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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江山红尘劫-第33章

小说: 江山红尘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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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小九在一瞬间崩塌,跌坐在地上,我又将鞭子抽得啪啪响,每抽一下,他就耸一下身子,明明是个文弱书生,却还要被派来做这种卧底的工作,他的主子也是个头脑不灵光的。

    “岑小九,说吧,你的主人是谁?这飞鸽传信又是传给谁的?”

    他饶是已经吓得不行了,还是嘴硬,“蝶公主,要杀就杀,您不用问了!”

    我靠在椅背上,绽起一抹笑意,“好啊,你讨死我就成全你,你在平安里的八十老母也去陪你死,可好?”

    岑小九一听脸色变了,声泪俱下,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冷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孝子,可我蝶公主不是,我的手段你也应该听到过,给你半个时辰作决定,不然明早先去与你老母告别,再自己上路!”

    我嗖地转身,岑小九拉住我的裙角,哭成一个泪人,“殿下,我说,我全说,求殿下绕过我老母亲。”

    我的心骤然落下来,看了一眼墙头上那黑黢黢的夜色,朗声问:“快说!是谁?”

    “是二王榉殿下——”

    夜风清寒,岑小九面如死灰,伏在我脚下兀自发抖,我的戏唱完了,低声道:“起来吧,小九!”

    他抬起头,红着双眼,口中呵着白气,“蝶殿下不杀我,榉殿下也会杀的,我死了不要紧,只是连累我的老娘!”他仰天长哭,“娘,儿子不孝啊——”

    我心里凄然,低声道:“你母亲不会有事的!起来回去睡觉,二猫子,进来扶他出去,不许他死,否则你就陪他一起上路!”

    二猫子战战兢兢的跑进来架起呆若木鸡的岑小九,一路出去。婆婆迎上来为我披上一件棉衣,眼中闪烁几下,没有说话。我默不作声,在这些人的面前,我该有个样子了。

    屋内温暖如春,婆婆将一碗枣茶递到我手上,絮絮地说:“殿下何必装出那个样子来?该打听的事情不都让那位墨将军打听到了么?”

    我慢慢啜饮那带着一丝甜味的茶水,婆婆又将洗漱的水帮我备好了,接过我手里的茶碗,将纯棉的布巾递过来。我却问她,“婆婆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你也不说说,我如何替你找她?”

    她叹了一口气,“分开的早,我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小鼻子小眼的,谁知道长大会变得怎样,殿下,你睡吧!”

    夜很漫长,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无数次感到孤单。我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一个梦境,我在漫天大雪中站着,倔强地等待着一个人,可雪花慢慢变成了梨花,清香满鼻,渐渐的又好像是桂花,我等的那个人不来,我一直站着,孤独到害怕……可是我突然在满是雪花的迷雾中看到了韩风的脸,他是一副病容,对我说,蝶儿,我已时日无多……我心里大痛,泪水溢了出来……

    我醒过来,曙色微明,雪已停了。火盆里的炭火熄了,空气很寒冷,我却一身汗。穿上长衫,又披了一件大斗篷,我出了正屋的院子朝后面的客房走去,正巧,苏丑儿在院子中摘选药材,看到我,先是一愣,忽又笑了,“这么一大早就来看我,心里想我了吗?”

    我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恢复了以前的明媚,或者仅仅只是恢复了一点点,我也觉得欣慰,便与他打趣道:“怎么你整晚不睡,就为了弄这些药材,难道你真想做沧海第一名医?”

    他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不以为然地说:“木真子本来就是第一名医,他是我便是,蝶公主来我这里,不怕我害你吗?”

    我一撇嘴,淡淡地说:“害便害了,若要真的再被你害了,我制能怪自己太相信你——”

    他回头看了看我,露出感激的神色。我坐在他小院中的木椅上,环顾这个院落和房屋,这次布置得总算还像那么回事了,信任,便是一点一滴的互相积累。

    他终于停下工作,走过来,认真地看着我问:“来找我一定有事,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丑儿,去给三王枫殿下看看病!”

    ……他沉默了半晌,神色间有隐隐的为难。我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样!”

