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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102章

小说: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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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绝影对他恭敬行拜。

    但顾珩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玉玦,与绝,与君长绝。

    他一张脸终于血色褪尽。

    “她千辛万苦,想让你觉得她还安好在世,死前也不愿你知道她的死讯。但阿柔这一生太辛苦,我私心觉得不甘,所以擅自做了这个主张,告知你这一切。”桑怀音转面前那墓碑,说,“阿柔,你知道你一定在怪我不信守诺言,但我不曾许诺,也不算违背。你若生气,我等着你找我算账。”

    这时外头有马蹄声渐近,桑怀音看过去,林边是一紫衣男子引辔持缰,望着她,往日流转桃花般的眼眸此一刻深凝温软。

    她与他摇摇对望一眼,而后回身对顾珩说了最后说:“这处墓址是她自己选的。她喜欢这绿竹环绕,望云听溪的清幽环境,若你执意要替她迁墓,我不会管。但,顾珩,即便你将她的骨灰安置在枕边,她也不会知道了。她带着累累伤痕死去,死后若是有魂灵,那必然也是一身伤满心痛。这一切,为你所就。”

    桑怀音离开,还未行至马前,俞荀就已将手伸出,她并未迟疑,将手放入他掌中,瞬即被人牢牢包裹,而后一个提拉,她已坐在马上,被他揽在身前。

    那边溪头坟前,顾珩静静伫立。

    桑怀音字字诘责,声声叩难,尚在耳旁,顾珩不曾辩驳过一句。

    她说得没错,若她就这样痛苦离开,所有的罪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那样怕麻烦的人,却日日上妆,粉腮如桃,红唇似焰,他却都视而不见。他不曾去细想过她眼里的灰白,她夜夜压抑的轻咳。

    她曾对他说,“穆止,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她该是怎样绝望,对他说出这样的乞求,而他又是怎样残忍地回给她冰冷背影。

    “我怕你以后想起自己对我的不好,会自责……”一切却全是为了他考虑。

    她或许早料到自己终有一天会得知她的死讯,怕他愧疚,怕他伤心,怕他懊悔,怕他痛不欲生……

    确实,痛不欲生。

    顾珩双腿弯下,蹲跪在桑柔墓前,脸上平寂若死水无澜,可抚上她墓碑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阿柔……”

    **********

    1摘自《诗经·大雅·小明》

    有点事忙,先上一小更,忙完后看我能不能再上一更,不能保证,今晚别等,

    啊对了,推荐一首歌吧,《诺》,某只a推荐的,歌词真的是字字正中桑柔和顾珩的心境,把我们两个虐cry~可以听着这歌把最近这几章连着一起看。
184。白首共栖迟(4) 那你怎么忍心躲着我,让我难过呢?
    桑怀音远远地看着,眉头皱起,终还是有些不忍。

    “阿柔肯定会怪我。”

    “是。”

    “她辛辛苦苦地想让他活得好一些,我却给破坏了。”

    “是。崾”

    “那我不是多此一举了?”她回头望向俞荀。

    俞荀伸手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发,声音极柔地说:“顾珩若是去闯雪崖城,即便他可以勉强护得自己安全,回到齐国,必然遭臣民斥责,大家不会选一个身被诅咒的人当王。更何况,那雪灵丹,还不一定存在。你这是救了他的命,还保住了他的太子之位,于此来说,桑柔知道了,会感激你。躏”

    桑怀音觉得甚有道理地点了点头,过会儿又摇摇头,说:“之前我没多想,可现在一说起来,我才意识到,既已得知顾珩要闯雪崖城,阿柔是不可能放任顾珩不管的,但她却没有让我帮忙,她定然已经想到什么应对之策了,只是没告诉我们。”

    她有些头疼,下一刻就有温热指腹覆上她的额,轻轻揉了揉。

    俞荀在她身后说道:“不是最不喜欢动脑子吗?那便别想了。做过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不如顺其自然。”

    桑怀音嗯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待他们二人回到桃源小筑,桑柔却已不在。桑怀音急忙四处去找,俞荀跟在她身后,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安好,勿忧。”

