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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卿本绝味-第40章

小说: 卿本绝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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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般一夸赞,那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是些许小事,说起来那绿梅姑娘才是可怜呢!她身边那婢女与军中士兵有了私情,她又不知道呢,再说了楼子里的姑娘,张将军又如何会在意,又不是良家女,自然是睡了就睡了。接过,那两人竟然还想着报仇,偏偏杀人不成还害死了绿梅姑娘这般才情兼备的女子,真是红颜命薄啊!”

    那人一通的感慨,说的正是他在营地旁逗留时偶尔所听到的部分案情。

    林小碗对于绿梅的丫鬟与人合谋杀张铁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她之前也曾经猜测过绿梅的丫鬟是凶手的内应。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桩刺杀的真相,竟然只是因为张铁贪花好色,睡了绿梅的丫鬟所引起的。

    至于被抓的左姓之人,自然不是左容。甚至那人根本就不是姓左,只是偏偏在军中因为左手控弓能力强,被人起了个诨号叫做左强,说的是左手比常人右手更强上三分。左强与是那绿梅姑娘的丫鬟的同乡相好,这两人自幼相识,前些日子才因缘巧合之下又认出了彼此,几次来往就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那丫鬟和左强两人努力存钱,想要从红袖招赎身出去成就一番姻缘。谁知道,就在钱财好不容易存够之时,张铁酒醉之下拉着前去端水的丫鬟上了床。

    这番事情不少人都是唏嘘不已,也有人如同之前那男子般不屑与此,更是指摘左强为了一个楼子里的女人这般自毁前程不值得。林小碗不做评价,心中却是颇有感慨的。这会儿听着那些人谈论张铁这个案子,她大约也是明白马城等人的用意的。

    按说这般刺杀的案子都是掩人耳目,免得造成恐慌的。然而这次很快就抓到了元凶,牵扯在内的又是一个青楼女子,自然不能罪责到张铁身上说他强抢良家女。因此,把真相透露出去,反而会有一种安抚民心的作用。

    至于会不会有人为那青楼女子伸冤,看看如今食肆中的客人大多都是为张铁不值,又说绿梅红颜命薄,或者说是那左强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罔顾前途,就能够看出这些人的看法了。

    能想到那女子身不由己,实际上也是可怜人的人又有几个?

    送走了这批食客,外面天色就已经完全黑透了。林小碗站在门口朝着前方看了看,路上还是有些行人的。她叫了林童出来,两人挂上了灯笼给这边道路照明,这才又进去给大厨包了个红包,吩咐明日照常上工,这才与林童坐在一起吃晚饭。

    等到晚饭用完,又清洗了碗筷,林小碗就捧着账本坐在前面算账。林童怕她冷,就往炭盆里面添了些烧红的碳,这才守在一旁也是拿着纸笔继续写写画画。

    林小碗见状,就提醒道:“冬猎会已提前结束,这些再画来也没用了。”

    林童心中何尝不知道,只是本以为报仇之事已经近在眼前了,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自然是放不下的。她这会儿见林小碗神色如常,忍不住低声问道:“姐姐心中难道不觉得可惜?”

    若不是那两人出手的话,说不定过了明日,张铁就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林小碗如何不叹息,不过在她今日看了绿梅死之后冬猎会全场的严防情形之后,却也改变了心意。冬猎会却是众人都在戎州城外,看着似乎好下手一些。然而那些暗中的防护却也是不容小觑的。这次若不是动手的人本就是兵卒,负责守卫营地的话,说不得不等动手就会被巡逻的兵卒给抓住了。

    想到此处,她只是笑了笑道:“好事多磨难,你且不要心急。我们既然已经在戎州了,自然是不取那几人的性命就不会离开的。”

    林童这才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只是我本以为这次能够帮上姐姐的忙。”她有些失落,又不想林小碗安慰她,就转口道:“姐姐不回去休息,可是为了等左先生?”

    她说到这里神色一变,继而又往林小碗身边凑了凑,“之前在冬猎会上不好问,姐姐,那左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

    林小碗放下手中的笔,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当是锦衣卫中人。他身份特殊神秘,我倒是早有察觉……”说着她轻轻叹息了一下,又道:“只是,他对我们知道多少,却是我所不知道的了。只怕,当初周王府的事情,他也有参与。”

    “姐姐是说,左先生知道是我们……”林童吓了一跳,林小碗见状安抚她道:“你也不用害怕,就算他知道也未曾捉拿或者是告发我们。若是我猜的不错,只怕他还帮着我混淆了锦衣卫的调查方向呢。”

    若是这般,她所欠的人情就更大了。

    林小碗说着拿起林童所写的那张纸丢入炭盆,看着纸张烧了起来,这才又低声道:“若不是今日这事,只怕我与他还在相互猜忌着对方的身份呢。如今倒也好,既然彼此身份已经分明,日后倒也好说话了。”

    “他,他知道姐姐你的身份了?”林童这次真的是不安起来,抓着林小碗的胳膊就道:“姐姐,左先生,左先生不会带人来抓你吧?”

    “你且放心就是了。”林小碗笑了笑,“我猜测当初他知晓周王的死与我有关时,就暗中调查了我的身份,说不得连你也会算在内……”她说着笑了下,等到那纸张烧成了灰烬这才回头继续算账,“所以若是说他想要如何,只怕当初我们就离不开京城。”

    “那左先生果然是对姐姐你一往情深了!”林童脸上露出喜色,林小碗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笑着道:“多嘴!”却没有再把她心中所想说出来。

    左容对她的好,她如今算是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然而,对于左容的身份,林小碗还是有些迟疑的。若他真的只是锦衣卫的话,当初刘成载的死又怎么解释?

