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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市"隐婚族"遭遇爱情阵痛:覆水之痕(全文+番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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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雨虽然不大,但是仍让地板上面发出了浓重的潮湿味儿。她用手抹了抹眼泪,那泪痕仍然残留在脸上,阴干了,紧绷绷的像糊了层糨糊。丁薇用湿毛巾擦了把脸,顺势照了照水盆上面的一方小镜子。只窥得见自己的脸,仍然年轻美丽,只是那眼睛却微微有些红肿了,倒像是个风流俊俏一身哀怨的小寡妇。
 
  外面街巷内有人在看电视剧,声音放得老大。大概是《红楼梦》。宝玉挨了打,林妹妹前去看他,跌跌撞撞,两只眼睛肿得桃儿一般,只是凄楚而无奈地道了句:“你都改了吧。”
 
  你都改了吧。
 
  丁薇抬起了头。
 
  改了,宝玉若是能改,他也妄称是宝玉了。
 
  可是她呢,她又如何能改得了!
 
  她的身体已经被唐麟泽拿着捏着了。他倒在她身侧的时候捏了捏她的鼻头,虽然是亲昵的动作,可她却觉得自己像家乡随处可见的那种水牛,被人穿了鼻环,或牵或拽地向着一个自己不明就里的方向走。对性爱一事,她知之甚少,说不上厌恶或者欢喜,不过唐麟泽喘着气在她身上说了句“你真是个宝贝!”,让她一方面有些飘飘然,另一方面却又痛恨起自己的无耻来。她曾经一度听见过陈嶙在做爱之时放荡的呻吟声,想来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管表面装得多么清纯可人、孤高自傲,一旦到了床上,仍然不过是一团肉而已,让原始的本性支配着理智,寻求一种感官上的刺激。




第24节:喜欢吃苹果的女人(24)

  都是他妈的一群混蛋!
 
  丁薇在心里恶毒地咒骂了一句。她分不清楚骂的究竟是谁。是用了一张保证书换取她身体的唐麟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还是死在隔壁那个房间的陈嶙,亦或者是房东太太,更有可能则是她自己。
 
  也许为了父亲,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学业完成。人遇到苦难和彷徨的时候总是会追忆起至情至性的亲人。她也想不起来记忆中究竟储备了哪些画面,可以让她的大脑在此时犹如电影胶片,一段一段以每秒二十四桢的速度播放。
 
  小时候的印象很模糊,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有母亲的。她的嘴唇很柔软,总是在自己的脸上亲一亲;她的手温柔而又宽厚,是实实在在的干过农活的妇女的手。这双手的背景也许是土地,是庄稼,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小丁薇会走路了,咿咿呀呀叫着“妈妈”。她抱着那个小姑娘,乳房饱满的胸脯挺得很高。丁薇扎进她的怀里,心都感觉着踏实。
 
  可是这张画面遥远而又不那么真实。父亲说她一岁的时候,母亲便死了。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家里死了一条狗,一只猫,或者杀了一只祭祀用的牛羊一样。丁薇从村口打更的老伯、溪边浣衣的大婶那儿隐约知道母亲的事情。也许她并没有死,只是躲在了不知名的某一处,和他们一起,一起活着。




第25节:捡到一枚纽扣(1)

  第二章 捡到一枚纽扣
 
  九和山医院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南边,地处市区。虽然是极好的地段,环境却很幽雅。附近都是居民区,喧闹声很小,所以也格外显得安静。在九和山医院的妇科观察室里,任萍戴着口罩仔细地检查着患者的阴部状况。她的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顺着患者的阴道照过去。那个部位发出一丝难闻的臭气,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只是皱了皱眉,不容乐观地说了句:“你怎么现在才来做检查!”
 
