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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善意带来了伤害:我的自闭症男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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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孩早就回家了,只有查理还没睡,整个人窝在彩格罩衣里,脚上穿着妈妈的拖鞋,我进来随手关上门,他正坐在钢琴旁边,弹着贝多芬《悲怆奏鸣曲》中的那段慢板乐章。
  我脱下外套,挂在壁橱里,然后捶了他一下,挨着他坐到长凳上。“别离我太近。”他警告我,向后倾斜身子,才不至于把气呼到我身上。“爸爸妈妈回来没?”我问。“当然没有。”他回答。我叹口气。“这调子可不太乐观。”我告诫他。
  “我喜欢这乐曲,”他说,闭上眼睛,轻轻弹奏,“多舒缓哪。”
  伴着乐曲,我环顾简陋的客厅。“真不知道,这屋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的样子。”我轻声道。
  他抬头看我,笑笑。“如先知所说,‘核对原文’啊……”“嗯,有道理。”我回应,然后转身上楼。“开心点儿,金妮,”他双手垂到大腿间,转过头来,安慰我道,“这里就是家,有我们的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只是,你现在要学会知足才行。不好,我又要吐了。”
  他滑下长凳,直奔卫生间而去。我侧耳细听,确信他不需要帮忙,然后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我走过去关灯,检查窗户是否关好。我还想问查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俩真的彼此了解吗?哪怕一丁点儿?
  我留下一盏灯,那抹钢琴上的微弱光亮,会给晚归的父母留下一点家的温暖。
  

我的自闭症男友5(1)
于是,就在第二天的下午,考尔德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目光搜寻到斯密蒂窗前厚厚的帘子,向我宣布:“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试一次。”
  这话对我来说,简直滑稽至极。“可不是嘛,”我回答,“昨天晚上才真叫耐人回味呢。”
  “金妮,”考尔德说,“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考虑你以前不经意跟我提到的话,就是有天晚上,在斯密蒂家里时,他曾在我们俩在场的时候突然退了出去。我在想,昨天,他又一次有意地离开我们俩,不是吗?我是说,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确实这样做了,所以我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原因。那么,如果我们俩再试一次,就能解开这个谜,这对他很重要。”
  于是,周五晚上,当其他人都赶去市中心欣赏戴夫·格鲁辛(戴夫·格鲁辛(Dave Grusin),当今最杰出的爵士钢琴家之一。) 的音乐会时,考尔德和我又以找斯密蒂做数学题为由去了他家。学习结束,告别出门时,我们告诉提布斯夫人,要带斯密蒂一起再去看场电影,并再次强调,我们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这次,她不再说什么了。我觉得,提布斯夫人巴不得这样,因为一旦斯密蒂跟我们在一起,她就可以腾出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丝毫不用怀有罪恶感。于是,前一分钟,斯密蒂还站在自家的前厅里,后一分钟,他就穿好外套,爬上了车后座。没有人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这次,我们不再盯着他,直到我们找到座位,让斯密蒂在我们俩中间坐下来,才感觉有点不自在。
  今天的这场电影是《伊甸之东》(《伊甸之东》,美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斯坦贝克的一部力作。),由约翰·斯坦贝克(约翰·斯坦贝克,美国当代著名现实主义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愤怒的葡萄》。)的小说改编,詹姆斯·迪安(詹姆斯·迪安,美国电影演员,获奥斯卡提名。)主演。看之前,关于这部电影,我所了解到的只有妈妈的“堪称经典”的评价,这就够了。据我估计,看完之后,应该是毫无乐趣可言。
  妈妈的评价绝对有所保留。
  原来《伊甸之东》讲述了一个类似沙尘暴中该隐和亚伯的故事(该隐和亚伯,《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的两个儿子,后亚伯为该隐所杀。)——故事发生在六十年前,美国中西部的一个乡村里。弟弟亚伯生性善良,为人谦和,辛勤劳作,每个人都很喜欢他。而该隐却因被人误会而满腹怨恨,心存嫉妒,行为粗鲁。一个是完美无缺,另一个却到处碰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不必偏向哪一个人,因为其实你会为两个人同时感到悲哀。有趣,太有趣了。
  在剧情进行了大约三分之二时,突然发生了车祸,弟弟亚伯丧生,也就是在这时,斯密蒂决定离开。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跟在后面,努力跟紧——一路出了楼,下山——途中考尔德一直嚷着:“等一等,你再等等,好吗?”
