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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时间把过去熬成了粥-第16章

小说: 时间把过去熬成了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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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举纲吼得特别大声,还有些颤抖。

    他眼眶有些红,但是花城广场正中间没有光线,也没人注意到。

    自己着实是有些想宁桓宇了。

    他常常以“才一年而已”这种牵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最终自嘲的笑笑。

    他知道他不可以放弃,等了四年好不容易解开心结重新在一起。

    他绝对不可以放弃。

    新的一年到了,广州难得放了一次绚烂的烟花。

    他抬头望着烟花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继续走下去吧。

    ――――

    暑假末。

    白举纲知道宁桓宇回来的日子很快接近了,但是他不清楚确切的日期。

    他不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当初忘了宁桓宇离去的日期,但至少他知道他快要回来了。

    自己蹲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今年又开始播的快乐男声,喝着果汁往嘴里塞一大片薯片。

    他看的是重播。

    听于湉说快乐男声挺好看的所以最近才开始看,感叹着里面跟自己仿佛年纪的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参加这种黑幕快餐选秀节目,吐槽里面哪些人毁了歌毁了他最爱的摇滚。

    看到一半门铃却响了。

    白举纲的心砰砰直跳。

    门外的会不会是他。

    冲到门前颤抖着开了门。

    门外他看见了他。

    少年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他眼睛里的太阳无人能替代。

    “白举纲,我回来了。”

    ――――

    每个人都会在青春的时代中遇见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他也许不是对的人,但你的命运注定和他捆绑在一起。

    爱上他了请你慢慢地走近他,相信他能带给你所需要的幸福。

    也许你会觉得不可能,但是得到幸福需要等待,更需要你的放手一搏。

    自从你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你的隐疾。

    但请你别害怕,希望你能大胆地牵住他的手,好好的疯狂一次,相信一次。

    青春是你唯一可以疯狂的筹码。
你与他NO。1
    ……

    雷阵雨也是夏天的标志之一。太阳前一秒还飞扬跋扈,一阵凉风吹来,就被乌云遮在后面。然后闪电从高空像开花一样扩张到地上,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一场雨就像失控了的升降式大幕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白举纲一边咒骂着说来就来的暴雨,一边跑到公交候车亭里避雨。候车亭里还有一个人,站在他右边。他本来就不是会很热情去和别人打招呼的人,自顾自地拨弄湿漉漉的头发,踢腿甩甩湿漉漉的鞋。

    余光看到右边的人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白举纲被看毛了,想了一会儿怎么气势汹汹地骂这个变态,然后突然向右转头。(。pnxs。 ;平南文学网)白举纲眼前一亮,像往常一样,又听到了震天的雷声。

    雨打在地上的声音响得有点过分了,叶子哗啦啦的像是它的回音,从候车亭顶掉下来的雨滴声音却特别清晰。书上说蝉在24度以上才会叫。白举纲不知道现在多少度,他只知道他在瞬间出了一身汗。

    他曾想过无数种他和宁桓宇重逢的场景。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只能僵硬地笑着,憋出一句“啊,好久不见。”

    宁桓宇把头转回去,把左边的耳机摘下来带到右耳上。白举纲慢慢收回笑,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帆布鞋前头的泥点。

    一辆公交车呼啸着从雨幕中冲出来又冲进去。白举纲觉得雨声大的不正常,世界上的人少的不正常,北极的冰不正常。

    神游中他好像听到宁桓宇说了什么,他赶紧转头,看着他,“啊?”

