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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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二）
操前出房；微暗晨色里；从走廊东头传来老师怒斥学生的声音；很尖厉！
偶神哪，那不是我的丽在发威了吗？也不知为何事大动肝火的，很少见你动怒啊。
跑操时；你来得较迟；我问你为啥事吵娃儿哩？你说学生迟到了。我说你河东狮吼起来也够吓人的。你开朗笑了；说那几个学生预备钟都过了一分钟才上来。我说慢腾腾走上来的？你说是跑上来的，他们若是踏着铃声进来也不会如此发火，还踢了他们几脚呢。
哎！你也真够严厉的，不过才迟了一分钟嘛，何况人家还是跑上来。
我又一次见识了你的厉害！
午后小睡；醒来如同新生，也没了对你的牵挂。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到尽头了？
两节连课；给学生讲题；照本宣章；只觉无聊又厌倦；但又不能不做，这就是我的工作呀。
这样的工作不是我要的；我看不出有多大意义；不过为了生存吧。
总觉得我不该在这里；我的生活应该在别处。
没有人会为我的平庸痛心疾首；除了自己！
你从窗外走过；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我强迫自己不看你；讲题的声音没间断；更响了。
但在瞥见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已被你带走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找到亲人般的激动、踏实，随即又坠入失落的深渊！
是的，你走出了我的世界；我无法真正拥有你！
下课了；我游荡在人声鼎沸的偌大校园里，只觉孤单；谁会在乎我呢？我只感得人生虚无。
晚上第二节自习找你；本来打算只与你在一起聊一节课的时间；下课铃响了；我又不舍不得走了；又逗留了一段时间；直到同舍老师下课回来。
我坐在你的床头；你坐在椅子上；我那么近地凝视着你；往往从你身上就能找到许多话题，我总好奇地即兴问你，你也有问必应；很乐意地给我解答；并由此拓展话题；你应该比我说的多吧；我更多是在倾听你；用目光贪婪地*你。我有时也问得很傻；见你在反复照镜子；便问你为什么那么爱照镜子？你轻笑道：自恋呗！
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快乐；不论与你做什么；谈什么。
今晚与你在一起；开心是开心；不过；自始至终；我总处于不满足；意犹未尽的状态中。总想与你进一步发展；我却被困在原地；退不甘退；进又不知如何进；僵持着。
或许又是妄想在作怪吧；让我不得安宁！
11。4（三）
早操；学生队伍刚带入操场；体育老师突然要求学生们立定搓手搓脸；于是一片悉簌声。
这样突如其来的奇怪的情景；一下子勾起我对小时候相似情景的回忆。
记得在村学校上学；每到冬天早早起来出门时；妈妈都不忘叮嘱我搓搓脸；揉揉头；以防感冒。小时候的我；体质差；小病小痛不断；妈妈百般呵护我；怕我一不小心便得病了。我一边不耐烦地答应着；一边应付地搓揉着；便出屋门。一出门；寒气扑面；漆黑淹人。
如今；再没人在冬天关切地嘱咐我出门搓脸揉头了！原来世上最关心我的人；还是我的妈妈呀！但妈妈也变老了；她依然关心我；不过；很难再听到她如此仔细地叮嘱我了！想到此不免感伤；再回不到从前的幸福时光了！是我关心她的时候了；但我这个儿子做得很不够啊。
想起童年的这个事；我便想把它告诉你；于是；我追赶上前面跑着的你；给你讲了这个事。讲完了；我感慨道小时候真是有许多许多美好的记忆啊；不过由于现实的纷扰而被暂时地掩盖住了！只要你去好好想；一定会回忆到好多的。
我话音刚落；没料到你噗嗤一笑；你说你想起小时候的可笑事。你说小时候门口有个与你同岁的孩子可笨了，每天早上都是你去叫他上学；那孩子总睡得太死；她妈半天叫不醒他。有一年冬天上学，天还很黑，那孩子走在路上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想不到走着走着竟撞到了前面的一头猪上，一下子把猪压到身下，压得猪嗷嗷嚎叫。讲到此处，你笑得更欢，我也觉得真是有趣，也开心地笑了。
