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之暗夜风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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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库洛少将。”指挥部中死一般的沉默，谢天谢地，金。布拉德雷终于开口了。
“在。”少将额头已经布满汗水，他也是人老成精，怎么看不出大总统对自己的不满。
“为何不发动总攻？”
“这……”哈库洛少将傻眼了，傻子都知道现在伊修巴尔城就是个巨大的刺猬，陷入巷战之后军队的重武器完全无法展开，只能在消耗战中留尽鲜血，只是他当然不可能去质疑金。布拉德雷这个战功赫赫，威望无比的总统，心中急速盘算几下，只得强制辩解道：
“眼下部队的物资还没有准备好，弹药依旧不足。”
“不足？”金。布拉德雷瞥了一眼僵直在原地的少将，淡淡的嘲讽道：“我把东部军区所有的战备物资都给了你，还不足么？今天随我来的还有5000发各种口径炮弹，这样应该足够了吧，如果依旧不足，我想其他的将军很乐意帮你提升工作效率。”
话说到如此，少将怎么不明白总统阁下的意思，那便是他必须立刻发动进攻！不然的话，伊修巴尔前敌总指挥的位置肯定不保！少将已经难以去揣摩总统阁下为何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只能在士兵性命和自己权利之间做一个选择。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无解，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将军愿意用士兵性命去换取自己肩膀上的一颗金星，例如站在自己身旁的菲拉斯准将。
“我想三天内所有作战部队能够完成准备。”少将挣扎了一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三天内？很好，我会在第一线期待你的表现。”大总统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临阵换帅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罗兰并不知道那天指挥部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第二天就已经感觉到事态开始了巨大变化，首先是士兵们洋溢的笑容消失无踪，愤怒、怨恨以及麻木再次爬上年轻的脸庞，然后是运载弹药的卡车开始忙碌起来，从各个军火库里往前线送去数以千计黄橙橙的炮弹。
他甚至没有去找马斯。休斯，因为后者现在已经被派往基层，去做一个突击队的指挥官，罗兰完全没有理由去打扰一个为生存而拼命的军人，由于国家炼金术师自成体系的原因，所以他暂时没有接到作战通知，还可以信步走到最前线，在一个山丘之上驻足观察。
这里是伊修巴尔城外的一个重要制高点，从这里往东南方向看去，已经能够看到城内那土黄色、像是地球中东风格的建筑，罗兰的眼神很好，发现里面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来往，整个城市死一般的寂静。
而在罗兰的身旁，6门75mm野炮一字排开，长长的炮管直指城市的方向，几十名炮兵伫立在炮位旁，似乎在等最后的命令。一个中尉察觉到了罗兰，还是非常警惕的走到他身边道：
“中午好，少佐阁下，您的证件？”
罗兰一愣，非常配合的把证件和银怀表递了过去。
“谢谢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中尉把东西还过来，隐藏的一丝嫉妒被罗兰敏锐的抓住，不过他并未多说，这是非常正常的，当所有人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时候，看到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家炼金术师无所事事，自然有一丝不满。
罗兰依旧没有说话，摆摆手让中尉离开，大约几分钟之后，掩体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中尉跑过去停了几秒钟之后，再次跑到了炮位旁。
“全连！方位038，距离5000，一发试射！”
“砰！”接连六声炮响，罗兰能够看到城市北部有几朵火光炸开，然后土黄色的建筑像是玩具般七零八落飞上半空，又混杂着人体残肢重重落下，这时候死一般的城市终于有了声响，那是顺着风飘来的尖叫声。