    这是桑柔留下的字条。

    “她走了。”桑怀音看着从房外走进的俞荀,说道。

    俞荀点头,说:“看来,她不是做了什么其它应对之策,而是知道你一定会为她而行,无论你对顾珩说了什么,顾珩都会追踪你而找到此处来。她该是料到了,所以离开。”

    桑怀音说:“她身体不好,十三玦影如今不在她身旁,她一个人……”

    “她不会是一个人……”俞荀说。

    桑怀音不明:“师傅,三叶你来之前就走了,留下照顾她的丫鬟,她也没带走,还会有谁在她身边?”

    俞荀走近,瞥了眼她手中的纸条,额角微颤,说:“这桑柔的字怎么写得这般丑?”连连感叹几声,才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顾珩派来跟着我们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顾珩他懂得时间的紧迫性,不会等着你带路。早就在你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该早派了人一路按你来的路线找过来了。”

    “那阿柔现在不会被他找到了?”桑怀音脸上露出几分愤然,“我所做的一切那不成了笑话?”

    俞荀摇了摇头,说:“不。顾珩他也不能确定桑柔是死是活,他既然跟着你去了竹林,说明他的人在那时还没找到桑柔。那你的话,便有了五成的可信度。而且那孩子的坟冢是真的吧,这足以将他好好折磨一番。但至于他能不能找到桑柔,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桑怀音听着,眼梢却忽然冷起来,俞荀本已差不多将她裹进怀里,这是胸前被她手肘一抻,垂眸看去,心头骤然一咯噔。

    果然,桑怀音又恢复之前清清冷冷的目光,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俞荀镇定地答:“恰巧你夫君我喜欢脑子灵光,还喜欢时不时动一动。”

    桑怀音挑眉,细长的眉一边提高,嘴角噙着几分狐疑。

    “好吧,我主动交代,顾珩之前通过别人找过我,但我并未同他碰面。他想要知道你的行踪,从而打探桑柔的下落,但我发誓,我一个字没透露。但他好歹是一国太子,我也不能不理睬他,便同他说了,你与我在一起。”

    俞荀写给顾珩的信准确来说,是这样的:

    太子盛邀,恕荀不得与赴。荀妻得要事,不得脱身,荀当伴其左右,护其无恙。太子之事,荀无能为力,甚为抱歉。若遇君之故人,定竭然托君之言。然,林木森森,欲出其鸟,当震山以骇之,闻音循迹,或可一试……

    震山骇之,闻音循迹,一语双关。俞荀说得委婉却也不含蓄,顾珩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此音有两指,一是指桑柔的动静,二便是这桑怀音。

    桑怀音孤高,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唯对桑柔的这个挚友,倾尽心力。俞荀传达了顾珩要独闯雪崖城的消息,桑柔担忧,桑怀音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敲山骇之,鸟出也。桑怀音一露踪迹,顾珩的人便快马加鞭反向追寻,按照桑怀音来的路线找回去,寻觅桑柔。在桑怀音去找顾珩的路上,顾珩寻找桑柔的人早已出发。

    俞荀没说谎,他只是传了口信,告知他们外头发生的事,关于桑柔她们的行踪,一字未透露。只是,让他颇感到意外的事,桑柔警敏度如此之高。

    眼前的情况看来,顾珩的人根本没找到桑柔,说明桑柔早一步离开了。

    桑怀音从不爱做无谓的猜测,更何况,俞荀没理由会帮顾珩,顾珩去闯雪崖城,受伤,或者不受伤,

    对他都百益而无一害。而桑柔,若不是因为桑怀音,现在只怕是被关詹京的天牢。他对她的包容和忍让,已让她十分感动。

    桑怀音说:“得去通知师傅他,帮忙找一下阿柔,她这样的身子,一个人在路途中,容易出事。”

    俞荀点头:“我去安排。”

    这时候,她不会拒绝他的插手。

    **

    景州城外的小村落。

    青山碧水一溪绕,暮云晚风两处闲。

    袅袅炊烟,四处腾升,有家禽鸟鸣从八方传来,还有谁家朗声唤自家孩子归家的呼喊。一片嬉闹,十分祥和。

    而溪头的一院落内,葡萄藤家下,一女子长发未束,躺在竹椅上,双眸紧阖,沐着晚风,面容娴静,好似沉沉入睡了般。

    男孩蹑手蹑脚地走近,走几步,观察一下那长椅上的人,确认没醒,再走近几步。等靠近得差不多,正要出声吓唬时,女子蓦然开口。

    “阿根,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你没听到吗?”

