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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少年冷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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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雇了部马车,花去了小刀的一对耳坠子,当小刀把耳坠交到冷血的手心,要他去变卖的时候,冷血觉得那一缕幽香,就留在掌心里,久久不去。
  小骨在马车里。
  小刀在车里照顾她的弟弟。
  冷血负责赶车。
  他不敢奔驰太快,生怕令马车太过颠簸,致使受伤的小骨受震荡。
  遇上驿站,他就会停下来,找吃的找喝的,小刀偶尔也会下来歇歇,看看路边的白花。每一次步出马车,她似乎都更消瘦了些,更苍白了些,象一缕袅绕在幽暗马车里的幽魂。 渐渐的,冷血已分不清大白花和小刀身上的香气。
  小骨不是中毒。
  ——冷血是中了毒,但一旦毒力解除,他反而把毒力转化为功力,完全回复他当日之勇猛,甚至更为英武。
  小骨是被掌力所伤。
  ——蔷薇将军打了他一记重手。
  当时的情形,冷血动弹不得,小刀危殆,根本没有人能腾得出手对他及时救治。 因而小骨已伤及内脏,一路上虽未恶化,但大多数时候都晕迷不醒。 经过冷血的悉心治疗,还有小刀的小心照料,小骨得以保住了性命,但情况也极不乐观,冷血和小刀决意要把他急送回“危城”——以他老爹惊怖大将军的威震四方、八面玲珑,要治理、救治他,希望比较大。
  可是,他们犹未忘记“老渠”。
  ——他们走路时候,老渠仍给惊怖大将军的兵马团团包围着。
  后来,既然身为总指挥的蔷薇将军能赶上“四房山”来截杀他们,老渠那一群维护正义、主持公道的乡民,只怕已凶多吉少了。
  他们心里有数,但还抱着一线希望。
  他们赶赴老渠,一路上小骨依然时发高饶,汗出如浆,两颊通红,脉搏微弱,昏昏沉沉,但又不时遽然乍醒,惊恐莫已。
  其实,在“乳房”一役中,他一上来就受了重伤,不省人事,反而是这事件幸存的三人中,受惊最轻的一个。
  他当时已晕了过去。
  所以他不知道他姊姊受尽凌辱的事。
  ——亲眼目睹小刀受辱的人,只有一个: 冷血。
  冷血忘不了那一晚的情境。
  ——那晚的月光。
  ——那晚的花香。
  ——那晚的罪恶。
  ——那晚的女体。
  大桶大桶的冷水,迎头迎面的倾注了下来。冷血赤精的肌肤,还冒着热气。冷水烧不熄他心头火烧火烧的感觉。
  他们夜宿在“迎送客栈”。他护送小刀和小骨入住“巳”字房后,经过澡堂,已然夜深,他脱去衣服,向着天窗,以冷水尽情沐浴。
  这冷水比花香还冷、比月色还寒吧?从天窗望出去,月色如刀,切割着清白之躯的高傲。今夜有星,星星是苍穹的漏洞。他想起那晚放在小刀刀也似的船边的大扫刀。刀如玉。腿白。那晚刀色如月,月色如刀。那狂徒尖锐而坚强,炽热着罪恶的下体,在小刀完全失去反抗力的腿间碰撞不已,但一直未能进入小刀清白无瑕的躯体里……
  这情景时常出现在冷血的脑海里,明知不该想,但驱之不去,挥之不去。 冷血只有大桶大桶的淋着冷水。
  水冲得太猛,有的冲入眼眶里,有的冲入耳孔里。
  冷血把木勺子丢回水槽里,以手大力抹脸——他那么的用力,以致水线自指缝激溢而出,仿佛他的力道足以把他自己五官抹平一般。
  就在此时,水里猛然跃出一道人影。
  哗啦一声,那一条水里的影子,已在水花四溅中出手。
  出手一剑。
  剑竟比水线还细。
  针剑!
  冷血突然摔倒。
  仰天而倒。
  ——是因为地上实在太滑了?
  但他这一倒正好避开了这一剑。
  那人一剑不中,也不追击,冷笑一笑,立即收剑,同时自天窗窜了出去,半瞬不留。 冷血身上没有衣服。
  他不能马上就追。
  他穿上了衣服,抄起了剑——十彩迷幻之剑。
  剑原本是梁大中的。
  在赴四房山求医的路上,冷血曾听但巴旺向梁大中问起他的剑,梁大中曾经说过:“我的剑名为‘苍凉剑’。”
  “我不信。”但巴旺说。
  “有什么好不信的?”
