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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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满山的翡翠之路没有阳光的折射，便逐渐的暗了下来，一直变成黢黑；几人和衣躺下，本该好生休息，可明知明日有生死之战，又有谁能够完全无动于衷，这会儿还能睡得着？云朵本想蹭到玉蓁蓁身边，和她说说话；每每到她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她都想在玉蓁蓁身边，听着她温声软语的安慰，就好像与娘亲在一起一般；只不过她眼尖的看到凌皓杰已经向玉蓁蓁的所在缓缓挪了去，便也不动声色的还离玉蓁蓁远了些，生怕打搅到两人。
玉蓁蓁睡不着，两只眼空洞的睁着，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那些星星，一闪一闪的，不知有多神秘；从前听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升到天空，变成星星；不知道那些逝去的人，凌波也好，程思芜也好，是不是这会儿也变成了星星，正在看着他们呢？
越是这样的夜，思绪就越是纷扰；明日与蛊雕的一战，曾经太多太多次的战役，无论是对异兽军团，还是在蛊人族，那些回忆，潮水一般的将玉蓁蓁淹没……
“蓁蓁，蓁蓁。”
玉蓁蓁回过神来，还亏得凌皓杰轻轻推了她两下；她转过头的工夫，才发现凌皓杰正躺在她的一侧，满脸的关心；她立即条件反射般的笑笑，后道，“二师兄，还没睡着啊？”
“我想大家应该都没睡着吧，明日一战，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凌皓杰的语气中鲜少的带了些叹息，他似乎是下定很大决心一般，忽的再度望向玉蓁蓁的眼，那双眼中的深情，是比回忆还要波涛汹涌的潮水，玉蓁蓁很快便沉没其中，无法自拔，“蓁蓁，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我会死不瞑目。”
“二师兄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不会死，我们……”玉蓁蓁听到凌皓杰这么说，心里愈发的难过，还想说什么的工夫，凌皓杰的手却捂上了她的嘴，只不过动作依旧轻柔；玉蓁蓁熟悉这个温度，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始终忍住了眼泪。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坚强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蓁蓁，从头至尾，我凌皓杰心里只有你一个；程思芜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是妹妹一样的存在，是我最最信赖的朋友，这可以说是亲情，是友情，只是唯独不是爱情。我与程思芜成亲，并且应允会照顾好她和雪落母子两个……本来我也以为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我已经快要将自己催眠了，我已经开始渐渐习惯在背后默默看着你……可谁知，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知道我不该在亡妻冤魂还未消散的时候说这些话，可是蓁蓁，哪怕今日程思芜就在我面前，哪怕雪落已经出生，我也会问心无愧的对你说，我凌皓杰此生唯一爱过并且一直深爱着的女子，除了你玉蓁蓁之外，再无他人。”
凌皓杰这些话之中，虽然偶然有哽咽，不过却是一气呵成，饱含深情。玉蓁蓁的眼眶红了又红，不过眼泪却始终只是在眼圈中转着，不曾留下；半晌，她才带着微微的鼻音回了句，“二师兄，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蓁蓁，我的心里话已经全部说给你听了，我只想听听你的真心话，”凌皓杰收回了轻轻覆盖在玉蓁蓁唇上的手，重新拉住了她的手掌，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话对玉蓁蓁造成了怎样的触动，“蓁蓁，我知道凌波在你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我只想知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曾经有过……我想听到你的实话，不然，我还真是，真是死不瞑目呢。”凌皓杰说着扭过了头，不让玉蓁蓁看到自己侧脸划下的一滴眼泪。
