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爱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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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安沐枫这才回过神来，打开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正是莫霏苍白的容颜。『他究竟生什么病？是不是很严重？』
『你不知道吗？』这回轮到安沐栊讶异，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他会不知道自己的情人有心脏病？
『到底是什么病？』安沐枫坐近床沿，极轻柔的以手指抚挲着莫霏的脸，语气却极不耐烦。
『他是你什么人？』安沐栊不答反问。
安沐枫突然打住，他究竟在做什么？居然在自己哥哥面前对莫霏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是，突然之间，他豁然想通了。
隐瞒不是办法，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也不想再说谎下去。
好痛苦……
他只是爱上男人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事到如今，我不想隐瞒你，莫霏他是我的恋人，我最深爱的人。』安沐枫垂着头说。『我是个同性恋……哥……』
安沐栊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那你好好照顾他了。』安沐栊只是淡淡一笑。
『就这样？』安沐枫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然你想我来照顾他吗？』安沐栊佻皮的反问。
『这……』安沐枫一时语塞，沉默片刻，他又问：『他究竟有什么病？』
『简单来说，他有的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心脏病？』安沐枫当下呆住。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颇高但略胖的医生冲了进来，安沐枫和安沐栊则同时看向冲进来的人………
『林医生？』
『安医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答应了要替我那个病人动手术了吗？』林扬凡惊喜的看着安沐栊。
安沐栊点点头。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林扬凡真诚的说道，眼眶居然红了起来。
『林医生，不用谢，这是我的份内事。』安沐栊客套的笑笑。
一旁的安沐枫听到林扬凡的话，猛地发现自己对莫霏的背景认识，原来少得可怜，心猝然一紧，刚才连想通知他的家人，也不知如何通知起。　
『你认识莫霏吗？』安沐枫突然加入他们的对话，林扬凡这才发现安沐枫的存在。
『我当然认识莫霏。』林扬凡突然惊叫。『你是……你不就是那个大明星安沐枫吗？』
『我是，我想请问你认识莫霏的家人吗？我想通知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林扬凡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莫霏的朋友吗？』
『我是他的恋人。』安沐枫大胆的说。
事到如今，他豁出去了，无论莫霏有没有爱上别人，他都要莫霏回到自己身边，他要跟莫霏共渡下半生，还要公开他们的恋情，即使得不到世人的祝福，也要跟他一起生活。
『你……』林扬凡更惊讶的瞪着眼。『你真的是他的情人吗？』
『这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就行了。』安沐枫误以那是岐视的眼神，语带不友善的说。
『安先生，你误会了。』林扬凡急忙否认，随即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知道，莫霏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什么？』安沐枫愣了愣。『那你是莫霏的朋友吗？』
『名义上，我是他的养父，不过，我想他应该没告诉过你吧。』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安沐枫沮丧的苦笑。『他有什么病，家中有什么人，有几多个朋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真失败。』
『莫霏是个可怜的孩子……』林扬凡把目光移向病床上的莫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情蓦转痛苦。
『这位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所知道他的事呢？』安沐枫恳求。
『真的要说吗？』
那无疑是要把自己的丑陋暴露于人前……
