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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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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姐姐,叫阿姨。”他哄着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姨婆那有好吃的。”
  她不吃他这一套,于是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只见悠悠飞快的跳下来,像只小胖兔子,一直奔上楼去了。 
                  47
  “悠悠的事,我一直没有谢过你。”他注视着那小把戏的身影直到消失,开口时也没有转头,仿佛是对着面前的尘埃,讲完这句话。
   “没关系。”
   “不是想瞒你,只是实在想不到怎么说。”
   “我明白,无所谓的。”
   “这段时间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是怎么个好法?”他慢慢地说:“好到让你瘦成这样?”
  关娜没回答,她不想再继续这种谈话: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跟……你母亲说一声。”
  她要起身,他伸手挡住她:“不要这样,关娜。”
   “周明宇,是你不要这样。”她坦率地告诉他:“我现在很尴尬。”
   “气性怎么这么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给悠悠讲故事的时候,总往我这里看的是谁?你去问悠悠,她也会跟你说,口是心非不是好品格。”
  她还没来及回答,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上来,如莽撞的新手,牙齿磕在她唇上,撞得她发麻,整个人都开始晕眩。
   “唉,关娜,唉,娜娜。”
  他在亲吻的间隙一声声叹息,叫她的名字。
  这是在你家啊周明宇,你妈和你小侄女都在,你一定是疯了。
  她想喊出这句的,它却只成了在口中盘旋一圈的低语,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他在有人来的前几秒放开她,他母亲正好不容易把悠悠哄下来:
   “明宇,你没事又吓悠悠?谁跟你说小米要来了?小米他们一家人都在北京度假呢,别听你小表叔胡说啊,悠悠。”
  小米是五岁的一个小孩子,周明宇另一位小亲戚,还有个身份,是周悠小同志的克星。
  可怜的悠悠被这帮成年人抓住软肋,经常以这种方式被打发离场,屡试不爽。
   
   “明宇,你送关小姐回去。”
  她在门厅换鞋,妇人走过来:
   “娜娜,我能叫你娜娜吧?”
   “当然。”
   “好,有空的话,常来。”
  她看着对方宽和的面容,有疑问不吐不快:
   “伯母,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
   “您为什么可以这么信任我呢?您也是第一次见我。”这话会不会太突兀?她赶快装作低头去系拉链,心头有一点紧绷。
   “慢点儿。”妇人伸手扶住她:“娜娜,说到这个,你信不信一种叫眼缘的东西,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亲切。你要相信,印象它都是自主产生的,与我无关。”
   
   
   “我妈刚在那跟你说什么?”周明宇在车上问她。
   “没什么,她说我长的面善。”
   “是吗?”他借机转头看看她:“真的。这美女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娇俏的嘴唇一歪,笑意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唉,多久没见她这样了?
  多少天前他母亲就提过:“明宇,把那个救悠悠的女孩请到家里,让我们见见吧。
  他差点泼翻手中的咖啡:“不会吧,是不是太快了?”
  周明宇后来对自己承认,母亲的话让他的思路,在那一刻误入——正途。
   “什么太快了?”母亲的目光穿过桌上的早餐,落在他脸上。
   “哦,没什么没什么。不是同一件事。人家忙啊,再说我跟她不熟,不熟。”
  母亲有探究的神情,可也没追问下去。
  他现在想,那个亲爱的老女人,真是有做私家侦探的潜力。
   “对了周明宇。”
   “嗯?”
   “涵宇最近的事我听说了。”
   “晚报那种无聊的东西你也看?”
   “无聊是无聊一点,信息丰富。周明宇,你都快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了,你知不知道?”
   “我有分寸。”
   “你是有分寸的人吗?”
  他被惹恼了,差一点反唇相讥,但终究还是忍下来,语调尽量调到温和:“关娜,我们今天能不能不要吵架?”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口气也软下来:“谁想吵。我是……”
   “是什么?”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儿矫情,不过呢,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周明宇,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他迟疑了片刻:“有——不过关系不大,我就是恨别人骗我。”
  他想到他托人把陈裕丰那老头子的秘书灌醉,那年轻人神昏颠倒地把什么都讲了,他们陈总是如何失掉那差一点到口的甜美——她的裙子都已经被他掀到大腿,关键时刻一个莫名其妙的酒店服务,她就趁机逃掉了。留那气急败坏的老色鬼,把那不长眼的服务员批到里嫩外焦、三魂出窍。
   “他怎么骗你?”
   “他说你跟他有关系。”
   “你就信了?”她恨恨地问。
   “谁说的?我知道你品位肯定不会那么恶劣。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
   “摆脱那老家伙。”他眉眼间是过了头的漫不经心:“说给我听听。”
   “啊,也没什么,他非要我扶他进去,我进去前把‘请勿打扰’翻过来了而已,‘请即打扫’服务员当然会过来。”
   “房间里没别人?”
   “没有。”
  他眉头都拧起来:“那如果服务员没来及看见呢,你有没有想过?”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那样的急智,不得罪他,又把他甩脱,我想不到。”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就算他是个有三高的老头子,你在力量上也不是他对手,你就不能……”
   “周明宇,不是说今天不吵架吗?”
  他被这一句话扳回来,声调平下来:“就是讨论一下。”
   