  她背过身去脱下一次性手套,拿消毒液洗了洗手。
 
  许慧茹慢慢地穿上衣裤。穿裤子的时候,发现小腹凸了出来,扣子有点紧,她深深吸了口气,把裤带系上,那扣子掐进了肉乎乎的小腹中,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的神色有一些慌张:“怎么?很严重吗?”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觉不对劲的?”任萍问她。
 
  “前几个月……可是我一直以为是更年期的正常现象,就没在意。”
 
  “你也不知道问问我。”任萍扯下了口罩,眼神中含着一丝责备。不过看许慧茹紧张的样子,她解释着说:“你是生完小沫做的上环是不是?那个时候的环是塑料做的,看来已经老化了,脱落在你的子宫里面,引起了一系列的炎症。所以最近你的经期总是不得干净,翻来覆去地折腾。另外宫颈和阴道都有发炎的端倪,总会散发出一种腐臭味儿。”
 
  许慧茹点点头说:“对呀,就是这样。”
 
  任萍看着许慧茹突出的小腹,赘肉层层,从裤边挤出来,围在腰下堆积成了一圈可怕的脂肪。想想自己嫁给唐麟泽的那天,在婚筵上第一次看见许慧茹的样子。许慧茹穿了一件当时还比较流行的的确良连衣裙,细细的碎花衬出的荷叶边儿,腰身很细,胸脯挺得高高的,眉眼儿分明。这副装扮让她在看见许慧茹的那一刻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气质和别人不同,任萍一眼便看出来她的气质是由那种经历过说不出的苦难和沧桑所超脱出来的,成熟的像五月杏的味道。男人们看她的眼神是拘束的,躲闪的,可是仍然带些隐藏在眼镜背后的赞赏。任萍站起身来要去招呼她,唐麟泽却笑着先迎了上去。
 
  她拉回了思绪。想起这个十几年前仍然让她觉得颇受威胁的女人,现在渐渐消失了她美丽的翅膀,光芒在时光流逝中渐次黯淡了下去。
 
  许慧茹仍然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结论。
 
  任萍甩了甩头,用指肚揉了揉太阳穴,或许她想多了。随手在一张空白的药方单上飞快地书写了起来。“你先去验一下尿样。”她把那张纸递给许慧茹,“这是暂时给你开的一些药,内服外用的都有。过两天来复诊吧。”
 
  许慧茹接了过去,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又咽了回去,佯装看那张药方。
 
  任萍将她的表情尽收在了眼里,接着说:“当然,治疗期间最好不要行房事,让老邹配合一下吧。毕竟健康最重要。”




第26节:捡到一枚纽扣(2)

  许慧茹的脸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手抖抖索索地将那张药方放进随身的裤子口袋里。那口袋是贴着腿设计的,不在侧面,而在前方。因为她的赘肉太多,得先深深吸口气,将肚子收进去,才可以把那张纸成功地放进去。
 
  突然听得“嘣”的一下,许慧茹的裤扣因为绷得太紧蹦了出来。她讪讪的,怔在当场,双手拎着裤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那模样仿佛羞涩的小姑娘,懵懂得被人窥见了自己的秘密一般。
 
  “慧茹,你该减肥了。”任萍揶揄了她一句,呵呵笑了两声,“我去给你找根针把扣子缝上吧。等着。”
 
  许慧茹一屁股坐了下来,哭泣开始是无声的,只是从肩膀的颤动显示出某种情绪的表露。随后这振幅渐渐增强了起来,抽泣之声也隐约可辨。
 
  任萍捏着一根串了线的针进来,便见到许慧茹脸上的皱纹被眼泪冲刷得无端明亮了起来,一根一根仿佛是春生的枝芽一样从平时隐藏着的粉底下往上冒,显现出无端的老相。那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她受了什么委屈,而不仅仅停留在身体疾病上了。
 
  那颗被绷开来的扣子静静地躺在许慧茹的脚边,任萍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捏在手中,靠着许慧茹的旁边坐了下去。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许慧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了她一眼,两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发福的双颊两边隐约可见肉袋伏在腮帮之处。
 
  任萍轻轻地说:“慧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抽了张纸巾帮许慧茹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
 
  许慧茹顺势接了过去,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依旧是腆着肚子,小心翼翼吸了口气,从裤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枚暗红色的扣子,摊在掌心。
 
  “这是?”任萍接了过去,细细打量。
 
  那是一枚小巧的女用内衣纽扣,上边还装饰性地镶了一颗水钻。大概是前扣式的那种,女人一看便能明白。
 
  任萍心下便有些底色了。她不说话,只把那枚扣子放在桌角上。她的办公桌上放着她和唐麟泽的合影,那枚扣子不偏不倚,正巧放在中间的那个角度上,显得无比突兀。




第27节:捡到一枚纽扣(3)

