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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梦幻王朝-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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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风哑然失笑,谁知老四竟问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微笑道:“或许,然则我看你还是稚气未脱的。”
  “原来你总说我荒唐的。”李陵自斟了一杯,道:“这些日子自省,原来确实过了些。”
  李沐风诧异的看着他,这老四今天怎么了,莫非转了性?
  “三哥,我从小就敬你的。”李陵慢慢呷了口鲜红的酒浆,仰头道:“自幼我便敬佩你的智谋风范,什么都想跟你学,二哥都笑我邯郸学步。我也知道,你是从来看我不起的。”
  李沐风一怔,刚要说话,却被李陵挥手止住,只听他继续道:“你从来都高我一筹,我处处和你做对,你却仍不当真,你越不当真,我越便想和你做对……现在想来,没意思的紧。”
  李沐风呆呆的听着。他从来没有想过李陵的心思,此时乍一听来,真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无论是自己,还是太子他们,都把李陵当个胡闹的小孩儿,当成玩弄阴谋的高手,当成争夺皇位的王子,就是忘了他和自己最基本的身份:他还是他们的兄弟。
  李陵这个年龄,正该是面临困惑吧?需要关爱,需要理解,需要表现自我,可是,这一切,谁给过他呢?谁又想到过呢?
  无情最是帝王家啊……但是帝王家的人,真的就一定无情吗?
  此时的李沐风心中突感一阵酸楚。他虽然是由后世投生而来,血浓于水这话未必能用在他的身上。但这二十年来的生活也不是转瞬就虚度过去,多年相处,兄弟情意毕竟还是有的。
  然而,有李承乾的教训摆在眼前,李沐风也不敢全然相信了李陵。他默然片刻,道:“老四,你今后作何打算?”
  “明日你回幽州,我回江南。”李陵很干脆的说:“咱们一南一北,大哥也未必敢轻举妄动。眼下的形势,越拖对咱们越有利。今后用的到小弟处,但凭三哥一句话!”
  李陵的回答未免太好了,更加让李沐风起疑。就算李陵现在讲的是心里话,可这个少年心思多变,谁知今后会不会突然变了心思?再者说,李沐风若回了幽州,同李陵的封地相隔千里,中间何止隔了一个关中!两人好也罢,坏也罢,实际无关紧要,谁也难给对方多大影响。
  想通了这个关节,李沐风有了主意。他肯勉了李陵几句,便随口聊起了地方异趣,吴地风土,只是言语透着温情,极力想传达这样一个意思:你我都不能承诺什么,但兄弟情意是一直在的。
  李陵何等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他的酒意稍退,对自己的失言似乎也有些后悔——这不是他李陵的风格。此时李沐风给了双方一个缓冲,自然乐得就势下台,只是心中略感失望,自己的三哥似乎没有被自己的话所打动多少。
  李沐风并不知道,如果他此时推心置腹,必定能得到一个最为有利的臂助。但是无论是谁,只要经过冷静清楚的计算,都不敢冒这个险。为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只有在陈寒衣身上才有的事情,对于其他事情,李沐风从来都考虑的很仔细,可偏偏有时候,太过全面的筹划未必能带来最好的结果。
  几年以后,当这个年少聪慧的吴王陵身陷绝境时,才知道自己心底最崇敬的三哥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他。生死交关的一刻,他当时想的却是,若自己就这么死了,三哥是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那是李沐风少有的几次失误之一,却铸成了几乎一生的后悔。
酒宴吃到午夜,李沐风才告辞而去。其时正皓月当空。溶溶的月色给一切都蒙上了朦胧的的纱帐,地面上青辉流动,树影参差,仿佛庭间积水,又蔓生了几株水藻一般。轻风吹拂,这“水藻”也在悠然摆动。
  李沐风登时心旷神怡,只想溶入这自然的造化当中,将一切烦杂尽抛脑后。当他心神沉醉之际,突见一白袍人携酒月下,正在自斟自饮。
  “李承乾!”李沐风登时一惊,这人功夫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偌大的潼关竟也能来去自如!他愣了片刻,突的大怒道:“你还敢来见我!”