玉蓁蓁余光瞥到凌皓杰这个样子，手掌上也传来一阵阵的颤抖之感；她忽然开始心疼这个男子，从一开始，他就全心全意对自己，一直到现在，这份心意从未改变；而他要的也不多，听起来卑微的让她心疼。咬咬牙，玉蓁蓁用力的回握了凌皓杰的手，在凌皓杰有些讶异的红着一双眼望着她的工夫，她开了口，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二师兄，凌波一直是我心中最痛的那个位置，因为凌波是因我而死，是我害死了他；我时常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勇敢的选择和凌波在一起，为什么让他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痛苦；我的耳边时常响起凌波那些不甘的喊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会那么狠心，让心爱的男子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却还圣人一般的，觉得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其实错的是我啊，是我太自私，所以害了凌波，所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是二师兄，我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你不是凌波，我也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凌波。”
玉蓁蓁第一次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的话，凌皓杰听得有些呆，还有些不明所以；玉蓁蓁微微扬起嘴角，想对他笑笑，却不知为何，嘴角好像被什么撕扯着一般，就算她用尽气力，也是丝毫动弹不得。最后，她唯有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凌皓杰脸上的泪痕，后深吸了口气，双眼认真的望着凌皓杰，一字一句道，“二师兄，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是非常喜欢，喜欢到了……”玉蓁蓁忽的咬了咬下唇，想起凌皓杰娶程思芜的那一日，她痛苦的简直不敢再往下回忆，“根本看不得你与其他女子在一起的样子……”
“够了，够了，”凌皓杰不停的点头，碎发在黢黑的翡翠小路上来回摩擦，他扬起嘴角笑了笑，满脸的释然，紧紧握着玉蓁蓁的手，道，“蓁蓁，只这一句话，我就算是死，都瞑目了。我凌皓杰此生，再无遗憾。”
478、南山神
无论是无眠，还有有眠，这一夜都过去了；玉蓁蓁醒来的时候，手掌还被凌皓杰紧紧握着，她转过头，看着凌皓杰睡梦中都露出的笑脸，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动了动僵直的身子，似乎牵动了凌皓杰的手，凌皓杰很快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对面微微笑着的玉蓁蓁，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蓁蓁，你知道吗，这样的情景我梦到过多少次，如今终于成了现实。”
“我只知道你再不起来，就要耽误我们的行程了。”苑博在一旁冷冷开了口，顺便白了一眼凌皓杰；他最讨厌凌皓杰这样口中从没个正经话的破天楼二师兄，明明灵根不好、修为又不高，却偏偏成了三楼之中最高的破天楼二师兄，而他这个灵根极好、修为高于凌皓杰的，却被分去了三楼中垫底的七星楼，他一直最最无法释怀的，就是这件事。
玉蓁蓁有些尴尬的抽出手，起身的工夫还晃了晃，这一晚睡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她还是有些僵直的。凌皓杰也跟着起了来，昨晚终于听到玉蓁蓁的真心话，他的心情可是好得很，也懒得和苑博计较，直接抱着膀子挑着眉头回了句，“你这是羡慕吧苑博。”
“羡慕个鬼啊，我们对付蛊雕还没有办法呢，谁有空听你谈情说爱。”苑博的白眼快甩到天上去。
“苑师兄，抱歉，我这就以朱雀之火制造结界，我们出发吧。”玉蓁蓁说着，张开手就要念咒语结界。
冥赤却先一步阻碍了玉蓁蓁所为，蹙了眉头道，“先不必如此，我们重回火山之中，沿着岩浆小路走到下游，”这一点，也是冥赤半夜里忽然想到苑博说的话，才想起的办法，“走到没路的时候，再以朱雀之火结界，五人继续向火山下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省你的灵气。”
冥赤既然都这么说了，余下四人自然同意。也不需要什么早膳，祝余灵草的饱腹感可是可以持续很久的。不过为了本命兽们的安全，以及给本命兽们一个极好的休息空间，所有人的本命兽都回到了葫芦中，默大王尽管不愿意，也在玉蓁蓁哀求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去。五人都打点好一切，准备重回火山中的工夫，冥赤却又开了口，“我的身躯是纯水灵体，擅长结冰，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冰结界，尽量减少在岩浆小路上受的伤与灼热。”
