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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中堂-第22章

小说: 女中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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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桐立刻抓住玉枫的肩头,一跃而起,将他带离下沉的冰筏!

    可是这样的大动作,徒增冰筏下沉的速度,筏上推竿的筏夫大叫一声,迅速弯身往旁边河冰面趴下,手脚大张地往坚实的地方爬行,扔下乘客独自逃命去也,根本不管筏上两人的性命难保。

    他们站立的冰面也发出裂开的声音,玉枫脸色惨白,不自主地紧抓她的手。她再次提气准备再往旁边跳跃,骤然听到有人大叫:“抓住竹竿!”

    惜桐转头看见一支竹竿伸到她面前,她想也不想便抓住竹竿,借力一跃跳上岸边,同时也把玉枫带上岸来。

    她喘着粗气看向站在岸边伸出竹竿的人──居然是跟在他们后头的那位绵志!他的动作怎这样快?不但已经跳上岸边,还能伸出援手,救了他们。

    “多谢……谢公子救命!”她喘气抱拳向他作揖。

    绵志表情严肃也还以一揖,但一声不响转头就走,边走还边把塞在腰带中的袍子下襬放下,恢复端正的外表施施然地走开;他的侍从立刻跟上,望也不望他们一眼。

    惜桐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人怎这么跩?若不屑和她说话,就不要救他们啊!她有大声叫救命吗?呿!

    她扶起仍处于惊吓状态中的玉枫,两人绕开站在岸边看热闹的人群,往西便门走。慢慢走回西便门之后,她不好意思地又道一次歉:“都是我的错!才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不是你的错……”玉枫摇手,脸色仍然发白,“我……我只恨,我差点害了你,又没有能力救你……”

    “别这么说,走!我请你到酒楼喝酒,压压惊!”她说着,招过车夫带玉枫回到大栏栅附近的酒楼。

    他们找了一间远近驰名的酒楼。

    “哎!客倌,楼上还有雅间,不知两位愿不愿意?若不想,就请两位稍等一下,楼下都已客满……”头上戴着瓜帽,肩膀上甩条布巾的店小二说道。

    “那就楼上雅间吧!”她说。

    在雅间坐定,店小二送来他们点的女儿红之后,玉枫就开始斟酒大喝起来。惜桐觉得他可能还未从惊吓状态中恢复,也就没有劝阻他,直到发觉他把一整壶酒喝光时,才连忙抢下他的酒杯。

    “玉枫!你这是干什么?再喝就要醉了。”出门在外,她都是以男声说话。

    谁知玉枫没回话,就那样怔怔地直视着她。

    “你怎么了?还在害怕当中?这种生死交关的事,会害怕很正常啊,况且你又没像我一样习武,所以别太自责,我一点都不怪你。”她说。

    温润如玉的他竟还是痴痴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极为难过的神情。

    “怎么了?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玉枫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不肯放。

    “你……”她皱起眉看他。

    “你会不会记得我?一辈子不忘?”他直视着不肯移开眼睛。

    “我怎么会忘了你?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那……那早逝的弟弟,我不会忘了你。”她困难地说。

    谁知她这样一说,他脸色顿时灰败:“我不是你弟弟,四年来你从没把我当成一个男人吗?一个爱着你的男人?不是兄弟,也不是兄妹,就是一个单纯爱着你的男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只求你告诉我,你有没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邻室的人都安静下来,正在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于是截住他的话说:“这里不是谈这种事的地方。”

    他摇头:“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过了今日……过了今日……你说,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不是喜欢,是爱,你爱我吗?你爱我这个男人吗?”

    惜桐窘得满脸通红;这玉枫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差点踏入鬼门关,给他的刺激太大,所以才会如此失态?问出这么尴尬的问题?

    “你回家休息一下,就不会觉得这种问题很重要,走!我送你回家!”她站起来往外走。

    没想到玉枫竟然扑过来,从背后抱住她,说:“不!我不要走,我要听你亲口说出答案,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原来刚才在冰筏上,他是故意抱住她的,就像现在一样,他在向她表明爱意;可是这叫她怎么说出口?看他那么难过的表情,说出实情会伤他的心,可不说出来让他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来会伤他更深!

    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邻室的墙上有人‘砰’的一声,摔破酒杯!

    接着他们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男人走进来,凶巴巴地大叫:“你们二个男人恶不恶心啊!在这种大家都听得见的地方说这种事?是要害我们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吗?滚!别在这里恶死我们!”

    惜桐先是一愣,再仔细一看,大叫的人竟然是那个绵志的侍卫!

    怎会这么凑巧,他们四个人居然选同一家酒楼吃饭,而且让那个从刚才就十分瞧不起他们的人,听到他们之间这种对话!

    她又羞又窘,说不出话来,而背后的玉枫又不肯放开她,这就样无措的愣站在那里。

    “我们走!”那人背后走过来的人,就是绵志。

    这次他的眼神中不只有不屑,更有了厌憎的表情;居然还凉凉地开口说:“奉劝两位回家关着门问,要打、要杀、要爱、要恨都没人会干涉,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连你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惜桐的下巴几乎掉下来;这个人看起来一派气质高雅,怎嘴巴这样恶毒?居然连她祖宗八代都骂了!她真想马上演出小人的角色说:“你知道我阿玛是谁吗?你知道吗?赶快道歉,否则有你好看!”

