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寂梦浮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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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石头，莫哑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二姐姐，小心，前面有石头——”
话未说话，莫灵儿的身上突然光芒四现，莫哑儿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挡住突如其来的光线，等到渐渐适应的时候，她却从指缝中看到莫灵儿慢慢的蜕变成了一块石头。莫哑儿大惊，疾步冲向前去，颤抖着伸出双手拿起石块，放入掌心，突然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二姐姐！”
哭过之后，她攥紧手中的石头。一定是她害了二姐姐，如今二姐姐是她最亲的人了，她绝对不要失去二姐姐，她要去找仙人，仙人一定有办法救二姐姐的！一定有的！这样想着，莫哑儿带着石头，独自一人踏上了寻仙的道路。
走了很多路，莫哑儿也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更不知道仙人在哪里，她衣衫褴褛，从家里带的干粮早就吃光了，在她以为就要这样饿死的时候，她看见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从她的身边走过，侃侃而谈，看起来特别兴奋的样子。莫哑儿本无意听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们途径她身边的时候，有只言片语就这样传进了她的耳中。
“离桃花盛开就只有几天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准时赶到桃花镇。”
“以我们这个速度，应该能在桃花会的前一天赶到，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上仙人一面呢！哈哈……”
“哎，要是真有仙人的话，我家那婆娘怎么到如今也下不了一个蛋呢！”
“这仙人岂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莫哑儿一听他们提到“仙人”二字，即刻停下脚步，心脏也随着听到那两个字之后，开始欢心鼓乐起来。之后，莫哑儿便紧跟随着这二人向着仙人所在之地而去。
在路上时，莫哑儿从他们的口中大致听出了桃花林的原委。仙人是在桃花林中的，人称桃花仙人，他只在桃花怒放之际才会踏着花雾而来，抚琴与花戏舞，然后在一曲弹尽之际，又再次踏着花雾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犹如神话。
走了约莫三四日的路程，莫哑儿终于随着他们来到了桃花镇。因着第二日就是桃花盛放的季节，桃花镇里人山人海，热闹景象更是空前绝后。莫哑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盛景，一时间竟是看呆了眼。在这个小镇中，每个人，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地人，都是衣衫光鲜亮丽的，像她这样衣衫褴褛的，几乎没有。有人心好，见她穿着破烂，便从自己孩子的旧衣服中拿出一件给她穿上，又看她瘦小，便赠与她一个馒头，让她充饥。
镇上的热闹情景，可乐坏了这样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从到了镇上开始，她便东瞅瞅，西看看，对什么都好奇的紧，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想要触碰一下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却又在看到卖家一脸凶相的看着她时，又讪讪的将手收回。街上的东西太多了，她看的眼花缭乱，从东边逛到西边，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眼看天色渐晚，莫哑儿又没有找到可以栖息之地，无奈之下，只好念念不舍的离开了街市，去寻找可以让她休息的地方。但是身上没有钱，住客栈她是想都不敢想的，最终她在一处民舍的后院草堆里度过了漫漫长夜。
第二日，莫哑儿是在一阵噪杂，欢闹的气氛中被吵醒的。看样子，桃花会是要开始了。莫哑儿跟随着这些人的身后，随着他们一起向着桃花林走去，她个头小，埋在人群里，也易湮没。待到了桃林的入口时，竟是有人开始盘查起每个人的“桃花仙贴”，有帖子的人就进去，没有的，就只能在入口处远远的观望桃花盛景，看的心痒难耐，也不得靠近半步。
