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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夜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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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宇,你还找到家里来了?” 
  关娜看出母亲神色不对的厉害:“妈,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周明宇起身看向关母,心思却明显被固定在别处,整个人因此有些僵:“伯母。” 
   “我哪担的起呢,周经理,您可别这么叫我。”关母冷笑:“钱都还给你了,你难不成还来要利息?” 
   “钱?”关娜不解,看向母亲:“什么钱?” 
   “你让他说。”关母上前两步,目光锐利地盯住周明宇:“你说,说给我女儿听。” 
  周明宇也是同样的困惑:“那些钱……” 
   “是啊那些钱。”关母不耐烦听他分辩:“你让人拿过来的银行凭条上,周明宇三个字可是清清楚楚——说这个孩子你没兴趣,你不会忘了?” 
  满室的寂静。 
   “您再说一遍,说明白。”周明宇没办法忍受这一而再莫名的指责,他瞠视着关母,疑惑且愤怒:“什么凭条,什么人?” 
   “干什么你。”楚昭冲过来挡在母亲前面:“你想打人?” 
   “小昭你让开。”关母拨拉着儿子:“我看这纨绔子弟能到什么地步,没王法了?” 
   “妈!”关娜眼看局面混乱,出声制止母亲:“算了。” 
  接着又道:“周明宇,你走吧!” 
  周明宇转头,声调是勉强压住的平稳:“你信这种废话?” 
  关母闻言气得发抖:“你看你看娜娜,他说的这什么话——周明宇你这种人,连起码尊重都不懂,没家教的——” 
  关娜截断她的话头,面向周明宇:“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走吧,我拜托你了。” 
   “不可能。”周明宇回绝:“今天我得弄清楚。” 
   “你弄清楚?”关母以与年龄不相称的语速说:“你还弄清楚,别以为别人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高中时候就跟人私奔,那女孩流产死了,你就一小流氓你……” 
   “妈!”关娜脸都白了:“你在说什么!不要说了!” 
  关母被喝一声,瑟缩了一下:“娜娜……” 
  楚昭很愤愤:“姐,你怎么还帮这个混蛋讲话,他一来就对你那样——周明宇你有种不要走,苏澈哥马上回来!” 
  关娜没有理会他,转而对周明宇道: 
   “我求求你了周明宇,你走行不行?” 
  她看上去,实在疲惫的要命。 
  周明宇木然站在那里,指缝间有鲜红隐约可见。 
  楚昭推他一把:“我姐让你走,你听到没有!” 
  周明宇被矮他一头的小男孩搡着,目光越过关母,落在关娜身上。 
  关娜垂下视线,鬈发落下来,一缕一缕,最终静止于她瓷白的脸侧,她不看他,也不再说话。 
   
  苏澈上楼的脚步声又急又重,他猛然推开门: 
   “这出了什么事?” 
  迎接他的是一片静谧。 
  楚昭无精打采地靠在墙上,关母坐在关娜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背,后者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臂弯里。 
   “哎苏澈哥……”楚昭欢呼,跟着声线立刻低下来:“……你回来了?” 
   “你们都没事吧?”苏澈直接了当地问。 
   “我们没事。”男孩回答:“可刚才……” 
   “小昭!”关母打断儿子,抬头对苏澈,摆出一个轻松和蔼的笑来:“哎,苏警官,刚我打车先回来了,你别见怪——怎么啦?这么紧张?” 
   “别的没什么。”苏澈犹豫了两秒,看着关娜:“就是这楼梯间,一路都有血。” 
   
  周明宇是快上立交桥的时候被交警拦住的,他依照指示摇下车窗。 
   “您刚刚逆向行驶,请出示……”交警例行公事地说完半句之后才看清眼前状况,不由被惊到: 
   “你这怎么回事?” 
  原本银灰色的方向盘上,已经红了一片,虽然由于血在皮质上全滑散开来,多少显得浅淡。 
  周明宇的情绪,一样没什么浓烈之处,右手从方向盘上拿开,翻转手掌看了看,神色漠然: 
   “手划破了。” 
  小交警的表情又讶然又恐怖,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都成这样了还开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驾照放我们这儿,哎,小赵,你来开车,送他去医院。” 
   