  “这把剑五色缤纷,十彩流动,不叫红尘,不唤风采,却叫苍凉,怎么配得起?” “那你就错了。难道叫杨国忠就真的精忠报国么?孙悟空又几时真的悟了空了?猪八戒戒了哪一诫?大谦虚是因为太骄傲,天地万物,水最柔弱,但坚莫能胜之!没有目迷五色、十方世界,哪来清风明月,苍凉孤寂?”
  “大道理,大道理,不过。我不懂。”
  “不懂也好,不必执迷,”
  “我看你才执迷!”
  “我执迷?”
  “一力保护赴京上书的大学生,你这不是执迷不悟是什么?”
  “哎,说的也是,”当时,梁大中是这样苦笑的,“没想到你也说出大道理来,人不可貌相啊。嘿,我该改名为梁悟空才是。”
  可是,说了这些话不久之后,但巴旺和梁大中倒都象“红炉上的一点雪”,消失在人间了。
  倒是冷血,他拿着这把剑,一路护送小刀和小骨,来到达“迎送客栈”,并遭遇上了狙击。
  对方并未能把他击倒。
  他自己先倒。
  ——他这一倒,反而不倒。
  他来不及看清楚来人。
  可是他知道来的是谁。
  他认得那把剑。
  ——针剑。
  ——狙袭者一定就是“三间虎”傅从。
  冷血抄起了剑,第一件事,就是掠出澡堂,直扑客栈,急上“巳”字房。 他敲门。敲得急密。没入相应。
  他心一沉,一脚踢开了门。
  门势太急,使原本在桌上仍燃亮的一盏油灯,火舌一长,立时熄灭,一下子,只剽下冷淡苍凉的月色,自窗棂照入房里的妆台。妆台前的女子,正以一种惊人的美丽而忧伤着。 冷血一时无法接受——这张在一天以前那么亮丽的脸,而今竟变得如此愁伤,而且这张忧愁的脸,竟仍然如此美丽!
  这种惊人的令人意外的美,透过略带幻异的月色,把冷血一时定在那儿,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象正要等待她继续美下去。
  ——已经这样美了,还可以美下去吗?
  月色把她那张美脸上的刀疤,从清丽中勾出一抹凄然的妖艳!
  那有点亮和湿的,在她的脸上,大概是泪水吧?
  冷血怔在那里,一时被房里的气氛所夺。
  床上的小骨,呼吸调匀,似已睡去一段时间了。
  未久,他就呻吟似的唤了一声:“猫猫……”其实他一路上都是这样。 对冷血的遽然破门而入,小刀也并不表示惊讶。
  她只迅速的象整妆时不经意的手势,把眼角的泪痕抹去。
  “我敲过门,见没人应,所以才……”冷血站在门槛,进去也不是,退出也不是,只呐呐地道,“……我敲过门的。”
  “我没事。”小刀以出奇平静的声调道,“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些事。现在。” 冷血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喜欢替她办事。
  ——这令他有稳定、和谐的感觉。
  “你替我去买两口针、五色线球、素色的绢缎、薛涛笺、笔墨和砚,还要把罗扇、胭脂……”她娓娓的说,象个没事的人儿,从来一直就在闺中刺绣的女子,“请你去办这些事,现在就要解决。”
  她下定决心似的说:“并请留下你的剑——你走后,万一遇上什么事,我都可以自保。”
  外面有只小猫,“喵”了一声。
  六十七、是否伤心过呢
  极渴望便极易受伤。也许冷血心里也有着极大的渴望,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但奇怪的是,当小刀叫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去买针买线,他便很满足了。
  他留下了剑。
  ——失去了原来的主人,就算这把剑不叫“苍凉剑”,实际上也成了苍凉之剑了。
  时间已相当晚了。
  ——比起老渠,嫔城反而不是个繁盛的市镇,以“城”为名,未免名不符实。 这时间去买针买线,未免有点不适当。
  走出“迎送客栈”,冷血已有去敲多家店铺大门的心理准备。
  ——对这项微不足道的事,他如同负有重大任务。
  想到小刀可以安心刺绣,不知怎的,他就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他仿佛听到针眼连着彩线,卜的一声刺破白绢的轻响。
  这时候他也听到一声微响。
  他转过头去,一只猫在月下轻窜而过,还对他“喵”了一声。
  几经“艰辛”,终于买到了所需品,冷血象比打胜了一场大仗还高兴,急忙往客栈的路向走去,仿佛那是他的家,而他是倦乏的浪子,急着回去。
  一路上,他都听到猫儿在叫。
  “喵。”
  “喵。”
  他不由得去搜寻猫的影踪,却蓦然看见一对女子的裸足。
  ——这双脚并不小巧,可是匀如璞玉,美得十分自然,而且大大方方。 裸足是自车篷里伸出来的。
  车篷就停在道旁。
  车篷深帘低垂。
  ——那一对美丽的裸足,就似天真烂漫的村姑把赤裸的双足涉入溪流一般自然。 自然,而且令人心动。
  ——脚也如此秀气,何况是这双秀足的主人!