莫哑儿自是没有帖子的，她已经快要走到桃花林的入口处了，正在犯愁没有帖子之际，这时，天边突然涌来大雾，迷花了每个人的眼睛，有很长时间，人们都是目不能视，但是却只有莫哑儿在这迷雾中看得真切，没有任何一点不适。
莫哑儿大睁着眼睛，正在惊奇之时，忽而一道白光从她的眼前掠过，向着桃花林深处而去。莫哑儿愣了片刻，连忙追了过去，
桃花林中，桃花翻飞，落花如雨，美妙自然，莫哑儿刚一进桃花林中，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她仿若误入仙境，看着这样的美景，不禁讶然。
她抬起脚步，往着桃花深处走去。这时，就在她的眼前，有人御风而来，薄雾四起的瞬间，莫哑儿看到那人白衣胜雪，踏着花雾翩然落地，莫哑儿心下一动，慢慢的靠的近了，她看到男子眉目如画，面若冠玉，双唇紧贴而合，唇线美好，却又略显薄凉，清冷入骨，风动，他如墨的黑发贴过凉薄的唇瓣轻扫而过，心动无声，如雨的花雾中，他衣袂飘飘，似仙，清尘脱俗。
有花瓣轻然而落，落于莫哑儿的额间，然后又缓缓滑落，风过，微凉。
花雨纷纷，翩落起舞，透过桃花瓣组成的屏障中，男子微颔首，朝她望去，眼眸黑亮，却清淡异常，刹那间，天光黯淡，落花无声，余下的只是莫哑儿砰砰乱跳如小鹿的心脏。
只那一眼，莫然心动，仿若千百万年前，她就已与他相识。
“你是仙人吗？”莫哑儿恍惚着开口问道。
“不是。”他开口，声音清冷，却好听的醉入了骨头里。
“你是妖魔吗？”
“不是。”
“那你是人吗？”
“不是。”
莫哑儿眨巴了眼睛，最后问道：“那你是什么？”
他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恍惚起来，静默了半晌，他说：“我……不知道。”
莫哑儿歪着头看了他好长时间，然后上前，大胆地拉住他雪白的衣袖，触手，衣料微凉，却又异常的丝滑柔软，像是用天上的云朵编织而成，高贵清雅。
“你一定是仙人了。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将衣袖从她脏兮兮的手中抽回：“我不收徒弟。”
“可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一个老人家告诉我，我必须得得到仙人的点化，沐浴仙人的灵气，才能抑制住我体内的咒术。”
“我不是仙人。”
“不对，你是仙人，他们说，这桃花——”
话未说完，这林中桃花顷刻凋零枯萎，空留下一林的惨淡萧索。莫哑儿捂住嘴巴，惊恐万状的看向面目清冷的男子，半晌不敢说话。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然后男子微一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桃花林又在顷刻恢复原样，桃花盛放，落花纷纷。
莫哑儿放下捂着嘴巴的手，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惊讶的更是说不出来话了。
☆、第二篇 01 灵山
“跟我走吧。”
很突然的一句话，莫哑儿蓦然抬首看向他，懵了。男子却并不在意，从月白的袖中伸出手拉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颤，她傻傻的看着他，她感到他的指尖冰凉，但握住她的时候，却倍觉温暖安心。莫哑儿不自禁的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去，只是此刻，她的心中眼中只有眼前拉着她如仙般的男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向着空中走去。等到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然松开了她的手，而她正站在由桃花瓣组成的花云之上。
莫哑儿嘴巴微张，低头看着下面越来越远的桃花林，口中惊叹。
“哇，真漂亮！好高，我是在空中吗？”
随后又裂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于是，那灿然欢快的笑容就这样映入男子的眼中，他心中一软，望着小小女娃的眼神已有些柔软之意。
“这花瓣看起来很舒服呢！我可以躺下来睡觉吗？”
结果不等他回答，莫哑儿就自问自答了：“既好看又宽敞的花瓣床当然是可以睡的。”说着，就躺了下来，可能是又累又饿的缘故，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灵山，是一座常年被仙雾萦绕的仙山。因其地处偏远，又临近大海，再加之山上设有结界，一般人是上不了灵山的。这就造成了灵山一片清幽，仙气极旺的原因之一，使得这里的花草树木，蛇虫鼠蚁颇具灵性。
还是早晨很早的时光，一片清幽寂静的灵山突然被一声惊叫声打破宁静。
“啊！你……你做什么会说话！？”
莫哑儿指着床沿上的一只青蛙，惊吓的不住拍抚着胸口。青蛙无语的望向她，她刚刚那声惊叫差点把它的耳膜都给震破了。见青蛙只是望着她，一脸，哦不，一眼郁闷的表情，莫哑儿抬头打量着四周的陌生环境，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精致淡雅的房间里，疑惑的开口道：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浮生殿，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浮生殿的一间房间，而浮生殿是位于灵山的一座独立的大殿，乃是陌钰大人的仙邸。”
