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器之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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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
孙清裳踱着步，以指抚腮，听到法座同意他救走一真人，并愿意等万轮王器重现天日。见他们之间的种种对话，到像故人一样。她疑惑道：“你和法座认识？”
冷暮华听她问，目光随即暗然，苦笑道：“不仅我认识，其实你也认识？”
“啊？”孙清裳张大了嘴巴，更加迷惑，“我……”
“他是为了救他的心上人锦鸽。”冷暮华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道：“锦鸽是一只鸟，因为常在佛寺听他诵经讲禅，灵性渐悟。后来法座化身佛陀，跻身仙界。锦鸽已修炼成人形，却对法座思念成疾。法座又何尝不是情根深种。
但他是由凡人之身修炼成仙，与天地初创时，生身仙骨者不同。自然不能再有七情六欲，影响修行，退化为凡人。再说，仙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神仙又岂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仙者，三界典范也。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这么做自然是触犯天条的，我认识他时，他正被掌管天制的司律神君追得满世界跑……”
“那司律神君真是太不通情达理了。”孙清裳闻言握拳，义愤填膺。此刻她居然非常同情法座。想起两百多年前，那时西藏似乎有个叫做苍映嘉措（注1）的佛陀，他写过的一首情诗。孙清裳叹息一声，不由得念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冷暮华犹如石化一般，呆立半响，无奈之中表情怪异的抽了抽嘴角，勉强道：“我虽然也同情他，但，难道你没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吗？司律神君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难道你是司律神君吗？”孙清裳凤眼一挑，怒道。
“咳……咳……当然不是。”冷暮华语气有些凝滞。
“不过，他手中那柄菩提手杖确实厉害。”孙清裳转念一想，目露精光。“看来我也要搞一柄趁手的武器。”语毕她神思幽远。
冷暮华看到她眼中盛满狼一般贪婪的光芒，轻蔑道：“哼，你现在也想要找趁手的兵器了。早做什么去了？”
孙清裳：“唉，唉，你不要总是跟我师傅一样个调调好吧？絮叨……”
冷暮华：“咳，这样的兵器你又不是没有。”
孙清裳瞪大一双凤眼，不可思议道：“在哪？”
“在哪，除非你师傅愿意告诉你。不然我何必多管闲事。”冷暮华说完，双手抱胸傲然的转身。
“嘁，肯定是那个兵器也不怎的，不然我师傅怎么可能不给我……”孙清裳嘴上不屑，却有点心虚。当初师傅让自己选法器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兴高采烈且斩钉截铁的宣布自己要用海棠花作为法器……
老头子当时一筹莫展的摸着胡须，讳莫如深，却最终并未多劝。
孙清裳记得，从她小时候起，师傅对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云云！
看看她在凡界受得那些罪就知道了。
但那次老头却并未多说什么，难道是怒其不争，心灰意冷？或者有意磨磋她？
哎，师傅！
你真是我亲师傅！孙清裳心里暗暗后悔不已。
冷暮华见她阴晴不定，皱了皱眉道：“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先回趟凡界，现下正是乱事之秋。如果钱百汇最先怀疑到你身上。那么形势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
孙清裳无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明天你先带我回凡界吧，我正好想去看看我的元神。”
晚饭后她和冷暮华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此时她反而有些难眠了。
窗户没关，有月色洒了进来，暖风阵阵，虫鸣清曲。她想到乔心，单纯得如同一汪世外山泉的女孩，甜醉芳馨。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的元神，虽然为的是易林。
孙清裳又想到易林，他说过乔心太过单纯，不希望她卷进是非之中。他还说，与自己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的世界，哎——
他是无意为之，还是有心暗示呢？
※※※
乔心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她要赶末班车回家。匆匆整理好手上的文件。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天空，和苍穹底下静谧的灯火。真的很晚了。
最近甄孙林总是以前台太过于轻闲，而自己手头上的事太多为由，要求乔心留下来为她加班至深夜。
美其名曰：希望乔心能够多历练历练，积累经验，对以后的出路有好处。
一副尽将别人的未来，全掌握在她手中的自负。
乔心竟无言以对。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文件，唯有苦笑，自己的一个无足轻重文员，钱百汇自然不会过问，而人事部最会察言观色，都跟人精一样，最会拜高踩低。甄孙林只要在钱百汇耳边吹吹风，别说她乔心，举公司上下不管是谁，有心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到她的不是。大家一起来孤立她，再找借口将人炒掉，易如反掌。以前这种事也经常发生。
退一万步来说，钱百汇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文员得罪甄孙林呢？
乔心不仅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怪只怪自己太年轻，经验不足，没有做过文秘工作。虽然忍气吞声加班加点，但以甄孙林的脾气，她再谨小慎微也没用。
哎，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灾难等着她呢。乔心在心里直叹气。
她无奈的伸了个懒腰，收拾好包包，准备回家。
关灯，锁门。进入电梯，乔心无精打采的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盯着侧面的电视。
“……警方提醒各位市民朋友，近来我市多地出现女子离奇失踪死亡事件。警方希望有知情的市民可以向警方提供线索。另外警方再次提醒大家，单身妇女深夜最好不要独自外出。如有事外出，最好让亲友陪同。希望大家注意安全！”
注1：仓央嘉措（1683。03。01－1706。11。15），门巴族，六世**喇嘛，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西藏历史上著名的诗人、政治人物。
