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的天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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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室出来，她又一次走到那条林荫小道上。深蓝的天色使她不能看见白天的风景，不过她还是借助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那个仿佛很庄严的艺术中心。校园的傍晚虽然黑但不静，喇叭里依旧播着那首《a ；little ；love》不让人感到恐惧，反而充满报负和信心。沿着小路走啊走到了尽头，她看见爸爸在路灯下安详的等待。她激动地招了招手，爸爸也笑着向她挥手，她加快速度向爸爸跑去。
彼时身后一位少年骑着自行车，风一般地从她身后掠过，欣赏这道别致的风景。
心底的微光（六）
“爸，等急了吧，我放学后值日，耽误了一小会儿……”沐柠迎上去，一脸愧疚的样子。
“没事啊，等我最漂亮的女儿我甘心！你可要好好表现啊，给老师留个好映象！”
“我知道啊！对了，爸……”沐柠爬上车，里面播放的是那首她最爱的《柠檬草的味道》，淡淡地忧伤和酸涩。
沐柠立刻扬起了嘴角。“你刚才想说什么？”爸爸问她。
“爸，你还记得见天早上撞到你的那个男生吗？”
“哦……你说那个骑赛车的男孩子呀！我记得，”爸爸笑了笑说“很有礼貌的小伙子！”
“嗯，你一定想不到吧，他现在和我在一个班哦，而且他坐在我邻座。”要知道在亦文35个班里分到一个班的概率是不大的，而且在同一天里遇见同一个人的概率也是不大的。
“是吗，真的这么巧！”爸爸惊奇道。
“是啊，还有他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哦，看样子，他数学很好的！”
“那你可以好好向他学学数学哦。”
“我会的啦！”沐柠暗自地笑了，因为她现在不想把刚才裴哲与败在她手下的事情说出来。
车里又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难怪以往妈妈总说，有沐柠的地方就是有笑声的地方，呵呵，这句话现在听来还真的是很有哲理性呢。
笑声之后便迎来短暂的沉默，除了愉悦的音乐声，便没有了说笑的声音，虽然寂静，倒也不尴尬。只怕是他们此刻各有各的心事吧。沐柠静静地回想着一天的旧事，同时也在想，从明天起也许她的生活里就要没有“郁莱”这个人，而她也要欣然接受这样的变化。而爸爸，下个礼拜至少长达两年的长期出差，他不知道现在是该对女儿说，还是让她安详的享受着短暂的天伦之乐。
因为他害怕看见此刻正沉醉在喜悦中的女儿忽然落下泪来，亦或是皱一下眉头，甚至是笑容凝结在脸庞然后慢慢消失……所以，他决定了，他选择后者，等到明天一早，一切都会清楚的。
车子拐过一条繁华的街道，不远的前方，稍许有些清冷的路旁，一所华丽但不奢侈的公寓出现在不远的前方，那便是沐柠的家。典雅的欧式栏杆围着的，一座漂亮的双层小别墅。
沐柠家的院子里长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都是她的宝贝！杂乱的花草把花园装点得五颜六色，而在这些植物里，沐柠最爱的无非是那一小丛柠檬草。
那是爸爸一次出差特意为她带回来的礼物，理由是它的名字和沐柠的名字有相似之处，还有沐柠向来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更是因为童话故事的启迪，她从小就相信，在柠檬草开花的时候对着它许愿的人，愿望都能够实现，并且多年来坚信着，始终没有改变过。
照往日一样，回到家里她便急忙跑去自己窗台下的一片小园子，去看柠檬草有没有开花。沐柠房间的窗户是向东的，窗台下的那一小片土地种的便是柠檬草。她说要看见每天的第一缕晨光照进她的房间，还要看见它笼罩窗台下的那丛柠檬草。
不知为什么，众多的水果中她唯独爱那酸涩的柠檬，或许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这个字，又或许正如她自己说的，柠檬的味道最像青春的味道……
柠檬草没有开花，而她也习惯了看它没有开花的样子，她觉得那一样很美。她从没有气馁，依旧坚信它有朝一日会开出花来，她贴近花茎，用轻轻的声音把她放在嘴边说了声“小东西，我会等到你开花的那一天的！”又笑着走开了。
