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相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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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本,成本是公司生存之道,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就是慢性自杀;如果我们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去改正自己那就是自毁长城。只要我们能从这两个方面做好工作,一手抓质量,一手抓成本,我们就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医药行业生存下去,大牛药业的春天就一定会到来……”
老板做完报告,张朋成作为职员代表上台讲话。老张站在主席台旁清了清嗓子,先是做自我介绍,尖着嗓子说我是质量部的张朋成,“在座的很多领导和同事可能还不认识我,”说到这里只见他大手突然一挥,指向了会场的右侧,提高了声音说这边是我针剂车间的朋友们。话音刚落,会场右侧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时我偷偷瞧了一眼李老板,发现他面皮铁青,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瞪着老张。
散会后,老板将张朋成叫过去谈话,十几分钟过后,我看见他哭丧着脸走了回来。我问他谈了什么,他牙关紧咬,只字不提。后来据老板秘书蒋姗姗透露,老板先是给他上了一杯茶,然后极尽温柔地问他,“张质跟车间的关系搞得不错嘛!”老张自以为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老板的认可,高兴得忘乎所以,说还可以吧。李老板突然变脸,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大声呵斥:“你他妈不是在坑我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这样工作怎么能把药品的质量抓上去。”老张当时就傻了眼。
张朋成百分之百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将质量问题的责任推到我身上。那天看见我时他表情十分不自然,这家伙曾在国企工作三年多,练就出一身明哲保身的本领。有一次喝多后,他洋洋自得地向我炫耀,说出了问题要做到三点:一捂,二铲,三推,推就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07年3月,我被调到质量部,有一天他坐在车间更鞋柜上,看见我进来,嘟嘟囔囔地跟我牢骚,说这工作没个干。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咱们领导都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怎么管?”我说那你怎么不跟他说。老张望着我,一脸无奈地说咋说啊。我看着他一脸无能为力的太监相,心里十分腻歪,我心里明镜,他是怕得罪领导。我二话没说,同他一起进了洁净间,看见刘明正坐在车间化验室的凳子上跟化验员聊些什么,他洁净服的下摆敞在外面。我敲敲门,说经理,您出来一下。刘明走出来,问我什么事。我说经理,按规程您应该把洁净服下摆掖在裤腰里。走出洁净间,我乜着眼睛看了老张半天,他脸慢慢红了,不无佩服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后来我慢慢发现只要工作中出现了问题,他总是想方设法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根据周三利的要求,各部门散会后要对老板的报告进行学习讨论。吃过午饭,刘明召集质量部的员工开会,六十多人把客房挤得满满的,就报告中指出的公司质量管理人员执行力度不够等问题进行讨论。一帮家伙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乱弹一气,我坐在角落里听得直腻歪。最后刘明点我名,说马来你对车间的情况最熟悉最了解,你谈一谈。我说并不是我们质量管理人员执行的力度不够,而是生产人员对质量认识的深度不够,药品的质量是生产出来的,而不是检验出来的,要想有力度,就必须做到三点:严要求,严纪律,严处罚,只有有奖有罚,奖得心花怒放,罚得心惊肉跳,才能唤起人们的质量意识。
散会后刘明拿着整理好的会议记录去找周三利去了,邹裕库他们凑了一桌吆五喝六地打麻将。我回房间换掉职业装,打电话叫唐帅去游泳。我俩拿着泳具走到楼下,看见郝薇和李贵正在门前牵手散步。郝薇看见唐帅,脸倏地别向一边,眼睛不眨地从我们眼前走过。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唐帅,发现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表情异常狰狞。
