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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喏往事已成风-第25章

小说: 喏往事已成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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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是孟知礼小姐吗?”

    “我是。”知礼无力的说。

    “这里是第三人民医院,孟文宏先生两小时前因心肌梗塞被送过来,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您……要现在过来认领遗体吗?”

    知礼瞳孔骤缩,喉间的哽咽瞬间哑住,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颤抖着,几乎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知礼赶到医院的时候,左脚的鞋已经不翼而飞,脚心被划破,渗出鲜红的血丝。她僵硬着手掀开那张惨白的布,孟文宏灰白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知礼摇头,把脸埋在臂弯里,低呜着,拼命捶打着孟文宏:“小叔……小叔……为什么连你都抛弃我?小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走啊!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

    知礼哽咽着昏倒在病床前,医护人员忙碌着,没人注意到她。

    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拽着丈夫指着知礼说:“哎呀,那女孩晕倒了,你快帮忙叫医生来,快去!”

    知礼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妇科病房里。之后,便被护士告知自己怀孕了。她靠在床上,目光呆滞着已有大半天了,最终她叫来医生,平静的说:“医生,麻烦尽快帮我安排手术,这个孩子我不要。”

    医生说:“好,不过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等你恢复了我就给你安排。”

    她的临床刚好是救她的那个孕妇,忍不住好奇的去看她,却又没说什么。当晚,那个孕妇便生产了,诞下一个女婴,夫妻俩都很高兴,抱着孩子笑的很开心。

    知礼侧头看看那个宝宝,渐渐又红了眼眶,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女人笑着对她说:“要抱一抱她吗?”

    知礼愣了一下,“可以吗?”

    女人的丈夫把孩子放到她的臂弯里,刚出生的孩子,脸上皱巴巴的,眼睛也睁不开,小小的,非常让人心疼。知礼没忍住,一滴眼泪砸了下来,然后陆续的眼泪往下掉,她的肚子里孩子一定也这么可爱,眼睛像她,鼻子像乔显昇。可惜,她看不到它出生。

    女人见她哭泣,也不安慰,一直跟她聊天,把知礼从悲伤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原来女人是知礼的校友,叫缪佳音,比知礼高三届,新闻系毕业的,目前在B市工作,这回请了产假回老家生孩子,假期结束还要回B市。

    知礼手术那天,缪佳音跟她说:“要不你毕业了就跟我去B市吧,我朋友刚办的杂志社现在正缺摄影记者,就当帮帮我?”

    知礼想了想说:“不,我做完手术安排好我叔叔的后事就跟你去,我大四了,可以自己找实习单位。”

    她的天地骤然坍塌,她所有最宝贵最珍惜的东西在一夜之间都失去了。连同她不能出生的孩子,她要把他们全都掩埋在这里,不去触碰。她要离开这里,永远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如果往事能随风而去,她愿她所有伤痛的记忆都被一并带走,消失在这天地。

 第二十九章

    四年后。

    …

    天气格外的晴朗,天空蔚蓝广阔,大片大片的云朵飘过头顶,鼻尖都是雨后新草的气味,舒爽至极,在梅雨季节里这一天算是难得了。

    草木绿荫的百花丛中,女人仰头望矗立在她面前的这一栋老式洋房。

    三层楼高的房子,枯荣的爬墙虎细密的蜿蜒在青灰色的墙壁上,雕花的阳台上种植了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的花草,许是生长的繁茂,那枝叶延从伸下来,触到了楼下的窗台。阳光下的别墅透出年华悠久的沧桑面貌,醇香诱人,引人入目。

    女人一头的大卷被她随意的挽成马尾,宽松的白色衬衫挂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显得她更加的清瘦,下身穿的是浅蓝白色的牛仔裤,随意而慵懒。她端起相机,半蹲着,啪啪给这栋老别墅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浅笑着走进了别墅,别墅门楣上横匾写着:衾璃。

    女人一进门,站在书架旁整理书籍的老太太便转过头看过去,笑意吟吟的问:“你就是孟知礼吧?”