爸爸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会心地笑了笑，“这傻丫头，故事里逗她玩的话，到今天还放在心上，沐柠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或许，那些孩童时代存置在心底的梦想，将会是他们一生的信仰，那些在暗淡流的年里散发的微光……即使，这些只有自己懂得，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种幼稚的举动。
心底的微光（七）
——温馨而浪漫的房间里。
沐柠安静地走进去，生怕打破这寂静一般。走近窗边的书桌，又一次坐在那张转椅上。她打开那盏剔透的星星状的灯，它总是发射出夜空一般深蓝色的光。那是一盏玻璃制的小灯，宝石一般晶莹的灯罩内可以插入许多图片，沐柠抬起头向那看了看灯罩，眼前浮现出曾经和郁莱一起欢乐的笑靥。
“郁莱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你是不是也在回忆我们的曾经的光华？”她喃喃念着。“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我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已将结束了，初中的日子更不再了，我想不会忘记你的，你也不能忘记我哦，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永远永远！”
她执笔，面对桌前一本崭新的心情笔记，惨淡的笑了笑，用笔触在纸上杨洒开来……
“今天，我期待已久的开学第一天，可是为什么，期待中会夹杂着不舍呢？是我遗忘或者丢弃了什么吗？我很疑惑。许是未了的友情吧。今天，我要把今天事儿通通告诉你，郁莱姐！做你的朋友是我永远难忘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哪，但我记得我们约定，无论多久，都不能断了联系的。所以，哪怕是尝试用心呼唤你，你也会听见然后回应的，对吧！”
“不知为何，我今天早早就起来了，也许是激动难耐吧……去那所学校报名，人山人海，拥堵的人群车辆将学校的大门挤得水泄不通，提着包裹的，拉着箱子的随处可见，可真有几分讽刺呢……还有早晨我偶然遇见的一个男生……”写到这儿她在心里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哲，裴哲与……
“我们后来竟被跟到分到了同一个班，还是正副班长，真是巧和呢，是不是郁莱姐，你一定也会这么认为吧！”她写着写着，默默地露出以往微笑……
她的窗前悬挂着的贝壳风铃，在风的玩弄下嬉戏着，她伸出手抚摸了摸那一片片贝壳，看了看远处湖边公园里摇曳的墨绿色的树影。
“晚安吧。”她心想着，和她的第一天道别，躺上了那张松软的床。
夜，依旧很静，只有夏风掠过草木摩擦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她侧卧在床上，还睡不着，静静地看着微薄的月光投映在窗口的银光，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伸到了月光下，纤细的手指立刻被照射的好像凝固了一般，手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她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回忆着浅浅的往事。想起原来第一次在全校面前讲话的时候，中途紧张到忘词，后来郁莱笑着讽刺般地对着她做口型，才让她下得了台。想起那次在购物中心丢了回家钥匙，郁莱比她还要急，疯了似的到处找……
当然还有很多善良可爱的同学！像每天送她回家的筱凡，为她小提琴演出捧场的颖薇，还有常帮她值日的千尹哥，还有从前总是以她为傲的吴老师……
他们，难道都已经从她的生活了走出去了吗？
如放电影一般，她把所有同学老师和他们的回忆在脑海演绎一遍。眼眶里不知不觉好像有液体快要溢出，从前的同学都对她那样好，总之会很不舍。
于她而言明天是美的，昨天一样是美的，未来是美的，曾经一样是美的。
“嗯，不想了，不能再乱想了！明天还上课呢！”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破碎的往事，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她见到了郁莱，和她那群最好，最好的朋友。
心底的微光（八）
“是不是回忆就是淡淡柠檬草，
心酸里又有芳香的味道，
曾以为你是全世界，
但那天已经好遥远，
绕一圈我才发现我有更远地平线。”
闹钟里温柔的歌声把沐柠从梦中叫醒。
