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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废后风华惊天下-第33章

小说: 废后风华惊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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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阡待陈亚夫朝自己看过来,便很自觉的出去了。心头嘀咕还有什么事他不知道么。半晌想不出来,袖手想到,算了,只要跟陌儿没有关系,他就不去过问了。
    对于妹妹的境况,他爱莫能助。只希望,皇帝能有一丝念着旧情。
    内里的不语听陈亚夫说了皇帝之前本来是命令太监鞭打跪谏的群臣的,讶然道:“那孩子的戾气,竟是如此之深么?”默然半晌道:“如果没有发泄出来的机会,怕是以后更不好。”
    “可是,也不能把火这么不管不顾的撒出来啊。”
    “当然不能。他的城府,怎么会这么压不住呢?”不语转着手中的念珠,忍不住问道:“方才国舅说帝后不和,果有此事?”
    陈亚夫一阵犹豫,在背后议及天子私事,似有不妥。可是,天子没有私事。按郑达的说法,皇帝这股子邪火,也和皇后是有关系的。而且,眼前这位是皇帝的至亲,还是辈份最高的。
    于是陈亚夫三言两语说了一下帝后大婚即失和的事,然后把话题转回来,说皇帝这么做于礼法不合。
    不语看他一眼,一早就鼓动当年的贵妃与二皇子夺嫡的人,说起制礼作乐来,居然也是这样一幅儒家子弟的嘴脸。
    陈亚夫略微汗颜,可是,不就是这样么,外儒内法。法家才是实用的,但要让天下人心甘情愿的匍匐在天子脚下,还是得靠儒家的礼乐之制。所以,皇帝有时候也得妥协。
    这也是他能说服皇帝收回成命的缘由。
    不语站起来,“那就随你们走一趟吧,贫僧那个倒霉侄儿此时怕是吓得不行。”
    不语的倒霉侄儿魏王,正巴着奉先殿的门框不松手,和前去‘请’他的侍卫僵持着。他怕自己一离了这里,就没人敢拦端着云太后牌位的人。再有,也怕离了奉先殿,皇帝更加无所顾忌,直接砍了他。所以他还是巴着祖宗安全些。
    他让心腹去找陈相了,让他去请皇叔回来救他,希望他快去快回。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似乎也只有皇叔了。
    侍卫无奈,把话传回去。萧槙冷笑,“魏王倒是找了座好靠山。”他还真是不能在奉先殿动魏王,当着历代祖宗的面叔侄阋墙。所以,要发作他也只得另寻由头跟时机了。他就不信魏王能够一辈子不出奉先殿。
    其实,被陈亚夫一劝,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只是,心头还是有强烈的不甘,他竟然什么都不能为母后做。陈亚夫问他,是要为太后争一个世人不会从心底认同的位置,还是要力行革新重振乾坤,完成先帝的遗愿。
    父皇临终时的确是对他多有告诫,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不要感情用事,要以他为诫。父皇说他这一辈子占了情场却误了朝纲,最后坐看霸业成空,只能寄望于自己。所以让自己千万不可走了他的老路。
    萧槙心头的邪火的确是从被抓进内惩院就开始了。从他知道是谢陌带人去坏他的事,那股子火就开始在心头燃烧了。到后来,在内惩院得知母妃为了救自己,竟然在父皇怀里自尽,那股火就被点燃了。但是,一夜之间苍老的父皇令他担忧,最后只有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再然后父皇以强硬手段为他扫开登基路上的阻绊,赫然长逝。
    半年里,萧槙先是经历心爱的女人背叛,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他,然后父母先后仙逝。可以说他的天地都翻覆了。接下来是即位、守孝,丧期过了再迎立那个背叛的女人为后。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背叛吧。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借此达到目的。她想嫁的,一直就是淮王。在她眼底,自己是夺走皇兄一切的人。
    郑达有事禀报,进去看年轻的天子颓然的坐在龙椅上,一脸的萧索。
    “什么事?”萧槙撑着头睁开眼,“那群不长眼的又整出什么来了?”吕元一那个老匹夫,竟敢纠结百官威胁他。算他们见机的快,不待他有什么举动就各自散去了。难道现在还敢做什么不成?
    “皇上,不语大师到了奉先殿。”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好本事,居然连不问政事的叔祖都能请得动。谁去请的?”
