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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梦幻王朝-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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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旗帜扑楞楞的抖动起来,像一只只猛然拍打的翅膀。风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李沐风缓缓拢顺了鬓边散乱飞舞的发丝,眼神一片冷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慈悲的皇子,他将更加深泛的悲悯埋在心底,将内心冷漠覆盖其上,以应对无休止的杀伐。
  没有这份冷漠,就没有悲悯众生的机会。
  裴行俭一直锁定了恒元,两人的争斗从明德门延续到此,恒元节节败退。那么,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了。这一刻,两人都这样想。
  “前军退,中军进——”裴行俭冷静的发出命令。他不需要多大声音,高声的呼喝只会给属下带来焦灼的暗示。而在他这清冷的命令下,燕军攻守杀伐进退有度,如同在弈一局棋。
  不错,在裴行俭眼中,所有的士兵已经不再是血肉,而是冷冰冰的棋子。他只需考虑子力是否得到了最大发挥,而不需关心棋子的生死。这局棋,他不会败的,更加广阔的战场曾经成为过他的棋枰,在那里他曾经生杀予夺。而长安,不过是个小小的游戏。
  无数英勇的士兵将血洒在战场上,洒在朱雀大街的青色砖石上。血一点点渗透,一点点凝结,成了一片片的诡异的暗红色。朱雀大街已经变成了一条血路,已经变得愈加名符其实。
  “中军进——”恒元命令道。黑压压的人群冲了上去,和燕军相互冲抵,将燕军的后续部队拦截住。看着混乱不明的战局,恒元无力的摇摇头,他已经甩掉了手中所有的筹码,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结果。赢或者输。生或者死。
  裴行俭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穿透了正在混战中的士兵,一直投向恒元。他当然看不清任何一人的面貌,却能够看到,恒元的身边只有一群亲卫在环护。其他的人,都已经投入了战场。
  “如何?”李沐风问。
  裴行俭点点头,撤出了一只赤红的令旗。他侧目看了看燕王,道:“恒元是个人才。”
  李沐风仰头看着满是碎云的天空,缓缓道:“所以我成全他。”
  裴行俭不再说话,“啪”的挥动令旗,然后猛然往前方一掷!
  突然间,似乎大地震动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按照某种节奏,猛然震颤起来,就像一面敲打中的鼓。然后一阵排山倒海的声响狂暴的灌入众人的耳朵,大街两侧的青槐树沙沙的摆动着枝叶,仿佛在起舞,仿佛在颤栗!
  “骑兵——”这个念头刚在众人脑中闪现的时候,一支骑兵队自分开的燕军主阵中急驰而出,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朝阵前席卷而去。
  
黑色的战马,黑色的盔甲,黑色眼眸。这支骑兵队像一道陡然劈落的黑色闪电,在所有人尚不及眨眼的瞬间,深深刺入了战场。
  所有的阻挡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人挡得住闪电。就像流星,它总消失在你尚未许愿的瞬间。而闪电,在你刚刚兴起抵挡或躲闪的念头,它已经一掠而过。
  同时带走的,还有你的生命。
  距离仿佛并不存在,黑色骑兵瞬间便冲入了乱阵。阻挡仿佛并不存在,他们又瞬间自敌后杀出。防御仿佛只是层层叠落的布匹,而这支骑兵,无异是一根尖锐的针。
  数百丈的距离,转眼越过,他们前方只剩下孤零零的恒元,还有卫兵们。
  卫兵的数目虽然比这骑兵要多上两倍,可对于这支骑兵来说,也不过是多加了一层疏松的棉纱。他们深信自己攻无不克,因为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无敌的统帅。
  “薛礼——”恒元怔怔的看着这支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为首的那员将军就像一柄刚刚出鞘的绝世名剑。
  “护着将军,快退!”有人高喊着,一部分亲卫开始像前迎去,一部分开始护着恒元后退。恒元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因为他知道,命运在这一刻已经决定,胜负已分。
  看着恒元后撤,薛礼如冰山般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容。突然,他手臂一动,一轮金黄的太阳在他手臂间升起,没有人看到他如何拉动了弓弦,所有人却都听到了这声如昆山玉碎的清音。
  一只长箭,已经陡然离弦,瞬间穿越了所有的距离。
  长箭及体的时候,恒元怔怔的想,薛礼居然在这样快的奔马上还能射出如此迅捷准确的一箭……
