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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欲望如月色 (长篇小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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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莉劝解道,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么伤感,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都说婚姻三年一个坎,七年一条沟,跨越这两劫真不容易。这期间的女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却认为大后方已建立,婚前对妻子追猎的冲动消失殆尽,而暴露出本性中极度自私的一面,开始节外生枝,没茬找茬,鸡蛋里挑骨头,偷腥吃荤的甚至背叛感情的都不鲜见。叶之深有同感地说,与其说这种表现是本能的,不如说是刻意的,生理上准备迎接生命中下一位女人粉墨登场,以调剂平淡的婚姻生活。婚姻开始不幸,两个人的战争便不可避免。

  伊莉对此太有同感了,迫不及待地打断叶之的话说,对了,太对了,此刻男人制造借口成功,也正好给自己愧疚的心理找到了一个外遇的借口,女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抗争,便成了他们认为的无理取闹。

  叶之下意识地环视着不大却显得空荡荡的家,一股心酸油然而升。她是一个喜欢优雅洁净的女人,可这个家已不像家了。她注视着伊莉说,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庄成提出离婚。可我心里清楚,庄成不是一个干脆的人,多占多得他认为是男人的本份。这几年他随心所欲地生活,自由也许是一种境界。现在社会上一些人的人生观,让人不可理喻,他们完全曲解了生活,走向了极端。他的这种生活样式不是因为理解,而是被诱惑,甚至歪曲了当代生活模式的本来面目。他似乎要捞取一切来弥补不幸的童年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他甚至不惜损害妻儿为代价自我补偿以达到心理平衡。他和我对话时,经常流露对我幸福童年的一种仇恨,有时十分的自卑,有时又表现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在报复生活曾经给他的不公平。叶之说到这,有一种沧桑感。她回忆起结婚之初时,庄成时常搂着她讲述被父亲吊在树上殴打的情景,表情和语言里透露了对父亲的仇恨。庄成认为父亲是无能的,心理已被苦难压迫扭曲,才将无边的愤怨发泄在儿女身上。如今叶之才恍然大悟庄成这种暴力根源。

  伊莉说,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作者认为不同层次的人是有阶级的。她肯定地做着一个手势,加重语气道,阶级与阶级之间绝对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门当户对,不仅不能鄙视,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叶之若有所思地说,最让我难忘的是庄成刚升入副科时的感觉,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殴打了我,他认为他有了殴打别人的资本了,他可以随心所欲了,甚至是扬眉吐气。

  叶之无语,望着无边的夜色,忧郁的笑容从她的嘴角弥漫开来,氤氲了整张脸庞。

  伊莉说,都快11点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吧。有句话说得好:万事乘除总在天,何必愁肠千万结。

  叶之说,这一点我还是想得开的。她将伊莉送出门,又茫然地关上门。

  庄成和叶之结婚后始终没有融入对方的生活,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着,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这是叶之经过重新审视这段婚姻后猛然醒悟到的。夜深了,叶之上床欲睡,可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年来,她的睡眠一直很好,并不像一些婚姻不幸的女人患有失眠症,这也许要归功于读书与写作,它们是很好的安眠药、宁心剂。今晚叶之例外了,老睡不着。她不急不躁,还是看书。她手捧西蒙娜&;#8226;德&;#8226;波伏娃的《第二性》,里面提到“在女人身上得到种种胜利,到头来多么滑稽 ”!这句话触动了叶之,她再一次想到庄成,庄成一时还不能随心所欲在男人身上取得";胜利";的*,只得先在女人身上寻找。他给叶之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他要胜利,一切都要以自己的需要为中心。强烈的不吃亏的小农意识在他身上无限膨胀,分析起来也不奇怪,身为农民世家的儿子,他没有因为读了几年大学就脱胎换骨了。因为他没有在教育中学识里很好地消化自己的思想将其劣根性置换出来。这和他的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的性格相吻合。然而在同事面前他又是那么少言寡语,给人一种老实人的印象,他把这份压抑带回家中暴发,并常常如喷井让人猝不及防。

