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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韩宝生-第50章

小说: 韩宝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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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约布又警告道:“连将军,吩咐,阿木约布,保卫,姑娘安全,不好听的,说在前头。此处,不完全是,汉人地方,人事,极其繁杂。请姑娘自重。”

    阿木约布的汉语不算流利,勉勉强强凑齐了上面的话,宝生此时才看清他的面容,肤色黝黑,眼窝较深,眼神犀利,鼻梁有些弯钩,面型消瘦不似汉人,但自有一股英俊威严的气势。

    宝生被唬的有些诺诺,转头默默一把拭去了脸上的泪花,重重清了清了鼻子,嗯了声算是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纵马上了山坡。

    韩云谦早知宝生今日归来的消息,故半夜便等候在山前,微明之时,方见一行人在山脚,远远望得女儿。父女相见,各自心中感慨激动悲情自不能述说。

    倒是阿木约布送至门内,郑重向韩云谦行了汉人的礼数,又握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的,阿木约布,听任驿丞大人的吩咐。但有几件事情,连将军,交代于我,万万要紧。一是,以后,说起姑娘。”

    说着扫视了一眼宝生:“请大人,只说是,路上,见到的,孤女,只因,想念女儿,收养起来,养着。”

    韩云谦点点头:“这是极其要紧的,宝生,以后你只称呼我为养父,千千万万要记得。”

    阿木约布听得,满意道:“二是,大人,提及阿木约布,只说,是本地的山民,因想,讨得米吃,做了随从。”

    宝生认真听得两人对话,觉得这个阿木约布话语间有种凌人的气势,不像个普通武士,隐隐约约倒是像了那个罗刹鬼,不由冷哼了声去。

    阿木约布不以为意,露齿一笑:“别的,就没有了,重活,粗话,阿木约布,都能做的。”说完便行礼出了外去。

    宝生环顾四周,只是一间粗陋房舍,外面勉强用石料堆砌了半垛矮墙,韩云谦怕女儿嫌弃,尴尬解释道:“刚刚住下,附近山民帮忙找了石块,不想最近天色不好,淅淅沥沥的下了秋雨,这墙也怎么堆不起。”

    宝生心头酸楚,淡淡笑起道:“等雨停了,让那个阿木约布堆砌便是了。”

    韩云谦笑道:“我知道你一早便到,准备了些饭食,就等你了。那粥我怕冷了,一直用小火煨着,只怕干了些。”

    说着便一瘸一拐去后面灶台,宝生难过,也跟了过去,只见半人高的土灶,韩云谦用火棒吹了吹火,炉中火苗舞动。

    宝生想起父亲家中从不事油盐,此时却亲力亲为,便道:“我来盛了吧。”
第七十四章
    屋外阳光冲淡了缭绕的山雾,缓缓移近屋内,父女两人说说笑笑吃着早餐。

    虽然伙食只是糙米粥,韩云谦还蒸了块咸熏鱼配着,父女大难之后相对安稳下来,更觉这餐饭温暖美味。

    阿木约布敲了敲门,抱了宝生随身包裹进来。

    韩云谦招呼道:“阿木约布,一起来吃些吧。”阿木约布似乎有些吃惊,尴尬道:“驿丞大人,阿木约布,粗人,不上桌子。”

    韩云谦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这边族内规矩繁重,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狗,众生平等,此处又没有外人,何来什么上不上的了桌子之说。”说着便让宝生端了碗筷。

    阿木约布吓了一跳,脸色涨得通红,连声道:“不行,不行的。”将手上包裹塞回给宝生,便逃也似的出了去。

    宝生拿着碗筷,怀中猛地被塞了个两三个包裹,没有抱稳,包裹便跌了下地,散开来。

    却是那袭白狐毛袍子,软软的跌散在潮湿的地面中,光洁的毛色衬托的周围粗糙晦暗的陋室不堪至极。

    韩云谦脸色微变,不露声色扫了眼宝生,俯身拾起托在手上。宝生愣了,本来心中有事,更被父亲扫视的有些脸红,想稍微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仿佛这袭白狐毛袍子聚集起了所有的心结,此时被撕开了,暴露在父亲眼下。

    韩云谦却不再言语,微微笑道:“看这地面湿的厉害,姑娘家的还不把衣服都收拾起来。”

