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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意乱相逢时[出书版]-第35章

小说: 意乱相逢时[出书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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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用钥匙。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忽然意识到需要给对方一些空间上的尊重,也是第一次,他发现杜悦之前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此方面的抗议。
   尊重,通常也意味着疏远的开始,而他,是那个首先拉开彼此距离的人。
   来不及多想,门已经被杜悦拉开,她的腰间还系着细花围裙,脸上多少有点讶然,但随即就被镇定和一丝压抑的客气覆盖住了。
   “你来啦。”她的笑容分量很足,可是许晖宁愿欣赏她从前那种不在意的微笑,人淡如菊。
   他笑着引步跨入,云淡风轻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了。”杜悦请他在沙发上稍坐,自己则小步跑回了厨房,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一直把汤煲在锅里。
   许晖等她的身影一消失就站起来,在寓所四处闲走几步,试图寻找到任何具有暗示性的蛛丝马迹。
   餐桌上摆了五六样菜肴,都是他平时爱吃的,可见这顿晚餐,她是用了心思的。
   对着一桌子的菜,许晖忽然心生感慨,往昔温馨的甜蜜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吞没他的心,他甚至对自己之前的决绝产生怀疑,就这样不问将来地过下去,是否也是一种幸福?
   心乱如麻之际,杜悦已经捧着个大汤盆从厨房里出来,冒着热气的汤盆一嗅便知,是她炖的牛肉。
   许晖怀着一种既忐忑又温馨的复杂心情与杜悦面对面坐下,这是他们半个多月来的第一次晚餐,可是谁也没有提及这半个月彼此周遭都发生过些什么,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此类话题,有如避开一个雷区。
   今晚,他们俨然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尝尝这个。”杜悦用勺子给许晖盛了一些咖喱鸡块,并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他,“觉得怎么样?”
   今晚这顿饭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味同嚼蜡——许晖的全副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口腹之上,但架不住杜悦的期待,他还是很给面子地品尝了,并赞许地点头:“不错,很入味。”
   杜悦欣慰地笑了。
   这是许晖最爱的一道菜,她以前总是做不好,看似简单,细节却很难把握,咖喱不是放得太多就是太少,土豆煮得过烂或者过硬,就连水分的多少也有讲究,无一不影响着口感,也让对没事一向一丝不苟的许晖无法满意。
   而今天,许晖终于对她做出如此明确的肯定,她顾不上他的赞许中是否含有敷衍或者善意的欺骗,因为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她只是希望能画上一个美好的句号,不留遗憾。
   “你……有话要跟我说?”许晖放下勺子,正视杜悦,他希望解开谜团。
   杜悦本想等用晚餐后再说,但眼下的情形,彼此都在强撑,倒不如早点挑开:“嗯。我想……明天搬出去。”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而在许晖的耳朵里听来,却不失千钧之重,赫然把他的心压到最底处。
   原来心理准备永远只是准备,他 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好在,他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他的笑容,连同他的声音,都如渗进了冰凉的雨丝,凄冷得令自己皱眉。
   杜悦低着头,这场会谈如她想象的那样,不会轻松,却是不可省简的,她希望做事有始有终,给彼此一个交代。
   毕竟,面前这个人,尽管凉薄,却给予她良多,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感恩的人。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笑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什么时候我找到自己想嫁的人了就可以离开了?”
   他在他的笑容里冻结。
   “你……已经找到了?”他口气无比干涩。
   明明知道答案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感到自己正在褪下绅士的外衣,像个疯子似的揭开伤口,他体会到一阵自虐的快感。
   “算是吧。”她答得很低调。
   许晖抽了张餐巾,慢慢擦着嘴唇,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很僵硬:“齐正磊?”
