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幻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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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胜思忖到，“难道他是林顺安排在背山城的秘密督察？节制边关各城的日常守备状况？若是如此，林顺在这时候把他派来左京也就说得通了，意在让他督促我左京城的备战情况。”
心里这么想着，左京城主嘴上却问到，“阁下年轻有为，这几年在背山城青云直上，此刻镇西军接管背山城，阁下功成身退，不知这趟回到左京有何打算？”
斯纳伯虽然不知道王德胜内心所想，但是眼睛滴溜溜一转，自然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在下身为帝**人，于城防守备也有一定的经验，自然是希望在城主大人的麾下继续为帝国效力。”
王德胜能够坐到左京城主的位置，自然是在官场里打滚过来的，单纯依靠王氏家族的力量，也不可能把一个无能之人送上如此位置。他识人无数，所以看到斯纳伯那不时乱转的双眼，便知道此人心思活络。这样的人确实适合监察地方探访私密，但也容易收买。
记得刚才看过斯纳伯的履历，此人在1017年时还是个城卫小队长，到了1018年已经再进一步到了中队长位置，在背山城这样的小地方，已经是城主之下的重要武官了，这一年多来已经没有更高的位置可升迁，除非鸠占鹊巢地成为背山城城主。
到了左京这样的大城，城卫中队长可就不怎么起眼了，比城门主官还要低一级，整个左京城就有十来个之多。若是给斯纳伯安排个与原先相当的职务，那他就要屈人之下，心里必然不会太痛快，到时候要是向林顺举报点左京城卫的失职之处，于王德胜的面子上就不太好看。
“若是我把他升为城门主官，就算他未必感恩戴德，至少也会投桃报李，少给我找麻烦。”王德胜一番权衡之后，立刻就有了主意。
斯纳伯虽然善钻营，但他显然没有抱什么天上掉馅饼的想法，本来只想能官复原职，然后在左京城谋个位置再慢慢往上爬，没想到王德胜如此干脆地就让他官升一级，直接坐上了南门城卫主官一职，相当于军队中偏将职级，也算是拜将了。
办完所有职务交割手续之后，斯纳伯进驻了南门官署。他自然不会忘记间接地帮助自己官运亨通的赤枫，于是第二天便赶紧前去拜门子。
这两年多来，从他在背山城西门第一次见到赤枫，并且努力地营造出自己与这位造物师大人的关系甚佳的表象之后，便真的时来运转了，以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小人物青云直上。他隐隐觉得，只要自己跟进了赤枫大人的脚步，今后想要再进一步也并非是幻想。
斯纳伯善钻营，但却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无耻之人，他暗自决定，今后一定要回报赤枫一次，尽自己所能。
………【第二十一章 斯纳伯的风光岁月（中）】………
左京城主府里，王德胜对自己的书记官招招手，“最近几天，那个新来的斯纳伯都做了些什么？”
书记官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此人是王氏家族的年轻一辈，跟着王德胜在左京城历练，今后将会往其他次一级的城镇出任城主。
他听见王德胜的召唤，立刻拿着一份卷宗走上前来，“属下根据城主大人的指示，安排了几名亲信安插在南门城卫监视斯纳伯的行止。”
“嗯，有什么发现？”王德胜只关心结果，而不想知道操作的细节。
书记官闻言赶紧进入主题，“斯纳伯在左京没有亲属，但他来此的第二天便去拜访了左京进修院的三星造物师赤枫，并且从南门城卫中抽调了一支小队对赤枫的住所进行全天护卫。”
“赤枫？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王德胜极力思索着，然而他每天要见的人实在太多，哪怕对方是一位造物师大人，也很难记住名字。