    宝生从喉咙眼嗯了一声,接过白狐毛袍子于手上。袍子柔软的仿佛能把人融化进去,却存在于这屋内,极其刺眼。

    宝生有些不敢多看一眼,挽了进了里屋,胡乱折了塞进布里包裹起来。猛然被刺醒了心事儿,宝生呆呆的在土砖砌的炕沿儿上,双手反抱了胸口发起怔来。

    韩云谦在外堂呆立片刻,望着小木桌上的简易饭菜深深叹了口气,温和唤道:“宝生,粥和鱼还热着,你再用些吧,你不是嫌爹爹的手艺不好吃吧。”

    宝生脸上一红,心里还是觉得挂不住,闷闷嗯了一声,方慢慢踱了出来。

    父女间竟出现了少见的尴尬,两人互相默默对着半响,不约而同撞话道:“对不住。”话语出口,父女皆吃惊抬起头。

    韩云谦细细地打量了女儿,数月未见,宝生又高了许多,下巴不似以前圆润嘟嘟,渐渐有了尖细的摸样,眼睛还是弯弯盈盈,仿佛一带湖水,但水面之下,却似乎蕴藏了些以前没有的忧伤和心事涟漪。

    韩云谦心头一堵,招呼女儿坐下:“来,再用点粥吧,你看你都瘦多了,爹爹手艺不好,下次再来改进了。”

    说着乘了碗米粥递过去:“宝生啊,这次真是爹爹连累你了。有些话,也要和你说个明白。”

    宝生见父亲语气沉重提起话头,心中好奇,便接了碗慢慢吃了几口。

    韩云谦见宝生平静下来,缓缓道:“当年我和你母亲,本不是媒妁之言,相互欢喜之下就双双逃了出去,就因为这样,给刘家给韩家都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当时你外公和老太太,还有韩家老族长都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平息下去。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韩云谦疼爱看了眼女儿:“其实我和你母亲在外游历,一来只为了我们共同爱好山水游历和金石考据,二来,二来,也是妥协之策。”

    韩云谦不好意思转过脸去:“你母亲本来定下了当时赵氏皇后的胞弟赵张庚,因为出逃之事,赵氏家颜面尽失,赵氏皇后迁怒于韩刘两家,两家老人为了保护我们,作为承罪妥协,韩刘两家承诺,我不得进入仕途,子孙不得进入朝政。”

    “我和母亲远走江湖,潜心游历山水,互相之间也甚少谈论外界之事。却也难为你一直以来不知道一些事情。”韩云谦心里自责,脸上有些挂不住。

    宝生轻轻唤道:“爹……”

    “不过那段时间,托了你母亲的福,我在学问方面大为长进。”韩云谦望去门外的山水云雾,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我的名声渐渐传入了京畿,甚至在东林清流一派都有了些薄名,当时还引以为窃喜,殊不知那时候……。”

    韩云谦重重叹了口气,难过看着宝生:“大概是几年前的时候,东林学社在岳麓山设坛讲学,我接到了请柬,听闻很多东林大儒也有出席,我对其十分敬仰崇拜,便想赴约,只是时值夏末初秋,天气十分炎热,你母亲当时身体不适,又带着你,便没有一同前往。”

    宝生想了想:“那好像是嘉和五年的事情,母亲和我留在淮南过了个秋天。”

    韩云谦点点头,继续道:“我独自到了岳麓山,见了许多当时仰慕的学者,听其讲经论学,学问大有长进,都是大儒设坛,实属盛会。但是过了几天,讲学渐淡,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宝生停下碗筷,好奇望向父亲。

    韩云谦眯起眼睛“本来只是谈论学问之事,突然有些不知名的学子开始借设坛的机会,开始议论朝政,甚至当众重翻一些前朝和当朝的旧案。”

    “东林学风崇尚自由,并不阻止这些学子。但我越来越觉得有违初衷,又很是想念你们,便打算先行离开。那天晚上,却有位少年来拜访我。”说道此处,韩云谦脸色凝重警惕起来,似乎不经意瞥了眼宝生。

    “东林盛会,各地学子均有参与,大多不甚认识。这个少年器宇轩昂,谈吐不凡,自称谢氏,初次相见,我不便多问,自以为他是无锡谢家的子弟。”