  冷血只看一眼,心中怦的自击一拳,然后便不再看。
  但又不能不看——因为他看见一把象月牙般的斧头: ——这斧头闪动着恶毒的锐光,似正向裸足的踝部砍去。
  大多数的人,都以为女人比男人“八卦”,其实不然。有些男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不管关不关自己的事,都来得比女人还要好奇。
  ——好打不平,打抱不平是对受助的一方的说法,对另一方面而言,就是狗拿耗子,多皆闲事。
  可是,当那么一双美丽的双足,将要让丑恶的巨斧一剁而断之际,少年冷血、血气方刚,能不管吗?
  他窜上前,一脚踏住了那面斧头,叱道:“干什么的!”
  ——他这句话,问得十分“公差”。
  他毕竟曾在诸葛先生授意之下,跟大石公、清瘦上人和哥舒懒残学过些人情世故,当公人差役的,对待“犯人”,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一上来就问这句,“干什么的!”先声夺人,十拿九稳,准没错儿。
  所以,此际他也先发制人,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先喝问这一句。 “当”的一声,巨斧被他踩在地上,斧面磨在砂石上,发出尖锐的哀鸣。 这时,车篷里的女子似已惊觉。
  玉手掀开了帘,一张白生生的脸。
  素脸清奇得象水莲。
  她衣服完好,虽然简朴,而且象因长途跋涉,而略显风尘,略见风霜,但这些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干净整洁得一如刚冒出水面的莲瓣。
  冷血一看,先是觉得眼熟,紧接而来的是不解:怎么这么个姣好的女子,穿着整齐的衣饰,却在道旁裸着双足?心里似有点“不负所望”(那么美的足果然是那么美的女子的),也有些“微微失望”(只有双足是裸的)。
  那女子说:“他要杀我。”并贴近冷血。
  冷血望过去,那持斧大汉以袖遮脸——象是个害臊的好汉。
  冷血心里升起了诡异的感觉。
  忽然,他感受到冷月的寒芒。
  ——好象是冷月飞了下来,向他胸襟刺去一般。
  冷月的光华,映着匕首的寒光,反映在这非常稚气的脸靥上,却变成了杀气。 她的感觉,是刺中了。
  这是一种“命中”的感觉。
  ——她充满复仇的快感。
  可是极渴切便极易受伤。
  冷血已捏住她的手,他的腕力带给她一种刺中了的错觉。
  她恨极了。
  她恨得几乎要把匕首回刺,以刺杀自己来泄愤。
  “可耻!”她怒骂,“凶手!”
  她天真烂漫的娇靥上显现出一种不是她应有的仇愤。
  冷血放了手,退开。
  他放手,她的匕首便是她自己的了。
  他退开,持斧大汉的斧头又属于他自己的了。
  “你是爱喜姑娘?”冷血端详,小心翼翼的问,然后,他眉宇之间的杀气一闪而逝,只道:“还是穿上鞋子吧。”
  这片刻间,他了解这为兄报仇的姑娘,要以色诱来刺杀他,但又不肯裸露其他的部位,只赤裸一双纤足,来诱杀他——就算是在悲愤的复仇行动里,这女子仍然天真本色、清纯故我。
  说罢,他就走了。踏月色而去。
  女子握着拳,很用力的向他背影喊:“为什么不杀我?”
  冷血没有回答。
  爱喜的语音已开始有哭声了:“为什么要杀我哥哥!”
  由于哭声太过稚嫩,反而有点象笑声。
  冷血不想解释些什么。
  ——三次败在他手上的莫富大,再也不敢上前拦截这豹子一般的年轻人,只能在他乱披风似的浓眉下,一对大眼逐出浓烈的感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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