这时书记官将手中的卷宗翻了一页，随后颇为自得地说到，“属下见斯纳伯此举有些古怪，便针对这位造物师进行了一番调查。这位赤枫大人可是在左京进修院极有名气的，也难怪城主大人对他有印象。此人虽然仅有三星，但却极为擅长战斗装甲的构造，凭此取得了今年左京进修院儿童组主将位置。”
“主将？机械物流，王德言可不会喜欢。”同为王氏家族这一辈的骨干，王德胜贵为城主，但是在王德言面前却依然是低了一等。
左京城里不乏一些行会势力，其中以冒险者公会会员人数最多，但若要说影响力最大的，却是王德言领导的造物师左京分会。别看王德胜是左京城主，实际上见面还得尊称自己的族亲一声大人。
王德言才是左京城的无冕之王，就算见到镇西大将军林顺也不会低头退让。按照造物师总公会的说法，这便是造物师与凡人的区别。
所以即便是本族，王德胜还是很乐意看到有人给这个远房堂弟带来些许的小麻烦。
书记官不知道王德胜心里所想，而是继续翻看着卷宗汇报情况，“赤枫大人同时还是左京冒险者公会分会长陈伯强的忘年之交，数月之前在青江上构造了一批‘船鱼’，解决了城中商户运力不足的燃眉之急。”
“陈伯强的忘年交？这下子我想起来了！陈伯强曾带这个孩子来过城主府，为其亲眷开具入城的邀请函。”说起来王德胜还是比较喜欢与陈伯强打交道，至少没有面对王德言时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可问题是这个斯纳伯是如何认识赤枫的？”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赤枫前程远大，六星位阶是少不了的，也就是说，他迟早能达到左京进修院王德言的高度，比左京城主位置的影响力还要大一些。斯纳伯就算是林顺的亲信，与赤枫也不可能是一个层级的人物，又为何会如此诡异地在左京城产生交集？
书记官却是早有准备，卷宗再翻一页，“这件事属下也觉得奇怪，所以就继续就赤枫大人进行了追查，果真有所发现！”
“把卷宗给我！”王德胜已经不耐这么一问一答的形式，不可否认，自己的书记官确实挺有办事能力，但就是有个爱卖弄的臭毛病。他做得好了，自己自然会看在眼里，何必搞这么多花样。
从书记官手中接过卷宗，他先草草地看了一下前面几页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前面说到的那些，真正的关键却还在后面。
卷宗的第三页出现了林顺的名字，这终于把一整条线索给连接在了一起，他赶紧认真地往下看。
“赤枫为左京进修院受助造物师，于月前入镇西军大营履行军供协议，滞留军营二十余日，后由镇西大将军林顺派亲卫队送回。此后半个月，赤枫每日进林顺于左京城之私宅，直至镇西军开拔前三天。”
“另，赤枫之随侍武士罗犽于此其间持续滞留镇西军大营，未随侍主回城。镇西军开拔前一日，罗犽回城，于左京进修院高级武士营为赤枫展示六星级战斗装甲战术动作‘高跳回旋踢’。”
看到这里，王德胜停了下来，嘴里叨念着，“‘高跳回旋踢’……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林永威的影子？”
书记官闻言赶紧插了一句，“后面一页，赤枫于当夜重返镇西军大营，林永威亲自出寨相迎。”
王德胜依言翻了一页，果真看到这句，后面还有一句“林永威自称罗犽的老师，次日罗犽随镇西军出征。”
卷宗上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他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相当有趣！赤枫在镇西军大营里做了些什么？查不出来么？”
“很遗憾，此事镇西军有缄口令，查不出来。”书记官的脸上有些遗憾，无论他以什么优渥的条件进行利诱，镇西军留守大营的后勤将校要么不清楚此事，要么三缄其口。
“该不会是这个赤枫大人加入镇西军成为军用造物师？”他试着揣测一番。
王德胜闻言忍不住轻嗤了一声，眼前这个年轻人毕竟还是嫩了点，才会这么想。
看在彼此是族亲的份上，他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赤枫是如此天才的人物，军队庙小容不下他的。就算林顺能够说服他加入，唐克也不会放人的，机械物流好不容易有张王牌在手，如何能轻言放弃。军队能给出的条件终究有限，造物师公会随便就能胜出一筹。”
书记官自然知道自己的见识还是浅了些，否则何须跟在王德胜身边历练，于是便仔细地回味着这番话，片刻之后问到，“那这位赤枫大人究竟与镇西军是何关系？”
