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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隋唐全传-第60章

小说: 隋唐全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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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对秦琼说:“二哥,我给您见几个朋友。”

    一指王宣,秦琼看这人,身上穿着是一身鹦哥绿的服色,面如重枣,微有墨髯。单雄信说:“这个兄弟,住家在河北任邱县五柳庄,姓王名宣,字君可,绰号人称‘绿袍帅’,因为他掌中一口三停刀,故此又管他叫‘大刀王宣’。”

    又一指尤通,秦琼看他是一身皂缎子的服装,面色黑紫,颏下无须。单雄信说:“这个兄弟家住山东东昌府东阿县武南庄,姓尤名通字俊达,绰号人称‘黑面判官’。”

    又一指这两个身躯矮小的说:“这两个兄弟,一个姓丁名叫丁天庆,一个姓盛名叫盛彦师,他们是久占黄河两岸,这四个人都是我心腹的兄弟。”

    又对这四个人说:“你们都叫二哥吧!过来给二哥磕头。”

    四个人赶步向前,大礼参拜,说:“久闻二哥的大名。”

    秦琼连忙搀起了四人说:“四位贤弟,别客气了,以后咱们还要多亲多近呢。”

    单雄信吩咐摆酒,大家入坐叙谈。十位好汉在这一席酒筵上开怀畅饮,倾心吐胆。这天,大家正在大厅上叙话,尤俊达对单雄信说:“单二哥,您先把秦二哥请到后面歇歇去,咱们说点公事。”

    秦琼一听说:“对,我也有点累了,到后面躺一躺去,贤弟们请便吧。”

    将要站起身来,单雄信一把将秦琼按住说:“二哥,他不知道咱们是什么交情,故此这么说,您请坐吧。尤贤弟,咱们的事,不论是什么,都不用背着秦二哥,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尤俊达说:“跟单二哥你说,小弟我要金盆洗手,不做绿林的买卖了。”

    书中交代,尤俊达打算抛弃绿林,为什么先跟单雄信说呢?原来自从单雄信做了五路都头领之后,立下了一个规矩,凡是有人要入绿林的,都得先到二贤庄这里标名挂号,单雄信考查以后,给他上好了绿林总账,写一封荐信,叫他拿着荐信到四分路的头领那里投递入伙,比如说,将他派到北路上吧,就叫他拿着荐信到五柳庄找王君可去。王君可见着了单雄信的信,再把他拨到某山某寨入伙。如这个人在北路上做案太多,隐身不住了,王君可就把他转荐到别的路上去,故此他们的人永远没有破案被拿获的。如果有人打算洗手,离开绿林的时候,也得到单雄信这里当众洗手,单雄信在总账上把他的名字勾去。可有一样,除名之后,不准私自再做绿林的买卖。还有个规矩,就是不论是冼手的和不洗手的,要是叫官人拿获了,彼此决不攀扯同伙出来,一同保守秘密。凡是洗手之后的人,再要二次进入绿林,仍然得到二贤庄去重新标名挂号。这就是单雄信立的规矩,是他手下的人都要遵守,一言表过。这时,单雄信众人一听尤俊达要洗手不干了,都是一愣。单雄信说:“尤贤弟,你为什么要洗手呀?”

    尤俊达说:“不瞒二哥你说,我现在虽然不说是个财主,可是我觉着关上门一忍,这辈子够了,故此我要洗手不干了。”

    徐茂功说:“你是这么回事呢?是不是你那路上有什么不好办的事儿呀?要是有,就说出来咱们大家伙可以商量,也不必见难而退!”

    尤俊达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回家侍奉老母了。”

    单雄信说:“尤贤弟,咱们还有咱们的大事,你怎么现在就要洗手呢?”

    尤俊达说:“单二哥,真要到那一天,你给我个信,我一定出来给你帮忙,为了大业,是万死不辞。”

    单雄信听完是哈哈的大笑说:“尤贤弟,这话就是这样吧!来人哪!设摆香案!”

    当时仆人们答应一声,准备桌案,摆上神码儿,香蜡纸马,又取过一铜盆的水来,一时全备。单雄信说:“尤贤弟,请你过来焚香盟誓吧!”