“密位加12，全连一个基数急速射击！”中尉再次修正，高举的右手狠狠挥下！
这一次，连绵的炮击几乎没有间断，而从其他炮兵阵地也传来炮声，健壮的男人们将一颗颗炮弹塞入炮膛，一拉火绳后，退出弹壳，接着又是下一发炮弹，如此反复。很多人都脱下了军装，光着膀子在释放着死亡！
而在罗兰眼中，如果刚才是一颗颗石子在水面掀起波澜的话，那么这次，就是瓢泼大雨击打水面！起码近百门75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在不断射击，他已经懒得去数有多少房屋被轰成碎片了！
就像犁地般，亚美斯多利斯军队用数千枚炮弹鸣奏了这场歼灭战的序曲，如此大规模的炮击自然是不分战士与平民，街道上顿时出现了大量不断逃散的民众，然后又被炮弹击中，只剩下鲜血和残肢。
看了一会儿，罗兰别过脑袋，这时候恰好一个少尉前来通知他。
炮击虽然猛烈，但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力也无法做到毁灭性的炮击，比如像前世米帝用弹药把整个城打成月球表面，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这便已经到了国家炼金术师上场的时候了。
第十五章 觉悟和希望
第十五章 觉悟和希望
伊修巴尔人坚守了两周的防线就这么被突破，由于131团已经损失近半的原因，担任预备队的第二军又调出两个团从这里突破，因为从这个小镇出发，距离伊修巴尔圣城已经不到十几公里的。
这几乎是中口径野炮的有效射击距离了。同样，这也标志着亚美斯多利斯陆军对伊修巴尔城完成了合围！歼灭战，终于到了歼灭这个民族的时候了！
只不过这一切，似乎和罗兰没有太大关系了。
依旧是送他来的那辆车，又将他送回了后方军营，在路上，一路都是步履蹒跚的伤兵以及静寂荒漠的风景，实在是让人大倒胃口，好在路途不长，没一会罗兰又回到了后方指挥部中。
这时，原本还算安静的军营已经沸腾起来，数以千计的士兵排着队登上开车往伊修巴尔城的方向前进，接着是载满弹药挂着大口径火炮的卡车，甚至是指挥部的参谋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出击阵地。
攻陷小镇之后，亚美斯多利斯军队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合围，是时候给对方最后一击了。
“哈库洛少将阁下。”罗兰对站在门边的休斯点了点头，接着立正敬礼道。
“海因斯贝尔少佐，你干得不错。”少将继续埋着头，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两分钟之后才把铅笔扔到一旁，站起身来看着罗兰道：“下一步就是伊修巴尔城了，里面的那些混蛋会抵抗的更强，国家更需要你们的奋战。不过，里面还有很多平民，能下手么？”
“没有问题，一切的反抗都会被碾得粉碎。”罗兰的回答带着一丝嘲笑，来到战场他已经听到了很多风声，可以说国家炼金术师刚刚投入战场所带来的回馈其实不怎么样。
逃兵、心软然后发挥失常，这残酷的战争让大多数以学者身份自居的国家炼金术师们没有达到自己应有的高度，空有着力量，那颗心却连普通士兵都不如。而进攻伊修巴尔城－－这座有着大量人口的城市之后，平民和民兵其实难以分开，到时候要求着炼金术师们更要从士兵向刽子手转变。
显然，罗兰。海因斯贝尔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深深的知道这里是战场，就像是刚才杀掉的那两个少年一样，心中如果有迟疑，那么就会死！
哈库洛少将对罗兰的回答非常满意，这么多国家炼金术师来到这里，算来算去也只有寥寥几人有这种觉悟，不由得走到罗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对伊修巴尔城的进攻还需要你尽心尽力。”
那座城市已经被改造成了要塞，主要道路布置满了路障，而每一座石头房子里面都有大量红着眼的伊修巴尔人。其实哈库洛少将并不算最激进的，他的作战计划跟更多还是减少自己的伤亡为主，而就在他的身旁，那个菲斯拉准将才是恨不得把每个伊修巴尔人都杀光。
罗兰再次敬了个礼转身离去，而带他去自己帐篷的，恰好又是他的老熟人－－马斯。休斯大尉，这个眼镜男现在正好在指挥部做参谋，只是几个月的征战岁月已经让他整个人和以前不同了。
幽默却又带上一丝凌厉，特别是那双眼睛，罗兰深知，那是杀人者的双眼，看来休斯大尉这几个月也不是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应该是下到基层带兵打仗过。
