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纪事-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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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对小姑子有些儿不满，担心她是拿着这借口来耽搁女儿的终身。话说女儿今年都十三了，如果不是为了等陈叔宝，去年就该订亲了。
寿山伯夫人看着嫂子的脸色，心下已经了然。
但却是越想越烦躁，越想就越不奈。“叔宝合贾家好，嫂子是知道的，这也是一条线索，哪怕叔宝没有去过，他们贾家也必定有一言两语的马脚儿露出来。”
秦氏的肩头明显地颤了颤，好像想到什么事儿似的，抬眼看着自己的小姑子，像说笑话一样把打听的事说了出来。“贾家自诩书香门第，养出的女儿却是极不知羞的，宝哥儿失踪的事儿一传到他们家，那大姑娘就不顾礼仪，在院子就放声哭了出来。啧啧，真不知道贾郎中是如何教的。”
古时的礼教，除非是女儿家的腿和白胳膊被人看见了，才要哭哭啼啼的，哪怕是成了夫妻的人，在明面上与妻子或丈夫都不得太过亲热，否则就是不要脸，没规矩。
可是寿山伯夫人听完后面露惊容，也看着她。
“。。。。。。是，玉环心里头也难过；但却不像那贾大姑娘失仪。”秦氏嗫嚅。
寿山伯夫人没有说话。
她虽然是传统的女人，可心里对面子和对儿子失踪的事，究竟谁轻谁重，那也是说不清的事。
如果陈叔宝长大后执意要娶贾静静，哪怕贾静静哭得更大声，她也只会冷笑，但这会子叔宝不见了，她的哀伤却与贾静静的哀伤是同样的，很多时候，当共同的哀伤来临后，反而会把距离拉得近些。
“那说不得什么。”寿山伯夫人含糊地对嫂子说。“她平时把叔宝当成亲弟弟一样的疼，就是冷心肠的人，知道弟弟不见了，心里也是会难过的。”
要脱口问的话，已然也要问了。“玉环愿不愿意等叔宝？”
秦氏的心跳渐渐地有些快了：丈夫和女儿是同意，但玉环是她的女儿啊！！！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团肉。
哪能真耽误了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刚要说话的时候，低眉敛目的丫环走了进来禀道。“夫人，老太太让您过去呢。”说完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寿山伯夫人自然和嫂子一块去。
“娘。”进了正厅的寿山伯夫人强压忐忑，先给老太太行了礼。
老太太打量了儿媳一眼，忽然说道“你好歹也是受封的夫人，摆出这苦情脸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有白事呢。亲家嫂子是自己人，也不必拘礼，随便哪一处坐下。”
随手指了指右边的第二个位置。
秦氏坐下，掀起眼皮撩一眼老太太后，马上低下了头。
－－－－－－－她是寻思着找个机会，把小姑子的想法扼杀在肚子里。
老太太把手伸向旁边的桌子上，丫头马上就把雨过天青过色的茶盏递了与她。老太太缓缓用了一口茶水后道。“媳妇我知道你的打算，可是叔宝订亲的事是不是该不算了，省得耽误了亲家的宝贝女儿。”
秦氏心中大喜，刚要点头，寿山伯夫人已经轻声细语地说道。“玉环是个好孩子，她为叔宝难过到现在呢，如果再知道这事儿真不成了，说不得更难过。”说完后，抬头希翼地看着老太太。“叔宝说不定只是一时淘气，在外头玩几天罢了。”说完又扯了扯秦氏的袖子。“嫂子，你刚刚在房里不是说玉环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到底也难过着。”寿山伯夫人一丝犹豫都不曾有，仿佛嫂子也是同意的。
老太太看着秦氏有些发青的脸庞，心中不禁暗叹。
半晌，秦氏小心翼翼地回答，“现在是愿意的，但是女大不中留。”让女儿意思意思守一两年便可以了。
老太太倒有些惊讶，“哦？没想到亲家嫂子会这么高义。”
这话倒让秦氏红了脸。
－－－－－－这倒不是她的真实想法，不过是为了全小姑的面子罢了。
“何况玉环今年才十三，也不急。”秦氏委婉地说完后看着自己的小姑子。
寿山伯夫人脸上的高兴，己是遮掩不住。“早知道玉环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呢，没有局中的媳妇那般被遮了眼，自然能明白秦氏的意思。
秦氏这话说的虽简单，但却极巧妙。
见微知著，便可知张家商人的底细，不见重宝是不会押下注。