    众人全都过来。尤俊达焚了香,跪倒磕头,站起身来说道:“皇天后土在上,我尤俊达,从此关门不吃绿林这碗饭了,以后我要是做一点儿破坏绿林的事儿,必定天诛地灭。”

    明完了誓,就在盆里用水冼了手,表示自己以后永不做绿林的买卖。单雄信说:“尤贤弟,现在你是弃非礼、归王化了,真可喜可贺呀!”

    徐茂功说:“尤贤弟你是从此优游林下,闭门纳福,可以说是一品大员外了。”

    尤俊达一听这两个人的话,都是话里带刺,脸上一红一紫,要急又不好急。秦琼一看要僵,忙说道:“尤贤弟家中因为有伯母在堂,故此才闭门在家,以后如有大事,哪能袖手旁观呢。单二弟,叫人撤去了香案,咱们痛饮一回吧。”

    这时有人过来撤去了香案,摆上酒席,大家畅饮。书要简短,次日,尤俊达告辞,对秦琼说:“秦二哥,小弟要告辞先走了,改日必定到历城县看望二哥去。”

    秦琼说:“贤弟,你是东昌府的人,离我们济南府很近,改日我还要到武南庄给伯母磕头去,咱们弟兄多盘桓盘桓。”

    说罢尤俊达辞别了众人,回转武南庄去了,不提。自从尤俊达走后,单雄信心里很不高兴,说:“咳!可恨尤俊达这人有始无终,真是叫我白费了不少的心机,使你我失去了一条左膀右臂。”

    王伯当说:“咳!有他没他是一样,单二哥你何必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大家也在旁边相劝。单雄信说:“不是呀,东路上的事咱们又得费一番心,另安置人办理,一时又没有相当的人,故此烦恼。”

    徐茂功说:“暂时下一道转牌,通知各处,所有东路上的事,暂归北路王君可贤弟代管,慢慢地遇有相当的人,再派为东路的头领吧!”

    单雄信说:“也好,如此办理,我也放心,王贤弟暂时你就多累吧!”

    王君可说:“好吧,那么我也就赶紧告辞回五柳庄去了,秦二哥,我有工夫必定到府上,拜见伯母,看望您去。”

    秦琼说:“我也不留你了,以后得暇,我一定到五柳庄看望兄弟你去。”

    王君可忙忙辞别众人,回了五柳庄。魏、徐两个人也回庙去不提。转眼之间就是三月初了,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秦琼和单雄信说:“我在山西已然半年多了,如今天气也暖和了,身体也复原了,我要回去了。”

    单雄信说:“二哥,就是您不说,我也要请您回去了,也免得老伯母放心不下。我只再留您一天,明天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给您饯行。”

    秦琼说:“好,就这么办啦。”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厅上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席,王、谢二人相陪,高谈阔论。一时酒饭吃完,单雄信叫单轴儿拿上一个包袱来,摆在桌儿上,将包袱打开。秦琼一看里面大小不一,也有布包的,也有纸包的,一大堆的包儿。不觉一愣说:“单二弟,这都是什么呀?”

    “这是我早已给各处下了一道转牌,通知各处的弟兄们,说秦二哥您在此处养病。这个都是他们各尽其心,孝敬老太太的东西,请二哥带回去吧。”

    “哎呀!叫各处弟兄们这样的费心,我谢谢吧,可是这里头都是什么呀?”

    单雄信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原包儿。不过他们送来的时节,我给记下一个名单,把都是谁送来的,全记上了人名,二哥,您看一看吧。”

    说着,由打包袱里,找出一张名单递过来。秦琼一瞧,上面记着各处的人名,看完了一叠,顺手揣在怀里说:“贤弟,愚兄说不上客套来了,谢谢吧,我要告辞啦。”

    单雄信说:“来人哪,把二爷所有的东西物件拿来,叫外边给秦二爷备马。”

    家人们答应着出去,一会儿,把秦琼所有的行李、包袱、双锏全都拿到。单雄信说:“二哥,我这里有五锭金子,是我孝敬老太太的。另外有一百两银子,是送给二哥一路上的川资路费,您收起来吧。”

    秦琼说:“唉,二弟,你何必这样的费心呢!”

