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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第245章

小说: 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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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不饶人,纵然再有经天纬地的豪气,也挽不住时光匆匆流逝的尾巴。

    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她忽然奇异的想起已经龙驭上宾多年的先帝刘邦来。

    在他生命中最后的几年,他是不是也有这样无力的心情?

    她便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当时的痛苦,却是自己和刘盈的福音,假若刘邦身强力壮,再多在位几年,安知他是否能够回天,将这个皇帝的位置传到那个如意小儿手中?

    一个人的衰老死亡竟是亲人儿女的福音,那么,他是否做人足够失败?如今,刘如意死了,戚懿死了,那些曾经让她不快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她吕雉,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女子。

    苏摩捧着铜盆进来,将帕子在热汤中拧了,伺候吕后净面。

    “阿摩在想什么?”吕后不经意的问道,眉梢唇角,俱含着笑意。

    “奴婢在想着,”苏摩将帕子摞在汤盆中,取过一只朱漆篦子,站在吕后身后为吕后梳头,小心翼翼的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还没有消息,元公主和皇后母女情深,若是地下有知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她的满华,也去了

    吕后蓦然心中一恸。

    怒意却渐渐泛上来,缓缓遮住心恸。

    她牵扯嘴角笑道,“我也很担心阿嫣啊但,”

    “可能是年纪大了。”

    她偏了偏头,不顾苏摩挽了一半的青丝,站起身来。苏摩不敢扯痛了她的发丝,连忙松手,一头斑白的头发便散了开来,泄露了她早已苍老的事实,“愈大就愈信命。这命里的东西,是避不掉的。如果……如果阿嫣这次真的出了事,”

    她郁郁的叹了口气,“可能,就真的是命罢。”

    “啪,”苏摩手中的篦子便倾覆在地上。

    吕后凤眸一挑,回头笑问,“阿摩这是怎么了?”似笑非笑的模样。

    “没什么。”

    苏摩胆战心惊,拾起了篦子,勉强笑道,“奴婢只是不小心,一时惊到了。”

    “是么?”吕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

    “那阿摩可要小心一些,一时惊到了没关系,若是一世都惊着,可就不好了。”

    ……

    “……辟阳侯审食其毎数日入长乐宫一次”郎中令宁炅将查到的行踪禀报给皇帝,“期间滞留长信殿,至申时方出宫。”

    六十四支蜜烛在殿中两侧两排灯架上依序燃烧排开,将宣室殿照的亮如白昼,烛光照在皇帝疲惫的面色上,染上了淡淡的昏黄之色,眉心跳得几跳,刘盈复又问道,“那吕氏的人呢?”

    “吕氏人中,郦侯吕台闭门不出

    ,镇日在家饮酒作乐;洨侯吕产虽呼朋饮酒作乐,仔细排查,并无真正出格,建成侯吕泽与武信侯吕禄亦一切正常。便是陛下曾经提到过的长乐卫尉杜延之,还有大谒者张泽,臣都秘密使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在郎卫耳目之下,没有发现什么无可疑之处。”

    郎卫是皇帝最心腹的力量,大多出身陇西六郡良家子,由皇帝简拔,亦只效忠皇帝。是长安城中最精锐的一只力量。花了这么多天的功夫,竟连阿嫣的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刘盈心中一阵烦躁,扬声斥道,

    “长安城就这么大的地方,皇后总不可能凭空消失,郎卫查了这么多时日,竟什么都回不了给朕。宁炅,朕很怀疑,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宁炅哑口无言,拜道,“臣无能。”

    刘盈闭了闭眼,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再去找,若找不回皇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

    挥退了宁炅,他细细思虑可能的漏洞,却始终不得头绪,不由得心里急起来,快步行到案前,取笔写诏,不意碰到茶盏,滚烫的热水泼出来,溅到手背上,微微惊呼一声。

    “大家,”管升吓了一跳,连忙赶上前来,“可要?”

    “滚。”

    皇帝已经是发作道。

    皇帝的脾气一向十分温和,在他身边伺候,是极好做的差事。管升少见的见了皇帝发怒到不能克制的地步,不敢撄他的锋芒,沉默的退了出去。

    刘盈喘息着坐在了宣室殿的地衣之上。

    长安城就这么大,阿嫣出事伊始,北军便及时关闭了长安九门。此后三天,城门虽然开启,但对于出入百姓都严格搜查,没有人能够在这样森严的防卫下将阿嫣带出长安去。因此,阿嫣现在定然还在长安城中。但,正如自己所言,长安城就这么大,郎卫前后三次大索长安城,都没有发现阿嫣的踪迹,阿嫣如今又究竟在哪里?