  周明宇坐在医院吸烟区的长椅上,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像滴落在雪上渐渐融化一块,血色从白布里一点点晕出来。 
  夕阳从落地玻璃窗斜射进大厅,整片水磨石地面都被染上浮动的黄昏,墙壁却被光影切割成一半阴沉一半辉煌,周明宇就在这分割线上,默默咬着支烟,白的烟身在光里,而烟雾弥散在晦暗里。 
   
  有人走过来,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来,也抽出烟盒,比他的秀长,是位淑女。 
  她手指有一点颤抖,但姿态仍不失从容,点燃后吸一口,无着无落的眼神,逐渐安定下来。有暇余往旁边人打量一眼: 
   “周明宇?” 
  他置若罔闻,她伸手过去推他: 
   “哎,叫你呢!” 
  周明宇仿佛被她从一片茫然中推出来,转头看她: 
   “罗薇?” 
   “不错,还认得我,想什么呢在?” 
   “没什么,发呆。” 
   “看出来了,你在这儿干吗?” 
  周明宇冲她抬抬自己的右手。 
   “怎么搞成这样?” 
  他没回答,罗薇也没继续问下去。两个人坐在那里,各吸各的烟,看上去没有分担和交流的试图。 
  隔了一会。 
   “哎,周明宇,跟你打听点儿事。”罗薇闷闷地开口。 
   “说。” 
   “上次跟你们一块儿的那个女孩,尤佳是吧,什么来头?” 
   “来头。”周明宇回答:“思南的表妹,你不是知道吗。” 
   “就这么简单?” 
   “你想说什么。” 
  罗薇转身,把烟灰掸在长椅扶手的烟缸里:“原来你周明宇,也就一普通男人啊。” 
  周明宇怔了一怔,她接着说:“那种清纯的女孩子,没事肯撒个娇,流个眼泪,你们就觉得她们什么恶也不会作,还有一种女人,够强悍,天塌了自己也可以顶着,于是动辄得咎,干什么都是心机叵测——我以为你怎么也过尽千帆的人了,不会这样吧。” 
  确实,虽然周明宇不太清楚她何来这一番阔论,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但事实证明。”她把烟狠狠揉灭:“男人,包括你,都是蠢货。” 
  周明宇只觉得痛快:“不错。” 
  她反而意外,本来意气上头,想逮人吵架,现在对方平静到无懈可击,她倒失落了: 
   “哎,还有烟吗?我没了。” 
  他给她点上一支,她抽了一口就猛然呛咳起来,来势汹汹。咳着咳着脸就埋进手掌中,没有预兆地开始痛哭。 
  周明宇也不劝,等她自己用手背把眼泪擦掉: 
   “知道我今天来干吗吗?” 
  不用他回答,她说:“来跟医生预约,改日来做掉一个孩子。它的父亲说,你想要这个孩子?开什么玩笑。” 
  她没有注意周明宇的神色,而是带着一个惨笑,重复道:“他说,你开什么玩笑,哈!” 
  还没有笑完,周明宇突然起身,拎着她的胳膊一把拖她起来。 
  罗薇被吓到,第一个反应是他要把她从窗口扔出去,这个男人几天没见,没看出来精神分裂了。 
  好在他没有,他只冲着她吼: 
   “你说这些管个P用,去找那个男人,狠狠给他两耳光,要是还不清醒,就他妈一刀捅掉他,连自己孩子都没办法,他妈的这种男人活着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他的伤口裂开,又有血渗出来。 
  罗薇简直想逃跑,太突兀太乖张了这个人。 
   “哎周明宇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周明宇松开她,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 
   “喂你有机会。”罗薇揉着胳膊,喉咙嘶哑地对他的背影说:“替我转告尤佳,别以为她跟老宁那点儿事我不知道。她跟我一样,老宁对她,也认真不到哪去。” 
  周明宇已经走出几步,听了她的话,回身: 
   “他们俩?” 
   “对,确切的证据我是没抓到。”她却已经基本回复平常,此刻重新坐下来,正从包里掏出镏金的一面金属小镜,准备补刚才花掉的妆: 
   “但同一段时期内,一天至少一通电话,一对原本素昧平生的男女,你想想。” 
                  83
  我在住处把钥匙交给房东的时候,其实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形式。下一任房客,必然要把锁换掉。可这个地方,我不太愿意不告而别。 
   “怎么说不租就不租了呢?”房东是退休教师,人很温和:“新住处找好了吗?” 
   “我这两天暂住我姑妈家,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别的地方,所以……”我对对方笑:“不好意思。” 
   “哦。”她理解地点头:“你这个年纪,的确应该出去多闯一闯。” 
  我拎着最后一件行李和房东一起出来,回身带上门,听见锁齿滑进锁孔的声音,卡嗒一声,严密相阖。 
  低头看见脚下的水磨石地板上,一星点黯淡的血迹,不仔细看不出来。 
  下意识后退一步,踩上去我觉得疼痛。 
   