  庄成活得也很不自在,因为叶之不可能按照他的要求去重新塑造自己。叶之认为自己有自尊,自己虽为女人,但也是人,凭什么要低三下四任你为所欲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就*,哪怕你的忧伤的心结未解,脸上还留着辛酸的眼泪?礼让是在一定限度内的,长期的严重的不平等会让心灵的天平失衡。叶之认为庄成要找女人可以,我完全同意,不过得先离婚。这就是叶之的原则,很简单的原则,入情入理。

  叶之渐渐对于自己的婚姻有了比较理性的思考。她坚信女人最应该清醒的是不应当被那些别有用心地赞美";真正的女人";、";可爱的小女人";等等的颂歌所迷惑,也不应被那些急于捍卫他们特权的男人的攻击所吓倒,甚至一些缺脑筋的女人也会瞎起哄,那时你或许会觉得四面楚歌。但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你在捍卫作为一个人起码的尊严。因为女人不是只会乖巧地在餐桌边等待施舍的动物,也不是可以随意鞭笞的牛羊

  叶之透过夹起一角的窗帘眺望窗外,窗外的黑深远而无止境。但它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空间,它让夜有了触手可及的形状,有了明暗错落的质感。有人说夜海茫茫,那只能到偏远的乡村山野去找,城市的夜不仅丰富着每个人的瞳孔,而且充塞着每个人的耳道。谁把夜的声音收拾在小小的耳窝里取暖,让你不再害怕夜的孤寂?只能是夜的本身。叶之经常会静静地站在窗前为某种情景编织成排列的文字,在脑海里拉过来拖过去,然后回味。她喜欢这种无需记载下来的回味形式。她讨厌日记,因此她读书却从不写日记。

  ";咔嚓";一声,开门的声音,叶之总会在这种时刻心惊楼跳一下。她总是要听一下,是不是庄成的脚步声,如是,她的紧张才会消失,说明不是小偷强盗入室。紧接着是哀叹,什么时候结束这担惊受怕,毫无安全感的生活?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到,自己想结束这一切,而且会很愿意且很平静地结束这一切。

  她觉得是时候了,她应该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她在扪心自问,自己一问一答。

  爱他吗?曾经爱。恨他吗?基本已麻木。

  凑合吗?看他。凑合是为了什么?

  孩子。离婚也不是喜事。凑合会好一些吗?

  未必。

  如果他不凑合呢?

  决不勉强,也心安理得。

  夜已经有了几许隐隐的亮色。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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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成被提拔的消息不胫而走,尚未公示就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很有争议。在省城或是京城,一个副处级充其量是个跑腿的角色,部级厅级一抓一大把。而在海城就不同了,副处级也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位子不多,有心人多,大家大眼瞪小眼候着,这是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充满天机和理性的社会。庄成即将得到这个位置,可以说没有变故的话,基本定了。

  叶之听到这个消息表现得很淡漠,可以看出她的淡漠不是装出来的。有些人着急了,觉得叶之没有必要表现得那么超脱。一点动静没有似乎有点不太正常,太不像女人了,太忍辱负重了。当别人损害她的利益时她不应该不奋起反抗啊?起码庄成和她分居了好几年,起码庄成外面有婚姻之外的性伴侣,起码这一切虽没有被谁刻意去捉奸,但种种迹象已足够让竞争者心领神会。这些人觉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鞍前马后了十几年,甚至我小心翼翼不沾女色,不找情人不找小姐,忍辱负重做苦行僧,凭什么让庄成给占了?权力美色凭什么让他两不误了?