    “陈相和谢家国舅。”郑达说完就见皇帝蹙眉,他家主子有两个字是很不乐意听到的。一个是淮字,还有一个就是谢字。
    不过只是一瞬,萧槙面上的表情便都收了起来,不管是萧索还是不悦,“走吧,去看看。”叔祖必定是为了那个嫡亲侄子来的。魏王只是萧槙的堂叔,但却是不语的亲侄子。
    萧槙到时,不语正跪在奉先殿的蒲团上,无语的凝视着那些牌位。魏王跪在他身后,看到萧槙进来,赶紧起身过来,“臣参见皇上!”
    萧槙没理会他,看看不语,“难得叔祖回宫来,朕着人备下了素斋宴,叔祖就赏脸用点。”既然不语跪在奉先殿,那此刻他的身份就是萧氏后人,所以萧槙唤的是叔祖而非大师。
    不语也起身出了供奉历代先皇先后牌位的大殿,躬身行礼:“贫僧见过皇上!”云太后的牌位早在当时被魏王拦着的时候,萧槙就让人收到别处供着了。所以这会儿上头没有。
    “免礼!若是朕没有记错,朕从来不曾在宫里见过叔祖。魏王叔好大的面子啊。”萧槙笑着说,然后才对魏王道了声,“平身吧。”
    “谢皇上!臣、臣也是职责所在避无可避,还望皇上见谅。”
    萧槙扫了他一眼,“魏王叔说的也在情在理,朕怎么会因此而怪罪呢。”
    魏王一听愣住了,这位还是二皇子还是雍王的时候就不是好脾性的人啊。今儿他挡了他生母牌位的驾,怎么这么好说话起来。就算是皇叔求情,也不该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才是。何况皇叔都还没有开口呢。他原本想的也就是保住这条命就是了。
    “不过,朕召你到乾元殿,你为何不去?”
    魏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如果说他拼死顶着,没让云太后的灵牌进奉先殿受香火,那是他身为宗正的职责所在。是维护皇族的体统祖制,有天下悠悠众口,还有皇叔求情,这件事皇帝恐怕无法置他于死地。可是皇帝宣召而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是可以名正言顺处死他的。
    “皇上”魏王方才拼死拦着的勇气消失了,噗通一声又跪倒在萧槙面前,“皇上饶命!”他方才哪里敢离开奉先殿,怕这个不留一点情面的侄儿直接就把他给咔嚓了。这回他得罪皇帝是狠了一点。
    不语见状倒是微微一笑,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萧槙也微微一笑,“抗旨不尊,本是罪在不赦。念在事出有因,魏王又一向忠诚任事,当着历代祖宗和叔祖的面,朕今日就破例一回,网开一面。来人,将魏王圈禁内惩院。”
    立时便有人上来拖了魏王下去,魏王看看不语,也不知道要喊什么。喊‘皇叔救命’,皇帝摆明了只是要圈禁而不是要他的命。而能有这个结果,已经真的是如他所言,看在历代祖宗和皇叔的面上了。所以,魏王张了张嘴,终还是闭上了。
    只是,他身为宗正,却被圈禁在自己统管的内惩院。而且遥遥无期,就算以后出来,也就是个闲散宗亲了。这个位置,皇帝大可以换上听话的人。
    到了备下素斋宴的地方,萧槙当着不语的面吩咐郑达,“传令下去,魏王在内惩院的待遇,比照朕当初就是了,不得怠慢。”
    不语依然没有理会,现在身处的这个宫殿,正是他五十多年前离开皇宫时的住处。想不到皇帝竟然把宴席的地点安排在了这里。
    “叔祖离宫之后,这是第一次回来。魏王的面子真是好生大啊。”萧槙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原本以为,皇族之中,他是和不语最亲近的人。想不到今天不语却是为了魏王回来。
    “贫僧不是单为了魏王一人回来。如果早知道皇上会如此处理,贫僧就不走这一趟了。”不语一脸的欣慰。
    之前听陈亚夫提起发生的事,他的确是很着急。如果皇帝如此沉不住气,那么这副担子他撑得起么?不语虽然出家,但是不论是身为出家人,还是萧家人,他都不想见政局不稳,百姓罹难。先帝突然撒手人寰,如果皇帝此时行差踏错,很可能会毁了这片清平江山。毕竟,外有异族环伺,内里也有许多人想浑水摸鱼的。这才刚刚度过了新旧交替的动荡时期,皇帝就险些犯轴了。
    当初,先帝病中,曾经让人抬着到了大相国寺,征求他对易储一事的意见。他踌躇再三,还是支持了先帝的想法,改立雍王为储君。
    因为,他和先帝一样,都是认为如今的皇帝更适合接下现在表面繁花似锦,内里其实千疮百孔的江山。如果他意气用事,为了云太后入奉先殿一事把天下的读书人还有皇族中人都得罪光了。那么,他也不是不语之前所认定的那个人了。好在,还能够悬崖勒马。
    萧槙想了想,明白了不语的意思,一时有点赧然,“朕一时有些意气用事。让叔祖担心了。”别人不知道,父皇到大相国寺的事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不语本来就是他很愿意亲近的一位长辈,所以今天他才会放过魏王。哼,比照他的待遇,那就是囚徒,可以不要他的命,活罪却一定要他受一受。想出来,行,等着吧!
