行尸走肉”这几个词,就会从不知那条大脑的沟回里,悠悠地荡出来,让她不敢与自己面对。我还是我吗?

  为了找回自己,她苦思冥想了一个,既不会让自己失了面子,又能敲山震虎的办法。

  她给邹玉斌写了一封信。在她看来,林放如果心里还有她,就一定不会对这封信漠然置之。如果心里没她,她这样做,也伤不了自己什么。

  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态,象做贼一样猫在教室的角落,把给邹玉斌的信写好,又乘着夜色步行了几公里,跑到乡里的邮筒跟前,把这封信投了进去。

  信里其实也没写什么;无非是告诉邹玉斌她现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与繁杂的城市比有多么美丽与宁静;如果有时间来玩云云。

  信寄走以后,方可馨常常一个人,坐在宿舍的窗前,躲在那些玫瑰花绰约多姿的花影后面;偷偷地朝着直对窗户的训练大队大门瞧,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着林放出现在路那一头的情景;痴痴的呆着。

  邹玉斌收到方可馨的这封信,没什么感觉。林放什么样,一个屋住着也只有他最清楚。他知道这两个人现在遇到坎了。别看方可馨在信里云淡风清的,写信的时候,心里还不知怎么翻江倒海呢。拿我做道具呢,真把我当什么了。哼!邹玉斌这么想着,也就随手把方可馨的信丢桌上了。

  但想想林放在他面前摆的那些谱,他就不想把方可馨的那点心思在林放跟前露了底。他抽出信封里的信,看似随意地把信封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那个有着方可馨熟悉笔迹的信封,自然被林放看见了。

  那天,林放从外面回来,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封信。晃眼一看那熟悉的笔迹,以为是方可馨终于妥协,给自己写信来了。心里正得意呢,可捡起来一看,收信人那写着邹玉斌的名儿。一看屋里没人,邹玉斌也不知去哪儿了。他转身关了门,打开信封。失望是肯定的了,信封是空的。

  在最初的一个判断中,林放觉得方可馨写信给邹玉斌无非是想让邹玉斌当说客而已。他拎着那个信封有些自以为是的笑了笑,动作十分潇洒地将那个信封用两个手指那么一弹,就让它坠落到了本来呆着的那个位置。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悠然地坐在桌前,等着邹玉斌回来当说客。

  可两三天过去了,邹玉斌除了捡起落在地上的那个信封,拍了拍上面的灰,挺郑重其事地把它锁进抽屉之后,就完了事,嘴里没了一点关于方可馨的话线头。且几天都心情大好地吹着节奏欢快的口哨,让林放心里满是狐疑。

  几个月过去,林放心里对方可馨的那点愤怒,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而那些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在春夏之交都会有的燥动,却让他一次次地想起方可馨,想起了与她在一起渡过的那些既属于他,也属于她的分分秒秒。那种无法与其他人言说的感觉,让他对方可馨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怀想。

  本来以为邹玉斌肯定会与他谈方可馨的,结果还真应了那一句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失望的感觉什么样,那就如同掉一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里;让人抓瞎。这种时候,就是一根稻草那也会奋力抓住。

  林放这边正坠着,曹艳玲那几天因为胡卫东说来没来正闲着。本打算乘班车去解放碑逛逛,班车路经林园的时候,她猛然想起方可馨临走前对她的嘱托,就颇有些理直气壮地下了车,敲开了林放宿舍的门。

第二十三章感情的岔道(2)
曹艳玲对林放的那点心思;如同晨曦里云层裹着的那一缕霞光;万丈光芒没能照耀大地;那可不是光的问题;而是云的问题。可云总会飘走的,光怎么着也有机会飞扬出属于它的灿烂。

  方可馨走了,那就如同遮挡霞光的云彩飘走了。但曹艳玲并没有像霞光那样,立马就从飘走的云层后面跃出来。不是她不想那样,全因为那晚方可馨的悲伤太真切了;那些似雾似泪挂在方可馨脸上的珠子;生生地把她心里的万丈霞光给挡回去了,让她不###灿烂。

  几个月过去,她没有去找林放,完成方可馨临走时的那个嘱托。不是她对方可馨的这个嘱托不重视;而是她怕她心里的霞光会不小心溜出来,伤着方可馨留在那个落雾的夜晚对她的信任。灵魂深处,她希望自己是一个仗义之人。

  可仗义能耗过本能么?这个凡尘,有什么不是受本能趋动呢?曹艳玲是个凡人。当时间渐渐地把她心里的那点仗义冲淡之后,本能便没有什么遮拦地凸显了出来。没有女人会放弃追逐太阳的本能,在任何女人看来,那都是一件伟大又神圣的事,阿波罗喔!

  本来,胡卫东是她可以阻止曹艳玲的这一次追逐的,许是他的光亮还没有达到太阳神的程度吧,所以他拦不住曹艳玲心里对光明本能的向往。

  曹艳玲敲开了林放宿舍的门,林放的萎靡让她深感意外。

  喂,帅哥你这是怎么了?

  林放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椅子让给曹艳玲坐下。你有什么事吗?

  方可馨让我来看看你。

  她让你来看我,她干嘛去了。林放因为不解心里有些窝火,这个人怎么总是要扯一个旁人横在中间呀?

  曹艳玲转念一想,你不知道方可馨走了吗?

  她去哪儿了?方可馨写给邹玉斌的那封信上,寄信人一栏写着内详,这是方可馨的惯用做法,所以林放并不知方可馨现在何方。

  哎呀,人家现在可走运了,在北京得了个大奖,又被推荐上了我们空军上海政治学院,虽然是个函授文凭,但那对于我们这些小护士来说,那就如同天上掉一馅饼,摔跤扑一钱包,要多不容易有多不容易了。这文凭一拿,她肯定也就不会再做这让人看不起的小护士啰。

  林放盯着曹艳玲那张涂着口红的艳丽的嘴,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

  什么北京、上海的,头都让你说晕了。嘴上云淡风清的,可心里早就风起云涌了。原来她已经从这山里走出去了,看来肯定是无所谓还埋在这山里我了。怪不得要给邹玉斌写信呢,邹玉斌研究生一毕业,两个人正好可以走一块。

  看曹艳玲还在那叽叽嘎嘎,他烦燥地吼了一句,你有完没完,我与方可馨早就没什么了,你老说她有劲没劲呀。

  曹艳玲愣了一下,真没什么事了吗?

  哼,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单着?

  我什么时候与什么人成双成对过。这句话刚在大脑里那么一闪,那些等待方可馨的日子,孤身一人时那种让人崩溃的感觉,便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让他有些无法承受地瘫倒在床上。

  怎么了?你没事吧?曹艳玲朝着他俯下身来。

  就如同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洞,那种下坠时让人惶惑的感觉让林放向曹艳玲伸出了手臂。

  林放伸出的手臂,与俯身的曹艳玲正好形成一种结构上的非常恰当的契合。

  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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