    知礼点点头,称赞道:“您这个书店真不错,我很喜欢。”

    老太太笑笑,引着知礼到一旁的茶座上。

    “真不好意思,我同事今天临时被调取采访另一个选题,所以,今天只有我来采访您。”知礼歉意的说。

    老太太敛眉给知礼斟茶,姿态颇为端庄,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曾是大家闺秀,风霜过后,那根深蒂固的学识和教养所透出的气质是愈炼愈醇,就如同这一栋别墅。

    老太太轻放下茶壶笑了笑说:“不要紧,有人来关注我这个小书屋我已经很荣幸了。”

    知礼笑笑:“那我们开始吧。”

    老太太点头。

    知礼所负责的是《城事画报》的生活版块,常常出没于城市边缘去发掘那些不为人所熟知的特别处所和人事。这回采访的是B市老城区的隐没在居民区里的一家具有复古风格的书店。

    “您当初为什么想开这样一家特别的书店?”知礼拿出录音笔问。

    老太太唇边蜿蜒的皱纹舒展开来,她眉目略沉,似在回忆:“因为我母亲吧,她生于乱世,曾以一度的心愿便是经营一家书店,安定下来,每日沉静在纸墨香中与我父亲厮守,可惜却未曾实现。记得我十多岁的时候,母亲常常带我去一些别致的书店,跟我讲的这些。”

    “您的母亲肯定是个温柔的女人!”知礼不禁感叹,这样的女子必是个温煦的人吧,她接着问:“那么您书店的名字——衾璃,想必也有典故的吧?”

    老人再度点头:“没错,取自我父母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当时我家算是官阀之家,我父亲是军阀,母亲是上海舞厅的舞女,他们相遇直至相爱结婚,期间经历许多,当时局势动荡不安,碍于政治,母亲为父亲吃过不少苦,甚至差一点分离,好在最后他们历尽千难,终于是相守到老了。

    我年纪也大了,在家里无所事事,老伴去的早,子孙们都忙的顾不上我,所以就想把自家的别墅两层楼改成书店,也算是圆了我母亲生前的梦了吧。”

    知礼听的出神,温热的感觉由心而生,这样故国里的爱情,凄美又令人遐想。她想,相爱的人,不管经历过什么,误会过什么,只要最终是在一起,那就好了,只要那个人是自己认定的,纵使千般磨难,也是要守着他的。那个唤作“璃”的女子,也是这样想的吧。

    又问了些关于书店和老太太的问题,这段采访便顺利的结束了。末了,老太太拍了拍知礼的手,看着这个微光下眉眼有些模糊悲伤的女孩说:“我父母教会我若是爱上了就不要后悔,找各种理由不让自己受伤害那只是你不够爱。人总得有一次是倾尽所有的对一个人付出,同时,你所得到的快乐也够你回味一生了。希望你也能找到这个人。”

    老太太说完,眼光转到墙上那一方老人的照片,她爬满皱纹的脸上,挂上了欣慰安然的笑容。

    知礼忽然想起乔显昇来,她已将这个冷漠的男人压至心底多年,不曾想过会在此刻突如其来的想念他,就像那深深扎入净土的树根,挣扎生长着,根深蒂固。

    她摇摇头,甩开这个念想,他不是她能触碰的人,她被狠狠的伤过一会,怎么能还不学乖呢。

    知礼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为老太太拍了几张近景照片,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临走前,她还挑选了一本书,名为《书店》,与这次采访颇为相仿。

    …

    知礼下了班打算回家整理稿件,她租的公寓恰巧就在这附近,同属这片老城区。她就是某一日瞎乱逛逛的时候发现她家附近的这家“衾璃书店”。

    她的公寓与“衾璃书店”的房子甚是相似,青灰的砖块和没落的瓦片娓娓道出不遗于世的宁静,这也就是她当初选择这里的原因。

    这里远离外头纵横于乌烟瘴气的高楼大厦之间的城市气息,有着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这里老人小孩居多,清晨在模糊的睡眠中总能似有似无的听见吆喝叫卖声,令知礼想起从小生活的大院子,让她心里徒生暖意,睡得安稳。

    知礼打开家门,吱吱呀呀的门板声惊起邻居家戏耍的猫儿,它弓起身体,朝楼梯跳下去,片刻便不见身影。

    知礼收回目光,脱了鞋关上门,有些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便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专心致志。

