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烟尘(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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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仔每天带着晨曦往各大工厂跑，常常是天不亮就出门，回到公司天都黑了，吃过晚饭还得被业务老师抓去开小灶——报告一天的行程和与客户见面交谈的细节。晨曦几乎每天都累到小灶时间一结束立马冲凉、爬床上就睡，因此，她完全不知道、也没精力去了解业务老师和平仔之间因她而起的交锋。
矛盾的爆发始于一日晚间宴请立丰公司的高管。席间吃饭时还风平浪静，饭后照例是去k歌，原本这样的场合晨曦跟琴子是不会出席的，那晚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老板临时打电话回公司让晨曦和琴子去会所当陪客，紫珊理所当然的坐镇公司是不会去的。临出门前紫珊特意把晨曦叫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尽量少喝酒，实在躲不过就不要咽下去，包厢里有服务生给的毛巾，没人看到的时候吐毛巾里就好。还有，进了门先看清下客人是怎么坐的，你要尽量选坐在老板或是王先生（业务老师）身边，再不行就坐平仔边上，千万不要坐在客人中间去。”晨曦在心里记了记，明白紫珊的关心是真切的。
晨曦和琴子到的时候稍晚了点，老板不知道去了哪，包厢里只有王先生、平仔和三名立丰公司的高管。王先生坐在客人中间向她俩招手说：“快过来认识下几位大哥，这是林经理、张经理、吴副理，以后可要靠几位大哥照应了。”说完转头跟沙发上的三位客人很随意的说：“这俩小妹是林老板公司的业务员，以后还请多多光照。”后面还说了句台语，晨曦没听懂，却看见平仔脸色变了变，就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晨曦快速的打量了下包厢的环境，桌面上有一大盘水果拼盘、十几碟小吃、还有几瓶桂花醇酒和几打罐装的蓝带啤酒，几包长寿烟和酒杯杂乱的扔着，桌边半蹲着一个女侍应生，脸上有疤痕的那个是林经理、戴眼镜那个是张经理，这俩人坐在一起，边上是王先生，沙发转角坐着的是吴副理和平仔。大大的转角沙发只有林经理边上有空位，再就是门边有一个圆凳子。在晨曦打量包厢的时候，脸上有疤的林经理用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垫，招呼她们：“过来坐，别站那发呆。” ；琴子磨蹭着走过去坐下，而晨曦则顺势抱起门口圆凳挪到沙发对面的桌子边坐下，并且笑着说：“我来给几位大哥倒酒”。
业务老师王先生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了晨曦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递给她说：“你敬几位大哥一杯吧。”平仔略有些不快的插进来拿走了酒杯，转过脸笑着对王先生说：“王先生，几位大哥要怪你不解风情咯，还是快叫公主们进来陪大哥们唱歌吧？”俩人目光相接，面带笑容眼无笑意。疤脸男语气暧昧的声音这时响起：“尊重女士嘛，今天有俩位美女在场，那些就不要搞了。”晨曦听到一阵心悸，不由得看向疤脸男。
疤脸男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晨曦和琴子身上扫过，随手拿起杯酒送到琴子面前，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晨曦说了句：“美女，赏脸喝一杯吧？”
第 027 章 初识欢场
晨曦躲在洗手间吐得天晕地暗，这三位客户喝酒完全是车轮战，还根本是无间隙衔接，酒想吐到毛巾里不被发现根本就不可能。
晨曦算是看明白了，业务老师跟平仔之间斗法，结果她和琴子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疤脸男更是在一边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好在她刚才坐在了圆凳上，琴子就惨了，坐在疤脸男身边被他的咸猪手上下撩拨，只差没直接推倒了。
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晨曦对着墙上的镜子苦笑了笑，再怎么讨厌这些人也得去面对，顾客永远是上帝啊。