  “这是我在卧室里发现的。”许慧茹如释重负一般说出一句话,其中细节无须多说,想必任萍如此聪明的人,自然能够领悟出来。
 
  “老邹把‘人’带家里了?”任萍轻轻问了一句。
 
  许慧茹收住眼泪,点点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知道收敛,不让他一起睡。谁知道他竟是忍不住,从外面领了女人回家!”她说到“女人”这个字眼的时候眉头蹙起来,原来修剪过的像柳叶儿一般的眉型突兀地上翘,形成一种吊稍儿的样子,这种样子带着阴狠和刻薄,倒是和许慧茹原本温柔的个性很不相符。
 
  顿了顿,她又吐出一句:“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任萍看着那颗许慧茹的扣子,再看看带着水钻放在桌上的那颗扣子,一颗是灰扑扑的大排扣,一颗是亮晶晶的水钻扣,两相比较,难保男人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她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说,等许慧茹平静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老邹知道你发现了这件事情吗?”
 
  许慧茹摇摇头,“他只顾自己快活,哪里会管我知道什么!”
 
  “那就好。”任萍点点头,柔声说,“你先回去,将心放宽,先把病治好。老邹那边你先不要说,我和麟泽有空会去劝劝他。另外那个‘女人’先查清楚她是什么身份再说。你说呢?”
 
  许慧茹脸颊两边隐隐可见的肉袋消陷了下去,说:“也只好这样了。”
 
  陈嶙像往常一样拉开那扇并不张扬的卷闸门。她长得瘦弱而苍白,一双手臂细细的,双掌举过头顶才可以把那扇门全部推上去。她化着很浓的妆,嘴唇是薄而红的,仿佛略略一抿便会从脸上消失的样子,只剩下稍微向里勾的鼻子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在煞白的脸上空洞地望着你。
 
  闸门之内,是一扇小型的玻璃门,两扇合并,中间镶着一把大锁。她掏出钥匙打开那把锁,将锁扣在门口的拉环上。玻璃门上用红色的醒目字体写着“欢迎光临”几个字,并没有招牌,而“欢迎光临”的旁边,贴了一张红色的纸,用粗糙的字写着“店面转让”。




第28节:捡到一枚纽扣(4)

  门里是普通的单间,里面有大大小小几面镜子,前后左右照无数个细小的身影。一张长长的桌子靠在最大的镜子旁边,上面杂乱堆放着发胶,剪刀,梳子,毛巾等等用来营生的工具。一瓶洗发液倾了出来,大概是昨天给人做干洗的时候忘记了盖好,半夜被猫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给撞倒了。
 
  右恻还有一张表面塌陷下去的,乱糟糟地搁着一只枕头和一床红色的毛毯。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有时候也将就着在这里休息一晚。
 
  陈嶙于是弯下腰开始收拾。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正,她一向都是十点起床,磨蹭一个小时,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回到这间小房间里,开始她引以谋生的工作。
 
  其实这项工作只要是女人,都能做得很好。这一爿店面全是这样的单间,占据了半条街,白天门口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夜里却不见了人,只见红彤彤一片灯光,合着喧嚣的人声,在热闹和繁华背后,女人在履行着她们应尽的职责,然后手指用唾沫一沾,或多或少的几张钞票便放进了衣兜里。
 
  陈嶙弯了弯腰,去擦桌上的灰尘。胸前的内衣不知道为什么硌了她一下,想想是前几天的时候掉了一颗扣子,她缝了另外一颗稍微大一些的上去,勉强凑合着用,可是一弯腰便会抵触在胸前柔嫩的皮肤上,感觉很不舒服。
 
  她伸手在薄薄的春衫上揿了一揿,果然,那颗扣子让她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不舒坦起来。如果只是一颗扣子,那还倒罢了。陈嶙担心的是,它掉的不是地方。倘是一颗石子,从山坡上滚下,即使滚得粉身碎骨,还是与大地融为一体,化为泥泞;若仍是这颗石子,扑通一下落进池塘,那泛起的可就是一圈一圈的涟漪了。 
 
  穿这件内衣的时候是三天前,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从衣架上把内衣收下来的时候它还带着点儿湿意,穿在身上老大不舒服。不过反正是要脱的,她并不太在乎这一点凉飕飕的味道。 
 
  那人是她的老主顾。陈嶙从来不问客人们的身份、地位、工作和家庭状况,她只是那么默默地赤裸地躺着,由着一双双或粗糙或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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