    宝生猛地听到“谢氏”,心中一震,更不敢抬头。

    韩云谦接着道:“起初他只是向我讨论学问,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于人物地理十分精通,竟有老成凌厉之势,当时我十分之佩服,不知无锡谢家还出了这样一位人物。我们渐渐相谈甚欢,说了些学问之外的闲话。”

    “难道遇此奇才,我便拖延了两天,才告辞下山。回到了淮南不久,到了晚秋的时候,收到老族长的口信,竟然是游说我重回仕途。接到此信,我当时大为震惊,亲自赶回江西豫章府询问事由。”

    “老族长只是说,听得同族人打听,赵皇后不得宠信而早薨,皇上极为宠爱当时的贤淑妃,皇长子陈王殿下因失德而封地冀州,皇二子封地西南,皇三子璁王殿下敕封太子,此乃时局大变之时。而且我和你母亲的事已过多年,韩氏一族子孙凋零,族中无才可用,族长才托了人,向当时的贤淑妃,也就是当今王太后求情,才得以让我复出。”

    “我本答应过你母亲和老太太,不涉足政事,可是禁不住族长的一再苦求,就着手准备仕考的事情。哎……”韩云谦深深叹了口气,沉痛的不想再说下去。

    “果然,你母亲并不赞同我的打算,极力劝阻。老太太更是让你舅舅亲自赶去淮南游说我,放弃此举。一度我也有些动摇。”

    “就在此时,我收到了一封信,竟是我最为崇敬的一位东林大儒写来,力劝我不要沉溺山水,要以学人兴国为要务。我看后十分奇怪,这位大儒只是以研究古籍经典,甚少参与政事,虽然是东林一流,但只是负责设坛讲学。从此我虽然准备入仕,但多了份心眼。”

    “后来参加仕考,授户部副主事的,倒都是极为顺利,顺利到……。”韩云谦说道此处,轻轻叹口气。

    “后来入京,拜会长官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见到的谢家少年并不是无锡谢家,而是当朝大学士谢修的大公子,很是吃了一惊。”

    “这京城谢家,虽然也是谢家,是东吴一支,却不是嫡系,只是不知名的一支旁系,声名地位却远超东吴嫡系。更重要的是,这京城谢家和这位大公子身世极为繁杂。”

    韩云谦看宝生脸色极差,不敢直称谢睿其名,微微感叹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想和你说起,因为我和你母亲约定,只许你安稳平顺一生,不染俗事。没想到我一时逞强之心,不听你母亲劝说,却搅扰的家中如此下场。”

    “这谢家大公子,父亲自不必说,而母亲却是一位西川蛮族公主,因被中原文化感化,率族众投奔我朝,被英宗皇帝敕封南安郡主,保留武士,分封庭院,而子嗣无论男女,世袭罔替。。”

    韩云谦顿了顿道:“如此殊荣,连皇族也不能常有。但说是无论男女,世袭罔替,实则暗中是质子身份。其后牵涉到我朝几段公案。这其中的厉害以后我慢慢再说。”

    韩云谦站了起来,看去外面的山野,语气淡然,但透着不容分说:“宝生,此次大难无碍,我们父女仍能团聚,实属大幸。我已经不奢求其他,只望你平稳安顺。你也年过十六,在此荒蛮之地逗留不是长久之计,此前我和你说过豫章府的亲事,对方虽然只是普通乡绅,但是有德有识之人,并不以我家落难为由撇清关系,在狱中数次传话于我。等这阵子平静下去,你的亲事便再次提上日程为好,其他的人你是不要多想。”
第七十五章
    至此韩云谦暂时在这龙阳的山中驿站携女安顿下来。龙阳驿站,边陲之地,远山相连,交通甚不方便,附近只有些零星山民居住。

    此时边关吃紧,不起眼的驿站却又暗中微妙起来,韩云谦深知其中的道理,战战兢兢不敢有片刻怠慢。驿站位在山脚,通算起来,也有二十五具马匹,二十五具铺陈。

    韩云谦又从附近县郡,招募了一个会书写的汉人来帮忙。

    韩云谦细想往日经历,呼呼半生匆匆从眼前拂过,感慨惆怅之情充盈胸中,所幸宝生人在身边,只觉人生圆满。

    此处也是朝廷设置最远的边站,再往西南,就是蛮族之地。韩云谦看着宝生住的憋屈,但还是叮嘱,出入小心,千万别到处乱跑。

    已入初冬,附近山势萧条,也没有什么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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