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义妖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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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哥，你看——”少女一时兴起，花枝一展，对着许仙摆好一副动作，问道：“我这样子是不是也可以画？帮我画一张好不好？”
见状，许仙面容苦涩，故意装傻充愣，“姑娘是我要我也帮你画一张．．．？”脸上显出一丝不情愿。
少女却兀自笑着望着那画像，羡慕道：“跟这张一样的，来嘛——”说着竟上前拉过许仙，强行将他推到书桌前坐下，递上毛笔催促着。
“不行。。。不行。。。”画岂能随便画来，许仙是因心中思念娘子，故有感而作，此时见少女如此，不免心中不快。
“哼！”少女瞧许仙不允，有些不满，撒娇似的轻哼一声，“你是不是嫌我没有观音菩萨长得好看，所以不肯帮我画。。。”脸上尽是失落神色“不是。。。不是。。。”许仙坐在那里，胸中抑郁，又不好冷言冷语下逐客令，再怎么说，如今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还要仰仗吴家，突然眼前一亮，望望窗外天色，找个借口道：“而是我觉得天色已经太晚了。”
闻言，少女却是开怀一笑，“天色晚才好啊，夜深人静又没有人打搅，这样你画起画来才可以专心。”说着忍不住再次转头望向那画像，“你看这幅观世音菩萨画的多传神啊。”
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词夺理，便是白素贞亦不由心中不快，面露不喜之色，心道：‘天下间竟有如此不知羞的女子，深夜赖在一个大男人屋里不走，最主要还是在自家官人屋里，纠缠不清。’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许仙实在忍将不住，无名火气，倏地起身，指着屋外加重语气道：“可是天色实在太晚了！改天吧！”看在其父吴人杰的面上，终是不忍恶语相加。
少女更加得寸进尺，冷哼一声，“不要！我现在就要画！要不然我坐在这边，我不要走了！”说着竟转身来到许仙床边坐下，气冲冲望着许仙。
“哎！”许仙心中更是郁闷，赶忙来到少女身前，连连摆手劝解道：“使不得，使不得！”再次叹息一声，“你还是早点回房去休息吧！要是令尊来了看到，那多不好！”脸上已是愁眉不展。
然而少女却是翘首洋洋自得笑道：“你放心吧，我爹早就已经睡了，除非打雷否则他不会醒的！”
这一番对话，倒是点醒了一旁隐身的素贞，不由明眸一转，计上心来。
许仙这边愈发无奈，不禁对着少女躬身拜道：“姑娘，我求求你，你早点回房去休息吧！！”面色阴沉地直要滴出水来。
许仙这逐客令已如此明显，少女却仍不肯罢休，身子扭动，继续撒娇道：“我不要！你愈要我走，我就愈不走！”说着起身下了床，来到许仙对面坐下，隔着书桌与许仙对望较起劲来。
少女如此不知羞耻，蛮横无礼的态度，不禁将许仙急的浑身直颤，素贞更是气的忍不住抬起手臂便想赏少女一记耳光，忽想起一旁的官人，生怕将他吓住，这才忍气收手，原地将身形一转，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原本皓月当空的天际，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凭空一声惊雷炸响于天地之间。
“啊！”熟睡的吴人杰陡然自梦中惊醒，稍稍定神，呢喃道：“打雷呀？”说着坐起身来。
“啊——观世音菩萨！”眼神犹自朦胧，便见到屋门出金光闪闪，金光之中，观音菩萨法相庄严，手持羊脂玉净瓶，单手轻捏兰花指，对着吴人杰微笑不语。
吴人杰急忙下床跪地，双手合十，对着菩萨虔诚膜拜：“您老显灵了。您是不是要点化弟子。”
菩萨默默不语，转身飞出门外。
吴人杰一把抓起旁边外套，开门追出屋来，一路随着菩萨金身来到许仙卧室门前。金身一闪，钻入卧室不见。
“怎么。。。怎么不见了？”吴人杰不由一怔，兀自迷惘。半晌，方欲转身离去，猛然间听到许仙卧室之中竟传出女儿玉莲声音，“许大哥，快呀！赶快帮我画！”
