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谋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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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像是家人之间的温暖。
子余侧过脸，不着痕迹地将泪水抹去，重新勾起一个笑容。
捋在一旁的发柔软地覆在额上，一双眸子被泪水冲刷得清清亮亮，又是一个轻柔的微笑，让她生出了些娇柔的意味。
云怀瑾和刘叔自然也注意到了，却也是什么也没说。
“臻墨过几日等了安阳小姐回门后，便要回老宅子了，路上的东西刘叔帮着打点就好。”云怀瑾整了整膝上的皱褶，“沈大夫人自然想亲力亲为。”
“沈大夫人倒是勤快，奴才前几日瞧着她忙前忙后地走动，又是从库房挑些东西，又是拿些提银子，当真是个好娘亲。”刘叔不冷不热的开头，“她那点心思还存着呢。”
日后继承家产的理所应当是本家的孩子，若是本家子嗣全无，再从分支里挑个好的。云臻墨是沈莹所出，自然希望他能继承家产，正是忌惮着云怀瑾呢。
“我倒是好奇她若是知晓臻墨没那个心思，可不知心疾要怎的复发呢。“云怀瑾点了点盖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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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狩猎
二月二，龙抬头。
照着祖宗定下的规矩，理应让大秋命格最为贵重的人，猎了祭祀之物，亲自供奉。要说命格贵重，指的不就是皇帝嘛。
既是皇帝狩猎，自然有大臣和皇亲贵族随行。今年收成好，国库丰盈，要比往年翻出几倍，圣上龙心大悦，自是要好好办一场，便让礼部着手安排各项事务。
随行大臣不过是朝中身居高位的几人，云府自然也包括其中了。老太太身子不好，自然不能出席。
前朝官臣出席皇家狩猎时，也是允许女眷跟随的，不过顾着前些日子云伯庸和老太太闹得矛盾，沈莹自动请缨，留在府里照顾老太太，也是拒绝了。
云臻墨也于前几日送回了老宅。云伯庸原是想带着安阳姒同行，却也是因为老太太的一番斥责，将心思收了回去，原因不过是让圣上见着云伯庸带个侧夫人出席不好，让人看着笑话。老太太还是帮着沈莹，处处照顾着，不让吃亏。
几番定夺后，便安排云怀瑾和云伯庸同行。刘叔和子余自然是随行人员中的不二人选，还有些其他的丫鬟小厮。
礼部定下的是安州，这几年安州发展的好，圣上去了狩猎之时，也可体察民情，倒是一箭双雕。
宫里派下来的马车一早就到了，候在府外头。刘叔指挥着小厮将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搬上马车。左不过就是三辆马车，云伯庸和云怀瑾自然是分着坐的，还有一辆便是装些衣物或是旁的东西。
刘叔和子余同车夫坐在车辕上，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来，倒是冷得很，子余拢了拢毛领子，有哈了些热气暖了手，这才好了些。
马车朝着玄武门的方向过去，与皇帝御驾汇合，再前往安州。从云府到玄武门，几乎贯穿了半个姑苏城。
子余从小生活在姑苏，平日里却是极少出门，如今进了云府，更是没了机会，当下便朝着四周看看，瞧着些不常见的东西倒是觉着新奇。
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子余坐在马车外头，远远地便瞧见一片明黄，是圣上的御驾。子余自然不想和她的“叔叔”当面见着，便将毛领子拉高了，只让人瞧着半张脸露在外面，哪还见全貌。
又是一小段照例的繁文缛节，众人赶着时间上路。皇宫的马脚程块，一会儿便远离了姑苏，旁边皆是高山树林，子余瞧了一会儿，便也觉着无趣，便与刘叔和马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这是早上热的汤婆子，知道你怕冷，给你留着呢。”见大多数马车都驶在了前面，旁边儿也没什么人，便笑着将一直拿在袖中的汤婆子给了子余。
“谢谢刘叔。”子余像是撒娇的小女儿高兴地接过汤婆子，放在手心捂着。心中也是划过一道暖流，汤婆子还是有些烫，不过子余仍旧紧紧握着。高兴地眯了眯眼，活像只小狐狸。
“诶，早上收拾东西时，我把少爷要点的安息香放在桌上，刘叔你带了吗？”子余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睁开眼。