    男孩反被吓了一大跳,大叫了一声,定眼望去,那女子此刻已睁开双眸,看着她,眼中精明一片,浅浅蕴笑。

    “姐姐……”他诡计被识破,脸上有尴尬。

    桑柔微微起身,向招了招手。男孩便立即嬉笑着走近。

    “姐姐,我今天和小胖小胖一起去抓鱼,抓了好多,好的,给你送来几条。”

    木桶里可听水声涟涟,几尾鱼正吐气甩尾。确实很大,做起鱼汤来,定然很鲜美。

    可是……

    桑柔略苦恼地看着阿根,说:“我做不来。”

    她是会做鱼,但不会杀鱼。

    阿根也苦恼了:“那怎么办?”

    “嗯……那先放着吧,先养几天,明儿个我去请教你娘,让她教我,学会了之后再做。”

    “嗯。”

    桑柔打量了下男孩,见他脸色有意,心头已洞晓几分,却不直问,只说:“你晚饭还没吃吧,你娘一直在叫你,你怎么不回去?”

    阿根脸色顿时沉了沉,嘴巴嘟囔起,说:“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去了。姐姐,我和你住好不好?”

    桑柔笑:“可是可以。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阿根犹豫了下,说:“爹爹打我。”他将袖子撸起,露出瘦小手臂,上头一处淤青伤痕。

    桑柔一惊,说:“你等着。”起身往屋内走去,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只小瓷瓶出了来。

    她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出点,涂在阿根手臂上,仔细抹匀。

    “哇,姐姐,这是什么,凉凉的,好舒服,一定都不疼了呢。”

    “这是金疮药,上等的金疮药。”

    “这是姐姐自己做的吗?”

    桑柔顿了顿,摇头:“不是,是别人给的。”

    阿根不明其由,刨根问底:“是谁送的呀?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姐姐的人,一定会姐姐很好吧。”

    桑柔眼色瞬时暗了暗,点头:“嗯,他……对我很好。”

    阿根却忽然正色说:“我以后也会对姐姐很好,送姐姐好东西,今天我把我抓的最大的鱼都送给姐姐了。”

    桑柔被他逗笑,伸手抚了抚他发顶:“嗯,谢谢阿根。你还没说,你爹爹为什么都打你呢?”

    阿根眼波闪了闪,嗫嚅:“我去深溪抓鱼,爹爹知道后,就打我。”

    桑柔问:“深溪?那里溪水是不是很深?”

    阿根点头:“嗯,可深了呢。那里鱼好多的,很多人都去那儿抓鱼,以前还淹死过人的。不过,我不怕。”

    桑柔脸色肃了几分,说:“嗯,阿根很勇敢,不怕。但是,你知道吗,勇敢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

    阿根有些懵懂。

    桑柔解释:“评价一个人是否勇敢,不是单看他所涉的险,而是看他涉险的程度与所要争取的东西的匹配度。比如说,你这次冒着生命危险,是为了几条鱼,而有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是为了保家卫国,你觉得哪个人更勇敢一点呢?”

    阿根微微红了脸,低低答:“保家卫国。”

    桑柔这才莞尔:“看,阿根你也懂得不是吗?你爹爹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这样的危险不应该再犯。他将你打得这么疼,是为了让你知道,去深溪抓鱼的代价和危险,让你下次想去的时候,会记得这次的痛,他其实为了保护你,你知道吗?”

    她说得话,阿根不全然懂,却也明白了大部分,点点头。

    “你爹爹平日里对你那么好,打了你,他肯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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