然而，这是他活该受的……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我求求你，我想了解他的一切。』安沐枫哽着声，他真恨极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更加关心莫霏，把他捧在心掌心中呵护，而非一味接受他无条件的爱和关心。
他病的时候的时，莫霏细心的照顾他，他还记得生病时那种脆弱，一次他都受不了，更何况莫霏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甚至连家人的关爱都没有。
他失意、沮丧的时候，莫霏会温柔的安慰他，为他分担一切，抚平他的忧伤，但莫霏伤心候，自己又在哪儿呢？
安沐枫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了
恨得几乎想杀了自己
他猛地发现自己是何等的自私……
也难怪莫霏会移情别恋……
林扬凡默默凝视着他半晌，然后低下了头，缓缓的说着那他不欲再提起的往事——
『他父亲莫国荣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因为父母是大地主，所以年青的时候没有出外工作过，整天只是懂得吃喝玩乐，后来，他因强暴了一个女孩子，使她怀了孕，所以被迫娶了她，结婚后，小孩却因他拳打脚踢而流掉了。之后过了几个月之后，他的父母在出游时车祸死了，留下了一笔遗产。
他就玩更疯了，不到半年，就把全部遗产花光了，还染上了毒瘾。
他的妻子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在他破产后，都是她出外工作养家，然后她怀孕了，莫国荣仍不知悔改，所以他妻子只好在怀孕期间继续工作，而因为积劳成疾，在生莫霏的时候，难产死了。
莫霏出生后不久，便发现得了先天性的心脏病，由于他母亲跟我是好朋友，她临终前把莫霏交托了给我，所以我一直都负起照顾莫霏的责任，莫国荣则连一眼都懒得看。本来我想把莫霏领养，莫国荣却因为莫霏生病而获得社会福利金，不肯把莫霏给我。我也只好作罢，但仍然照顾着莫霏，可是有很多事情我还是很难帮得到他，因为他不是跟我同住。』
『医生，我想我应该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不会看遇到莫霏了。』听到这里，安沐枫感激的看着林扬凡。
『我想你听完我之后要说的话，会恨我恨得想杀死我。』看到安沐枫的目光，林扬凡只感无比羞愧。
『在莫霏十四岁那一年，他发现了自己与别不同的性向，无助的他找上我当他的倾诉对象，当时我也不知如何开导他，只能静静地听他说他喜欢上别的男生的心情，常给他一些安慰。怎知道，不知不觉中，我居然受了他的吸引，更……强暴了他。』
『强暴？』安沐枫和安沐栊瞠大了双目。
『是的，我强暴了他。』林扬凡羞愧的垂下眼。『那之后，他病了好久，复完后他开始躲着我，但最后终被我的甜言蜜语哄回，还答应暪着我太太，跟我维持着不见得光的关系。』
『禽兽』安沐枫本来激动得想向林扬凡冲过去，但被安沐栊制止住。
『让他说下去。』
『我们的关系一直维持着，直到莫国荣因为急性酒精中毒而去世，我就顺理成章的领养了莫霏，他住进了我家，本来都相安无事，直到却被我的太太撞破了我们在床上，我太太很愤怒，要把莫霏赶出去，而当时我就因为太过软弱，真的任由我太太把莫霏赶了出去，那一年，他才十七岁……』
『你这个禽兽你怎可以这样对他……』安沐枫终于克制不住，把林扬凡按倒在地上，如雨的拳头落下。
『我是该打的，我是该打的……』林扬凡老泪纵横，从他脸上的扭曲，可以得知这件事也让他深深尝透了后悔的滋味。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他那绝望得空洞的眼神，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每一想起，我都好后悔……心像是被什么钻开似的……』
『别打了。』安沐栊拉开了安沐枫。『林医生，我想你先离开吧，手术的事，我是答应了。』
『我不知道他受过这么多苦……等他醒来，我一定要他重新爱上我……不会再让他受一点苦，我爱他，我真的好爱他……』安沐枫不禁想起莫霏对他的好，心又涌上一阵疼痛，自己居然可以这样忽视他的一切，他才是该打的人啊……
『我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些误会，我猜莫霏他不会移情别恋的。』安沐栊柔声安慰着安沐枫。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我是如此的忽略了他，一定让伤透了他的心……』
『那天我回来，看到你跟莫霏在厨房中……呃…缠绵，后来我趁你跑去美国的时候，找了他一次。』莫霏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谎言，所以安沐栊决定向安沐枫坦白，也好还给他一个清白，说什么他不相信莫霏会变心。
『你去找他干什么？』安沐枫揪住他的衣领，紧张的问。
『我拿他的手术跟他交换，要他离开你，但他没有答应，他说因为他不想伤害你，还跟我说了很多话。』想起那席话，安沐栊心中涌上一阵惭愧。『为了你，他连生命都可以不管了，根本没可能移情别恋。』
『你』安沐枫闻言一把推开他，不敢相信他敬爱的二哥居然会做出这　等卑鄙的事，不由得怒气遽升，更感到悲哀。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法？』语气中忍不进的嘲弄，让人鼻酸。