  表哥在楼下等我,接过行李放到他那辆二手吉普上: 
   “这回没东西了?” 
   “没了。” 
  他绕到驾驶座,坐进来带上车门:“公司那边呢?” 
   “口头辞过了,等走个形式,递封辞职信就可以。” 
   “手机也停机了?” 
   “嗯。” 
   “你这次,真准备玩失踪?” 
   “玩?失踪?”我想一想:“好吧也对。” 
   “哎,跟哥说说,跟谁闹别扭了这是。”他看看我:“我妹一向那么强悍,现在竟然被弄到背井离乡,这小子手段一定不简单。” 
   “你还没当爹呢,怎么就变这么罗唆?” 
   “……好吧说到当爹,我还等着我儿子面世,你做姑妈的意思意思呢——你也不见见它你就跑,你像话吗?” 
   “面世——你当你儿子是什么?” 
   “杰作呀!”表哥大笑:“我和他妈,我们的杰作!” 
  我突然之间就情绪低落,转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我表哥即将为人父的骄傲和热情没得到回应,大概是有点空荡荡的无趣,又把话题转回去: 
   “我说娜娜,干吗非走不可呢。” 
   “厌了。” 
   “厌了?厌了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刻隔着一层玻璃,掠过的楼群在反射阳光,街边树木以何种姿态生长,看过去都让我有视觉上的疲劳,我的目光无处可落——厌倦了,熟悉就成了荒芜。 
   “我从小,都没离开过这个地方,挺烦的。”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嗯我明白了。”表哥听完点点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反正你从小,就特别有主意。” 
  似乎这句话对他自己有某种提醒,他很快接着说:“对了娜娜我问你件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捞着机会。” 
   “问嘛,至于这么神秘?” 
   “我记得——那什么时候,好像我那会儿十七,你十六岁是吧。有天特别晚,我爸妈都睡了,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你才回来,身上都是血。我当时也是吓糊涂了,也没敢多问,接着第二天早上起来,你衣冠整齐的跟那儿吃早饭,什么没发生一样——我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挺困扰的,以为当年自己恐怖片看太多,产生的幻觉。娜娜我问你,到底有这么回事没有?” 
  我迟疑两秒,笑笑:“那你可能真是恐怖片看多了。” 
  对方立刻鬼叫鬼叫的:“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这要是以后我儿子问我这世上有没有灵异现象,我就跟他说,你表姑就一特灵异的家伙。” 
   “好吧好吧,随你的便——我累了,我眯会儿。” 
   “眯会儿——”表哥嘟嘟囔囔:“你就真准备,谁都不通知,就这么消失?” 
  我阖上眼:“我心里有数。” 
   
  的确一个人离开一座城市,就像一场电影到了最后曲终人散,打出字幕总至少有数位鸣谢的对象,也算人缘的体现。 
  原来我混的不是特别菜,至少我还有人可以鸣谢。 
   
  我打电话给小冰,她隔了很久才接: 
   “喂?哪位?” 
  声音不知为什么有气无力。 
   “我。” 
  她没反应,我就接着说: 
   “没别的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要走了。” 
   “你走?你去哪里?” 
   “C城吧,你有空,去找我聚聚。”我说着说着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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