“玉环好啊！”她不禁叹息，“叔宝不见了，她的端庄样却是一点不走。”太自矜冷静，这种女子能助夫，但也只和夫君相敬如宾。
“贾大姑娘哭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亲弟弟一样的人，只是暂时不见了。她就能伤心成那样。”虽不遵守礼教，但真情实意却可见一斑。
老太太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身为人妇该如何与夫君相处，又怎么不会想到其中含义。
冷心冷肠的男人最怕遇见贾静静这等妻子，遇上了，哪怕再冰，久了也融化了。
张玉环足够聪明也足够大义，却到底是冷情了些，不晓得设身处地，考虑他人的心情，万一和自己小的夫君成亲了，至最后她的丈夫也不过是多了一位娘亲，倒不像真正的妻子那般知冷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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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但是我也忍不住说上一句。“尼玛的！！”
功克力特晚安！！
再谢谢天风121
和书友090126215124970的鼓励。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太太想着，嘴里并没有说话，而是把食指和拇指捻了起来，站在她旁边的丫环连忙递了佛珠过去。
佛珠在安静的屋子里作响，像转动命动的轮珠。。
且不说寿山府中一众人等各怀心思，都想着自己的事儿。
此时贾家的二进院子里却是一派安静，林代玉斜依在榻上，任由头下的玫瑰花枕，沾染在自己的发鬓上。
站在她旁边的洪祥吞吞吐吐地道：“妹妹日夜啼哭。”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林代玉一愣，搭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洪祥扶她起来后，脸色为难：“。。。。。。。娘；”他虽也伤心；但自从妹妹更伤心后；这伤心无处哭去。
话说妹妹坐着坐着，泪就能出来，叭嗒叭嗒，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叔宝兄弟不见了，妹妹就难过，如果她再知道别人说她哭，是因为想情郎的缘故，说不得就更难过了。”
“祥哥儿懂事了！”林代玉望着洪祥的目光充满了欣慰，“知道像个小大人似的维护家人了。”然后拉了他的肩膀到榻上坐下，“你说的很对，如果妹妹再知道这些闲言碎语，就是雪上加霜了。”
洪祥点头。
“而且我们贾家的家声也得受累了，说教养的女儿不好。”
“娘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洪祥困惑地望着林代玉。
林代玉道：“那是因为妹妹真的很难过；况且她年纪又小。”
洪祥不解。
林代玉轻声道：“人人都说叔宝遇袭了才不见的。”
这种没有经过证实的事，贾保玉并没有亲自和洪祥说，所以得林代玉以母亲的身份教导。
而这纸也迟早包不住火。
“或是哪怕是遇袭，也得断手残脚的弄坏，但是只有人不见了。难道他们是掳人，就算是掳人，也得发个消息给寿山伯府里头的人，好使赎金啊！可是人家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大街上行恶，同党也被抓了，只是供不出你叔宝兄弟是掳了，还是藏哪里了？”
洪祥两眼顿时发亮地望着林代玉：“娘，你是说叔宝兄弟有可能自己走掉了。”
林代玉笑盈盈地望着他点头。
洪祥绽开笑容，起身背手不住的来回走动。“这坏兄弟，怎么都不吭一声。”
林代玉就趁机道：“知道叔宝这次是为了什么回去吗？”
洪祥一听表情一滞，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林代玉柔声道：“他的母亲说为他庆祝，但从鸾娇儿来府后，话里话外都是提着寿山府里的表小姐。”
洪祥道：“我也知道，庆祝只是幌子，我看暗里是要把叔宝兄弟叫回去成亲，怪不得叔宝兄弟要跑。”
林代玉“扑哧”笑起来。
洪祥愕然地抬头。
－－－－－－－难道他说的不对。
林代玉带着几分狡黠问道：“如果像我们家的话，你有事会和我或你父亲说，但是叔宝为什么不敢说，反而跑掉了呢。”
“是啊！”洪祥吃惊地望着林代玉，“叔宝兄弟的母亲还挺爱护他的。”
