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阴影之侧-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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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提醒，他也当然知道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人们想说什么——他是伟大的Boy…who…lived，他是著名的黄金男孩，他是那个注定会杀死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人。他是整个巫师界的支柱，他是所有人得以活下去的希望。
但该死的他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人们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个还没毕业的少年身上？
其实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而已，Harry咬牙切齿地腹诽，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无论是那些总透过他的脸庞怀念着James Potter和Lily Evans…Potter的教授们，或是那些拿着照相机恨不得分分秒秒贴在他屁股上的记者们，尤其自己所有的追求者们，那些在Harry童年时从街的另一边冲过来和自己狂热地握手的陌生人们，还有那些在学校的走廊里窃窃私语的女生们，他真希望有一天能够随便抓住他们其中某个人的脖子，然后狠狠地拧断；亦或是把他们之中的某一个踢到在地，挖下他们脸上那两个总是转来转去的像玻璃珠一样的东西然后狠狠踩碎。
哦不，Harry在心里呻吟着，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一定是他伤疤的那种火烧火燎的痛苦搅乱了他的思维。但是好友Ron仍然在Harry身边唧唧歪歪地说着什么，让后者恨不得抄起面前的玻璃杯将里面的南瓜汁浇透红发男孩的全身。
“不，不，Ron，我真的对Ginny没有那个意思，”Harry听见自己用一种非常无辜的语气辩解着，“我和她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哦，当然，她也十分的漂亮，聪明——我是说，对，她很优秀。”
其实Harry一点都不关心Ginny Weasley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她是不是漂亮，聪明以及优秀，Harry只是觉得在和一个——或者是好几个红头发的人度过整个学生生涯后，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勇气和耐心再和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度过一生——by the way，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以崇拜为基础的“爱情”。
一边在心里向Merlin祈祷着希望Ginny能够把她那伤心欲绝的视线转移到随便哪个男生身上去，Harry匆匆向Ron和Hermione打了招呼，就急急忙忙地溜走了。他爬上八楼，在心里默念“我要一个不在Hogworts之内的属于Harry Potter的房间”，来回走了三遍，进入了有求必应室。
“一个不在Hogworts之内的属于Harry Potter的房间”，听起来似乎很深奥，其实Harry的意思只不过是要一个装饰摆设风格符合他要求的、不在Hogworts掌控之中的房间。而“不在Hogworts掌控之中”，指的就是不在校长的掌控之中。
校长总是能知道Hogworts里发生的一切，那是因为校长们和Hogworts签下了契约。同样的，他在八楼的走廊里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走来走去的过程就是签订契约的过程，而在Harry踏入有求必应室的那一刻起，这份契约就已生效——这间屋子，已不在Hogworts掌控之中，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校长都不会知道——包括幻影移形。
Harry在靠墙边的一个黑色沙发上坐下，从藏在自己的左手袖子里的魔杖套里拿出一根魔杖——不是那根跟那个该死的蛇脸男有着“兄弟关系”的冬青木魔杖，而是一根接骨木魔杖。当然啦，也不是长老魔杖，长老魔杖在某个白胡子老头那边；自己这根接骨木魔杖的内芯是由一根某种神奇生物的头发和一只凤凰头顶的翎毛编成。
那只凤凰，是一只叫Freedom的凤凰，就是它和Potter家族定下了契约，让Potter家族拥有了凤凰的血统。至于那根某种神奇生物的头发，从哪儿来至今为止Harry还没有搞清楚。在内芯和接骨木之间，还有一层液体，是黑暗精灵的血液。Sirius曾经偷偷地告诉过他，Black家族有黑暗精灵的血统，这也是Black家族的成员一个比一个疯狂、一个比一个偏执的原因。既然他的祖母也是一个Black，那么有这么一些液体，Harry觉得也没什么。