最近一段时间李贵加强了攻势,有事没事总往人力资源中心跑,同郝薇一起上班,一起去食堂吃饭,下班后一起在小区里散步。春节前公司发了一箱饮料,李贵主动跑过去献殷勤,要帮郝薇拿回寝室。下班后李贵一手拎了一箱,刚走出大门就拎不动了,咣叽扔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仰天长叹:“我他妈的这是图壁啥啊!”我在他身后笑得直打转,想你他妈的贱。前不久的一天早晨,我看见李贵光着膀子,穿条肉色七匹狼*,前后箍得登登的,像澳州袋鼠一样挺着肚子在楼道里跟郝薇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昨天夜里九点钟,我、邹裕库还有唐帅打扑克赢西瓜,十几分钟后邹裕库捧着大西瓜咚咚咚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向我们汇报,说他看见李贵和郝薇在小区自行车棚旁拥吻,李贵还把手伸进郝薇的衣服里,动手动脚的。唐帅当时脸色就阴了下来。
李贵不是什么好人,他说他从小就是个色鬼,看见美女就迈不动腿。小学三年级就知道用薯条和锅巴讨好美女,初二那年他看上一个比他高一届的女生,拿着羽毛球拍粘在屁股后,央求道:小姐姐,陪我打一会羽毛球好吗?结果被骂神经病。上大学后,他处了个女朋友,两个人每到周末就去校外旅店狂欢,来大牛药业不久,他们俩就分了手。有一天李贵走进办公室,面带哀伤,像死了亲娘。我问他怎么了,他伤感地说昨天晚上跟女朋友分手了。我问什么原因,他说他女朋友向他逼婚。我在索非亚教堂见过她女朋友一次,长得白白净净,十分文静,是个不错的女孩。我说你们俩处这么多年了,她既然要结那就结呗。李贵说他现在没钱买房子,还不能给她一个家。我没再说什么,知道这都是他分手的借口。有一次他跟我讲,说他姐告诉他能不结婚就不结婚,“结婚其实挺没意思的。”我听后想他姐肯定是个女畜牲。那时李贵还偷偷在肯德基做兼职,跟里面的女服务员勾勾搭搭的,05年年底他们班组织去嘉年华会馆玩,回来后他女友拷问他都干什么了,李贵笑嘻嘻说他们玩游戏——摸瞎。他女友鼻子都气歪了,瞪着他说是瞎摸吧。那段时间李贵说他郁闷得拉不出屎来。我没搭理他,心想你拉不出来屎是辣椒吃多了。这厮特别能吃辣椒,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楼下饭店吃饭,他自己要了一盘川椒,辣得他直嘬舌头,不过他硬是全吃光了,辣得他直放屁。
李贵说他青春期长,那之后又处了几个女朋友,没过几个月就又分手了。有一次周日加班,我还亲手抓到他跟车间核算员小徐在灯检室里偷情。那天我经过灯检室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非人的叫声,我当地一脚将门踢开,冲进去啪地一下打开灯,当时的场景不堪入目,这对狗男女脱得精光,核算员小徐撅着个雪白的大屁股,李贵站在她身后,小脸煞白,身下萎缩如虫,惊恐万分地望着我。
后来李贵不无得意地透露说他有了目标,我们问他是谁,他打死也不肯说。现在看从那时他就惦记上了郝薇,说心里话,在这方面你不佩服还真不行,这厮长得黑不溜秋的,跟头驴似的,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魅力,不过就是有本事搞到女人,有一次他酒后自称搞过的姑娘至少有四五个。我和陈凤没处朋友之前,他曾洋洋得意地向我传授泡妞经验,他有一个著名的“占位子”理论,即不管你追求的目标是否同意,首先把她男朋友的位子占上,让不明真相的男人退避三舍,然后脸皮厚,百拒不挠,平时再表现得像个爷们儿,对她好一点,约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般女子都能拿下。据说李贵刚追郝薇时,郝薇根本连屁都不屁他,还三番五次地提醒李贵,说你就死了心吧,我们俩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在李贵厚颜无耻死缠烂打的坚持下,郝薇的心里防线在一点一点松动,瓦解,崩溃,直到今天的假戏成真。这厮又捡了个大便宜,据说最近做梦都在嘿嘿笑。
李贵追郝薇的目的肯定不纯,所有人都是他的垫脚石,郝薇的父亲叫郝政旺,是政府一个什么机关的领导,家里挺有钱的。我想。
第五章(1)
公司搞“割陋习、树新风”摄影大赛,我把一周来收到的喜糖和请帖全部摆在桌子上,用相机照了两张相片送到总办,主题就是:“大牛喜事多,瞧!一周收了五包喜糖。”我发现现在的人做人越来越不厚道了,前不久车间来个新毕业的大学生,好像叫黄什么朋,我们总共见面不超过五次,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上周三下班前他给我发了张请帖,点头哈腰再三邀请我去参加他婚礼。我拿出一百块叫同事捎了过去,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他辞职了,我心里这个气,想这可是我用青春和汗水赚来的血汗钱,连个响声都没听到就没了。这几年同事结婚、生孩子、乔迁新居,我掏出的钱至少有五千多块,这些钱基本算是白扔了,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平时见面连招呼都不打,跟不认识似的,真是他娘的。