“这世上，可不只是你说了，别人就愿意听！”林代玉慢悠悠地道，“你想想，连你都知道叔宝的心意，寿山伯夫人自然也知道，可是为什么派了鸾娇儿过来，可不是暗里拒绝听他的话。”
洪祥听得很困惑。
林代玉鼓励他：“为什么叔宝要跑呢，明明他的母亲看起来很疼他。”
“因为叔宝知道这事，他母亲肯定不同意。”洪祥的心就猛地跳快了一拍。脸上慢慢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他不顾一切要走了。换了我也要走。”他这种年纪最是叛逆。
林代玉不禁哂笑。
看不出，洪祥敢斩钉截铁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在家里就不会。”林代玉说得坦然。“你有什么事，我和你父亲都会听，然后慢慢地和你分析。”
洪祥就偏首沉思了起来。
半晌，反问，“那为什么叔宝不和你们说这次的事呢。”
这一问，倒中了林代玉的下怀。
“因为妹妹是我的女儿。”她索性实话实说，“他母亲那样的形景，我肯定不会让妹妹和他结亲。”
洪祥伸了伸舌头，又在心底思忖起了。
想来想去，他又觉得荒唐。“叔宝兄弟知道两家不同意，所以都不说。然后一声不吭就跑了。嘿，这小子。反了他。”
林代玉就若有所指地道：“你看，我们两家的人都知道叔宝的事，但偏不和他说，他就索性跑人了。如果妹妹也跑了，我肯定怀疑起寿山伯府里的人是不是把妹妹给拐了。”
洪祥一听也能猜出林代玉的话意。“所以妹妹这会子哭得越凶，咱们家就没了拐带叔宝嫌疑？要不然也不会坏着名声的哭。”大家也就彼此心照了。
林代玉并未露出讶色。“还有呢？”
洪祥又偏头想了想，才微微一笑。“但凡小孩儿，叛逆之心都有。你越是不是让他干这个，他就偏要干。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可能还快消停些。”其实他也是一小孩，心思比他们更反叛，只是这会子倒背着手站在窗下，装起了深沉。
有些事，点到就行了。
林代玉望着表情凝重的洪祥，笑道：“可是你们认为叔宝这样做对吗？”
“不对！”洪祥笑容微敛，露出沉思的表情。“但是叔宝除了这法子也没有别的法子。”
林代玉上前摸了摸儿了他的头，轻轻地关上了窗子，此时窗子外面刮起了狂风，呼拉拉，把树摇的差点要连根起。
“我知道了！”洪祥精神一振，“你们大人以后要听我们小孩儿的意思，不要自己太过于决断。”他是乖儿，一提起小孩儿的福利，马上就丢下伪装，坚决维护小孩的利益。“要不然我们小孩儿无处说话，自然啥事都干得出来。”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他的脸格外的精神焕外，说的话也清也快。
可是林代玉拎起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你想干啥事？”
“娘！你知不知道我长大，耳朵不能随随便便拎，你再随便一点，我就随便让其他人也拎。”不让你独家专利。
林代玉吐血，敢情刚刚教的，全白搭了。
没有过几天，寿山伯就气呼呼的回了府。
只是没有立时见老太太－－－－－－－－说事情总要有个过程。
寿山伯没想到事情竟了这样，心里的火，又不可能冲着老太太和夫人发作，毕竟马姨娘掺了一脚。
索性不去后院，反正他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免得被人看出了端倪。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拳头紧紧地握成了攥；可是抬头时，他的嘴角稍稍有点弯了出来。
臭小子，其实还算有出息的。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家的胡子，一时又觉得扎手，忙向外喊道。“来人啊！”
小厮掀了帘子进来道。“小的在。”
“给我拿把剃刀。”寿山伯把胡子一甩，觉得这把胡子十分的不顺眼。
小厮一听，连忙转身出去拿了。
在他出去后，寿山伯顺手拿起一面镜子照了一照，又觉得有胡子显得男人威武些，心下开始了犹豫。
那头小厮倒是屁颠屁颠的把剃刀拿过来了。
寿山伯一看那剃刀，眉毛都立起来了。“你拿剃刀进来干什么，快拿出去。”
小厮傻眼了，这不是老爷刚刚要的吗？
可是命令大如天，小厮又转身把剃刀拿走了，可就在他走的当头，寿山伯又喊了一声，“回来！”
捧着剃刀的小厮转身。
寿山伯看了看盘子里的剃刀；想了想就挥了挥手。“还是出去吧！”
小厮只得再次走人。
这事被老太太知道后，倒是佛珠放桌子上一放后，对旁边的丫环道。“今晚我要碗炖肉，炖得嫩嫩的，千万别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