    他摇摇头,“不是的,蝶公主,我是要死之人,本不惧生死,但你若心里喜欢槿殿下,便不可对其他人这般体贴;你今日的处境,已不比从前,只能靠着一棵大树乘凉,你可明白?”

    我垂下眼睛,淡然笑笑,“丑儿,我若说我心里的人实际上是枫殿下呢?”

    他看了我良久,终于移开目光,望向天边渐亮的微云,自嘲道:“原来如此,我还竟然为了报复沧海槿差点枉害了你的性命……”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阻止他往下说,看看天色,“略略收拾一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去三王府,好么?”

    他微微一笑,漾起一片温暖,微明的天光里,依然红衣如火,可是他内功尽失。薄薄一层衣衫并不能抵御寒冷,脸色清白,嘴唇略有些发紫。我卸下婆婆给我做的火狐斗篷来递给他,“喏,穿上!”

    可他并不接,而是转过身去,继续拨弄那些药材。“这么名贵的衣服,不当给我这个废人。”

    “就算是我为枫殿下给的出诊费了。”

    可他咬咬嘴唇,闪身走回屋内去,将我一人落在寒冷的晨风中。我怎么没想到,他的内心也是如此的高傲和坚强,他不会没有衣服穿,而是不愿意去袒露或者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

    我吩咐人在马车上放了一个大火盆,添足了炭火,燃得很旺。苏丑儿看看那炭火,突然朗声笑了,说道:“蝶公主,我又不是不足月的小孩子,这样可不要把我热死了?”

    他本是个性格明朗的人,不会将心事和情绪藏在心里太久。

    三王府已近在眼前

    ;。;;;



………【第四十八章 兰室弦断】………

    第二卷枫红如画为君倾第四十八章兰室弦断我将拜帖递上,门房只看了一眼,就躬身请安,“蝶公主早,今儿一大早王爷就吩咐下来,只要蝶公主来了,不用通报,随时请进!请跟我来——”

    看来昨晚落公子传的话奏效了,三王虽然对我还是那般戒备,但总算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了。我与苏丑儿跟着门房走过门庭,他便不前,而是由另一位衣着更为讲究的家人带着我们向里,走至中门,便也不往前,又交给另一位浑身已绫罗绸缎的家人带至上房的院子外面,在那里我看到了身着上好绸缎,外面小甲护身的楚垠。

    楚垠仍是略黑而棱角分明的脸庞,神情坚毅,英气十足,他能守在上房的院外,是很得沧海枫的信任,但谁能猜到就是这样一个忠诚骁勇的侍卫,实际上是帝国最大的通缉盗徒。我无声地绽起一丝微笑,楚垠一定会意,但依然面无表情地略略点头行礼,做了个手势,要将我领进院中,因为他说过,在其他场合,他要当作不认识我。那一时刻,我觉得我并不可笑,也不是处境最危险的人,这个帝国内部藏龙伏虎,连皇子身边最信服的人都是卧底,而且竟然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丑儿说的那碎裂的木桌相互支撑道理,还真是贴切得很。

    上房的院落大而空旷,几只白鹤在空地上振翅,旁边是几棵梅树,刚刚绽开粉色的花朵。走入一道的回廊,下面是原石,上面是墨漆的栏杆,并未雕梁画栋,没有那般入世的俗气,而是叫这些墨漆的原木显露出许多苍劲古朴来。这回廊的尽头,是一间温暖的小室,一面挂着珠帘,帘外是积了雪的假山,室内摆着五六盆米兰,幽幽的清香扑面,有低低的古琴声与清香一起,流泻而出。

    循着琴声看去,一人宽带拢衣坐在案前,对着珠帘后的白雪假山,十指轻拂,韵味悠远。可是琴音中却似乎有淡淡的说不清的忧伤,我不懂古曲,但能听出来。楚垠想去叫他,被我阻止了,我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等他弹完。

    不料那一根琴弦却突然蹦断,弹上他的手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沧海枫收了手,缓缓地说:“楚垠,带着那位公子下去吧,我要跟蝶公主说些话。”

    他声音中满是疲惫,嘶哑,完全不似刚才弹琴时那般优雅和从容。

    “是,王爷!”