   杜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否定,“不是。”
   许晖与她有同样的诧异,随即自嘲,无论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是现在公司的一个同事。”他听到杜悦轻声向自己解释,恭谨得仿佛是在向一个长辈请教意见。
   许晖心头狠狠抽搐了一下。
   半个月,原来她做了这么多的事。
   杜悦看看他,没有劝他多吃点儿,慢吞吞地问:“要来点儿茶吗? ”
   “……好。”他面无表情。
   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上好的太湖翠竹,滚烫的开水注入进去,每枚 叶片都直直地竖立在水中。
   许晖举杯啜了一口,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缓缓下去,心底的那片疼痛好歹有了点被熨慰的感觉。
   很多话,彼此都心知肚明,无需用嘴说出,而能够说的话也不过就那么两三句,反反复复被嚼了几遍,连最初的原始滋味都已经模糊不清。
   他们的开始,源于杜悦的一个错误,现在,由她亲手结束,也算功德圆满。
   许晖的目光在餐桌上逐一览过,最后似笑非笑地停留在杜悦脸上:“这算不算你我之间……最后的晚餐?”
   杜悦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哀,她猝然低下头去。
   耳边忽然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杜悦仰头,看见许晖已经站起来,他面前的碗碟和茶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带动而狼狈倒在一起,茶水顺着桌面滴答淌下。
   许晖的脸上再也绷不住,僵硬地维持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耻的笑容, 他单手撑住桌面,他认为有必要在走之前说些什么,他不是没风度的人。
   他用力盯着杜悦,却发现她也正愣愣地瞧着自己。
   她的眼神与两年前何其相像,明明是在看着自己,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许晖的心里一阵钻心的痛,只沙哑而狼狈地说了句:“那么,我应该恭喜你! ”说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杜悦在桌边呆坐良久,直到茶水顺着桌沿滴到她腿上,才猛醒似的跳起来 找抹布来擦。
   许晖最后那句话仿佛是在跟她赌气,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之间,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她突然委屈得想哭,随后,她把抹布狠狠扔在地板上,席地而坐,当真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
   杜悦花了一个晚上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到两个行李箱中,她发现属于自己的物品好少,她似乎穷得就剩下她自己了。
   一切准备就绪,连最难过的那一关也已经过了,尽管与她的初衷不太吻合——她当然不是期望许晖能挽留自己,但他最后的拂袖而去还是有点伤了她的心。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儿委屈抛诸脑后了,她很累,没精力自哀自怜。
   新的租房是前两天刚找好的,位于城北,比较偏,那地方她不是很熟,但 有公司的班车经过,而且价格便宜。
   她拒绝了江浩然的提议,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铁到那个地步,况且她也不想刚从一个男人的影子里出来,立刻就步入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她需要足够的私人空间,可以供她喘息。
   江浩然自然不会明白杜悦这些无法道出的心理,从那个携手夜游的晚上开始,他就热情似火地一头扎进了这场恋爱。
   他希望能介入杜悦的生活,希望为自己的女朋友做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事,这在平常的情侣之间是很正常的事,可杜悦却感到畏惧,只能以各种理由搪塞他,不让他过早涉入自己的领地。
   江浩然的热情让杜悦羞愧,甚至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这种感觉一旦浮上心头,就好似阴云般挥之不去,令她惶惶不可终曰。
   因此,她连新租房的地址都没敢告诉他,搬家的事自然更不可能提及了。
   深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信马由缰,怎么也勒不回来,或许她之前想得过于简单,名义上的东西转换容易,可感情岂能像自来水龙头那样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胡思乱想了很久,好容易要曚眬过去,她突然被一阵声响惊醒,倏地坐起来,四周又变得静悄悄的,一时无法辨识刚才的响动是否来自梦境。
   她伸手把床柜上的闹钟抓过来,这个半旧的小熊闹钟从读大学开始就跟着她了。