  他送她到小区,她说:“周明宇,你回去吧,这里车不好调头。”
  他有一点不愉快,简短地回答:“没关系。”
  看样子她也是懒得再争论:“那好吧。”
  他陪她上楼,楼道间的灯有一点接触不良,迟钝得好像禁欲的老年人,你平常的调子,是绝不能让它有所反应的。现在这一对男女都太安静,根本触动不了它。
  只有月光从转角的小窗里落进来,两个人就踩着这暗淡的银色上去,她看着他们的影子贴在楼梯上,被幽暗一格格扭折,就犹如自己那些百转千回的、不被明了的计较和思量。她心底有一些柔软的凄凉。
  还没有来得及开门,他已经从身后抱住她:
   “娜娜,算了,好不好?”
  钥匙哗啦落到地上,很响的一声,灯“刷”的亮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怔,她慌慌张张地挣脱他的怀抱,蹲下去捡起那一串小东西,起身回头对他说:
   “周明宇,你走行不行?”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从来也没有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过,到极至了。
   “好吧,这没什么。”隔了一小会,他反倒微笑起来,又是那种柔滑中透出刺,丝绒中包裹荆棘,其中的讥嘲不知是冲谁:“别在意。”
  说完,他就下楼去了,头也不回。
  关娜站在那里,手握着冰凉的钥匙,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虚成了一面薄透的壳,眼前这静的不象话的空间中,所有的寂然都在争先恐后往她身体里钻。
   
  几小时后,周明宇的母亲在卧室里对她丈夫说:
   “我今天见到那个女孩子了。她晚上在这里吃的饭。”
   “怎么样?”
   “不错,我挺喜欢的。”
   “明宇也大了,你不要什么都管着他。”
   “我是很多年没见我儿子这样了,自从……对了,说起来,这个女孩我有点儿眼熟,总觉得以前在哪看见过。”
   “怎么可能。”她丈夫说:“她会不会是像哪个女明星?”
   “不是,是在现实中见过的,我越看越觉得。”
   “好吧,你慢慢儿想吧。”对方笑:“我可要睡了。”
   “等会儿,等会儿,涵宇那件事,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不是明宇管的吗?我们要注意放权。”
   “放什么权,你也知道那孩子是一时意气。”
   “为了今天这个……姓什么来着的?”
   “关。”
   “哦,关小姐,没什么,年轻人么。”
   “这是两码事,有人能让他上心我高兴,可也不能让他胡闹下去。”
   “没有大问题的,夫人。”他温和地拍拍她:“明宇需要的是什么,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48
  天气渐渐热起来,有一天上街,我看见已经有女孩穿上了热裤。
  回头我跟苏澈说:“这人也不怕将来得老寒腿。”
  苏澈看看我说:“不错。”
   “你说什么?”
   “这是我今天,听到你讲的第一句正常话。”
   “你才不正常呢。我不挺好的?”
   “是吗?今天中午我们吃了什么?”
   “……芦笋?”
   “不好意思小姐,那是一盘西芹。”
   “不差不多吗?”我有点窘:“不过你眼光不错,那家餐厅的确不错,嗯,环境好,服务员也很帅,下次我回请你。”
   “……给我们这桌服务的是个女孩子。”
   “……”
   “关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想了想,算了,有什么好瞒的:“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可能有点麻烦。”
   “对你很重要的人?”苏澈顿了两秒,问。
   “嗯。我想是的。”
   “什么样的麻烦?”
  很简单,商界激流中,某人遇上浪头了。
  价格战让涵宇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原本已经谈拢大半的原材料公司被对手高价收购。
  原来陈裕丰在这一步上等着他呢,和涵宇争相降价不过是幌子,拿来竞争的本来都是公司积压产品,折旧早提的差不多了。
  可怜涵宇栽这一跟头,被报纸称为,赔了夫人又折兵。
  近日有评论写道,采购部门负责人越俎代庖,谁为企业的家族化管理买单?
  好吧我承认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这评论中用词的刻薄犀利,字里行间的冷嘲热讽,看的我简直想往那撰稿人脸上跺几脚,可同时也不得认同,他说的其实有道理。
  只是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周明宇,看到这个有什么想法?
   “说不清楚。”我回答苏澈:“他自己也有很大责任。”
   “不过不会因为他的错误多一分,你对他的担心就少一分,是不是?”
   “是。”
   “那你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他?”
   “不可能。”
   “别说这种连你自个儿也骗不住的话,要真是不可能,你这一天失魂落魄的在考虑什么?”
   “苏澈,你又不明白。”
  正说话间有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来,是我的手机。
   “娜娜吗?我是你周伯母。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几乎没有停顿,可见是真急了。
   “没有,他……”
   “一天一夜没见人了,找遍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手机也不接。”
   “伯母您别急,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怎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样的事,出了问题就跑的人影不见让家里人担心,你说他不是小孩是什么?娜娜我拜托你,看见他帮我狠狠扇他两巴掌。”她那边恨声说道,似乎是被焦灼熬到了失态——这种事搁到哪个母亲身上也要失态。
   “好的,我知道,我马上去找。”这些天压抑的情绪也逐渐在我心里烧腾上来,就是,周明宇,哪有你这样的?折磨这么多爱你的人,我自己就想扇你。
  合上电话,苏澈问我:“要不要我帮忙?”
   “暂时不用。”我一边说一边摁下一串数字,周明宇的号码,我还是一直没存。
   
  他的手机没人听,明明开着机,却只有长长的等待音。
  一遍又一遍,这个音听的我两眼发直,直到再也不报任何指望。
  我们坐出租车,沿他常去的酒吧,会馆一间间找过去。有的地方太偏,出租车也开不进去。
  那就用走的,我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夜晚的马路仍有凉意透上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想起来几个月前,我生日那天,也这么赤着脚,跟周明宇在雪地里一路狂奔,眼睛就酸起来。
   “苏澈,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第几遍了?”小青年拧着眉头看我:“你是真想看我翻脸是不是?”
   “不是,我自己的事,连累你这么晚。”
   “没关系的,我加班也经常加到这个点。”
   “不一样。”
   “小姐,你不是中国公民啊?我有这个义务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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