莫哑儿皱了皱眉头：“陌钰？仙邸？”
“陌钰大人就是带你回来的那个脱尘出仙的人。而仙邸就是陌钰大人所居住的地方。”
莫哑儿若有所思道：“既说是仙邸，那么你口中的陌钰大人就是仙人了。但是为什么他会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呢？”
“我们也不清楚陌钰大人的身份，他住在这里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因为身上灵气甚重，我们也受到感染，能够开口说话。陌钰大人并不经常在仙邸中，所以仙邸里的一般大小事务都是我来打理。”
“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叫音蛙，是陌钰大人的得力助手。”
莫哑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它小小的身子，犹疑道：“你看起来只是一只——”莫哑儿赶忙捂住嘴巴，“青蛙”二字，终究是不敢说出口，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把‘你只是一个青蛙，如何能成为你的陌钰大人的得力助手’给咽到了肚子里去了。
“姑娘如若没有事的话，就到后山的灵池去净净身，这是陌钰大人要我给你的衣服。”
莫哑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二姐姐一事要求仙人帮忙，她怎么可以见到仙人一高兴，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这样的话，二姐姐一定会很难过的。
“对了，仙人呢？”
“陌钰大人下山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多则好几年，少则数月即归。”
莫哑儿一听，小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这时，音蛙又说道：“陌钰大人临走前吩咐了，说浮生殿书房里的书姑娘可以随意翻阅，里面都是一些关于道法的最基础的概念，姑娘就自己领会其中，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们是姑娘修习法术的对手，等姑娘将基础的道法理论掌握了之后，我就会帮助姑娘修习法术，等姑娘的法力大有长进之时，姑娘就可以随意叫出我们的名字，无需顾虑。具体情况，待姑娘净过身之后，我自会为姑娘详细解说的。”说着，音蛙跳下床，朝前跳了几步道：“现在我领姑娘到后山的灵池去，姑娘跟我走吧。”
莫哑儿一咕噜爬下床，抱起干净的衣服，跟在音蛙的身后，说道：“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莫哑儿，你叫我哑儿就可以了。”
“我会遵照莫姑娘所说。莫姑娘请随我来。”
这叫法还不是一样吗！换汤不换药的！莫哑儿皱了皱眉，也随它去叫了。
一蛙一人辗转着来到了后山的灵池，灵池的水清澈干净，一眼就能望到底的那种，上面有雾气萦绕，终久不散，颇有仙灵之味，不过这是仙气极旺的灵山，有这样的灵池也不足为怪。
“我在外面等莫姑娘，莫姑娘洗好就出来吧。”
说完，音蛙就跳离了灵池，很快的就不见了踪影。莫哑儿从怀中将变成石头的莫灵儿小心翼翼的放在灵池旁的玉台上，然后脱下身上脏兮兮的旧衣服，光裸着身子下到了池里。意料中的，灵池的水很舒服，水温也恰到好处，莫哑儿双手对碰合拢，掬起一捧水洒向天空，咯咯地笑着，欢快极了。
灵池的水看起来很深，莫哑儿虽不会游泳，但是在进入水中时，她小小的身子并没有沉下去，反倒像是踩在平地上一样，水位也恰到好处的漫到她的肩膀，没有任何阻碍的，她在池水中想沉就沉，想升就升，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淹死。就这样浮浮沉沉，游来游去的玩闹了很长时间，莫哑儿浮上水面，游到了岸边，将下巴搁在玉石上，拿起被她小心放置的石头，对着它道：“二姐姐，哑儿一定会救你的，等到仙人回来的时候，二姐姐就能恢复原样了，到时候，哑儿就又可以和二姐姐在一起了。
石头：“……”
湿淋淋的手拿着光洁如玉的石头，莫哑儿咧着嘴巴，自顾自的对着石头说着话，也不管它是死物还是活物，更是不管它是能说话还是不能说话，一个人对着石头，自言自语的，看上去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二姐姐，你为不为哑儿高兴，哑儿终于找到仙人了呢！以后哑儿还会学习法术，哑儿也要当仙人了呢……”
一个澡洗出来之后，莫哑儿来到用汉白玉铺砌而成的广场上，还未站定，已被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