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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佛堂春色-第190章

小说: 佛堂春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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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文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妇人,见她穿着海青,身形瘦小,不象习武之人,敛去脸上的警惕之色,道:“这里是茅房,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家少夫人出来,你再进去。”

    宋箬溪小解完,起身整理衣裙,突然听到外面绿袖喊道:“快摒住……”

    话没喊完,就没了声响。

    宋箬溪一惊,外面出事了,果然,刀剑相交声随即传来,她拉开门,香绣等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个身穿海青的男子在跟暗卫们打斗,忙从袖袋里拿出个竹筒,冲着天空,“嘭”的一声,信烟在半空中炸开。

    在听讲经的邺疏华看到信烟,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影就象箭一样射了出去。混在信徒里的十几名杀手见状,立即出手阻拦。

    邺疏华担心宋箬溪的安危,拨出软剑,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刺向了敌人的咽喉,向右一带,鲜血喷溅而出,惨叫声过后,一个男子倒在了地上,另一个男子冲了上来。

    “啊!杀人了!”

    来参加法会的人失声尖叫,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祥和的讲经大会,被冷冽的杀气笼罩。

    弥陀寺的护寺僧拨棍相助,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登瀛城的少城主在弥陀寺出事,如果他死在这里,弥陀寺就会有毁寺之灾,寺中数百名僧侣将性命不保。

    德愚大师看着眼前的血腥的杀戮,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我佛慈悲,请宽恕他们的罪孽。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殿前,三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解,信徒们四处逃窜。

    净房外,放迷药的妇人没提防宋箬溪会放了信烟,等信烟在空中炸开,她才反应过来,掠身过来抓宋箬溪。

    宋箬溪见妇人扑了过来,并没有慌乱地到处逃窜,也没有放声尖叫,而是把手中的竹筒朝她砸了过去。

    小小的竹筒在妇人眼中,不带有任何威胁性,她伸手一挥,将竹筒打开,身形丝毫没有减缓,又是一物迎面而来,带着浓浓的香气。

    迷药!

    这是妇人所能想到的,摒住呼吸,向后速退。

    宋箬溪手上并无迷药,虽然她曾经想过让绿袖帮她配制一些防身,无奈绿袖不是江湖中人,不会,再者也没有迷药的配方,唯有作罢,她丢出去的只是她随身携带的一盒桃花粉,用来补妆的。

    宋箬溪转身就跑,不是迷药不能迷倒妇人,但是能逼得她向后退,那就有了一线生机,能让她逃远点,就算要死,晚死总比早死好,那怕前后只差几分钟。说不定恰恰就是几分钟之差,事情就有了转机,邺疏华就赶过来救她,她就不用死。

    那妇人发现不是迷药,又追了过来,就在她离宋箬溪还有两步之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她眼前把宋箬溪给掳走,动作之快,快到让她来不及出手阻拦。

    被黑衣人掳走的宋箬溪松了口气,侧目一看,那张平凡的脸似曾相识,她以为是打过照面的侍卫,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小溪不必对我言谢。”

    这个声音,还有这个称呼,令宋箬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张脸,三月份,他就要成亲,他不是应该在赫国都城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是不是听错了?“陈陌?”

    “没错,是我。”陈陌笑声里透着几分得意,“小溪对我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敏感。”

    确定之后,宋箬溪的心沉入谷底,她宁愿死掉,也不想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几纵几跃,两人已出了弥陀寺。

    ------题外话------

    注:带儿子去参加钢琴考级了,本以为象前几年一样,考完就能走,不需要多少时间,谁知道,规则改了,花了我一天的时间。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僧劝君莫违天命

    “陈陌,我已经嫁人。”宋箬溪挣脱不开陈陌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拨不出随身携带的护身匕首,眼见离弥陀寺越来越远,心越来越慌,不甘心就这么被让他掳走,虽然明知无法说服这个处心积虑要掳走她的男人放了她,可现在也只能勉力一试。

    “我不介意你非完璧之身。”陈陌勾唇笑道。

    宋箬溪恨得牙痒痒的,没好气地道:“我没有再嫁之意。”

    “我陈陌看上的,不管是人,是物,还是权力和地位,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陈陌微眯着眼,精光闪过,“你也不例外。”

    宋箬溪早知陈陌狂傲霸道,可还是被他的话弄得怒及反笑,道:“日后,你登基为帝,强夺人妻将成为污点,会令你一世英名尽丧,你都不在意吗?”