    阿嫣出事的时候,他极度忧疑,不知道动手的心怀叵测的藩王,还是长乐宫中自己的母后,更甚者,是万里之外的匈奴人。但他自信,没有人能够在长安城劫走自己的妻子,而不留下一丝痕迹被自己的人发现。除了,

    长乐宫中自己的母后。

    因此,阿嫣出事后的第三天,他便笃定,这件事与母后有关。

    对于这样的结果,在他心中,不知道是提起了心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阿嫣是个女孩子,若是落到母后的手中,必不会受旁的侮辱。但身为一个儿子,他也十分了解自己的母后。母后历经苦难,心性酷烈手段狠辣,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十分喜欢。但若转了憎恶,动起手来,也是不留半分余地,若是真的恨了阿嫣,只怕阿嫣多半会无幸理。

    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些年,他作为皇帝权威日增,母后的影响较自己登基初年也就有所下降。如意在未央宫中横死的时候,自己无法悖逆母后,却腰斩了对如意亲自动手的杨力士。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对于张皇后十分宠信,纵然是母后,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命人在自己的羽翼下伤害阿嫣。她能够动用的,也只有自己极度心腹之人。他命郎卫一一盯着吕家一系与太后亲信仆役,相信总能找到这些人的动作,从而找出阿嫣,但经过这么些日子,居然毫无所获,纵然再劝着自己冷静,也有些惊慌不定起来。

    “参见大家。”

    椒房殿中,荼蘼领着宫人拜见道。

    刘盈点了点头,“下去吧。”

    荼蘼轻轻一颤,抬起头来,露出苍白消瘦的面色,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看着疲惫焦虑的皇帝,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叹息了一声,带着人退下了。

    刘盈极目看着阿嫣曾经待过的寝殿,朱檐依旧,帐幔柔和的下来,在腰上用组绶挽起,形成一个柔软的弧度。饕餮香炉被掀开盖子,里面尚放置了新添的沉水香……一切都和阿嫣尚在的模样一样,只是佳人失去了踪迹。

    “大公主——”伺候的人惊慌的声音从廊上传来。

    繁阳公主赤着脚,从侧殿奔出来,一头扎进父亲的怀中,委屈痛哭起来。

    刘盈安抚道,“好好,不哭,”

    他抱起女儿,苦笑道,

    “小鬼,你知道什么?你阿娘对你掏心掏肺,她若是回来,你可要对她孝顺。”

    刘芷嘶声哭了好一会儿。她听不懂刘盈的的话语,但阿翁熟悉的怀抱大大缓解了她这些日子思念母亲的焦虑情绪,泪水渐渐收了起来,抽抽噎噎,眼眸红彤彤的,大大的凤眼里尽是水意。

    刘盈只觉心中骤痛,对阿嫣的思念,也就愈发痛楚分明起来。

    阿嫣,你在哪里?

    你在不知名的地方,可觉得寒冷?

    你可害怕?

    刘盈回过头来,椒房殿中帘影低垂,无语徘徊,仿佛在下一个刹那,佳人从中走出来,眉似远山,眸如秋水。不由激动起来,喊道,“阿嫣,”却在下一刻,只闻见扑鼻沉水香,哪里有妻子的身影。

    刘盈骤然心酸。

    阿嫣,

    明明我们昨日还花好月圆,两相缱绻。只要和阿嫣你在一处,我便觉得这天青日朗,世事没有不顺心处,纵人生有些许遗憾,只有有心,总能补全,怎么就忽然,琴弦一个急转,由盛而衰,不得归途?

    明明头一天晚上,你还陪在我身边,弯着眸子,笑盈盈道“等过一阵子,我给你做一件中衣,可好?”怎么第二日一次普通的早晨离别,就骤然分别,再也寻不到你的踪迹?

    我尚在等着你缝制的中衣,

    你却已经是杳然无踪

    我是如此思念着你,既然已经尝到过和你在一起的甜蜜生活,又如何能够回到失去你的日子中去?一生一世独憔悴。

    刘盈抱着女儿娇软的身躯,只觉得心中抽痛,抱着女儿,“你母亲那么狠心,抛下了我们,待她回来,我们不理她好不好?”