    陪不语用过了素斋,萧槙便得回去乾元殿,他还有一堆折子没有看。想了想说:“叔祖,您是一个人在这里坐坐,还是朕找个人来陪陪你?”
    这里是不语昔年居所,萧槙的父皇,祖父都没有动过摆设,所以一切还如五十多年前一般。不语方才也一直是浮想联翩的,故地重游,要说感受不深那是不可能的。萧槙不知道他是想一个人呆着,还是有个人在旁边陪着,听他说一说话,所以有这一问。
    至于人选,那只能是谢陌了。一来,谢陌的身份够,不管怎么样,她是皇后。二来,这宫里不语愿意再见一见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不语也知道萧槙说的人是谢陌,想起听陈亚夫说的,便点头道:“也好。”
    “皇上,贫僧还有一句话,有些事情,有些人你不能只用眼看用耳听,得用心去感受!”
    萧槙不欲谈这个话题,敷衍地点点头,吩咐郑达让人去叫皇后过来。
    谢陌其实一直在担心着,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怎么样了。哥哥是不是又挨打了,还有萧槙是不是真的不计后果的把这件事情给办成了。如果真办成了,那会有后患的。而且,还不知道在今后引发什么深远的后果呢。
    可是,她一句,不,半句都不敢劝。万一适得其反就更糟糕了。
    上午的时候她因为被逼着喝洗胎药的事满心郁郁。下午回来继续抄《女诫》,但是心头却挂记着朝上的事。可又不能随意去打听,毕竟是前朝的事,后宫不能随意过问。
    萧槙即位之初,因为有乾元殿的太监把他说过话泄露出去,最后被杖刑而死,死状凄惨。所以,后宫竟没有什么人敢私下多议论。而就算议论,也传不到谢陌这个没有耳目空有其名的皇后这里。所以,到底怎么样了,她并不知道。
    她焦心的等待着,却直到乾元殿的人来说皇帝让她去陪不语大师说说话才在来人口中问出了一个大概。居然是这么解决的。嗯,看来那个陈相做事很有些章法。而且,这样一来,朝上的官员也会更加听这位新相的了。毕竟是他从中斡旋,才有了事情还算圆满的解决。
    “来人!”临上凤撵前,谢陌停住脚步。
    奉命来请皇后的小太监疑惑的跟着站住,就连旁边的人也不知道谢陌要做什么。
    一个坤泰殿的小太监疾走几步,“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叫上洛王,让他自己过去。”谢陌说完由玲珑扶着上了凤撵端坐着。上午和萧柏聊天,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像是也很仰慕这位长辈。谢陌觉得挺好,不语大师是那种真正把权位放下了的人。她希望萧柏的未来能受到不语大师的影响。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也算是报答他今早费心逗他开心了。想来不语大师不会吝于提点一下这个侄孙的。
    凤撵里谢陌坐得端庄,其实心底挺雀跃的。今早她还在想自己在宫里是被孤立的呢,结果就冒了个萧柏出来,现在不语大师也到宫里来了。
    从凤撵上下来,谢陌走进了正殿,不语正拿了一本少年时代看过的闲书在翻看着,上头有他的评点,还有另一个人的笔迹。一抬头,就见到谢陌披着夕阳的余晖笑眯眯的走进来。不语放下书,物是人非,斯人早已是一抔黄土了。可是她的晚辈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然的。
    谢陌本想蹲身一福,不语立即站起来制止了她的动作。她恍悟,她现在是皇后了,除了皇帝不能给别人行礼了。不过,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啊。
    “大师,陌儿很想你呢。”谢陌过去坐下,挥退跟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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