    暮色四合,楼下传来川流不息的人行车往,知礼的肚子突兀叫了一声,她才猛然抬头看向窗外,原来到饭点了啊。

    此时手机适时的响起来。

    “喂,佳音姐。”

    “我跟乐乐还有徐进在步行街的将出名门里定了位子,你也来吧,顺便把乐乐接到你家住一晚,我们俩明天都要出差,麻烦你了啊!”缪佳音说,她似乎正在人多的地方,电话声嘈杂,知礼听的模模糊糊。

    “不麻烦,我马上就到。”知礼说着便关了电脑,衣服也没换,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到了那里知礼才知道,自己又被诓了。除了缪佳音一家三口,在场的还有一位男士。知礼不好临时搪塞缪佳音,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徐进介绍道:“这一位是我大哥的同事兼好兄弟,陈子明。这一位是我老婆的同事兼好姐妹,孟知礼。”

    徐进这样的介绍让知礼忍俊不禁,介于又陌生人在场她不好笑出声,憋着都快成内伤了,谁知对方倒是坦然,扑哧一声笑起来,说:“别这么隆重,随意交个朋友就好,别把孟小姐吓跑了。”

    知礼闻见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

    一顿饭下来,徐氏夫妇在场倒也不尴尬,随意聊一些,可是吃完这一顿饭,知礼可就发愁了,陈子明被指派送知礼回家。

    知礼笑了笑直摆手说不用,可是人家男士执意要行绅士之礼,她也不好再多做矫情的拒绝了,索性随他们去了。

    路上,陈子明的开的甲壳虫颇为显眼,知礼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爱显摆的人,徐氏夫妇不在,这尴尬的气氛便终于蔓延开来。

    陈子明有意找话题:“孟小姐平时喜欢做什么?”

    知礼想,大哥您就不能说些有建设性的话题么?这算什么问题啊,相亲的固定模式?

    “饭岛爱死的怪可惜的啊。”知礼突兀岔了这一句,答非所问,却道出她的“兴趣爱好”。

    陈子明不动神色的接着她的话头说:“是吗?我到觉得苍井空不错。”

    这一句说的知礼险些吐血,这让是有病吧,居然与一个不熟的女人谈论A。V□还相谈甚欢?

    知礼讪笑,懒得再接话了,干脆扭头看向车窗外。

    甲壳虫行至路口缓慢的停下来等红灯,前方的数字显示屏幕听不清声音的播放着新闻。知礼百无聊赖的看起无声新闻。

    忽然,画面一转,播到了一段人物采访的片段。画面中,女主持笑颜明媚的望着男嘉宾说着什么,男人扭过头轻笑不作答,姿态甚是俊朗,他冷峻的面容此刻格外犀利,明明是笑着的,眼眸却透出寒光。

    乔显昇……这四年,他不曾变过。还是,冷漠的令人万劫不复。

    知礼僵硬的撇开目光,脸色已是煞白一片,咬着唇,隐忍着。此刻颤抖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扯痛着,似有血滴沿着胸口的纹路向全身蔓延,痛苦至极。

    陈子明看出知礼的异样,问道:“你没事吧?”

    知礼摇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有点胃痛。”

    终归是忘不了啊,往事毕竟是不能随风而去的,发生过,便被一辈子刻在骨骼上,她一生的那个人,她小心翼翼不去触碰的那个人,她用尽全力忘却的那个人,她依然爱他。

    …

    周末,知礼在家昏睡了一整天,知道晚上才被电话铃声吵醒。

    “谁啊?”扰人清梦的都该被雷劈死,知礼态度不好,俗称起床气。

    “还睡啊?快成小猪了。”对方笑她。

    听出来是谁,她也不恼了,按揉着眉心,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打电话:“易弘,再让我睡会儿吧,困死了,我挂电话了啊。”

    “别!”易弘一声令下制止她,说:“宅女,到我这儿玩玩吧?你差不多都加入剩女行业了,小心佳音再逼你相亲。”

    知礼头痛的说:“她已经采取实质性动作了。”

    “哦?说来听听?”易弘在那头轻笑。

    知礼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说:“算你狠,我现在完全清醒了!到你那儿再说吧。”

    可能真被“剩女”二字刺激到,知礼起床后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妖娆的自己,她嫣然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便被敛去了,她稍有漠然的出门去“弘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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