    楚垠转身,苏丑儿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在暗示什么,然后跟在楚垠后面出去了。留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蝶儿,到我这里来坐。”他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珠帘下的锦团,那手指上的弦痕竟然还留着,而且变得艳红,仿佛渗出鲜血来。

    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走过去,在他对面蹲坐下来,看到一张清俊而憔悴的脸。

    “三王……”

    他突然移过头,托起一只锦帕捂住嘴,发出一阵暴烈的咳嗽,好久才喘息着平静下来,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你……”我泪水蒙住了眼睛,跪起身体想去掰他的手。

    “不,蝶儿,不要动……”

    “给我看……”

    “别闹……”

    我使劲掰开他的手,锦帕掉下来,落在琴弦上,展出一片殷红。

    “风哥哥,你……”我哭了,他要死了吗?怎么会这样?我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境,心里涌起与在那个梦境中一样的无助和恐惧。

    他寂寞地笑了,笑得很苍白,却奇怪得灿烂,映着帘外清晨的阳光,镀上一层暖黄的色彩。他收起那方锦帕,藏在袖子中,抬眼看我,叹了口气,轻声道:“蝶儿,不知道你来看我,所以没有准备什么。好在这里都是以前你喜欢的布置,你走之后,我也没有改变过,刚才那曲《清酌小字引》,也是你最喜欢唱的调子,你总喜欢偷偷听我弹琴,结果每每都要绷断琴弦,在我手上留下伤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以前的蝶公主留给他的记忆和伤害,可我看得出来他对蝶公主的眷恋有多深,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说我不是她;而且——我更不想说,因为我发觉自己如痴如醉地眷恋他的那种深情,虽然那不属于我,却让我如饮鸩止渴一般无法自拔。

    拂过心头那丝纠结,我鼓起勇气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多熟悉啊,一样的宠溺,一样的温柔,却不再像前世那般明亮。

    “蝶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对了,我又叫错了,不知道蝶公主以前叫他什么的。

    “你从来不叫我枫哥哥的……”

    我的心一下收紧,躲闪着他看我的目光,手心渗出密密的汗珠,后背冰凉一片,“你从来不似这般亲切的,蝶儿……”他的手竟然伸过来,替我抚起滑落下来的额发,用那样喜悦的眼神看着我,“你以前从来不似这般关心过我,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可是你变了,你是佛祖重新送回来给我的吗?”

    我都要窒息了,背后珠帘外的假山积雪反射着阳光,越来越强烈地照射过来,让我稍一侧脸就无法睁开眼睛。我闪烁地说:“三王,我把丑儿带来了,他的医术很高明,让他给你诊诊病,好吗?”

    他温和地点点头,“好,你说怎么样都好。”

    “嗯,他,不是害我的凶手,就饶过他吧……”我又结巴地说。

    “我不是说了么,你说怎样我都答应。”他及其宠溺地说。

    我本该高兴吧,可是为什么却惆怅呢?心里的纠结如一团混乱的线团一样,越抽越紧,哦,对了,“运银……”

    “运银的事让二哥这两年来管得污七八糟,我也答应去请旨要过来,但是蝶儿。”他警醒地说:“我替小落还丢失银两的事情,不可让更多人知道了。五弟我知道,他不会乱说,那几个帝京纨绔,他还是能管好的。”

    我这才想起来,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没与他讲,“每年都要南下运银购粮,一路上盗匪不断。为何不改成汇票,由陛下亲自签给南边的官员,等到来年收到了赋税,折成银两,花销了多少,再拿出多少来顶,不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吗?”

    他沉吟片刻,眼中放出光来,两颊终于泛上些红晕,“蝶儿此法,是跟你父王学的吗?”

    ……我父王怎样我也不知道,不知晓赵初国是否用这个办法,我只是前世看了些电视小说史料,在我那世的古代,也算是平平常常的办法啊。可是我笃定心思不要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横下心应了下来。

    他欣慰至极,竟然探过身来握我的手,暖声道:“谢谢蝶儿,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这就去写奏折,去接二哥那个烂摊子……”不料却又转身去咳了几声。

    “三王,不急,先诊病!”我拉住他的袖子,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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