  李承乾仰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叹了口气,道:“燕王且不必如此。我早已说过,这世上的事情,未必由得了你我。”
  “那么你今天又所来为何?李靖要你来取我性命了?”对李承乾,李沐风其实并无恶感。而对这个总是算计自己的秦王府旧部,他现在一点好感都欠奉。
  李承乾半晌没有答话。他举头望了望明月,突然将一杯酒泼洒于地上。李沐风一怔,诧异的看着对方,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太傅已然离世了。”李承乾低声道。
  “是么……”李沐风呆了呆,突觉心头一阵茫然,竟无一丝称心如意的畅快。
  “他终究没有等到我手刃仇人的消息。”李承乾突然看着李沐风,“你知道么?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畅快的笑过,未曾有过一日开心。”
  李沐风并不知道李承乾为何要跟自己讲这些,然而他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些话讲的顺理成章,他全然能够理解。即便是李靖的心情,他也全然能够理解。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秦王府了。咱们以前的约定,也可以一笔勾销。今后再也没有旧太子李承乾,只有一个江湖客。”李承乾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道:“我今日来,便是要说这些。”
  李沐风默然听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燕王珍重,今日一别,想来再会无期了。”说着话,李承乾已然甩开步子朝远处走去。
  “李兄,”李沐风突然问:“你全放下了么?”
  李承乾停住了脚步,转身道:“人生一世,便如这月华,你抓得住么?”
  李沐风张开手,月光如青波般在手掌间缓缓流动。他攥住了手掌,看那清辉陡然散了,摇摇头道:“不能。”
  “既不能,又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如随性罢了。”李承乾道:“我这一生,便要与着宝剑为伍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已然走的很远了。就如不知他如何来的,李沐风也不知他走向了那里。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大唐的官兵,竟似对这里的一切毫无察觉。
  还能在见面吗?那一瞬,李沐风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或许那抹孤傲的白色将会成为李承乾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背影。自己曾经笑他背负太多,无法找到自我。而现在呢?背负太多的,反倒成了自己了吧?
  他觉得一股温热的感觉涌上胸膛,突然高声喊道:“李兄,有空来幽州,找我比剑!”
  黑寂寂的夜空吞没了他的声音,群山也没给他留下任何回响,人已经去远了。
  李沐风怅然等了片刻,刚要下了城头,却听到极远的方向有声音传来,似乎便是:是吗……那你要好好练剑才行……
  
天色渐明。几缕阳光扯破残云,映的东方透红一片。燕王的大队人马出了潼关,朝东北而去,吴王陵率队相送,兄弟俩一路无言,相随了十几里。
  “四弟,已经到了这里,你便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李沐风勒住马,指了指前方道:“再到了前面,幽州便有兵马来接应。”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李陵怅然道,“便是相见,不知又是何等境况了……”
  李沐风淡淡一笑,道:“四弟现在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好好的何必这么感慨?”
  李陵抬眼看了看李沐风,这个三哥始终不愿和自己交心,让他心中不大好受。他吐了口气,换上一副淡然的神色,道:“三哥说得是,那小弟这就别过了。”
  李沐风点点头,道:“四弟保重。”
  燕军都停住了脚步,静静看着吴王率部属朝来路回返。望着那个少年王子的背影,薛礼不知怎么看出一种抑郁来。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天边,忽然笑了。“老裴,天上出了火烧云了,是不是你那把火还没着完?”
  “火烧云?”裴行俭笑了,“傍晚的才叫火烧云!”
  “朝霞。”薛礼无奈的更正一下,又道:“可怎么这样个红法?”