  但斯密蒂还是走了,在停车场脚下,考尔德气喘吁吁地赶到时,他已隐没到暗处。我慢慢穿过停车场,走向车旁,俯视着他们俩。
  “斯密蒂!”考尔德大叫道。
  斯密蒂没有停下来。
  “好吧,”考尔德大喊,“我该怎么跟你妈妈交代?”但这句话就像在对夜空的月亮号叫,一点不起作用。
  “好吧,”他狂吼,“那么说,你很难受,对我们俩很恼火,我们明白了,行了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我的自闭症男友5(2)
斯密蒂·提布斯终于停下来,像死尸般呆立在小路上。
  他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四周一片死亡般的静寂。突然,他转过身,走回停车场,走向车旁,好像瞬间想起了该走的路。考尔德向后瞥我一眼,而我只能耸耸肩。
  接着,考尔德也走向车边,我也几乎就要赶到,于是停下来,等着他们俩。我能清晰地看见斯密蒂爬上山坡,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
  事实上,我看得十分清楚。
  “振作点。”考尔德轻声说道,并靠近我,异常紧密。他拽着我的胳膊往车旁走去。
  暗光中,我能看见斯密蒂脸上银光闪耀,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考尔德帮我打开车门,斯密蒂也蜷起身子,坐到车后座的暗处。我爬上车,系好安全带,心怦怦直跳。我两手垂到大腿上,感觉浑身冰凉,头昏眼花。
  考尔德上了驾驶座,绑好安全带。“我向你发誓,斯密蒂,” 他调整了下后视镜,说道,“如果你妈妈知道我们让你就那样走掉,一定会杀了我。你知道,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城里走会发生什么吗?我说伙计,你可以自己从那该死的停车场跑掉,可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收拾这个烂摊子呀。”他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拐上街道。
  后面还是悄无声息。
  我觉得冰冷异常,一句话都懒得说。考尔德奇怪地看我一眼,我没理会。
  斯密蒂·提布斯刚刚完成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完全真实的人。
  考尔德拐上自家车道,还没等他拉好闸,我人已在车外,斯密蒂趁着空当,也闪了出去—— 考尔德拉开自己的车门时,斯密蒂早已抽身离开。我看着他穿过考尔德家的草坪,背影拖在身后,眨眼间便不见了。我弯下身,把我的车坐椅背扶正,看着考尔德。
  考尔德一掌重重地拍在方向盘上。
  “看来你说对了,”我对他说,“你该高兴啊。”
  他也看看我。“不,”他说,“我们没有任何进展。”
  “考尔德,”我轻轻地说,“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他问,“我发现,这个外星人根本无法坐着看完整场电影。有些人其实根本是无意识的——他甚至根本不认识回家的路。”
  “昨晚他自己毫发无损地回到家,”我轻轻地指出,“考尔德——”
  “可能你说得有道理,”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可能,这些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考尔德——”我再次叫他。他摇摇头,瞪着我。我伸出一只手,想要安慰他沮丧的情绪。
  “什么?”他终于开口。“考尔德,”我轻轻地说,“他哭了。”
  考尔德的神情并没有太大改变,却突然盯着我不放,好像刚刚经历了虚无,慢慢走过恐慌,而转变成了不信任。“是在他往车边走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时候很黑。”他说。我摇头。“我敢肯定。”
  考尔德目光变得呆滞。“你确定?”他对我怒目而视了一段时间,不置可否。
  “我看见了。”我再次强调。
  他胸腔起伏不停。“我不相信。”他低声说道,慢慢转成自言自语。
  “一直以来,你都说的没错。”我说,然后又坐回座位,关上车门。他并没有注意我。“考尔德,”我打个冷战,说,“这已经不再是个游戏了。”不过,他根本没理会我,因为他开始自言自语,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为什么呢?”他嘟囔,“他整个生命中从来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很显然,一定跟那个电影有关。我是说,你不觉得肯定是跟电影有关系吗?这场电影,还有上一场,那么……有种东西唤醒了他……一种东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我的自闭症男友5(3)