    “英名也好,骂名也罢,我的千秋功过,任后人凭说。”

    当一个人连名声都不要时,宋箬溪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令他罢手,“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你。”

    “你要敢死,我就灭掉纪宋两族给你陪葬。”陈陌凶残地威胁道。

    “你……”宋箬溪愤怒地瞪着他,目光锐利如箭,可毕竟是如箭,不是真箭,射不死他。

    “我言出必行。”

    宋箬溪气得半死,却无计可施。

    “全是些没用的废物。”陈陌突然骂了一句。他过于自负,认定不会有人这么快脱身,追赶过来,放心大胆地边跟宋箬溪说话,边向山下飞掠,以至于气息不稳,速度稍慢。

    宋箬溪心念一动,回头张望,她不会武功,觉察不到距离稍远的动静,凝眸细看,总算看到小路上有人影晃动,是谁?

    追上来的是邺疏华,两人轻功在伯仲之间,邺疏华心悬爱妻安危,不顾一切地提气追赶。陈陌抱着个人,增加了负重,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宋箬溪看清了来人,欣喜若狂,邺疏华手上的软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发着冷冽的寒光,身上的海青已被利器割破,露出淡蓝色素缎锦袍,袍上好象沾有血渍,他受伤了!着急又担心地看着他,想问问他伤得重不重,可又不敢问,怕他岔了气息,眸光一转,道:“陈陌,你带着我,走不动的,只要你放了我,他就不会再追你,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陈陌眸光阴冷,侧目看去,邺疏华就快追上来,一个转身,射出数枚梅花针。针上闪着诡异的蓝光,宋箬溪急声喊道:“小心,针上有毒。”

    邺疏华身形微顿,长剑挽出剑花,将梅花针一一打落。没有受伤,只是陈陌这一阻挠,彼此之间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向前又跑了一段路,陈陌又猛地转身,朝邺疏华射出数枚梅花针。

    邺疏华的身形,再次受阻停了下来。

    彼此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宋箬溪急中生智,一口咬在陈陌脖颈处,这样应该能让他的速度变慢吧?

    “松口。”陈陌痛得皱了下眉。

    “你放了我。”宋箬溪口齿不清地道。

    “你不想要牙齿,就咬着不放好了。”陈陌强撑,不肯轻易罢手,发出一声长啸,告诉山下接应的人,过来接应他。

    宋箬溪见邺疏华就快追上来了,知道咬陈陌脖颈,降低他速度是可行的,死命地咬着那块肉就是不松口,就算嘴巴里一股血腥,也不肯松开。

    “你这个毒妇。”陈陌低声骂道。

    宋箬溪从鼻子里哼哼出声道:“是你要招惹我这个毒妇的。”

    陈陌又身出几枚梅花针,“你越毒,我越喜欢。”

    “那我就咬死你。”

    陈陌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战士,又不能真的运气将宋箬溪的牙齿震松,只能举掌拍了下去,将她给打晕,解除了被咬的痛苦,脖颈处留下一个清晰带血的咬痕。再晚一步,那块肉只怕就要被宋箬溪给血淋淋的咬下来了。

    “不要。”紧紧追赶上来的邺疏华误以为陈陌打死了宋箬溪,撕心裂肺喊道。

    跳过两道半人高的土堆,陈陌看到了停在路边接应的马车,只是守在马车边上的不是他的随从,而是一个身穿灰衣僧袍,面上皱纹如刀刻,眉须皆白,手握菩提子念珠的老和尚。

    “觉明。”陈陌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盯着觉明大师,这老和尚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师父!”邺疏华远远地看到,惊喜万分。

    觉明大师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陈施主有礼。”