自玉莲送茶前来，许仙便不曾关门，吴人杰听到声音，心中惊骇，不由隔门向里望来。
许仙仍是满脸忧愁，颇感无奈道：“姑娘，今天实在太晚了！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便，要是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吴人杰顿时明悟，不由双手合十侧身对着天际虔诚拜谢道：“多写神明指点，保全了我女儿的名节！”祈祷完毕，不由心中大怒，刚要抬手敲门，忽觉此举不妥，如此一来，只怕二人再无颜面。
便在门前重重的干咳两声，“夜深人静，当心火烛啊——”
啊！！！
“这。。。！！！”屋内二人当即惊骇，吓得魂不附体。
“这是我爹的声音。。我爹怎么起来了。。。！！！。”就算少女再蛮横跋扈，此刻也是被这声音吓得倏地起身，来到许仙身前思索对策，急的直跺脚。
“我先走了！你不要跟我爹说我来过。”少女再也不敢多做停留，领走前，不忘提醒许仙一二，说完，急急转身离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走！！”此时许仙亦是大骇，生怕被吴人杰撞见，那时自己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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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芳心定翌日重逢
送走了少女，许仙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暂缓，径直来到画像前，将画取下，本欲收起，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当下一惊，脸色苦闷着走到门前开门。“贤侄。”吴人杰笑着走进屋来。
“师叔，这么晚了，您还没安歇。”许仙见到吴人杰，心中莫名一慌，不时偷偷望向门外。
吴人杰佯装不知，自顾道：“本来已经睡了，刚才被雷给惊醒了。顺便我就过来看看门户。“说着，上下打量一眼许仙，不禁反问：”怎么？贤侄你还没睡呀？”
“被雷惊醒？刚刚打雷了吗？”许仙正自纳闷，闻言不禁讪讪一笑：”我因为思念娘子，所以睡不安宁，起来画画作消遣。。。“说着，徐徐来到书桌前，将娘子画像舒展放在桌上打量。
”贤侄你画的是。。。？”吴人杰随着许仙来到书桌前，随口问到。
“师叔，你看。”许仙将画抚平，展示给吴人杰看来。回道：“小侄所画的是我家娘子。”
“哎呀！”吴人杰乍见画像，不由惊道：“贤侄的媳妇怎么像观音菩萨？！”
”罪过，罪过！“许仙听言，赶紧将双手合十，对着虚空虔诚拜上一拜，之后脸上尽显幸福神色，喜道：”我家娘子长得慈眉善目，所以跟观音大士有点想像，难怪师叔会这么说。“这时，素贞便在屋外聆听，听得此言，心中甜蜜，俏妍之上绽放笑容，再向屋内望上一眼，原地将身形一转，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哪里！这个长得好，你画的也好。“吴人杰说的实是真心话，刚刚那观音菩萨正是白素贞所扮，此时见到画像，自然如此说。
待吴人杰扫见桌上茶点，不由问道：”这。。。这茶点是谁给你准备的？“却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试探许仙。
许仙当即大骇，目瞪口呆，只得硬的头皮睁眼说瞎话，”没有人替我准备，是我自己弄的。我自己弄的，也没有人来过，没有人来过！”
许仙心中慌乱，这话自是漏洞百出，好在吴人杰是心里明白，却是故作糊涂，忍笑调侃道：“真的没有人来过？”
“没有，没有。。。”许仙慌乱摆着手。
吴人杰伸手一指许仙，正色道：“我看至少有一个！”
许仙几欲吓哭，脸色苦闷抑郁，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吴人杰见许仙如何袒护女儿名节，心中高兴，反手一指自己，微笑道：”难道师叔我就不是人啊？“老脸因强忍住笑，憋的通红，好在烛光暗淡，不甚明显。
