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谋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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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余不过是草草扫了一眼，便交给了仟窈，“日后这些东西便交由你打理，留心着些好东西，差一些的拿着日后赏人。”子余思虑了一番，“即便本宫的母后为皇后，日后你们在后廷也不可张扬，若是让人盯上了，为你们是问！”
“是。”众人领命。
又是办了些琐事，便要沐浴了。子余原打算着不要这么早入睡，可仟窈叮嘱若是年轻女子想要保养好皮肤，必须早些睡下，每日都要用药浴沐浴。
汤浴的水用的都是活水，里边浸泡着些中药做的药包，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倒是好闻。子余见旁的女子皆是用玫瑰汁子调的汤浴沐浴，而仟窈却是用心调了药浴，当真是上心了。
半个时辰后，仟窈服侍子余出浴。还不忘细心叮嘱“公主，这年轻女子的皮肤就得在平日里好好养着，若不然到了老时，这皮肤可都皱巴巴的，难看得很。过会儿公主可以在榻上看会儿子书，戌时睡下是正好。”
子余知道仟窈是为她好，也就不曾打断，耐心地记下。沐浴完后，整个人清清爽爽，子余靠在榻上，手中拿着本《淮南子》看，不过一会儿，便有些困意了，当真是在宫中养尊处优，把性子也给养懒了。
次日早晨，子余去看了萧皇后，一是为了感谢昨日送的东西，二是要多走动走动亲近些。出来时，正巧去了国子监瞧瞧。学子监也不避讳公主或是其他女眷，子余进去时也是一路畅通。
国子监很是宽敞，两三排桌子，学生都是跪坐着的，太傅站在前边教课，有时也走下来，检查学生读书。
进去时，正巧秋子谦他们早晨的课快完了。子余向太傅打了声招呼，见几人正整理桌上摆放的书本，几个外臣之子见了子余，都行了礼。
其他几人子余倒是没怎么注意，倒是云怀瑾，时隔一个月，乍一见到，不是觉着陌生，倒有些久违的意思。云怀瑾没什么改变，旁人瞧着像是更为和善了。
“婉清公主。”云怀瑾见了子余也是行了一礼。两人的关系心里都清楚，外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来，见了面便像旁人一般便可以了。
秋子谦自然是跟着子余一同走，云怀瑾与子余也是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开了。
“你去见过母后了？”子余问道秋子谦。
“昨日国子监放了后，去见过了。”秋子谦理着云袖上的皱褶，“前些日子这事儿闹得厉害，子谦在书房走动时听着师傅和其他大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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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华玉莹
一束阳光照进屋子，泼洒在桌几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煞是好看的模样。子余正愁苦地拿着支毛笔，不晓得如何落笔。
前几日，国画导师留下一份作业，让子余画一幅夏景图，平日里子余鲜少出宫转转，有时萧皇后与她一同去御花园赏花，也不过是草草地看了一遍，哪还有什么可以仿照的。
仟窈正在一旁打理着花，拿着水瓢，不时洒下一些水，那露珠在叶上欲滴未滴的。“宫里有趣的地儿可多了，那些个九曲湖心岛，梧桐书院，可不都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的。”
“旁人画这个，本宫也画这个，可不是少了新意？”子余摇了摇头。
“公主若是想画夏景，奴婢倒是想到一个地儿，人烟稀少，不过可漂亮了。”仟窈细想了片刻，眼睛忽的一亮。
“本宫正愁着，快同本宫一起前去！”仟窈在宫中住了几十年，自然晓得哪里风光好，若是听她的，**是没错。
沉颜留在宫里打理事物，仟窈随着子余步行前往。过去倒不远，也就一会儿。如今正是初夏，天气热了起来。桂花开得正盛，金灿灿的一片，空气中尽是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的吸一口气。