在接骨木魔杖的尾端，拴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挂坠，是一朵黛尾花的形状。Harry略略想了一下，有求必应室就体贴地为他变出了一把匕首。Harry用右手三指捏起那把匕首，轻轻地割开左手的手腕。
不要以为他是在自杀，他只是在……好吧，Harry承认，他确实曾经有过类似自残的举动。尝试过的人都知道的，巧妙地避开手腕上的动脉，用锋利的刀片，轻轻地斜侧着按下去，看着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里缓缓流出，沾到衣服上，然后再在地面上流成一汪湖泊，散发出那种特殊的让人迷醉的腥气……
Harry曾经一度在这种如梦似幻的快*感中不可自拔。他越来越喜欢血的味道和这种自我折磨的痛苦——直到Sirius发现了他在这么做。
其实Harry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那是个圣诞夜，他从所有同学的白眼和嘲笑中解脱出来，一个人呆在Black老宅的洗手间里。太棒了，梳妆台上就一把剃须刀的刀片。Harry兴奋地拾起了它，开始了他已经非常习惯的自残：只需要轻轻地一划……
血一直在流；汹涌的眼泪让Harry的眼前一片模糊。然后Sirius的猛地撞开了门，朝他大声地咆哮，挥舞着手臂。不知为何，Harry竟觉得这场景非常的好笑；他咧开嘴，从牙齿和嘴唇的缝隙中漏出笑声。
男人捏住Harry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扇了后者一个耳光；绿眼睛男孩被扇得偏过头去，眼镜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他只有靠在浴缸边上，急速地喘息着。
“够了，Harry，清醒一点，”Sirius大声地说，“这种死法，真是太窝囊了——快清醒一点，Harry！”他从盥洗池里接了点水，泼到Harry的脸上。
“哦，Sirius，我……”Harry断断续续地说着，口腔里的血腥味一再刺激着他的神经，“没事，我只是……”
Sirius把Harry不连贯的气音当成了危险的征兆，他迅速地把狼狈的男孩从浴缸里抱起抄在怀里，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男人伸手召唤来魔杖，指在Harry手腕的伤口上，念出长长的咒语，白色的光芒点亮施咒者的瞳孔，伤口开始缓缓地愈合。
见伤口已经没有大碍，Sirius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按住Harry的肩膀，焦急地问：“Harry，Harry，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无论什么困难，我们格兰芬多都能够克服的！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们格兰芬多！”
“没事的，Sirius，”Harry苦笑着摆了摆另一只手，“我没有自杀，我只是，只是……”Harry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够准确地形容“自残”，但同时说出来的意思没有表面来得那么骇人，“呃，我只是在，呃，‘自我放松’？”
“天啊，Harry，”Sirius睁大了眼睛，松开紧紧握住Harry肩膀的手，重重地坐倒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明白了Harry……你是在，你是在自残。”
看到Harry点头，Sirius又继续向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其实我见过的……是的，自残。小时候，我跟我家里人闹得无法无天，于是我的父母把希望都放在了Regulus的身上——我应该跟你说过的，Regulus Arcturus Black，我的弟弟——他压力非常大。有一次我在晚上偷偷摸去他的房间，想要去安慰他——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他正在像你一样自残，用刀片割自己的手腕……”
Sirius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所以他的治愈咒总那么好——哦，都是我害了他……可怜的Regulus，都是我害了他……”
Sirius开始痛哭起来，完全不顾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正在等着他安慰的教子：“然后，然后，我去了Hogworts，碰到了Remus，有一次我也看到，Remus也在那样做……”
英俊的男人突然偏过脸来，很孩子气地问道：“自残……感觉真的有那么好？”
“是的，是的，Sirius。”Harry静静地回答他，仍惊讶于Remus也会有那么软弱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哦，‘是的，Sirius’，当初Remus也是这么回答我的，”Sirius坐起来擦干眼泪，很严肃地看着Harry，“但是，Harry，你也是个大孩子了，一定明白这样做的危害吧？这玩意儿，就像……就像喝酒一样，喝醉的时候觉得一身轻了，但是醒过来后，不但会头痛，而且那些烦人的问题也一点都没解决，是吧？”
“是的，Sirius，”Harry再次静静地回答他，胸腔里的敲击慢慢变得缓慢，“不可能被解决的。”
“当然，我们都会有很多烦恼，时不时地需要发泄一下，是吧？发泄是必要的，只是跟刀片交流不是那么……那么……那么得可取，也许。Harry，有什么事，说给我吧。”