“带上了。”刘叔颇为无奈的看着子余，不过脸上却挂着颇为宠溺的笑容，像是对着自己喜爱的女儿，眼角也因笑着出现了老人惯有的皱纹，“就是平日我和少爷宠着你，做事也是粗心了。”
“日后自会记得。”子余吐了吐舌，面上泛起酡红。这模样，当真像极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姑娘，而并非，原来子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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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撞伤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听车夫说，这路程一般还未到呢，怕是还要许久的时间。出门的时候是早上，如今也是接近中午了，却依然冷风嗖嗖，不见一点阳光。禁卫军顾着天气的缘故，也未在中途歇息会儿，便让众人在马车上用了午膳。
子余拿了干粮吃了些，手中的饼子僵的几乎咬不动，便拿了罐子喝了些水，水是早上灌的，如今也是冷的发冰，倒是让子余没有一点胃口。只好百无聊赖的将双手缩在袖子里。
听了身后云怀瑾敲了敲车壁，子余便钻进马车里，见云怀瑾倚在垫子上，怕是饿了，便从暗格中取了两个食盒，还都是热腾腾的呢。
一样样摆好，子余便寻思着这路上，没热水，怎的给云怀瑾沏茶，要晓得，那上好的君山银针，若是不配一壶滚烫的活水，滋味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路上颠簸，让人吃着也不舒服，云怀瑾也只是用了些干点，旁的带些汤水的几乎没碰。“少爷，路上没热水，那茶水怕是泡不成了，便喝些温水可好，过了汴州，子余便让人去寻些热水。”
“大抵同我这么说话的也只有你了。”云怀瑾将肩上的鬓发捋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子余，也并非动怒，“我也不是一定要喝茶，不过是习惯了。”
“少爷这是要怪罪了？”子余也是个爱玩儿的孩子，如今得了机会出去转转，自然是兴奋的，竟是与云怀瑾开起了玩笑。
“你这性子。。。。。。”云怀瑾也是懒得与子余计较，忽的起身，也不知要做什么。子余刚想让云怀瑾坐下，在马车上站着不是存心寻苦吃嘛。
云怀瑾弯着腰靠近子余，慢慢的伸出手，连带着整个人也靠近了子余，子余一个呆愣，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云怀瑾也是怀着逗弄的心思，瞧着子余的肩上有些素色的花粉，便想拭去。他一向带人谦和，从不逾越，即便子余是他如今的“贴身丫鬟”，自己却是有些。。。。。。
子余瞧着云怀瑾离她越来越近，猛的向后退去，却不想撞到了车壁，一阵阵的抽痛。
云怀瑾惊讶的看着子余，见着她脸上现出痛苦，这才稍稍有些慌了神，扶着子余坐了起来。
马车里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刘叔的耳朵，刘叔钻进马车，见子余一脸隐忍地靠在一旁，云怀瑾也是蹙着眉，一只手还扶着子余，便大概知道了，“少爷，这车壁都在里头缝了些棉花，撞上去，也是不打紧，怕是泛了些红印子。”
稍过了会儿，子余也觉得没那么疼了，定是无恙，便打算坐会车辕，却被云怀瑾拦了，说是带着伤便坐会儿。
刘叔钻出了马车，靠在车壁上，微微皱起了眉，不知是为子余的伤，还是为云怀瑾对子余的照顾。。。。。。
他不是不知道云怀瑾的性子，从不见他对女子如此上心，可如今，却是。。。。。。刘叔如是想。但马上否定了，像是自我安慰似得摇了摇头，定是因为云怀瑾还年幼，对女子有好感，自然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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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面圣
子余坐在马车里实在觉得别扭，随意寻了个理由，钻出马车。一路颠簸，下午的天气也是好些了，子余半倚着车壁，倒是睡了一会儿。
过了汴州后，大多不是山路，很快便到了安州。安州多山和树林，定居的大多都是游牧名族。刺史早已候在道上，见御驾过来了，立马上前迎去。
御驾带的人多，又是训练有素的，很快，一片帐篷便搭好了。刘叔和子余住的是云怀瑾帐篷旁的两个隔间。