  裴行俭和顾少卿一听,留神观瞧,果然觉得这朝霞竟红的如血一般。顾少卿略晓阴阳,暗中掐指一算,心头一惊。
  “怎么了?少卿?”裴行俭看出他面色不对,忙问了一句。
  “不妨事。”顾少卿摆摆手,疑惑道:“此乃吉凶未卜之相,福祸相依,却断不出到底主的何事。”
  大唐道风极胜,少有人不受道家影响。高风之辈声明在外,甚至朝野闻名。到了后来,有人便以此为晋身庙堂的捷径。卢藏早年隐居终南山,横得重名,便入朝做了大官。后司马承祯将还天台山,卢藏指着终南山对其言道:“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司马承祯却讽言道:“以仆所观,乃仕宦之捷径尔!”此事传开,乃有“终南捷径”之说。这是后话。
  顾少卿不是因循守旧之辈,他读书极广,当真算得上“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即便对道藏没有太深入的研究,些许皮毛还是懂得。
  裴行俭一愣,他望着红霞沉思,冷不防听旁边薛礼断然道:“是血。”
  “这天下,这大唐,正在淌血。”
  裴行俭呆了片刻,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众人沉默了,为了这天下,不知万民还有多少鲜血可淌。
  顾少卿突然朗声歌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空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歌声苍凉真切,哀而不伤,随着秋风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出了很远。这是贾谊《鹏鸟赋》中的一段,说得是人生无常,万物同理,无须过于悲凄的意思。众人听得为之一振,依然是未卜的前途,却给人一种挑战的意味。
  “还有很多事情。有很多事情在幽州等着我们。”李沐风回头看了看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陈寒衣的车帐上,变成了款款的温柔。“未来,等着我们呢……”
  未来,等着我们呢……
  大军动了,尘沙搅上了天空,火红的朝霞俯瞰着神州大地。地面上久久盘恒的,依旧是这样一首歌: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空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年关方过,幽州便下了场雪。雪势不大,却似满天满地的晒着白面,绵绵不休。到了第三日头上,雪方住了,罢了多日的集市从又兴旺起来。
  就在那街市最为繁华之处,有一行人正在饶有兴趣的东看西瞧。前头的是一女子,身后跟着六名粗旷威武汉子。这些大汉形貌打扮均与常人不同。眼窝深陷,棱角分明,一身衣袄全由兽皮缝制,看来价格不菲。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几个契丹人。幽州和契丹几部相邻,加之民风开化,燕王李沐风又鼓励两族相交,因此来几个契丹人倒也寻常。只是那名汉人打扮的女子和他们走在一起,却显得异常奇怪。
  那女子身材高挑,生的也是极美。两道柳眉略显浓密,却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两旁不时有人投来惊讶的目光,她却只在嘴角挂了一丝冷笑,神态愈加的旁若无人。
  “小姐。”一名汉子瞧了瞧日头,道:“若再不去找那个燕王,今天便又耽搁了。”
  “怕什么?他比咱们更急——”那女子回头答话,却没留神一个少年正急匆匆自街角奔了出来。女子错愕的功夫,对方已然奔到面前,急切间伸臂一推,登时将那少年推到在地。
  “小畜生!走路不带眼睛么?”一汉子见这人险些冲撞了自家小姐,不由张口喝骂起来。“你这人……”少年约莫十五六的年纪,生的瘦小单薄,眉眼中却有一股清气。他听对方如此无理,正要回骂,待看到那个年轻女子,登时目瞪口呆。
  “你……”他一时呆住了,不知该对谁讲话。
  “竟是个傻子么?”女子嘲弄的笑着,冷然道:“你走路怎么不看着些,还要怪别人?一个大男人,却这般的不禁碰,一根干草也比你重些!”
  “你、你、你!”那少年适才看她是个秀丽的姑娘,一时收了口。谁知这姑娘说起话来如此刁钻刻薄,气的他头晕目眩。
  “你要不是个女人,我跟你没完!”这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了起来,身手颇为利落,看来倒似有几分功底。
  “女人便怎么了?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事瞧不起女人!”那姑娘听少年开口闭口都女人女人的,不由大怒,突然飞起一脚朝少年踝骨扫去,想把他勾翻在地,出一个大丑。
  谁知这少年身手异常敏捷,向后一个空翻,跳离了这一脚的范围。然后单脚点地,身子犹如风摆荷叶,飘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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