知了停在枝头，不时发出叫声，伴随着层层叠叠的树和花，当真是一副好看的夏景图。子余瞧着四周的风景，心情也好了起来。“公主，奴婢可记着呢，公主喜爱吃一些凉爽的吃食。奴婢瞧着这桂花开得好，过会儿回宫，奴婢让几个人过来摘下一些，制成桂花酱，洒在糖藕上，也是一道开胃佳品。”仟窈捻下一朵桂花，放在鼻尖细细嗅着，露出欣喜的模样。
“你倒是上心，还记着。”子余言笑晏晏，刚想往里走些，便听着身后传来几道女声。
迎面走来的是几个着装靓丽的妙龄女子，旁的子余认不得，但为首走着的女子可不就是婉玉嘛。
婉玉一众人自然瞧见了子余，几人脚步停了下来。子余不想与她们多话，但礼节不可废，还是打了声招呼，“婉玉姐姐。”
婉玉体态丰腴，生了一张鹅蛋脸，眉眼上挑，气焰很是嚣张的模样，比子余高上半个头。脸上画着繁复精致的妆容，身着绣着牡丹的束身襦裙，倒也漂亮。婉玉瞧了一眼子余，像是不屑地移开了视线，但嘴上却是回了一声，“婉清妹妹。”
婉玉这么一说，身后几个女子自然晓得了，纷纷屈膝行礼，“婉清公主万安。”寒暄之后，气氛像是冷了下来，众人都没说话，子余借机打量着几人。
最让子余在意的是，站在婉玉身后半步的身着藕色束身襦裙的女子，要晓得，婉玉这样的性格，若非是关系亲近的，决不能这样与她相处。那女子外表羸弱，柳叶眉，丹凤眼，颇有江南女子柔和的气派，嘴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乍一看像是低眉顺眼，但若是细细探究，那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伪装罢了。
女子的容貌与记忆中的一个女人有几分相似，仔细回味过，子余这才想起来，那女子的颜色与故太后相似，大抵是故太后华氏一族的女子。
再思索几分，便能想到女子的身份了。能送进宫里的女子，定是身份不差的，若要说妙龄，除去庶出的，那便只有华氏一族的玉字辈女儿华玉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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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交锋
子余刚想着随意说些话便离开，却不想那华玉莹先行挑起话头。“玉莹好些年未曾见过婉清姐姐了，今日一见，倒不觉着眼生，很是熟悉呢。”
华玉莹这番话说得颇有心计，让人找不到回话的方式。方才她称呼子余为婉清姐姐，若是子余与她关系当真是好，那便无妨。但若是不相熟悉，她这么一说，倒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子余心下暗忖，不禁冷笑几声，这华玉莹一副柔弱的模样，心里却毒的很，头一次见面便这样不消停，这其中自然有婉玉的意思了。
“玉莹妹妹这样觉得，姐姐可真是高兴呢。”子余顿了顿，勾起一个笑容，“姐姐虽然是公主，可自认阅历不够，妹妹却是从小生在世家，如今这么一说，姐姐也是欣喜。”子余这话表面听着像是让着华玉莹，但内里却是不给华玉莹留情面了。
无论子余有过怎样的往事，如今的身份终究是嫡公主，华玉莹再怎么样都是比不过子余的，子余这番话是说给华玉莹听的，这样便显得华玉莹太过自傲了。
华玉莹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面上不为所动，大抵是不将子余说的话放在心里，如今这一交锋不过是试探，何必弄得所有人不痛快呢。华玉莹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姐姐这话说的便不对了，玉莹一心想与姐姐亲近呢。”
如今的后廷，有了子余的加入，早已打破了以往的平静，当下的后廷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妃子与妃子斗，公主之间自然是尔虞我诈的了。
婉玉的性子直率，城府不深，在子余看来是不足为奇的，反倒是华玉莹太过聪明了，定是有她在婉玉背后出谋划策。
“这夏景当真是好，如今赏夏景也赏过了，便不打扰婉玉姐姐了。”子余与婉玉一众人一来一往，心情也没那么好了，如今想着回了銮星宫，将作业完成了。
婉玉对子余抱着一种轻蔑的态度，两人今日见面不过是意外，试探过之后也就无事了，婉玉应和着几句，子余便全身而退。
沉颜都打理好了，子余一回宫，屋子里很是凉爽，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冲泡好的茶水，让人心中的烦躁一扫而光。