Harry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热地刺痛自己的神经，喉咙里也被一种酸涩的硬块哽住了；圣诞树仍站在墙边，枝条上挂着的小星星得意地闪烁着：白色，红色，金黄色，各种各样的色块和光斑让Harry泪流不止。
“哦，Sirius，Sirius——这么多年，其实我过得，我过得，一点都不好……”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Harry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小时候我几乎没有吃饱过饭，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容纳自己的地方……又被迫迎接了那么多‘惊险’……而现在，我又，竟然又，开始后悔进了格兰芬多……哦，还有那个该死的Snape……”
Harry躺在Sirius的怀里，胡言乱语地说着，Sirius温柔地注视着他，手指在教子的脸上划过湿漉漉的抚慰。最后，Harry都快要睡得模模糊糊了，还是忍不住问：“Sirius，你怎么发现我在自残的？”
Harry听见他的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的声音：“因为Black家族有黑暗精灵的血统，黑暗精灵可是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的。”
整个夜晚，以圣诞夜的欢乐和拆开礼物的惊喜糊出表象的夜晚，充实着鲜血、泪水、尖叫、回忆与痛苦。Harry和Sirius互相安慰着，将眼泪蹭上彼此的衣服，互相倾诉者彼此的烦恼与悔恨，他们一样痛苦的压抑的童年，和他们在追求真正的自我的道路上所经历的坎坷。Harry也从未发现如此生动的父亲，James Potter，他的盛气凌人和谦逊有礼——也许就像Snape说的，每个人总有残缺的一面。
那些泪水，那些哽咽……在Harry整个生命中，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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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不要再去想Sirius了……明明从Sirius掉进帷幕后就和自己约定好的，不会再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而痛苦不堪。Harry将血滴在黛尾花挂坠上，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它——是的，其实事实上黛尾花挂坠是一个门钥匙。
眼前的有求必应室的室内装潢立即模糊了，Harry的肚脐眼后感觉到了熟悉的钩子的感觉。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几秒钟之后，双脚踏在坚实的地板上，他在一个大厅里站稳。
大厅非常空旷，中央的地板上用碎鹅卵石拼出两个“P”，一个红色，一个绿色，背靠背对称得排列着，有很多线条从它们的周围呈放射状划出；两个“P”所对着的两面墙是两幅画，一面是Hogworts里格兰芬多宿舍的油画，有跳跃的火焰和散落的红色座椅；一面是Hogworts里斯莱特林地窖的油画，有阴冷的水面和银色的吊灯；剩下两面墙由高达屋顶的书架占据，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
似乎是听到Harry着陆的声响，两幅画上都出现了同样的两排字和图画。
最上面是一幅家徽，外圈是一圈黛尾花，内圈是两条蛇，一条黑色一条绿色，绿色的那条颜色和Harry的眼睛一样；最里面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东西，凑近看会发现那是一个槽。
Harry拿出接骨木魔杖，按进槽里。那家徽上的凤凰竟从画里飞了下来，停在他的肩上，发出一两声悦耳的鸣叫。Harry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Freedom，有好几天没来了，很无聊吧？”
Freedom听了，点点头，又把脖子在黑发男孩脸上蹭了蹭。Harry痒得笑了几声，凤凰又啄了啄他的耳朵。
Harry把手放在画上，向前一推，画马上就像一扇门一样开了。男孩走上前，反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同样空阔的厅堂，墙上挂满了画像。最接近门口的一幅画像被惊醒了，画像里的男人笑容满面的看着Harry：“嗨，Harry，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呢～！”
Harry也笑着回答：“一直没有时间嘛，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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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孩方才转身关上的那副画上，家徽图案下面的那行字正在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