    单雄信说:“这是孝顺伯母的,二哥带回去吧。”

    秦琼只得道谢收下。单轴儿又拿过一条大褥套来,把行李包袱,都放进去。大家送出了大门,秦琼一瞧自己这匹黄骠马的膘头已是足壮起来。不由得对单雄信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就说道:“单二弟,你对待愚兄这份厚恩,叫我结草衔环也难报答了!咱们如今分手一别,何日才能再见啊?”

    单雄信说:“二哥,您既到了山西,小弟自然应当尽一番心意,这算得了什么?至于再见的日子,前些天咱们也谈过了。老伯母的千秋寿辰是在九月,今年过了中秋佳节,小弟一定到二哥的府上,给伯母拜寿去。”

    王、谢两个人也说:“伯母的寿诞之日,我们必到。”

    秦琼说:“这样儿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在家恭候了。”

    说罢辞别了单雄信弟兄三人,认镫扳鞍,上了黄骠马,上路回转山东去了。不提单雄信三人回庄,单说秦琼催马往东,直奔潞州天堂县。正往前走,远远望见了县城,自己忽然想到单雄信送的那个包袱里,乃是各处绿林中朋友赠送的,里面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想着找个僻静的店房,先看一看,应该归并一起的,收拾收拾,沿路上遇着官人盘查的时候,也好回答。打定主意之后,纵马往东南岔路走下来,离着天堂县南门四五里地,来到一处村镇,地名是皂荚林。进了镇一看,路北里有一家店房,匾上写着是“吴家老店”。秦琼下了马,拉马进来说:“柜上有人吗?”

    就见由屋里出来一个人,秦琼一瞧这个人是细高的身材,瘦瘦儿的脸膛,约摸着有三十多岁。他瞧了瞧秦琼说:“客官,您来了,请进来吧!”

    秦琼说:“这里有清静的单间儿吗?”

    这人说:“后院有两间,可是一通连儿,单间儿可没有,您有几位呀?”

    秦琼说:“就是我一个人,因为我喜欢清静,既然是两间,也行了。”

    这个人说:“那么客官随我来吧。”

    秦琼拉着马,跟着这个人来到后院,一看是上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可都是土房儿。秦琼说:“是东边的两间厢房,还是西边的两间厢房呀?”

    这个人说:“西边这两间厢房,是堆东西的,东边这两间,住着家眷呢。上房西边倒是个单间,可也堆着东西,不能住人。就是东边这两间,是一通连儿空着呢。”

    来到门前,这个人把房门推开,秦琼探身一瞧,迎门靠着后墙是一张桌子,左右两个凳子,东头儿是一铺大炕,尘土挺厚。说,“行啦。你帮我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搬到屋里来吧!”

    这个人答应了一声,秦琼把马上的零碎东西和双锏取下来,拿到屋内。这个人过来就卸褥套,谁想用劲一搬,没有搬动,说:“嗬!分量可够重的,客官,您帮个忙儿,咱们把它抬进去吧!”

    秦琼说:“好,我帮着你抬进来。”

    过来帮着由马上把褥套搬下来,抬到屋里说:“你把我这匹马卸了鞍鞯,喂饮去吧。”

    这个人答应了一声拉着马出去,一会儿回来了。秦琼又叫他沏来一壶茶,就问他:“掌柜的你贵姓呀?”

    这个人说:“我姓吴名叫吴广。”

    “原来是吴掌柜的,买卖很忙吧?”

    “也说不上是忙来,这是一个小地方,也没常行的客人,不过都是些个做小买卖的客人,常住在这儿。”

    “用着几位伙计呀?”

    “咳!我这个小买卖,还用的起伙计吗,就是我们两口人,还有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舅舅。不过就是对付着吃饭。”

    “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吃的呀?”

    “我们这儿的伙食,您可吃不了,全是糙粮。您要是吃饭,我到对过小饭馆里给您叫去,可是也没有太好的,左不是筋饼,筋面,炒个素菜,您凑合着吃得了。”

    “啊,你受累给我叫一趟去。”

    “吃什么您说吧!”

    “半斤酒,炒两个菜,三张大饼,来一碗豆腐汤,就行了。”

    吴广说:“您不用管了,我给您要去。”

    说完出去一会儿工夫,酒莱端来,秦琼吃喝完毕,吴广进来撤去了杯盘家伙。秦琼说:“吴掌柜的,这些个酒饭多少钱?结了他吧。”

    吴广说:“一共是两吊八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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