“呵呵，这个赤枫，一定是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林顺视其为宝贝，才在镇西军内部下达缄口令，同时又安排斯纳伯在左京城监视并且保护他。”王德胜虽然从一开始便误会了斯纳伯的身份，但错有错着，竟然隐约猜中了赤枫与林顺镇西军的关系。
他转头看着自己年轻的书记官，“继续注意斯纳伯和赤枫，还有赤枫在左京的亲眷。虽然我们现在还搞不清楚赤枫给林顺弄了什么好东西，但相信于此仗便能见分晓，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无需冒险刺探军情。”
………【第二十一章 斯纳伯的风光岁月（下）】………
话说回来，斯纳伯之所以会派出一个小队城卫去守卫赤枫和霍普的住所，纯粹是在听说了罗犽的事情之后的临时起意，完全是为了巴结。
尽管他此时已经是左京城南门城卫主官，在乌岚帝国属于第五位阶的官员，论权势，自然是比赤枫的三星造物师要高一些。
乌岚帝国的官职与军职和幻物大陆绝大部分行会内部阶级一样，同样为九阶制，每阶又有上中下三品以区分同位阶官员的高下。
但是众所周知，同样九阶制的情况下，造物师公会的位阶达成难度最大，一名七星造物师就能睥睨天下，藐视其他行会或者官员的最高位阶。也就是说，即便是乌岚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阶上品的天官冢宰大人，见到一位七星造物师依然要毕恭毕敬。
由此往下，左京城主王德胜为七阶上品的地方大员，在他的远房堂弟六星造物师王德言面前依然要矮一头，也就是介于五星造物师与六星之间的地位。
到了斯纳伯现如今的五阶下品左京城南门城卫主官，也就仅仅比赤枫的三星造物师高个半筹，比四星造物师就不如了。
可是斯纳伯当然不敢这么想，他是几十岁的人了，赤枫又才只有几岁。以他毫无身份背景的出身，这辈子怕是没可能混到左京城主这种七阶上品的地方大员，而赤枫却是轻易就能达到六星。
他是混迹官场的，虽然一直在底层打滚，但却知道，看人不是看现在，而是看未来。想抱大腿就得趁着大象还未长成，先去抱小象的腿，那才抱得住、抱得牢靠。若是一开始就去抱那些再也长不大的老象腿，能否抱得住先不说，怕是过不了几年，老象腿就会化成几根白骨。
况且以他这么善于钻营的人来到左京，机缘巧合之下混上了现在的位置，又怎么不会让手底下帮忙查查赤枫最近在左京进修院的风光事迹。
归根结底，斯纳伯比任何人都相信赤枫有一个辉煌的未来，而自己若是能紧紧地跟着他，必然也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善钻营的人不代表不他就不会认真工作，至少斯纳伯懂得必须把当下的位置先坐稳了才能想更远的事情。因此他每天白天必然是认真地署理南门公务，到了晚间则忙于结交左京城的权贵，当然也不忘去拜访一下霍氏和赤木。
这样的表现落到了王德胜和他的书记官眼中，更加认定此人是林顺的人，才会如此积极地要打入左京的上流圈子里。同时也让他们注意到了赤枫和霍氏的联营产业——霍赤造物产品左京旗舰店。
“这家霍赤商行是赤枫大人与他的好友霍恩在完成了‘船鱼’委托之后在东城区开张的，由两家的亲眷打理，主打产品是赤枫大人的自行椅，辅以各种实用型造物产品，主要面向左京中高端客户，虽然才开业不久，生意却是蒸蒸日上。”
王德胜点点头，“自行椅！嗯，这是个好东西！我早有听说。霍赤商行最近也颇有些名气，城里各大家族基本上都是这家店的客户。自从自行椅开始贩售之后，以前老得没法走动的那些老祖宗们也都纷纷在最近的晚宴或者聚会上亮相，对此都是赞不绝口，没想到竟是赤枫的作品。”
他站了起来，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了两圈之后再次开口，“看来我们消息有些滞后啊！陈伯强那家伙倒是好眼力，去年冬天就和赤枫拉上了关系，我们也要赶紧动手才行！”
书记官闻言赶紧动起了心思，“城主大人的意思是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赤枫大人？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