『对不起，只怪我太鲁莽，没有想过你们的感受，只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样是为你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让我静一静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他最亲的人伤害他最爱的人，怎不叫他痛心
『我先离开，你有事就按下床边的铃。』安沐栊知道多解释也无用，只好等他原谅。
待所有人走后，安沐枫走回莫霏身边，静静的凝视着他，心痛的低声的说：『为什么你都不曾告诉过我？你可知我知道后，现在的心有多痛？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我就这么不可靠吗？你好奸诈，我跟你倾诉了所有的心事，你却一点都不跟我说，你快些醒来，我有很多很多话还未跟你说呢……』
一定要醒来……
安沐枫的眼泪，再也忍不进地掉下，落莫霏的枕边，化成一朵朵的泪花。
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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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慢慢地恢复，莫霏就知道自己被救回了，但他的心没有任何喜悦和庆幸。
有的，只是无奈。
为什么连老天都不如他的意？
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取去他的命？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狂恨着这种『还活着』的感觉，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他不想睁眼，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
忽然，他感到一道温热的液体自眼角滑下腮边。
他哭了吗？
他不确定，然后，他居然感到有一双大手，温柔地为他抹着。
他一定是在作梦了。
要不他怎会哭？
哭了，又怎会有人替他拭泪？
是谁？是谁这么温柔？
如果是梦，就让他永远不要醒过来吧……反正张开眼，永远不会有人为他站在病床旁边，为他担心…
唇上突然又传来柔软而湿热的感觉，那真实的触感，让莫霏心神一颤，倏地瞪大的眼睛。
这不是梦
看到眼前的人，莫霏的心一惊，慌忙的退着后，但因身体仍然虚弱，所以完全使不上力气。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在看到他眼角的泪后，安沐枫就知道他醒来了，只是不明他为什么不睁开眼。
『对不起，麻烦你了。』莫霏像没事似的笑了笑，但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俊脸，却让这个笑容有让人揪心的感觉。
虽然，他不想再张开眼睛，但，要是醒来能再见到自己深爱的人，要他回来人世间再受苦，又何妨呢？
反正，他本该习惯的，不是吗？
安沐枫默默的凝视着他，他审视着莫霏的笑容。
第一次，他发现，莫霏的笑容很纯粹，他只是在笑而已，非关乎任何情绪起伏，纯粹只是皮肤在动而已，跟戴上面具没有分别，只是这个面具手工太细致，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他发誓，他一定要亲手撕下这个面具
『不想笑，就别笑了。』安沐枫把他拥入怀，轻抚着他的头，柔声地说着。『想哭就哭出来。』
『你知道了？』
莫霏先是一愣，然后吶吶的说：『其实你大可以不用同情我，不过，你还肯同情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爱你。』安沐枫深情的对上莫霏的眼眸。
莫霏垂下眸，淡淡的又笑了，笑得凄苦。『你知不知道从天堂摔落地狱，会粉身碎骨的？』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安沐枫吻住了莫霏毫无血色的唇。
『其实你不用说爱我，只要肯陪着我就可以了。』莫霏把头轻倚着他的胸前，轻声叹道。『我根本不在乎了。』
连生命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可以在乎。
『我当然会陪着你，还会陪你一生一世。』
『你走运了，我的一生不会很长。』莫霏开玩笑的道，把脸无力的靠着安沐枫。
『你会的，你会很长命，霏，坚强一点，我也要你陪着我。』安沐枫听他如此说，一阵恐慌攫住他的心房。
『我已经坚强了二十二年，有些累了。』莫霏闭上了眼睛。『我从来都不想坚强，一个人的坚强很寂寞，也很无助，只不过没有人让我依靠，要活下去，就不能软弱，让我软弱这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
『你可以软弱没关系，有我这个宇宙无敌的大靠山给你当垫背，你想软得趴在地上爬行，我还是会抱起你一起走，但是你答应我你一定要为我而活下去。』安沐枫语调尽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