    那若是锦衣卫暗中的行动的话,只怕就不会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差点抓了另外一名朝廷命官了。

    这么推测的话,杀刘成载应当是左容私下的行为才对。那么,左容为何要杀刘成载呢?她杀刘成载是有家仇,而左容不是奉君命的话,那除了刘成载挡路之外,就也是家仇一说了。

    刘成载是武官,与锦衣卫似乎并无多大的瓜葛。更何况左容的身份那般隐蔽,只怕于官位一途也不是那般的在意才对。

    这么想来,就也只剩下家仇一说了。

    对了,在绿梅死之前,左容曾经提过他的往事。当时她只以为这是左容借故劝她……若当时他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左家是被人牵连而毁的话?

    被刘成载牵连?还是被刘成载弄得家毁人亡呢?

    想到这里,林小碗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回过神就见油灯的灯芯已经烧了一段,而林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两日比起林小碗来,林童更是耗费体力、精力,这会儿放松下来自然是疲惫的很。

    林小碗轻轻叫了她两声,见林童没醒就起身抱起了她,把人送去后院屋内休息。

    小心翼翼地照看着林童睡下,她这才回去前面准备关了店门也休息。如今时辰已晚,只怕左容是不会过来了。她这般想着,正准备关门之际就见路上远远一个人的身影被门口的灯笼照得长长的,拖在身后。

    那人穿的颇厚,走路微微有些摇晃,似乎是喝醉了。

    林小碗动作一顿,取下灯笼照着前方定睛一看,果然是左容。她站在店门口,看着左容缓缓走进,临近的时候更是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过来。

    见到是林小碗站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左容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扶我一把。”

    林小碗连忙过去,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扶着左容的手臂。刚一靠近,她就闻到了左容身上浓烈的酒味。眉头微微一皱,林小碗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些……”左容说话语速比平时更慢了一些,抬头笑着道:“你先扶我进去,外面冷。”

    林小碗见他意识还算是清醒,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左容进了店,她顺手把店门关上,见左容这会儿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眼神似乎都有些直,眼珠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转就忍不住的想笑。她拐进厨房重新打开风炉烧了一碗醒酒汤端出来,左容老老实实地喝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舒服多了。”他出了汗,精神不少。这会儿坐直了身子看着身侧的林小碗,略微迟疑了下回身确信门窗皆已关好,这才伸手探入怀中缓缓拿出一物递了过去。

    林小碗定睛一看,立刻就认出了左容手中的香囊正是林童所丢失的。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伸手接过了香囊,低声道谢。

    左容摆手,低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小碗才缓声道:“那左先生,确实是锦衣卫中人了?”

    左容点头,“确实是,之前因为身份特殊,未曾向林姑娘言明,是我的错。只是,我并非有意隐瞒……”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就再没有接起刚才的话了。

    林小碗唇角带笑,看起来似乎并不恼怒。此时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才又接着道:“只怕,我与小童的来历,左先生也查得清清楚楚了吧?”

    左容面露难色,似乎不愿意承认。然而林小碗所说毕竟是事实,因此他也只是苦笑了下,道:“是的,你与小童的来历我都暗中查过了。八年前,林家坳的惨案锦衣卫中本就有记载。林小碗、林童乃至于你在读书的幼弟林梧,都是林家坳事发前,曾经记录在册的人。只因当时在外而逃过一劫。”

    “京中贵人多忘事,且这又是寻常的名字,所以才未能够联系到一起,让你顺利进了周王府。”

    林小碗笑了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左容见她如此,只得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有一点疑惑。”他抬头,双目灼灼地看着林小碗,“你体内的毒,又如何解释?或者说,你体内的毒又是如何来的?”

    “毒?”林小碗一愣,错愕地看着左容。因为怎么也没有想到左容会说这个,所以她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左容见她神色不似作为,心中一紧,下意识就又挺直了□体,急切地盯着林小碗道:“你每月初一十五子时皆会毒发,浑身疼痛难忍,难道不是?”

    林小碗这才是真正的大惊,虽然早些时候她也曾经想过这是毒甚至是奇症,根本就不可能是虚无缥缈的“诅咒”。然而,明里暗里找过几位大夫把脉,都没有看出端倪。加上她本人又是这样的情况,这才相信了所谓的“诅咒”之说。

    而如今,左容不止说她是中毒,更是直接说出了她“诅咒”发作时的症状,这让她彻底有种接受不能的感觉。

    她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左容半响才苦笑道:“难道说你真的不知道你体内所中的毒?”

    “我一直以为是……”林小碗迎上左容不敢置信的目光,摇头道:“我这身体确实如同你所说,每月初一十五定然会发作。只是我以为是病症……”

    左容扶额,半响才低声道:“那刘大夫给你开的药,你可有吃?”

    “这倒是一直吃着。”因为每次发作,林小碗身体都会大损,一般的食补几乎是不可能调养好身体的。这药她吃过几次就察觉很是对症,因此一直没有断。听到她这么说,左容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一直吃着就好。那是我央求刘大夫给你开的解毒药。”

    所以说,她一直觉得症状减轻,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她杀了周王,而是因为刘大夫开的药?!

    真相竟然是如此的!

    林小碗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何感谢,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可悲。她本是无神论者,然而这般一番的遭遇偏偏就对“诅咒”一事深信不疑,结果现实又狠狠打了她的脸,由左容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根本就不是诅咒,而是中毒了。

    “我……”她开口,“我不记得了。”

    “这怎么会不记得?难道说是自幼……”左容有些急促,连带眼神中都透着焦急的意思,“总不会是你自记事起就身中奇毒吧?”

    林小碗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半响才道:“入京之前,因为一次毒发,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有许多的事情记得不大清楚了。”她说着摸了摸头,带着一丝无奈,“并非我不相信左先生,只是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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