“考尔德——”
  “不对,”他转向我,说,“我们得解开这个谜。如果他能哭出来,也就说明除了逻辑推理,他还能表现更多。有种东西敲醒了他。在这里,他能表达出感情。我们一定要找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答案来——”
  “考尔德,”我盯着他说道,“这不是个逻辑难题,他是个人,他会哭,因为他感到不安。”
  “那些都是经典的,对吧?经典电影,”他继续说,“是什么使一样东西成为经典?”他用手摆成爪子形,对着面前抓了一把,“是那种能接触到人类存在的核心地域的,大众的,力量无穷,纯粹自然——那种能直接联系到每个人的东西,是不是?所以,如果这种东西就像我们作为一个人所能表达出的强有力的感觉语言,那么,它就有理由会一击而中。这么说来,是相当可行的。”
  考尔德在座位上挺直身子。“莱维敦曾提过一次——是什么来的?”他用手细细抚摩着方向盘,“对了,他说,如果他布置一道分析题,比如有历史背景,先兆,或者社会影响之类的问题——需要进行客观分析的,提布斯会像律师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如果涉及个人感觉的,比如凡是那些价值判定,意见汇总之类的,他就做不出来。每次他总会进行客观分析,丝毫不带个人感情,好像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觉。”他上下打量我,“但现在,我们知道,他实际上是有感情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无法控制。当然,这会让他相当恐惧,于是就下意识地去避免。可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如此而已。”
  “也许不是吧。”我说,开始希望我能赶快走进屋里,再不发一言。
  “我知道的,”考尔德说,再次重重拍向方向盘,“我知道一定有人在那儿,我们已经有进展了。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他有了感觉,他能体会到感觉了。”
  “那么,你可以尽情伤害这个有感觉的家伙了。”我说,其实觉得自己并不该这么实话实说。
  考尔德咬住嘴唇,握起拳头,一下砸在仪表盘上。“好吧。” 他回答。
  “什么好吧?”
  “好吧,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刺激他。”
  “考尔德,”我深吸口气,“你说什么?”
  他看看我。“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工作需要,并且要一直努力下去。” “要是我们伤害到他怎么办?”我清楚地提醒他注意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考尔德看着我,好像才意识到我还在这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问,“我们已经陷入其中了,我们要唤醒他,所以可能会伤害到他一点点。但是,为了拯救一个生命,这点痛苦是值得的。现在我们不能再为自己考虑了,金妮,要开始想想,下一步该为他做点什么才好……”
  “为他好?你是说,做什么才能为他好?”
  “没错。”他说,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口气。
  “我们怎么会知道,到底什么对他最好?”我冷冷地问道。但他根本没理会我。
  “就想想我们俩刚刚做过的事,”他继续说,“现在我们要更加努力,推动它,把他的情绪逼出来。我们不再保护他,就像普通人那样对待他——你向他请教问题,会期待一个答案;你把他放到正常的环境中,跟他互动,最后,他可能就要逃开。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金妮?”
  “就是说,我们强行干涉他人的生活,”我回答,“这些其实都不关我们的事,考尔德,人家也没请我们这样做。”
  “你知道,就为了能跟他讲话,我等了多久吗?”考尔德问道,又自言自语起来。他下了车,我也跟着出来,我们分别站在车的两边。“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做过的最要重要的事,”他告诉我,“我要继续下去。”
  他跟我道了晚安,转身回家了,这次根本没时间看着我回家的背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从来不曾了解的人。
  我的家里一片黑暗,没有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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