   才凌晨三点。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安,索性翻身下床,打算出去看看,刚才的动静太大,她老疑心不是做梦。
   房门外是敞开式客厅,她刚探手摸到墙上的壁灯开关,黑暗中忽然传来不稳的喘息。
   杜悦心一紧:“谁? ”
   客厅灯啪地打开,银白色的灯光下,一切物体都无处遁逃,她很快就搜索到席地坐在地板上的许晖。
   杜悦吃了一惊,旋即又心定了不少,赶紧奔过去拉他起来,初秋的凌晨,即使是木质地板,也有难挡的寒凉。
   许晖早换了睡衣,斜靠在沙发沿上,眼帘半遮,仿佛是这样睡着了,颓然下垂的左手还牢牢抓着瓶威士忌。
   在杜悦的拉扯下,酒瓶与地板发出时轻时重的撞击声,她总算明白,刚才是什么惊扰了自己。
   杜悦力气小,努力了半日也没能将许晖扶上沙发,他周身被酒气包裹,歪在一旁的酒瓶里仅剩了个底,显然已在这里闷坐多时。
   “你这是干什么呀?”杜悦心里酸楚,又莫名地生气,她使劲摇他,想让他立刻醒过来。
   许晖已经酩酊大醉,他平时喝酒一向节制,但今晚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久未品尝的孤独感在夜色的怂恿下愈演愈烈,他沉溺于酒精的麻醉中无法自拔。
   他以为自己会在孤寂与冰冷中一直坐到死去,虽然无可奈何,但他已经准备接受了,他似乎总是在经历同样的命运,美好的感觉来了又走,他忽然开始恨起来,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来就没有过。
   眩目的光线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还有人很不识相地在拼命晃动他,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快错了位。
   他勃然大怒,无法忍受别人如此落井下石。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难道连唯一的宁静也要被破坏?
   他咬牙睁开眼睛,很快又颓然闭上,头痛随着无力感一阵阵袭来,轻而易举地俘虏了他,让他心生悲哀,他的人生之中,究竟有多少事是由不得他自己作主的。
   “你醒醒,醒醒好不好?要睡也别在这儿睡,地板上很冷,你会着凉
   的。”有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很无奈的口吻。
   许晖蓦地感到暖和,他喜欢她的声线,既不尖锐,也不绵软,平和妥帖,仿怫是另一个自己,那个微笑从容、永不言败的自己。
   很多人找情侣都注重性格互补,以此来取长补短,可是许晖在此时忽然明白,他要找的,不过是个跟自己相同的异性而己。
   他喜欢静,所以不需要女人在耳边热情地唧唧喳喳。他是一汪水,他渴望的却不是火,而是另一汪能与自己相融的水,汇聚成潺潺溪流,在山谷里静静流淌,任世间风云变幻,他只求能长久地拥有自己的一方安宁便心满意足。
   如今,他的小溪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而,残存的意识霍然间跳出来告诉他,她马上就要离开他了,他的溪流即将面临干涸。
   许晖被这个声音挑拨得怒不可遏。
   他不过是做出了一个大方的姿态,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不舍得,有多妒嫉, 可她为什么就这么急着要走!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等他想明白了,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相信自己最终会妥协的,爱情、婚姻,他都愿意给她。他迟疑,不过是因为他在计较得失,可是,这个世上,谁不自私?
   她难道就不自私吗?
   他如此用心地呵护,却依然无法留住她,他仅仅冷淡了她几日,她却连新男友都找好了。
   难道一定要他刚开始就匍匐在她脚下;向她俯首称臣,才能令她满意?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贪得无厌的动物?
   他感到周身发热,刚刚还静谧如水的心绪刹那间被燃成了烈焰!
   他不能就这么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他不甘心。他放纵自己的意愿,伸出手,粗鲁地把她揽进怀里。
   温暖而柔软的肢体如此真实地紧贴着他,许晖俯首,不用睁开眼睛,他的嘴唇和双手都能顺利地找寻到它们想去的地方……
   杜悦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被许晖揽住,她吓了一跳,立刻挣扎起来,她以为凭自己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挣脱一个醉汉的怀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三四个回合后,她已被许晖压在身下。
   “哎,你想干吗呀? ”
   初时,她的口吻还打着商量,想哄得他放开自己。可当她看清他眼眸里燃烧着的灼灼火焰时,才突然醒觉过来,一丝威胁陡然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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