我俩有些旁若无人的说笑，觉得已引得周围同样跑步师生的侧目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操没与你相随回教学楼，怕与你太近，招来别人对你的闲话。
一不见你；便想你；一想你；便阴郁！但见了你；不知做什么；又有隔膜；很难受。今晚找你就是这样；与你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总无法达到以前那些醉人的心意相通。
难道我俩的情意已变淡；快走到尽头了？为什么我的爱走到最后总是孤单呢？注定今生我的爱一再飘零？；
今天突然顿悟到：我是上了你这辆名叫爱情的急速汽车；没有刹车，不会灭火，不知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停下；要么油用尽了；要么撞上山头；要么掉下悬崖；栽进大海！
11。5（四）
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总习惯事后回味；才会品出当时没注意到的东西。
当然，不排除这些东西只是我的臆想。
就说昨晚我俩在一起的情形吧；只感到你的情绪低落；仿佛有心事；但也不愿给我说；我很无奈；很费解。
你与我说别人说明年是寡妇年；不适合结婚。你突然迸出一句郁闷；便不言语；沉默了。我问郁闷什么；你不说话。我又问了几次；你还是不回应。我便不追问了；说你是不想说吧。你说也没什么；就是在学校里熬的。
我觉得你没说实话；大概还是为婚恋烦恼吧。不会与我有关吧？我不愿自作多情，我也忌讳再进一步问你了。
我说郁闷了；可以喝喝酒啊。你说你绝不会在学校喝酒；在外边说不定会喝的。我知道你也不会现在真去喝酒；更不要说是与我这个已婚男人一起去；只是说说而已嘛；于是我也沉默了。
盯住你手腕戴的粉红镯子；我说那是什么材料的；能抹下来吗？你说能；便从手上很容易地抹下来；我便接过去；仔细端详。我说是塑料的啊。我猜测道；你与你妈一样都爱买些小玩意。你说不对；不是买的；是你堂妹子卖手饰赠给的；
我看了会；也不知在看什么；便又给了你；你又戴到手上。
你细细地看着你的手；说你的手碰到桌子上；有两处都成红的了。
此时；下课铃响了。我说让我看看，便很冲动地去捉你的手；刚捉住一点；你便不情愿地抽回去。
我也有丝尴尬地收回我的手；也觉自己都有一点龌龊了。
不久；下课的宁老师来；与你开始谈起来；我觉得再无停在这儿的必要了；也没辞别；趁机出了你房。
半夜醒来睡不着（像这种情况已好几个夜晚；仿佛都成了我的习惯了）；突然想你的手怎么会碰到桌子上；即使如此；也不可能碰红呀；那么严重。不会是自残吧？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而狠狠地用拳头捶桌子？我也觉得自己太会异想天开了。
至今；这还是个谜；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我也想明白了：我为什么总会禁不住地渴望与靠近；甚至产生触碰你的冲动。
原因就是：我靠近且触碰的，是我的灵魂呀！你就是我的灵魂。
每晚不去见你；与你说几句话；我就会心慌得厉害；夜里也一定不会睡得沉的。
今晚又找你的，谈得很畅快！是呀；我何苦总想着占有你而不得自寻烦恼呢？每天与你心无杂念地畅谈；不是很开心的事吗？
我走得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声我走呀；没想到你又殷切且温柔地回了声走呀？我欣喜地说是的；便满足地走出房门。
今夜我一定会睡得好香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11。6（五）
丽；我刚与朋友在村里小饭馆喝了点酒，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心里一阵阵空虚悲凉。
我不知世上可依恃的是什么；是情吗？可如今；觉得情也是飘忽的；不长久的；变质的。就说刚才；仿佛朋友到块没别的；就是吃吃饭；喝喝酒；说说面子上的话。我所向往的尽兴投机的交谈；没有出现；吃完候便各走各的。或许是人多了些；又是各色人等；只能如此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又滑向你；换了环境；仿佛更看清了我的悲哀；心很悲凉。
记得我从学校出来时；在校园途经你身边；你也没正看一眼。
是呀；我们路上相遇总像是陌路人；你根本不会瞟我一下；知道吗？我最受不了；平时聊得那么畅心；而相见时却冷漠相对；仿佛曾经的热络全是假的；全没发生。或许；在你心里；我本来就是陌路人；一切只是我单方面自作多情吧；我没权力强求你心里装我；对我另眼相看。