第四十九章 遇险（1）
嗯？离奇死亡失踪？乔心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偷偷地捏紧手中的皮包。
这种电梯里的广告传媒，物业一般用来投放各种广告，但有时也会播放一些奇闻异事，或者紧急新闻之类。
此时半夜三更，乔心看着有些忐忑。自己只身一人漂泊在外，举目无亲。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公司离出租屋，下车后还有一段距离。犹其是还要经过一条小巷，而最让人不安的是，那条即将要拆迁的巷子，路灯几乎全坏了。
……
出了电梯门，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吹动着她齐肩的发丝，她突然有点不太想回家了。望着街上形单影只的路灯，和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她显得有些茫然无惜。如果不回家，她又能去哪里呢？
不容多想，末班车已经来了，乔心连忙追了过去。
车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
或许是自己太胆小，说不定没事呢？乔心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在后排找了坐位，乔心仍不安的打量着四周，车子摇摇晃晃的启动了，一路上倒也无事。
“哐当——”下车，乔心看着公交车重重的关上门，越驶越远……
她双手抱紧手臂，捂住白色衬衣的领子，低头向前。
前路，有无尽的黑暗。身后城市的灯火染红了远处的苍穹；近处是斑驳零碎勾芡的浓叶，摇曳碰撞之时发出冷翠的“沙沙”声响。
躺在温暖的棉被中的人们，听到这声音，一定觉得是那样的悦耳，宛如天籁。
在同样的天空之下，许多人却有不同的命运。
孤零零的夜归女子，就只能感叹这夜晚似乎太过于晦暗深邃。
匆匆脚步声中，总似有阵阵阴风袭窜……
那些猛烈摇晃着的香樟树叶，忽拉作响，浓墨的影子像魔鬼般恣意。
乔心真的很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高跟鞋踏在这空旷的巷子里，显得越来越寂寥突兀。
“哒——哒——”她很想将鞋子脱下来，藏在身后。仿佛这样，才可以使自己尽量与黑暗融为一体，变得无形。
以免吵醒那些在沉睡地幽灵，勾起那些无形眼光的注视……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乔心捏了捏拳头，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记得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有时也会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但最后她不也平平安安的长到现在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夜晚听来格外的惊悚刺耳，令人恐怖异常。
乔心脚步一滞，脑袋嗡嗡作响，好像要裂开了一样。每个汗毛都竖了起来，所有细胞都绷到极致。
她靠在破败的墙壁上，挪不动步子。尽量忍住呼吸，慌惧地向前方张望，声音好像是从那座年久失修失的桥上传来地。
一盏破败的孤灯，在黑暗的小巷尽头，格外抢眼。
距离实在太远，就算乔心睁大眼睛，努力借着桥上微弱的光线察望，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几个黑影在晃动。
“救命——救命——”有女人含糊而低沉地呼救声断断续续得传来……
她好像是被捂住了口鼻。
乔心贴在墙壁上，虽然额头上汗如雨下，但心里却冰凉透骨。她慢慢地瘫坐下来，手脚俱是发软。
她实在没有勇气跑出巷子，去寻求帮助。万一被那帮人发现了怎么办？
她更没有勇气跑到桥上去救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冲过去也只能送死。
可是，她却也不甘什么都不做，那样她下半辈子都良心难安？怎么办？她如坐针毡……
手机？对！她慌张的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远处救命的呼声已在耳边变成惊恐的哭腔，“唔——唔——救我，——来人啊——你们是什么东西？走开——”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姐姐——你在哪里啊？唔——唔”无助绝望的女声显得格外凄凉。
姐姐？乔心一惊，想到表妹，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这声音确实有点像表妹，可能自己因为过份紧张，而有点分不清那异常尖锐变腔的女声。
表妹刚刚大学毕业，正在找实习单位，所以暂住在她这里。自己答应舅舅和母亲要好好照她的。
都怪自己忙过头了，忘了表妹还在家里，连电话也没给她打一个。
这么晚，万一表妹担心自己，然后出来接自己？又或者……
就算不是表妹又怎样，谁还没有兄弟姐妹？
“唔——救命，姐姐……”
乔心一个激灵，内心犹如沸水瞬间翻滚。来不及多想。她“噌”站了起来，就朝桥上奔了过去。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放开她，警察来了……”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
听见着高跟鞋急促地奔跑声，桥上的黑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几道凛肃的目光，像外出觅食的丛林之王，如炬般的穿透子夜，贪婪地盯住乔心。
乔心一个趔趄，可能是跑得太过猛烈，高跟鞋断了。她狼狈地跌倒在地……
“我真没用。”她懊恼道。
她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黑影，那些人身穿斗篷，逆光站在桥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看不清脸孔。
听到乔心的呼喊，他们并没有相像中的慌乱、没有四窜逃散、也没有说话。
四周分外安静，乔心听见自己的心“咚咚”的跳着。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人身上散发出的嘲笑。
乔心悲哀的在人群中看到了表妹，她被一只黑手掐住了喉咙，因为窒息而不时的翻着白眼。
乔心感到恐惧，但如果表妹此时丧命，她会更加恐惧。
她没有脸去见舅舅，也无法向母亲交代。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条生命！
“放开她。”乔心怒不可遏地嘶吼着。
一种恐惧战胜了另一种恐惧。
她心一横，闭上眼睛，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想要推搡撕打那只掐着表妹的黑手。
就算，反手间黑衣人就能将自己掀倒在地……
就算，迎接自己的是劈头盖脸的几巴掌……
就算，自己的脖子也会被一只黑手掐住……
“咔嚓——噗——”有骨头断裂后鲜血喷薄而出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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