  然后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离了马背,轻飘飘的跌落了下去。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没感到痛楚,只觉得长安春天的风无拘无束的在他四周飞舞。然后繁花落尽,一如当年那个春天。
  长安的局势逐渐明朗化了。恒元战死,他麾下的士兵则无心恋战,或是投降,或是溃散,很快失去了抵抗。燕军全军推进,将一个个城门控制在手中,唯一没有到手的,只剩下一座皇城了。
  李沐风跨着马,踏着朱雀大街的血路,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顾盼左右,都是林列的燕军士兵,这条满是血腥的道路,成了通往皇城的仪仗,而皇城中的太子,不过是触手可及的笼中鸟雀。
  或许,他一直在走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从离开长安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李沐风抬着头,巍峨的皇城就在前方。朱雀门紧紧关闭,冷漠的将朱雀大街隔绝在城外。
  对于长安来说,这是城中之城,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对于李沐风来说,这是他最终的目的,而眼前,是另一座需要攻克的城堡。
  皇城内还有不到四万人,南衙禁军占了大半。李沐风知道,拱卫这朱雀门的,正该是南衙禁军,房玄龄的力量。
  倘若房玄龄决意死拚到底,那以城中数万之众,燕军一时还真难已占到便宜。身后有二皇子步步进逼,若不能及时攻下皇城,则局势又将变得莫名难测。那么,房玄龄真的要和他做对到底么?
  不知有意抑或无意,李沐风催着马顾自朝前行去,身后侍卫本该跟上,却又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步子。他们都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燕王此刻并不需要任何人跟随,只想独自行走。
  李沐风勒住了马。前方就是他出生的皇城,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心底泛出来。然而这种熟悉却并非亲切,只是一种故地重游的感慨。他又回来了,带着数万兵马,而皇城却禁闭着,如陌生人般把他拒之门外。
  李沐风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他很想说一声我回来了,却不知朝何人诉说。前面是漠然的门户,身后是环护的卫士,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对等的倾诉衷肠的人。
  此刻,他突然异常的想念寒衣。
  李沐风驭着马,独自怔怔的默立着。一阵风从身后吹来,衣带飘飞,细小的微尘和散碎的花瓣都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卷入了高耸的宫墙内。
  
良久,李沐风无端的叹了口气,然后掉转了马头,回到军阵之内。
  “燕王,”薛礼纵马过来,高声道:“尚不动手么?”
  “不忙。”李沐风摇了摇手,眯起眼睛朝紧闭的宫门看了看,道:“且给房相一些时候,好好想上一想。”
  薛礼一怔。在他看来,若房玄龄要降便早降了,又何必拖到这个时候?既然到了此时,对方定是打定了主意死守到底,还跟他客气什么?只是,燕王的口吻虽淡淡的,却显然有十分的把握,薛礼不再说话,也把目光投向森严的宫城。
  这时候,一人匆匆到了李沐风近前,对他低声说了什么。却见李沐风面容一动,眉头舒展,面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仁贵,顾况找到了,没什么大碍。”李沐风朝薛礼道:“要不要去看看?”
  薛礼心头立时一松,却摇头道:“这倒不必,前军还须有人压阵……知道他没事,便也罢了。”
  李沐风点点头,他知道薛礼外冷内热的脾气,便也不再强求。他一带马,自己朝后面去了。
  顾况就被安置在一间民房内。此处比邻朱雀大街,同燕军结阵之地并没多远。李沐风跨下马小跑片刻,便到了地方。一进门,就见顾况正靠在床头,眼神似凝不凝,也不知想着什么。
  “听闻你伤的不轻,怎的起来了?”李沐风迈步进门,一边关切的问。
  顾况见是燕王,却也没太过吃惊。他仿佛想要说什么,却似在空气中被看不到的力量凝固住,缓缓张了几次口,却没发出声音。
  过了片刻,顾况才淡淡道:“有劳燕王挂怀,已经不碍事了。”
  李沐风看了他一会儿,道:“有什么要说的话尽可讲在当面。若憋在心里,自己难过不说,怕还会引起误会。”
  “您想错了,不是这事。”顾况摇摇头道:“若我是燕王,我也会同样做法。”
  这少年真是聪明。李沐风这样想着,也略略浮现出一种被看穿的尴尬。他顿了顿,道:“恒元死了。”
  “可惜我未曾亲手报了仇。”顾况淡淡道。
  “都是一样。”李沐风说完这句话,低头想了想,道:“你且在这里休息,我非要回去不可了。”
  顾况一下子跳下了床,他轻轻**了一下嘴角,似乎在强忍着疼痛。他忙不迭的道:“燕王,我也随你去。”
  “还是不要了。”李沐风正转身往外走,听到便说:“你伤势颇是不轻,还是安心休养的好。”
  “安心?”顾况抗声道:“我又怎得安心?”