两个人各有心思，走在路上也没有说话，直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才打开了话匣。这次是休斯打破的沉默。
“来了伊修巴尔感觉怎么样？唔，这边的景色可和北方不一样。哈，倒是有一个相同，那就是这风可是真冷的刺骨。”大尉的话语依旧幽默而戏谑，顺便把脖子往大衣里面缩了缩。
的确和他说的一个样，这里和罗兰记忆里的北方一样，冷冽而荒凉，只不过北方更多的是厚厚的积雪，而这里是满地的沙石。
所以罗兰还是认真的思索了两秒道：“没什么不一样，都是穷困又顽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气候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不过休斯明显有自己的感悟。
“进入伊修巴尔之后，就不像外围这样打了，军部已经有了计划。”他压低了声音：“这是场彻头彻尾的大屠杀。”
其实不用他说，罗兰已经猜到了，虽然不明白军部，或者说大总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要说战死这么多士兵是为了抢这块烂地他是不信的，只不过要只是为了屠灭伊修巴尔这个民族，那就更让人难以置信了。
只是作为棋手之前，仅仅是棋子的自己没有必要、或者说没有资格去想，罗兰只是拍了拍休斯肩头，劝慰道：“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别老是想着为什么去战斗，我这样做是不是错误的，只要想着一件事……”
他用严肃的目光看着马斯。休斯：“那就是，不杀人，别人就杀你！就算这场战争是个错误，也要留下性命，以后去纠正他，如果想得太多，会死的！明白了么？”
“明白。”年轻的大尉点了点头，同时有些诧异，罗兰。海因斯贝尔这个沉默少语的家伙居然能够说出这些话，或者说罗兰只是不想多费口水，而是把思想放在最需要的地方。
诚如是，战场上的士兵根本别去想为何来这里打仗，因为这是政治家才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只要想着如何去杀人，然后活下来，不管你是否接受，最后总是有人把答案送到你的面前。
两人接着又攀谈了几句（基本上都是休斯在喋喋不休），罗兰也是知道那天与休斯相遇时，后者要去相亲的对象居然成功的变成了女朋友，休斯非常兴奋的将这个名叫特蕾莎女孩的照片拿给罗兰看，那是个短发，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女人。
只不过休斯觉得这样还不过瘾，然后一封封的把甜言蜜语读出来，其中包含的浓厚爱意，就算是机器人都可以感觉得到。这就是人类所需要的精神寄托，事实上罗兰的上衣口袋里也有那么一张照片，那是海因斯贝尔家诸位养子（女）的合照，可惜里面除了那个银色头发的病弱小女孩，其他人着实不是罗兰所关心的。
罗兰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他也没有不耐，反而因为这件事有了一丝笑意，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到处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只不过在这恐惧之上，还有一种情感更为热烈。
那便是－－希望。
第十四章 伊修巴尔的歼灭战（3）
第十四章 伊修巴尔的歼灭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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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依旧在继续，小镇东面，罗兰缓缓向自己的目标走去，而他的身后，那名伊修巴尔少年胸口被整个贯穿，和自己同伴一起躺在了深爱的土地上面。
靠的越近，炮击造成的大片火焰和尘土就越是浓重，当罗兰将尘土从自己身边排开，走进小镇的时候，持续十分钟的射击终于停止下来。
“准备战斗！”伊修巴尔的各个小队长大叫着，让族人从防炮洞里出来，准备应付对方即将到来的渡河攻击，只是这次的攻击却是在他们身后！
正在残破钟楼站岗的哨兵第一个遭受毒手，一道风刃将他无声的切成两半，下面的同胞看到他突然消失不见，还未感觉到危险，一个穿着亚美斯多利斯军服的身影已经从残垣断壁中冲了出来。
“四面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