更严重的是；一不在学校；到外面；我就看到你我的情份是那么不真实；那么缥缈；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承诺，并且我知道你的最终选择一定是不考虑我的呀。与你在一起；开心的时候；我便暂时的忘记了这些而不想将来；只贪图当下的迷醉罢了。而到了外头；我便清晰地看到你心里根本不会装我呀；我对你不过是空痴心一场罢了。如此没有前途的凄凉处境；怎不令我绝望？
还有；因为是悬在空中没有着落的爱；时间已久；我只觉自己挺不下去；也感到再无进展；那份情意已开始一点点地变淡。或许；你会说这不是挺好吗？对于不可能的感情就该这样；两不相欠都干净！可为何我总固执地不愿让它结束？难道我的爱又将飘零？我等候爱的时候也够久了；再没有归宿；以后的机缘就更难得了！你以为我会随意地就会爱上一个人吗？是的；我在你的世界里不值一提；你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你在我的世界里是绝对珍贵；绝不是可有可无的；一失去便成千古恨的；我不愿意失去你。下午睡醒；又突然想到我是会死的；如果今生没有你；我死都不会死得畅心的。
说这些干嘛！你也不会同情的；徒添你笑话呀！
情；这种东西像世间的任何事物一样；都是有它时限的；一旦无法有结果；终将会消忘的；不论它有多深刻长久；它总有个尽啊！
原来我以前最信仰的情也是靠不住的呀！我不知这世上；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也许说我太狭隘了；生活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去追求；不必执着于情呀；但我要问当这些所谓的世俗名利我都得到了；若我的情没有归属；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啊？
只要有你在场；而又不能与你交流；我的心就会乱极了！
刚才老师开会时；就是这样。
你在南边；我在北边；中间隔好几人；不便望你；就是偶尔瞥你一眼；你也不会有感应的；你不会回视我一眼；徒增懊恼。有时；也发现你往我这边看一下；我便告诉自己不要多情地以为你是有意看我呢。
我无法从容地面对你；我注定我无法拥有你；我的心乱极了；我痛苦地别过我的头；不再看你了；但揪心没有丝毫退减。
会后班主任领甲流宣传单；我替没来的同舍袁老师领；最后只剩下你我等在那儿了；这时突然发现面前的你神情突然变得幽怨自顾；我又开始多情地臆测你是不是因我目光覆盖你而如此的？
我先领下了；但还没舍你而去；我又在踌躇中单方面地等你。
你也领下了；我又怕你觉察我是有意等你；竟先你一步动身了；你就走在我身后；但谁也没开话腔搭理。
上楼了；我也多想随你到你房坐坐去；但又强忍住这种冲动没去。
上午曾有些美好的瞬间！
我在评昨天考完的语文卷子；由于屋内阴冷；便移到屋外走廊。
坐着小凳，扒在前面的椅子上评卷，浸在亮暖的阳光里。
不久；发现你在走廊东头你房前出现了。
你新洗了头发；在阳光下晾晒！
我的心便乱了；有些心不在焉了。
我正正强忍镇定埋头评卷；突然觉得有个人影罩过来了；我以为是你同舍的黄老师；便没抬头看。
想不到那人说话了；竟是你呀。
你主动找我说话；这可少见；我都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抬起头。
你伫立在我身旁；边用一只手扑棱着侧垂一边的湿发；边与我谈着有关考试的事。
你湿发的诱人样子；让我怯再睹，便又再次低下头；我有那么一瞬的神迷目眩。
我不觉想起上次你晾发的情形；当时我还情不自禁地给你照了像；而你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喜地断喝：“不要照了！不要照了！难看死了！”今天比那天天气好多了；没有风；晴暖多了。
说了一会话；你便从我面前下楼去了。
后来；你上了楼；从身边经过，仍扑棱你的湿发；直扑棱着我的心。我抬头直送你离开，仿佛你还不时向我这边瞟几眼；我的心便莫名地悸动起来。
你很快离开了，我的心不免变得烦乱起来。
再往东望时；你已不见踪影；早进房去了。
我的心，乱得更厉害了。
11。7（六）
今天放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