    宁桓宇说:“嗯,好久不见。”

    公交上两排手拉环整齐地摇晃着,车上除了白举纲和宁桓宇只剩司机。白举纲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偷偷瞄着宁桓宇。

    白举纲坐在倒数第三排最左边,右边还有一个座位,宁桓宇偏偏要扶着它的椅背,站在过道玩手机。他变白了,瘦了,头发长了,胳膊上的肌肉更明显了…白举纲戳了一下宁桓宇的胳膊,嗯,热的,不是鬼…宁桓宇应戳抬头,白举纲眨了几下眼睛,“啊”了一声,指向电视,“你看!…王力宏…”

    白举纲才看到王力宏抱着话筒深情地唱着“每一次放弃你的温柔痛苦难以释怀”,他才意识到kiss ;goodbye已经是老歌了。

    时间走得太快,又不肯回头。

    路边的小饭馆已经打开了霓虹灯。白举纲想起来他曾和宁桓宇争论过“外滩的灯是一点一点亮还是突然一下全亮”的问题。他又看向宁桓宇,宁桓宇还在努力从公交上的劣质电视上分辨着王力宏的影像。他又去戳宁桓宇,“坐下吧。”

    “我还真是好久没坐公交了。”宁桓宇撩了一下polo的下摆,坐下,整理了一下项链,“我这几年一直在开车。”说着做了个手把方向盘的动作,嘴里“嘟嘟嘟”配着音,夸张地左摇右晃。白举纲觉得宁桓宇的脸在变,变成五年前那样。他也跟着他一起晃,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就像五年前那样。

    笑声和王力宏的歌声一起戛然而止,公交里的灯也同时“啪”地灭掉。白举纲又听着雨声陷入恐慌。一阵雷声过后,宁桓宇搂过白举纲的脖子,“怎么样?帅不帅?”

    一个人总是需要另一个能调动他体温的人帮他驱散恐惧。白举纲深深吸气,用力点头。

    公交还在咣当咣当地往前开着。

    宁桓宇笑了一声,“我老婆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与他NO。2
    ***

    几个穿着跨栏背心的男生在操场互相“嘿”“这儿”地喊着,打着球,旁边有女生假装不经意地拍照,然后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对着手机猥琐地笑成一团。

    五年前的宁桓宇,不知道被多少女生存进了手机相册。

    在白举纲的印象里,找宁桓宇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操场。3号篮球框,总是只有他一个人。

    白举纲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接受着突然冒出来的回忆。

    19岁,最好的时光。那时候的蝉鸣、叶子的颜色、校门口那只蓝眼睛白猫的身材、洒向大地的阳光、晚上的蚊子,都是最好的。

    他早就听说过宁桓宇。卓尔不群的相貌、身家、成绩,他在其他人口中就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孤傲的优等生,就像是过时的贵族。尽管过时了,贵族依旧是贵族,女孩们的情书摩肩接踵地递过来,然后如石沉大海。

    白举纲刚刚无意中了解了“别人眼中的宁桓宇”,马上就见到了真正的宁桓宇。

    9月初,夏天的余味还囤积在空气中,秋天的风已经吹过耳朵。白举纲坐在校门上,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跳了下去。

    站起来,拍拍屁股,吐出一口气。然后,他看到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宁桓宇。白举纲微笑,但是笑僵了。于是他就这么僵硬着举起胳膊,“嗨,你也…翻出来了啊。”

    宁桓宇眨眨眼睛,平复了一下表情,“是啊…好巧。”校门口的灯光被他胸前的学生牌反回来,白举纲被“宁桓宇”三个字晃了眼睛。

    知了还在看不见的地方还在叫。白举纲突然想见见明年夏天第一只在他耳边叫的知了。

    这是白举纲第一次进入宁桓宇的琴房。一架三角钢琴,一只电风扇,一把电子琴,一座书架,一地乐谱。宁桓宇一边弯着腰捡乐谱,一边解释着这里平时没有其他人来所以自己也不怎么收拾其实自己还是很爱干净的人…然后把乐谱码进书架,拍拍琴凳,对白举纲耸耸肩,笑一笑。

    白举纲已经忘了自己在见到宁桓宇之前把他想成一个多么冷淡的人了,他只记得宁桓宇总能把他逗笑。比如他明明只会用吉他弹出六个音,还是特别陶醉地唱了一首空白格。

    白举纲的朋友都说他特别乐观,有时候甚至有点呆。他对自己的记性也不着急,反正他记得歌词,记得谱子,记得朋友。能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

    他还记得那天天上的三道漂亮的航迹云,缺油的电风扇工作时有节奏的“哐当”声,和浅浅的阳光一样颜色的宁桓宇脸上的绒毛。他们两个半边身子贴在一起,白举纲感受到宁桓宇的呼吸在他脖子旁。他一边弹琴,一边发抖。

    “小白,你在抖什么?”