再次走进包厢时，琴子已醉得有点失态了，趴在疤脸男肩上不停的傻笑着，上衣扣子不知道是被她自己还是疤脸男拽掉了一颗，胸部半露半遮，粉色的裙子被掀到了大腿根上。疤脸男还在继续他的“瞎子摸象”，看到晨曦进来便推开醉酒的琴子，一脸猥亵的指着晨曦对业务老师说：“介查姆卡水。”（台语：这女人挺漂亮的意思）晨曦虽然听不懂台语，却也本能的觉察到疤脸男的不怀好意，心里又是厌恶又是紧张，便有些慌乱的看向平仔。平仔却站起身出了包厢门。晨曦一惊，只好求助的看着业务老师。业务老师却根本不看她，只夸张的哈哈大笑，并拍着疤脸男的肩膀说：“兄弟，好眼光。你夸她是她的福份，点个歌让这丫头陪你唱呗。”说完还冲着疤脸挑了挑眉。
疤脸男点了首《浪子的心情》，站起身走到晨曦身边，塞了支话筒到她手里，伸手就搂住晨曦的肩，还偏着头把下巴搁在晨曦头上，鼻子乱嗅，嘴里嘟噜着：“真香，俏查姆。”
晨曦心里别扭，但也是知道不好太强硬的反抗，只好装做不好意思的用肩侧倾斜，顶住疤脸男的胸部不让他靠太近，然后故作欢快的声音说：“林大哥，音乐开始咯，该女声唱了。”
晨曦不会唱台语，只能用国语对着字幕蹩脚的唱。疤脸男的声线极好，居然唱得很是深情动听，只是边唱还边不忘对着晨曦挤眉弄眼，又时不时的借机拉个小手、搂个肩什么的。张经理、吴副理和业务老师王先生在一边乐呵呵的跟着节奏拍掌，时不时的还合声一句，而琴子已完全醉死过去，趴着沙发上没了动静。
一曲终了，疤脸男一把抱住晨曦，用力的拍拍她后背说：“合作愉快哦，晨晨。”然后搂住她就往沙发边走。晨曦惊慌失措得有点傻呆了，这要是被拉到沙发上坐，琴子就是她的榜样，还不得被这个恶心的疤脸男给上下其手啊？正要不管不顾的推开身边这个猥亵的男人，平仔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平仔一见晨曦被疤脸男搂着怀里，立即从身后随手拉过一个女人推到前面，大声说了句：“快过去陪大哥喝酒。”然后
拿出大哥大对晨曦说：“晨曦，主管让你给她回个电话，说是明天要送去那家厂的样品找不见了，要问问你。”
晨曦慌忙挣开疤脸的手，快步走到平仔身前接过电话推门出去了。
包厢内，几个陪酒公主站成一排搔首弄姿、娇声嗲气的说：“各位大哥晚上好，欢迎光临闽都夜总会。”
几个男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在几个陪酒公主的身上来回扫过，平仔顺势先把一个长发肤白的，推到了疤脸身边坐下，然后又将其她几个安排各自坐在几个男人身边，一时间沙发就人满为患挨挨挤挤的没了多余的空间。
几个陪酒公主大胆豪放，几个男人也都惯经风月，一时间娇声莺语、浪荡调笑，等晨曦假装接完电话回来时，包厢内温度仿佛骤升已香艳毕现。
刚从内地出来时间不长，又是初次见识到这种场合的晨曦，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声色，瞬间涨红了脸想退出包厢。不料，之前看起来斯斯文文彼有谦谦君子风度的吴副理突然出声：“小晨晨，你要去哪里啊？今晚你都没陪吴大哥坐坐，这可不行啊！”边说边推开身边那个姿色妖艳的公主，起身来拖晨曦的手。事出突然，晨曦完全没有防备，被他伸手一拖就直接倒在吴副理怀里，而其他几个男人则大声起哄叫好，那几个陪酒公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旁边的一位甚至还伸手按住想挣扎起身的晨曦，嘴里说着：“美女坐下喝酒嘛，几位大哥都是温柔又体贴的人，不要害羞嘛。”
晨曦又羞又恼，狠力挣开被强拉的手，回身就抽了那公主一耳光，恨声叫到：“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你们以为我跟你们一样么？有手有脚什么事不能做，非要做这么下贱的职业。还帮着男人欺负女人？”即使是愤怒，晨曦终归还是知道不能得罪客户，也只能把一腔怒火借着酒劲发在了陪酒公主的身上。
清脆的耳光声一时惊住了包厢里的人，陪酒公主脸色难看、目含嫉恨，捂着脸不敢还手，毕竟打她的人虽说是女子，但终归是客人。几位男人却是带着惊异、玩味、阴沉、兴趣等各异的眼神看着晨曦。
最先说话的，晨曦以为会是平仔，结果却是业务老师。王先生绕过吴副理扶住晨曦，对她使了个眼神，然后对几位客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这个小丫头喝多了，她平时就性子犟得象头牛，这是跟我使小性子呢，昨儿看上件裙子没给她买，一天没理我了。”晨曦立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吧？是在暗示这些人她是他的女人么？晨曦心里反感却不敢在这时候再找事，只好装着喝多了，眯着眼半靠在王先生肩上不动。这时那几个男人语带轻佻的说：“哦，王老弟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让美女不开心呢？女人啦，是拿来宠的么，哈哈。”这时平仔在身后冷冷的哼了声，并接话说：“王先生，我看琴子和小晨都醉得不成样了，要不我先送她们回公司吧？”