闻言，许仙彻底松一口气，转愁为喜，不由回笑道：”原来您是说您自己。。。我还以为。。。“吴人杰轻笑一声，指着画像，调侃道：”你以为是你家娘子？还是观音菩萨？“说完哈哈大笑几声。
许仙亦是干笑几声，心中庆幸。
翌日清晨，一顶小轿落在济人堂药铺门前，小青转身隔着轿帘对着姐姐道一声：”我先进去看一看。“说完拾阶而上，一边喊着：”吴老伯。。。“吴人杰应声来到门前，上下打量小青一番，不由问道：”您是。。。？“小青佯装不识吴人杰，细声问道：”请问这里是吴老伯的府上吗？“吴人杰依言答道：”是啊，我们是姓吴，姑娘是。。。？“小青双手交织，微笑着回道：”我是来找我们家许官人的。“”许。。。“吴人杰稍怔，当即醒悟，回道：”是找许仙的？！“”嗯！“小青微笑着点头。
”那你们是。。。？“吴人杰望望小青，又望一眼阶下轿子，随口问到。
小青用手指向轿子，回道：”轿子里是许官人的娘子。“说完又反手一指自己，笑道：”我是丫环小青。请问我们家官人在不在里面？“”在在在。。。“吴人杰连声应着，赶忙招呼道：”那你请娘子下轿吧，我去找你们家官人。“说着转身走回济人堂内去唤许仙，”汉文。。。汉文。。。“。
”谢谢。“小青亦转身走下台阶，来到轿前，掀开轿帘，唤道：”姐姐“扶着素贞出轿。
素贞走出轿来，抬头向上望去，顿时喜笑颜开，小青亦回首观望，正见许仙自济人堂中狂奔而出。
”娘子——！“许仙面色狂喜，身子轻颤。
”官人——！“素贞手挽青丝，明眸流转。
二人各自急急踏出几步，来到台阶前十指紧紧相握，四目相对，思念之情，溢于彼此眼神之中。
”官人，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耶！“小青扶在姐姐身旁，对着许仙诉苦到。
许仙双手紧紧握着娘子的柔荑不舍放下，柔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时，站在一旁的吴人杰插话提醒道：“汉文呐，恭喜你们一家团聚了。”
闻言，许仙忽感失礼，赶忙对素贞道：“娘子，快来拜见我吴师叔。我在苏州全仗他老人家收留。”
素贞一袭白裙胜雪，头上万千青丝挽成云髻，左右各一缕青丝垂于胸前，一叠白纱自头顶悬下，披在身后，好似仙女下凡间。
素贞双手平措于胸前，颔首屈膝对着吴人杰委身拜谢道：“多写老人家照顾我家官人。”拜完起身望向吴人杰。
“好说，好说，汉文帮了我不少的忙。”吴人杰双手虚托，兀自客套着。待与素贞目光相接，不由“啊！”顿时轻呼一声。
素贞默默含笑望着吴人杰，吴人杰却已是目瞪口呆，颤颤道：“这这。。。这娘子好相貌。。。简直就像是观世音菩萨。。。”。
素贞娇艳一笑，明眸光转，柔声笑道：“老人家您见过观世音菩萨吗？”心底却已是笑开了花。纵然已为人妻，温婉贤淑，仍不失少女顽心。
吴人杰吱吱唔唔，讪讪笑道：“在庙里见过。。。”
闻言，对面的小青忍不住噗嗤轻笑一声，调侃道：”大概是在梦里见过吧。“似意有所指。其实早已从姐姐那里听了昨晚之事。
”梦里？“吴人杰不由忆起昨晚见到观音菩萨时的情景，不知如何作答，窘笑几声，才转而对许仙道：”汉文，请娘子到屋里坐吧。“说着招呼着众人进屋，”来，里边做，里边做。“众人分宾主落座，玉莲为几人奉上茶水，只听吴人杰道：”汉文，既然贤侄媳妇她们找来了，就暂时委屈她们在这儿挤一挤，别的事情以后再做安排好了。“正待许仙点头应允，却听素贞在一旁笑道：”多谢老人家的美意。“回首与小青望上一眼，再次对着吴人杰道：”您不用费心了，我们已经在阊门那边找好了房子。“闻言，许仙颇为惊讶的道：”已经找好了房子了？“再来之前，素贞与小青为化解许仙心中疑虑，自是已经想好了说辞。小青便接话道：”官人，您不是说要开一家药铺的吗？我么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要等您回去，我们就可以择吉开张了。“说完对着许仙洋洋一笑。
”什么？“许仙不由起身，更是无比震惊道：”连药铺都准备好了？！“突然心中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这使不得，使不得。“神色之中，隐含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