“这样会不会影响届时与蛊雕的斗争？”玉蓁蓁有些担心的问着，毕竟她看到冥赤的眼圈明显黑黑的，可见昨晚定是一夜没睡，在想着对策。
冥赤摇摇头，没有答话，却张开手，口中念念有词；很快的，五人身上都有了淡淡的水泡效果，在阳光的照耀下，现出七彩的颜色，极是好看；同时，还有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几人爽快不少。所有的准备都做完之后，五人便排好队——从头到尾分别是，冥赤、凌皓杰、玉蓁蓁、云朵、苑博，一切就绪后，五人重新进入火山之中。
再度踏上这岩浆小路的工夫，虽然脚下一样是火红的岩浆，极为可怕，岩浆也偶然拍上小路，欲打在几人身上；不过因为有了冥赤的冰结界，这一路他们走的还算是安全；开始也有些恐惧，毕竟被岩浆烧到双腿双脚，还是极痛苦的；后来就越走越快，越走越顺，很快的，待那火红的岩浆就在几人脚边，而岩浆上的小路也到了头，几人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真的已经到了火山的较低处；再想向下，就要靠玉蓁蓁的朱雀之火结界了。
“到你了。”冥赤并没有收回冰结界，对着玉蓁蓁点点头；玉蓁蓁立即明白，双手结咒的工夫，橙红色的火焰立即包围了她全身，之后，那橙红色的火焰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瞬间化为千万只蝴蝶，将五人紧紧包围其中。玉蓁蓁再一指前方，蝴蝶群便将五人稳稳的托了起来，向着岩浆的正中央而去。
尽管是朱雀之火的结界，又要入岩浆深处，可因为身外毕竟有冰结界，所以再灼热，温度五人都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随着蝴蝶群一点一点的向底部深入，几人虽身体外部无恙，却愈发的呼吸困难，最终，一个个的都晕了过去。玉蓁蓁一直死撑着，在眼前终于有了些白光的工夫，也不支倒地。朱雀之火没了支撑，火蝴蝶瞬间消失。五个人就这么失去了簇拥，大头朝下的向着某处坠落下去。
***
好痛。玉蓁蓁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好像都错了位一般，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待她看清楚了那阴影为何物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那是一只极大的龙，说他是龙或许有些武断，因为身子虽然是龙，但他的头却是个巨大的鸟头，喙剑尖的，此时见玉蓁蓁醒来，立即瞪着眼睛，大声道，“你们是谁——为何至此——”
这声音当真极大，在空旷的地界中来回响着，整个空间中都一直应着这几句的回声。玉蓁蓁一时有些懵了，半晌才想起他们此行是要前往鹿吴山寻蛊雕找到青铜地图的，可面前这个看起来是上古神兽的东西，似乎和冥赤口中的蛊雕差了千万倍啊？而且据冥赤所言，蛊雕是没商量的，再瞧面前这个鸟首龙身的，似乎有意与他们沟通。这里……不是鹿吴山？那又是哪里？
“我们……我们是修仙士，来此，来此寻鹿吴山，请问神兽大人，这里，这里是何处？”玉蓁蓁大着胆子回了这么一句，同时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其余四人的确都在，只不过仍旧昏迷着，唯有她这个倒霉疙瘩先清醒过来，独自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
“鹿吴山？”那鸟首龙身的上古神兽顿时发出一阵狂笑，笑的玉蓁蓁直起鸡皮疙瘩，就算自己再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此时此刻，当真正的面对这么可怕的神兽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鸟首龙身的神兽可是笑了一阵子，后才道，“就凭你们几个，上了鹿吴山又怎样，不过是空给那个蛊雕送食物罢了。与其这般，还不如喂了我漆吴山上的孩子们，也不能便宜了那家伙。”
漆吴山？这里果然不是鹿吴山！玉蓁蓁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更在意的是这个上古神兽说的那句要把他们几个喂他的孩子们这句话，想想之前冥赤说的，有些神兽是可以沟通的，她转了转眼睛，强迫自己安定下来，后讪笑着对这鸟首龙身的上古神兽道，“这位神兽，听您的意思，似乎与那蛊雕颇为不和？”
“蛊雕那家伙可是我南山神最大的敌人，不光常常和我的孩子们抢食物，而且时常破坏南山第二山系的和平。身为山神，这可是个**烦。”说起蛊雕，这个自称为南山神的上古神兽似乎语气中都多了诸多藏都藏不住的烦恼。
“正是了，我们此行，正是为了消灭那蛊雕。既然我们与南山神大人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