    可惜就在她胀红脸,正要开口时,绵志已经潇洒地转身离去了。

    而抱住她的玉枫,竟然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上;这一趴,她连动都不敢动……

    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

    她又犯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对玉枫这么好,他怎么有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姊姊?虽然她一直很注意相处时,不去跨越男女之情这道关卡,谨守着姊弟之礼,但为何还是造成今日这种错误?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吗?他并不如此认为?是不是自己从未考虑到他的心情,所以造成错误?她错了!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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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无情】………

    “玉枫……你不要这样,你连我真实的身分都不知道,怎可以喜欢我?”她吶吶的说,“再说……我长得丑,一点都配不上你……”

    他闷声说:“我不必知道你是谁,只凭你对我的好,哪管你是美是丑,我就死心塌地的爱你,这一生就永远爱你。。。”

    “说一生,太沉重……我担当不起,我对你的好是私心,你只是我弟弟的替身……”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惭愧;是她误了他的情。

    他突然挺直腰身,双眼微红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抬手一比,竟开口唱道:“彩云何在,月明如月浸楼台。僧归禅室,鸦噪庭槐。风弄竹声,则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意悬悬业眼,急攘攘情怀,身心一片,无处安排;则索呆答孩倚定门儿待。越越的表鸾信杳,黄犬音乖……”

    这是他最拿手的戏码:西厢记中,第四本第一折的‘混江龙’曲。词意诉说的是张生对崔莺莺说不尽、道不明的相思和盼望;他是借这首曲子来说明他对她的感情?

    她常听他演唱,知道下一句是:“小生一日十二时,无一刻放下小姐,你那里知道呵!”

    但他不唱了,就这样直视着她,用眼神传达下一句的心意……

    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不再,一脸说不出的委屈、凄苦;她带给他的竟只有伤心。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再也不敢看他饱含情意的眼睛。

    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反应冷淡;可是谁能想象一向以为的兄弟,突然向自己表达爱意,不但觉得突兀而且荒唐,叫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弟弟说爱呢?

    雅间里的空气冷淡下来,只有狼狈在她心里翻滚……

    “唉……”等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终究没碰她的脸,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她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年纪还小,尚不曾考虑过这种事情……”无法可想之下,她只好用年龄当借口,先阻挡住他的情意再说。

    “不,你不是……你是不愿考虑我……我总算明白了。”他的声音苦涩。

    “玉枫,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一定要问这些问题?我们这样相处下去不好吗?”她终于抬起头看他。

    却见他眼眶发红,满脸苦涩:“我多么希望你对我存着一点点的爱意,如此,在明知我没有任何机会下,我还能感到一点安慰,至少你对我还有些感情在……你难道不知我在台上唱这段曲时,为什么总看向你的方向?只想看着你的脸不放?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没有,她没想过,也不曾感到他是在对她唱着这曲儿;她以为他明白──她向来是用关心弟弟的心情来关心他,除此之外,真的没多想。

    “对不起,我对你是真的姊……兄妹之情,我并没想到你的心情,我错了。”

    玉枫苦笑起来:“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我认了。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再看看你的真面目好吗?最后一次看你的脸,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要求。”

    看着他那苦苦哀求的样子,她终是不忍心,于是伸手仔细剥下脸上的面具,放入衣襟裡,露出画有胎记的脸。

    他双目炯然,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轻碰,说:“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小心,不用防着我,不要再画上这么丑的胎记,你可以放心了。”

    咦?他竟然知道这胎记是画上去的?

    他看着她惊讶的表情,黯然道:“第一次看到时,就知道是画上去的,只是那时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现在明白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画上胎记不是为了防你……”她抓住他捧住她脸的双手,正要继续辩解,谁知……

    他居然低下头来,靠上她的唇含住她的话语!

    她太过震惊,一时忘了反应,只睁大眼睛瞪着近在眼前的双眼;接着一股怒气涌出,直想拍飞他,伸出手却又想到他手无缚鸡之力,是个文弱男子,自己这样一掌他不受伤也难,只得改拍为推,将他大力推开!

    谁知他还是飞出去撞上墙壁,她大惊之下跨进一步想要扶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很生气──谁叫他要偷吻!这一来一去地想,她恨恨地跺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最恨偷吻的人!这样做太卑鄙了!”

    滑落墙角的玉枫,脸上表情迷蒙,缓缓开口:“虽死,不悔矣……”

    哎!连死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还能怎么劝说他?

    她瞪他一眼,跺脚转身离去,把他丢在酒楼,自行坐上驴车回家!反正这儿离他的戏园很近,不怕他走不回去。

    如此一别,近一个月后她才平心靜氣地思前想后。已经活了二世的经验,又不是没见过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更何況前一世也演過接吻戲,為何不知他或是那個刺客想做什麼?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黃花大椋瑸楹尉X性這麼差?不知他捧著自己的臉想做什麼?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太過愚蠢!就算不懂,也該知道和男人保持距離!再也不可這樣笨了!

    痛責完自己後,又想起和玉楓的交情;虽然已经撕破脸,但想到从此不见玉枫,她又做不到;所以拼命为他想借口,也许他那天真是因为差点遇上不幸,所以才一骨碌地把想说的话、想做的事给做了。若没这个引子,他也就不会产生那样的**。

    如果她主动去找他把话说开,他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从前,以兄妹或是姊弟的情谊继续来往下去?若他做不到,那就只好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吧!

    她向额娘说明想去看看玉枫,额娘没有反对,只是气息有点虚弱地提醒她:“沁儿,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自己小心些,额娘给不希望你嫁给戏子,知道吗?”

    额娘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入冬之后不断得到风寒,为了不让她操心,惜桐很郑重的点头回答:“额娘,您放心,沁儿知道分寸。”

    她戴上前世面孔,穿上男装出门。由于程师傅的教导,惜桐很早就学会骑马,这一天要出门时,刚好驴车外出去采买,于是她牵过一匹枣红马,往南城而去。

    她惬意地骑着马来到戏园,将马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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