  而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这样说不清楚,又必须只是心知肚明。

  随后,叶之接到了邀请,请她晚上到银星吃海鲜。叶之感到意外,可以说简直是太意外了,她一时弄不清对方念的是什么经。她推辞着,可对方有十二分的诚意,叶之只得从命。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可是伟大领袖的至理名言。同样,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请客吃饭,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美酒咖啡。庄成的两位同事请自己吃饭,稍有头脑的人不会不明白,请叶之吃饭不太明智。因为庄成和叶之的恶劣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可他们请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孤注一掷。叶子心里很明白,虽然他不是政治家。

  这是个不夜城,只有到晚上才显示出它独特的神秘。叶之乘着的士有一种乘风穿夜的感觉。很快地她到达了银星酒店。在等她的有两位,一位科级,一位副处级。见叶之到来他们迎了上来,热情洋溢地说,谢谢光临。入座后,副处长说,这次请你来,是想麻烦您,我们想向你借一本书,借一本关于海城文化的书。叶之起初不知其中玄机,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市里的,出出入入经常照面,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就这么点芝麻小事,不值得二位如此破费。随着气氛的融洽,谈话的投机,科长很有意味地望着叶之说,你大概知道庄成公示的消息吧?他边说似乎边琢磨叶之的脸色。叶之别有一番味道地笑了,这时她终于看出了也正实了他们请客的真正动机。

  菜很快上齐了。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叶之没有多少食欲。他们很客气地请叶之吃这吃那,并随意地谈起祖先在海城开拓了海上丝绸之路的丰功伟绩。他们说,海城人精明,海城人智睿智,海城人豪爽,海城人细吃海喝,海城人文韬武略,海城人敢闯敢干,海城人身上延续着海盗般大无畏的风格。海城人把白酒统称烧酒。一个";烧";字体现了酒的分量和强烈,划拳吆喝,忘我入境,视死如归,有一种豁出去的气魄。当然海城也不免有鱼龙混杂、心胸狭隘、鸡零狗碎、暗箭伤人、兴灾乐祸、嫉妒排挤、两面三刀、男盗女娼、惟恐天下不乱的伪君子,真可谓屡见不鲜甚至可谓人才济济。谈到海城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达了,人心不古。不,应该说人心复古。自从夜总会、*、酒吧、咖啡厅、桑拿娱乐城、KTV包厢、迪厅、网吧、茶寮、按摩中心如雨后春笋在海城大街小巷生发出来之后,花花故事就铺天盖地让你眼花缭乱。社会上顺口溜与时代同步,多得让你觉得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太阳每天都有黑子。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吃饭基本靠请,烟酒基本靠送。有情人的是人物,没情人的是废物,情人多的是动物。三十七八飞黄腾达,四十七八舞厅酒吧,五十七八马路溜达。工作就是开会,管理就是收费,协调就是喝醉,谁大就是谁对。这两位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在针砭时弊,叶之也觉得有点趣。一旦说多了就有无聊之嫌。叶之每次参加饭局,总少不了听到诸如此类的顺口溜,这似乎已经是饭局上不可缺少的下酒菜,不这样仿佛就不足以表现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八面玲珑。这像美味佳肴里加入了过多的调味品,导致了怪味,有时也像掉进一只苍蝇让叶之作呕。这种时候叶之只是听,偶尔发表一两句应景议论,免得别人误解自己清高、卓尔不群,好像生活在半空中,纤尘不染,装什么淑女。他们忘了一点,社会上确实遗留一些诸如此类的顽固分子。叶之想这些段子相当一部分来自手机短信。不管有多黄多反动这些人照发不误。有关部门怎么也不管一管?难道这不算搞精神污染吗?难道社会风气不需要消毒吗?真是无可救药了吗?科长说,你是作家,对于这种现象不会无动予衷吧,创作来源于社会来源于现实生活,你手中的笔就是刀枪,而当今鲁迅先生太少了,真的太少,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也太少了。叶之说,我一介弱女子,无官无位、无权无势,纵然我有一点文学才能,又能怎么样呢?连身边的小人我都对付不了,要把革命重担挑在肩就更不用说了。叶之心里明白这里面含有激将法。副处长插嘴说,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海城的才女。叶之连忙放下筷子,举出双手做出推挡的动作,说,别别别这么说,这么说要打击一大片。才女的涵义很广,何况不仅仅限于文学上的,海城的女教授、女官员、女专家,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而我什么头衔都没有,我只想这一生能写几部好看的书,献给喜爱我的读者,不危害社会就行了。时候不早了,叶之显得有些倦意,居然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她一点也没有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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