子余面上没有露出情绪，但沉颜依旧察觉到了，子余刚一坐下，沉颜便问了，“公主今日是遇着了什么人？”
子余意外地没说话，仟窈答了，“是婉玉公主，华小姐和旁的几位。”今日婉玉的事儿，仟窈看在眼里，一路上没说话，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华小姐不简单。”沉颜也是打探过的，对于后廷的几位皆是有所了解。
“华玉莹自然不简单，我原是不想与她们发生冲突，今日她既挑了起来，有意挑衅我，我怎的不奉陪？”子余喝了口凉茶。
“如今还不是时候。”沉颜立在一旁。
“时机成熟之时，我自有打算。”子余心中有了主意，如今的确不易与她们发生过多的冲突，于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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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胃病
子余原以为婉玉一众人还会有什么小动作，却不想一直到十月都很是安分，但子余却没有丝毫松懈。
到了十月，天气渐冷，宫中早些时候种下的枫树，如今都落叶了，不时有秋风扑面，出门时都爱披一件披肩。子余前几年身体便落下了病，天气一换，胃病便折腾的子余几宿几宿睡不着觉，还有膝盖处，阴雨天时，也是钻心的疼，太医开了些方子，几乎是日日都要喝一些调养身体的药。
“公主年纪轻轻，便身子骨不方便，尤其这几天，晚上睡不好，眼下都泛青了，奴婢拿些茶包给公主敷一敷，可好？”仟窈平日里最为注意子余的身体，自己也懂得医术，见子余这几日用膳用的少，晚上睡不着，如今这病怏怏的，自然也着急。
“可不是嘛，公主连汤药也不愿喝了，早上奴婢去与小厨房要了些蜂蜜牛乳羹，如今正是温热的，这东西吃不下，身体怎的会好？”沉颜早早的准备了些养胃的吃食，只等着子余想吃，拿出来都是温热的。
子余怏怏的倚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睛下边都泛青，一双眸子半开半阖，很是无力的模样。见仟窈与沉颜都是着急，弱弱的开了口，“把那药拿来吧。”
子余早膳没吃，若是空腹喝了药，定是不舒服的，若是不吃，可有的好受呢。仟窈权衡了利弊，小心地喂了子余喝药，乌黑的药还未见底，子余便吐了两三次，一碗药最终还是勉强地喝了。
仟窈想着当下请了太医来也是无用。皇帝正在处理政务，若是要见上一面，也要等到用过午膳后了，萧皇后也实在出身，只能让人请了秋子谦来罢。
仟窈有了主意，让沉颜在宫里照拂子余，带着一个宫女向学子监的方向过去，估摸着时间，秋子谦大抵放学了。仟窈到的时候，其他几位公子都已经走了，只留秋子谦与云怀瑾，像是在问太傅什么问题。
“奴婢是銮星宫，婉清公主的贴身丫鬟。公主身子不爽，奴婢着急，只能斗胆请了大皇子过去瞧一瞧。”仟窈向秋子谦行了一礼。
“姐姐是胃病折腾的难受，本王这就过去。”秋子谦一听，也有些慌乱了，子余的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怀瑾？”秋子谦问道云怀瑾，几人关系不菲，若是秋子谦带着云怀瑾一同过去，也不算逾越了。
“公主于怀瑾有恩，自然要前去一探。”云怀瑾作揖。
几人脚程快，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刚一进门，便瞧着子余无助的模样，有些委屈，让人心生怜惜。
秋子谦屏退了仟窈和沉颜，徒留他与云怀瑾在旁。“皇姐。”秋子谦瞧着搁在一旁没有喝完的药，再看子余，心下很是心疼。
子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见两人站在榻旁，秋子谦一脸着急。倒是云怀瑾，神色不外露，却也隐隐有几分关切。“你们怎的来了，是仟窈自作主张？”
“皇姐莫要怪仟窈，若非是她，自谦怎的晓得皇姐如何了。”秋子谦叹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公主好生养好身体，如今便不打扰公主养病。”云怀瑾的身份是尴尬的，旁人若是知道他来探望子余，若是有心的，便会拿来大做文章，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避嫌才是最好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