  李沐风皱了下眉,不过他并未追究顾况的无理。他淡淡道:“那便随你吧。”
  
已经过了数个时辰,皇城内仍然毫无动静。城外的士兵早已按捺不住,直想朝里面冲杀,只是那窃窃私语尚未形成规模,便被将军们凛利的眼神压了下去。
  李沐风却并不焦急。他已经下了马,安稳的坐在一张摆于树下的靠椅上。这是李陵的派头,却被一些侍卫们学来孝敬燕王。李沐风则是无所谓的,不过骑马累了,在此地歇歇倒也无妨。
  裴行俭见燕王不急,便知道他成竹在胸,自然也不焦急。薛礼却有些不耐,他虽知道燕王自有定计,却始终难以释怀。倒不是他思力不够,只是他的性子更合真刀真枪的冲杀,却不愿在这庙堂谋划上多做文章。
  薛礼又朝那高大恢宏的朱雀门望了一眼,见那里一片寂静,和刚才丝毫没有变化。他下意识的扯了扯缰绳,跨下战马极是驯熟,登时在原地嗒嗒地打了两个盘旋。
  终于,薛礼一纵马,径直朝燕王处驰去。
  顾况就在李沐风身侧。他眼下没有归属,也不知该算合编制,便只好随着侍卫们一同行动。然而他又终究不是侍卫,且身上有伤,便没有学众人环立在燕王左右,干脆找了一棵大树靠坐着休息。
  他和林凡讨了一张短弩。林凡不知他用作什么,却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这短弩正是依照莫无忧所遗的图纸制造,李沐风虽然没有让这种连发弩大量装备部队,却终究造了一些配给侍卫们。一是为了应付突然的情况,而是为了纪念无忧公主。
  这弩便叫无忧弩。然而使用这种利器,便真的能无忧么?
  眼下,顾况整靠在树上,用匕首一笔一划的在每一支弩箭上刻着字。纤细的字体依稀可辨,正是“无忧”二字。
  顾况正低头摆弄,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猛一抬头,却见是薛礼跃马而来。顾况没来由的心中一热,忙站起身。他张口想叫师父,突想起薛礼曾说过军中不可这般称呼,于是临时闭了嘴,只是招手示意。
  薛礼跃下马来,正好看到顾况。见徒弟无事,他也感到了一丝欢喜。不过薛礼性情内敛,只是点点头,便径直朝李沐风走去。
  李沐风早见他来了,便也站起了身,道:“怎么,里面有了动静不成?”
  薛礼摇摇头,道:“便因没有动静,才来请示燕王的。”他顿了顿,道:“若在拖下去,怕是二皇子都到了长安。”
  李沐风抬头看了看太阳,见日已西斜,果然不早了。前方的皇城依旧沉寂无声,日光将大片阴影斜投过来,更显得森严异常。他沉吟了片刻,道:“且再等半个时辰,若无动静,便说什么也要强攻了。到那时候,即便这皇城被毁,也是无可奈何的。”
  薛礼却连这点时候也不愿等了,他还要再说,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喧嚣,然后随着吱嘎嘎几声响动,朱雀门突然开了。
  李沐风入朱雀门时,于额头上系了根白色的丝带。一袭雪白的披风裹在身上,遮住了那轻罗浅带的华贵衣袍。旁人也就罢了,裴行俭等人无一不露出惊骇的神色来。
  以李沐风皇子的身份作此打扮,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也突然间明白了房玄龄开门迎燕王入皇城的理由。
  李沐风身旁由侍卫护着,薛礼也跟在身旁。裴行俭指挥着近卫接管皇城守备,大军则于城外坐镇以防不测。南衙禁军足有两万,若有圈套或临时哗变,都是一件极为可虑的事情。
  李沐风下了马,和众人步行进了朱雀门。他本可跃马而入的,然而却不想以这种征服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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