业务老师目光闪了闪，放开晨曦将她轻轻推到一边靠在门边，然后点头示意平仔把琴子和晨曦带走。
回去的路上琴子一直睡着，晨曦和平仔也都各怀心事沉默着没说话。
第 028 章 争权风云
晨曦醒来时已是 第 028 章 上来开会是有几件事要说，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林先生在未来的三个月内需要留在台湾处理一些事情，因此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公司在大陆的所有事宜将委托我代为处置。其次，因为公司的业务发展需要，将在近期内逐步增设各地的分公司，在分公司开设之前将内部选拔未来的分公司负责人。第三是宣布最近进行的业务培训考核结果，对部分员工的分工进行调整。”
王先生一席话，在座的各人表情可谓五彩纷呈。晨曦抬眼快速的瞄了紫珊一眼，却见她依旧是面带微笑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不禁暗赞一声：“好定力。”晨曦来公司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过去林先生不在大陆时，这边的事情都是由着紫珊全面负责的，现在突然冒出个王先生来全面接管，紫珊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又想，怪不得平仔这些天跟王先生不大对盘，大约就是因为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权力交接吧？昨晚晨曦内心是很感激平仔一再的为自己解围的，这会突然明了这原来不过是内部权力争锋罢了，自己不过是这场风波里的一枚棋子。想通这些，禁不住神情黯然的抬头望了平仔一眼，果然见他一脸沮丧的正与他妹妹紫珊在交换眼神。晨曦没指望会有谁无私的护着自己，但总归对那些主动向自己表达善意的人是心存感恩的，只是这种善意若只是为着利益才做戏般的施与，内心不失望、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因而一时间感慨万千——世间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良善。
晨曦因为观察到的情形正在天马行空的想心事，冷不防突然胳膊被小波推了下，一时忘了这会正在开会，转头嗔怪的对小波问了句：“推我干嘛？没见人家正想事呢。”小波尴尬的眨眨眼小声说：“别走神了，正说你呢。”晨曦慌忙坐正装做认真听的样子。
林老板横了她一眼说：“那谁，你在想什么呢？开会也不专心，我跟你们说啊，王先生就是我的代表，你们必须尊重他、服从他，若是我下次回来有听说你们谁不听话，就统统给我滚蛋。”
晨曦暗自在心里鄙视：“又是那谁，难道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还是你这当老板的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员工？怪不得为了订单不惜牺牲女职员的色相。”
这时王先生接过林老板的话：“我希望大家做事要用心，能否成为被公司重视的人取决于你们自身的价值。”一边说还一边看了晨曦一眼。晨曦暗惊，这人难不成有读心术，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于是赶紧收拢心神，强打精神听会议内容。
会议时间其实不长，也就是王先生简要的说明了公司将在莆田、泉州、东莞设立新的分公司；晨曦通过了业务员培训正式任命为业务助理；琴子暂时是储备业务员兼送货员；小四任总仓库管理员，今后各分公司的临时仓储备用物料和业务单位的送货一律由总仓发送；小波预备往莆田分公司任临时仓储管理员兼职送货；各新分公司主管暂时不任命，待开业前再定；广州分公司由雅文负责，即将新设的东莞分公司筹备工作也由雅文负责做前期工作；f城以及即将设立的莆田、泉州分公司日常事务由紫珊全面负责；德森公司在大陆的全部事务暂由王先生全面代理。
晨曦会通过业务培训是意料中的事，小四和小波的工作分工也是大家心中有数的，而琴子居然只是储备业务员而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