    刘芷咿咿呀呀摇头,瞪着阿翁。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明明知道她听不见自己的话语,却觉得她像是为母亲出头,大力反对自己的话。、

    刘盈苦笑了一声,又觉心酸,抱紧了女儿,

    “好好,这未央宫,如今也只有我们父女两相依为命了。”

    ……

    长骝站在椒房殿门前,焦急的等待,过了一会儿,方见皇帝抱着大公主出来,连忙迎上去,

    “大家。”

    “将大公主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宣室殿,”刘盈吩咐道,眼光扫过椒房殿之后的掖庭,“将掖庭里的人都给朕看好了。绝不能出乱子。”

    韩长骝吃了一惊,不敢再说,弯下腰去,“诺。”

    ……

    长安城风声鹤唳。所有潜藏的风波却都掩藏在表面的平静之下,一时之间,风雨欲来。

    周夫人一身玄色朱缘深衣,脚踏云纹歧头丝履,匆匆领人迎出武信侯府,笑着对中常侍寇安道,“阿监奉太后之命前来,臣妇来迟,实在是怠慢了。”

    她是吕后最看重的子侄武信侯的夫人,寇安亦不敢托大,笑的眯了一双眼睛,和善道,“周夫人实在是客气了,奴婢不敢当。前一阵子,阿茹娘子病了,太后担忧吕娘子,命奴婢领着江太医特意前来为阿茹娘子诊治。”

    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周夫人迅速按捺下心思,恢复正常,笑道,“原来如此,阿茹得太后厚爱,夫君和我实在是感激不尽。——阿监请随我来。”

    她领着寇安穿过武信侯福,来到吕茹居住的园子,拭泪道,“当日十二妹的病情十分烈,夫君和我都为她十分担心。命她在园中将养着,好在,现在总算也养的比之前好一些了。”

    寇安微微一笑,“夫人仁义。”

    寝卧之中,吕茹被侍女春儿扶着行出来,对周夫人勉强拜了一拜,“阿茹见过嫂子。”一身白色禅衣,身形消瘦的如同一抹影子。平添一份荏弱,竟比从前在宫中的时候看起来多了一份动人风情。

    寇安眸中的笑意就愈发深了,“奴婢参见吕娘子。”

    他恭敬了行了礼,温声道,“奴婢是奉太后之命前来,领江太医为吕娘子瞧病的。”

    吕茹矜持的一拜,“阿茹谢过太后恩德。”

    年过古稀的老太医上前,隔着座屏为吕茹诊脉,过了一会儿,收回手,起身禀道,“侯夫人,吕娘子的病情好转,想来,再将养一阵

    子,就能彻底好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周夫人爽朗笑道,“她的二哥和我都担忧着呢。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好结果,实在是邀天之幸。便是朱姨娘,听了也该放心了。”

    寇安便一笑,躬身道,“既然如此,奴婢便先回宫了。说起来,太后还等着吕娘子病好了,接进宫里看一看呢。”

    寇安申末进了武信侯府,宁炅酉初便知道了,他沉吟了一会儿,便往宣室殿求见皇帝。

    刘芷自出生便一直宿在椒房的偏殿,刚刚到宣室殿,小孩子十分娇气,便有些择床,刘盈哄了几句,待她睡了,才匆匆从后殿出来,问道,“可是皇后有什么消息了?”眸中含着期待。

    宁炅迟疑了片刻,“皇后娘娘的下落还没有消息,只是……”

    “怎么?”

    刘盈的眸子沉下来。

    “武信侯府传来消息,长乐宫的中常侍寇安奉太后命去武信侯府看望吕十二娘。此后,吕娘子的病情便据说开始好转。”

    宣室殿上的夜空呈现一种明朗的墨蓝色,刘盈望着天色,忽然升出一种恨极的渴望。

    吕十二娘,他是知道的。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表妹,但是再那样激烈的冲突之后,短期内他也不想再与母亲争执,便无可无不可的拖延了下来。此后,吕茹重病被送回武信侯府,他亦乐观其成。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愿望,是希望达成的。

    他少年苦难,位履至尊,如今一身帝冕,坐在高高的宣室殿之中,看起来是尊荣无限,什么都有了,但他心中的愿望其实朴实而又简单:不过是希望身边家人和和睦睦,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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