刘明打来电话,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他说话时口气冷冰冰的,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最近公司人事变动很大,先是申总辞去副总职务,回家含饴弄孙去了;接着周三利搞了个末位淘汰制,说从下个月开始试行。我听到这两个消息后,立马感觉自己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前两天市场部小王因渎职未招上标,正在家待岗呢;销售部新来个副总,还带来几个弟兄,整个办公楼里人心惶惶,我现在也成了惊弓之鸟。路上不住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
经过生产部时,我看见李贵像太监一样站在老孙面前又说又笑,嘴唇张合,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我现在越发佩服他了,这厮有句名言:不做忠臣,也不做奸臣,要做宠臣。上次开会他听老板说要起用年轻人才后,就开始拼命巴结孙兆富,一有时间就过来,给老孙上烟,泡茶,不断地沟通感情。我妈跟我讲过,说好人出在嘴上,想想确实是这样,曹阳比我晚来一年,就因为会拍马,刘明已经暗中给她涨了三次工资,现在已经2000,比我多300多块。
我敲敲门走了进去,问刘明什么事。刘明说公司收到几起药品质量投诉,“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晚上出差。”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凡是投诉的都是难缠的主,纯朴善良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这个维权意识,即使遇到这种事也想不起来投诉,绝大多数都是自认倒霉。去年八月底,刘明安排张朋成和王栋去肇东处理一起投诉事件,因跟诉主没沟通明白,老张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差一点丢了性命。据王栋讲,老张当时像大干部一样腆着肚子,阴阳怪气地要求诉主把有问题的药品拿给他看。老张当时做的也是够绝的,接过来假装失手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然后拍拍屁股就准备回公司邀功。几条壮汉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死死揪住衣领不放。老张虚张声势,瞪着眼睛跟他们叫板,说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犯罪,“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们坐大牢。”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家伙怒骂:“操他妈的,少跟他废话,揍他。”拳头顿时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胖脸上,几下就砸成了烂西红柿。“要不是我拼命拦着,估计就得出人命。”王栋说。那次老张被打得很惨,我去医院看他,他脑袋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眼皮、鼻子瘀青,嘴唇外翻,肿起一指多高,门牙还被踢掉一颗,说话都能感觉到漏风。我问他怎么打得这么狠,老张瓮声瓮气地回答,“穷山恶水之地,尽是刁民,太他妈狠了,几拳下去,脑袋就大了一圈,还朝要害部位踢,差一点儿就挂了。”我忍不住狂笑起来,差一点坐到地上。从那以后,老张打死也不去。
回寝室跟陈凤说出差,她问我去多久,我说至少要一周。陈凤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提醒我:“我把两条干净的*装在旅行包里,记着换。”我心里暖乎乎的,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提起旅行包推开门走了出去,陈凤站在门口关切地提醒我: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上火车后,我给陈凤发了一条短信: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发短信了,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要走了,去北京的车票都买好了,我也没办法,真的,党中央下来通知,叫我当下一任国家主席。她回信:别犹豫了,去吧去吧,你就乖乖的去当你的主席吧,到时候记得让我当主席夫人就行了。
这次出差还算顺利,分别去了鸡西、双鸭山、佳木斯三地。鸡西的诉主是个胖子,一开口就索赔1万块。我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无非是想讹点钱,所以我的原则就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尽量减少给公司造成的损失。胖子一上来就试图从气势上压倒我,气势汹汹地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打死人怎么办?还恐吓我,“你们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