子余带的东西不多，不过是一些衣裳，简单收拾过后，便去了云怀瑾的帐篷。
刚进去，便瞧见刘叔正指挥着人将一柜子搬过去，旁边儿还有几大箱的东西，怕是还要一会儿时间。
毕竟是一年一次的狩猎，大多数人还是兴致好的，圣上便也是手一挥，定了晚膳时拿了捕获来的猎物制成烤肉。
一会儿的狩猎自然是官家少爷和小姐的游乐时间，子余便打算着将帐篷好好打理一番。今儿的狩猎，圣上自然是不参与的，祭祀定下的吉日是五日后，圣上便借着这由头在营帐中休整。
“少爷，云老爷在皇上那儿，像是要叫您过去。”刘叔得了太监的知会，进了帐篷，向云怀瑾通报。
“这便去。”云怀瑾起身。
“可要奴才跟着？”刘叔将炉子点上，安息香清浅的味道便弥漫在帐篷里。
“你且忙着，让子余同我去。”云怀瑾见刘叔忙前忙后，实在抽不出身，倒是子余空了出来，打理琐事。
云怀瑾一出帐篷，刺眼的阳光便照进他的眼睛里，不免蹙眉，抬手掩去了写阳光，见子余正巧出了帐篷，便唤她过来。
“你随着我去面见圣上。”云怀瑾向着明黄色的帐篷走过去。
“啊？”子余一惊，下意识地作揖，“子余胆小。。。。。。没见过世面，莫要给少爷丢脸了，子余去叫刘叔。”说着便要转身回去。
“你若是胆小，那这世上怕是没什么胆儿大的女子了。走吧。”云怀瑾笑了笑，却将子余的不对劲收入眼中。
“是。”子余见实在推脱不了，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云怀瑾进去的时候，云伯庸已经离开了，见皇帝正坐在龙座上，见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盖碗。“这便是云爱卿的嫡子吧。”
“参见皇上。”云怀瑾俯身作揖，“正是臣。”
子余跟着云怀瑾行礼，一点不敢正面看她的“叔叔”，一张脸都快贴到胸前了，实在是引人注目。
皇帝和云怀瑾客套了几句，便瞧见缩在云怀瑾后边的子余，低着头，却也不像是害怕。
“你这丫鬟倒是与众不同。”子余听着皇帝说话，差点就要跪下来了，倒不是子余怕她“叔叔”，是实在不想与他在此时相认。
“这丫鬟是刚进府的，不懂事，皇上莫要迁怒于她。”云怀瑾不着痕迹帮着子余解围。
子余也是僵着实在不敢动，听了云怀瑾的话，配合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刻意压低声音，“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朕瞧着她倒是像朕的一个故人。”皇帝意外的不放过子余，微眯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云怀瑾侧了脸，实在是不能说话。子余紧攥住拳头，心下一横，想着反正早晚都是要认的，便故作矜持地慢慢抬头，“方才奴婢是被皇上的光华所摄，一时晃了眼，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果真，皇帝看到子余的脸，瞳孔猛的收缩，但须臾便舒展了眉眼，“倒是个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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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落定
“怀瑾你且先出去吧，这丫鬟先留下。”皇帝慢悠悠的开口，倒是意外地把云怀瑾惊得脸色发白。
“皇上，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云怀瑾听着皇帝的口气，像是对子余有意思，惊慌中也是有疑惑的，这眼高于顶的皇帝怎会看上一个丫鬟身份的女人？慌乱中的云怀瑾倒是没看到皇帝与子余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怎的，朕还会把这丫鬟吃了？”皇帝一个瞥眼，已然有了些不悦。
“那，臣告退。”云怀瑾迟疑地看了眼子余，见她看过来，递了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营帐中只剩子余和皇帝两人，有些诡谲的静谧。“当真是许久不见了，皇侄女。”到底是皇帝开口。
既然话都放到台面上说了，子余也是耐住性子，等着皇帝说话。“子余也是惊喜呢，父亲母亲将子余和弟弟子谦弃置于街口，皇叔可是子余唯一的亲人了。”子余说的话当真是大不敬，可她是料定了皇帝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