    被觉明大师一语道破身份,陈陌并不在意,只是觉明大师在这里出现,他们师徒联手,他已经不可能带走宋箬溪,功亏一篑,眼中添了几分阴霾

    邺疏华见宋箬溪胸脯还有起伏,知道她没有死,从伤心绝望的谷底爬了出来,急切地想将人抢回来,向前冲出一步。

    陈陌的手放在了宋箬溪头顶,那一掌打下去,宋箬溪绝无生的可能。

    邺疏华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停下了脚步,愤怒地瞪着他。

    “疏华,为师有话要与陈施主说,你稍等片刻。”觉明大师道。

    “你是陈陌?”邺疏华打量着陈陌,这张脸不是以前见过的那张。

    “没错。”陈陌坦然承认,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邺疏华捏紧手中的长剑,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厌恶到了极点,恨不能将长剑刺进他的胸膛。

    觉明大师看着邺疏华满脸的戾气,手上的利剑,海青上的鲜血,脸上闪过一抹痛惜,劫数难逃,他已为她堕落成魔,口颂佛号道:“老衲观赫国之国运,帝星黯淡,即将殒落,群星凌乱,大变将至。陈施主图谋大业,应速速赶回,切莫因小失大,错过良机,抱憾终身。”

    别人说的话,陈陌不会相信,但是觉明大师的身份,以及他名望,令陈陌对他所言确信无疑,幽深的眸底精光闪过,道:“大师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让我能及时赶回去改天换地?”

    觉明大师口颂佛号道:“以施主的秉性,你若迟归,为夺帝位,必会掀起血腥杀戮。老衲虽然身处世外,但乃以天下苍生福祗为念,不愿生灵涂炭,白骨成堆,血流成何。望陈施主得偿所愿后,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

    陈陌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宋箬溪,不愿就这样放手,“我曾说过,我为帝,她为后。”

    “陈施主,你与静尘无缘,强行逆天改命在,会让局势大变,令你所求渐行渐远。”觉明大师沉声道。

    陈陌沉默片刻,问道:“他年我登基称帝,圣僧可愿为我登坛讲经,祈求上天保佑我国运昌盛?”

    觉明大师微微一笑,那笑容宛若佛陀端坐莲台,拈花浅笑般,玄机万重,意会不言传。

    陈陌挑眉,明白觉明大师笑容背后的含意,群星凌乱,势必还有争斗,何况他父亲尚在,他要登基称帝,至少还要几年,觉明大师年事已高,今日又泄露天机,只怕就快要圆寂,问道:“我的人在何处?”

    觉明大师拉开车门,四个男子盘腿坐在里面。

    陈陌将宋箬溪抛给邺疏华,双足一点,飞掠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马拉着车向前跑去。

    邺疏华丢了手中的长剑,将人抱了个满怀,着急地喊道:“璎璎,璎璎。”

    觉明大师上前为宋箬溪诊了脉,没有内伤,也无穴道被制住的滞感,道:“疏华,你别急,她只是被敲晕了过去,很快就会醒来。”

    知道宋箬溪无事,邺疏华这才有空问道:“师父,您怎么会来登瀛城?”

    觉明大师口颂佛号道:“为师是来与你道别的。”

    邺疏华立刻明白此道别非彼道别,觉明大师大限将至,悲哀地喊道:“师父。”

    “此乃乐事,不必悲伤。日月如流,人生若梦,无常大限,转眼当前。”觉明大师修行日久,于生死看得很淡。

    “师父此去,必是极乐世界。”邺疏华道。

    “疏华,感情一事,无非迷惑、业障、欲念和果报。静尘是你的因,是你的果,引出世间种种纠缠业债。可是你须知,一切法相,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是虚妄。世间种种,不过梦幻泡影。佛言:‘人系于妻子舍宅,甚于牢狱。牢狱有散释之期。妻子无远离之念。情爱于色。岂惮驱驰?虽有虎口之患,心存甘伏,投泥自溺。故曰凡夫:透得此门,出尘罗汉。’”觉明大师规劝道。

    邺疏华皱皱眉,低头见宋箬溪睁开了双眼,喜道:“璎璎,你醒了。”

    宋箬溪脸色不太好,推开邺疏华的手,站在地上,冷笑着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误了他修行,让他沉溺于情爱之中,不可自拔是吗?”

    邺疏华见宋箬溪动怒,忙道:“师父当日说弟子凡缘未了,情缘未断,不能剃度出家。弟子深以为然,入世娶妻,若说因果,是弟子私心,引出世间种种纠缠业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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