又一个明媚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子射入，不远处隐约有鸟雀在远处的小树林里啼鸣，欢快愉悦，她的心情也好多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她匆忙瞥一眼闹钟，接着打开房门，习惯性地埋怨一声，“爸，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呢，真是的！”
自己心中偷偷笑着，接着等待爸爸机械化的回答：“早就叫过你了，你这个小懒猫还怨我！”远远的传来。
可今日与往常不同，她并没有听见爸爸的回答。沐柠急了，忙着跑去厨房，餐厅，屋子前面的花园……都不见爸爸的身影。最后近乎疯狂地跑到爸爸的书房，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看见书房的门微微掩着，透过门缝沐柠依旧没见有人，她急切地推开房门，看到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射入空荡荡的书房内，爸爸的办公桌被照得反光。她似乎看见那上面有一张便条，她有些犹豫了，但还是走过去，拿起来。
“沐柠，爸爸知道你今天起来发现我不在家里，一定会很失落的，但爸爸真的是工作上有情况得马上赶回去。这我也是昨晚才接到的通知，可能是情况过于紧急吧！”
“ ；昨晚我看你那么开心，不忍心告诉你，不想让你难过。我这次出差可能要很久，有时间爸爸会给你打电话的！沐柠，不要怪爸爸。”
“好了，记住你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和妈妈，我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果然，便条上的内容和她想的大同小异，只是这一次，爸爸要什么时候回来，她无从知道。不过她知道，时间一定不会短。
她把便条紧紧攥在手中。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然后默默低头，手忍不住一下颤抖，将那张便条撕成两半，又撕成两半……直到后来，它成了碎片……
终于她抬起头，转过身。忽然看见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她心里一惊，却不知她站在自己身后多久。
“妈……”她哽咽道，眼角有泪在徘徊。
“好了，别说了沐柠，我的孩子……”妈妈走上来，拥住她，像是唯一的依靠。
因为同她爱的人又一次离别，她的丈夫走了，沐柠亲爱的爸爸走了。
“妈，你说爸他到底爱不爱我啊……”她受够了家不成家的分离，若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即便不过那样搞品质的生活也会很快乐，至少也会比现在快乐，她不懂，永远也不懂。她委屈地扑到妈妈怀里，眼泪忍不住倾泻出来，那一刻她完全像个任性的孩子。
“傻瓜沐柠！爸爸怎么会不爱你呢，他只是暂时去出差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嘛！”妈妈把沐柠轻轻搂在怀里，悉心地抚摸着她散乱着的头发，用温柔的口吻安慰她说道，也许，此刻在她心里也和沐柠一样纠结，甚至更心痛一点，这是对沐柠的安慰，不过跟多的是她的自我安慰吧！
“好了沐柠，洗漱一下，快吃早餐吧。”良久妈妈慢慢把她从怀里推开道。沐柠揉揉哭红的眼睛，然后很懂事地挤出一张笑脸，“妈妈，我会好好的，你放心吧！”说完又咬了咬唇走开了。
留下妈妈一人在她身后。“沐柠是个好孩子，懂事的好孩子……”，她喃喃地念着。
她并没有把手中的碎纸屑扔掉，而是跑回了房间。她拿出她小时候的百宝盒。打开盒盖，郑重地把纸屑珍藏在了里面，又郑重地和上了盖子。
片刻——
明晃晃的镜子前，一个明晃晃的身影——沐柠对着镜子慢慢地梳着自己披到背后的长发，手中的梳子由上滑到下，再滑到发梢，任由发梳在头上游荡，而她呆呆只是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默不作声……
心底的微光（九）
“你快点啊沐柠！再发呆就要迟到了！”身后传来白阿姨的催促。
白阿姨是郁莱的姨妈，也是沐柠妈妈的好朋友，有事没事都喜欢来沐柠家里帮帮忙，聊聊天的。
“哦，哦……”沐柠猛的还过神来，梳子却掉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
“好了好了，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