    “…明明是你在抖好不好!”

    白举纲通过钢琴的反射,看到宁桓宇无奈的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宁桓宇弹琴的手上,集中到他干净的指甲,明显的指节,透明的血管和手腕旁边的小骨头上。再往上,看看他颤抖的睫毛,高高的颧骨,微微张开的嘴巴,突出的喉结…白举纲觉得此时的自己得到了一项新技能,名字是“看哪儿哪儿发光”。

    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与他NO。3
    ***

    白举纲套上一件卫衣,单脚蹦着提鞋出门。

    天上的云比前几天减少了很多,合适的气候让人充满了干劲。白举纲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得到了他的第一份工作——咖啡店的甜点助手。

    这家店是白举纲姓杨的初中同学中考失利后开始筹备的。半年后由白举纲高中时期的乐队的一场布鲁斯演出打开大门正式运行。白举纲高三后,杨同学把舞台改成吧台,店里放着爵士的唱片,养着他女朋友的三只猫——暹罗猫炭炭,又白又胖的流浪猫老大,折耳猫汉堡。

    上次在这里办同学聚会,杨同学听到白举纲对这个进化了的咖啡店赞不绝口,就问白举纲要不要来这里帮忙。(。pnxs。 ;平南文学网)白举纲喜出望外,连问好几遍“真的吗真的吗!”,拼命地点头。

    “不过工钱要照付噢!”

    “那必须!收入好还有提成哟。”

    炭炭喜欢在餐桌上趴着,人少的时候在各个餐桌活跃;老大总是窝在二楼的沙发上晒太阳,有人上来的时候淡漠地瞥一眼又闭上眼睛;汉堡喜欢走来走去钻来钻去,有的时候也会爬到书架上盯着照片墙使劲看。

    那段日子是白举纲最快乐的时光,每天下课后坐两站公交到这里,和以前乐队里的小伙伴们聊聊天发发疯,客人多了以后开始一边跟着爵士扭一边帮忙,晚上踩半个小时的滑板回宿舍,番强进去,洗澡睡觉。

    于是这几天白举纲宿舍门口就是:

    宁桓宇:老白呢?

    室友(打电玩):上课去了。

    一小时后。

    宁桓宇:老白在不在?

    室友(吃方便面):出去兼职了。

    一小时后。

    宁桓宇:老白回来了吗?

    室友(在床上翻滚):还没呢。帅哥我好寂寞哦,实况足球要不要来一发?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宁桓宇在把衣柜翻了一遍后觉得他撞鬼了,去年秋天买的衣服今年都不见了。

    纠结半天,最后万般无奈地在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破天荒地挤上公交去买衣服。

    宁桓宇有个怪病,无论什么时候坐公交都会出一身汗。他不停变着姿势以避免和陌生人肢体接触。

    公交的广播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报着站名,窗外的两条电线像动画片一样交叉又分开,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进视线,又马上被公交车甩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留在宁桓宇耳边。

    他有点耳鸣,好像听到了白举纲的声音:“哟,穿得挺潮啊。”

    他晃晃脑袋,张张嘴,鼓鼓腮帮子。

    “…桓宇?”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唱着“多么美丽的竹林深处”。

    然后在被拍肩膀后条件反射地回头,然后公交急刹车,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举纲又想笑又觉得不能笑,脸就僵了。他僵硬地说:“吓…到…你…了…吗…?”

    宁桓宇点头。宁桓宇摇头。宁桓宇又摇头。宁桓宇站起来。宁桓宇说:“我去买衣服,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要…去…打工…”

    “我可以去吗!”

    “好啊…但是…有猫噢…”
你与他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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