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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雍乾飞龙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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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里冒失给了‘大漠龙’一刀,让那批藏宝成了无主之物,岂不是可惜死人了。”

“对。”赵六指儿两眼异彩闪动,点头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在咱们手里,不问也是白不问,要真能问出来,那岂不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的意外之财。”

凤妞儿道:“马无野草不肥,人可是没横财不会富啊!”

赵六指儿仰天大笑,一摆手,道:“这话可真是说在了我心坎儿里,老大,把人给西跨院里的送了过去……”

凤妞儿伸手一拦,道:“慢着,干爹,您忙些什么呀?”

赵六指儿道:“怎么,宝贝儿,你还有什么……”

凤妞儿眼波流转,往上瞟了一瞟,道:“干爹,您可是有赏有罚的哟。”

赵六指儿一点就透,“哦”地一声道:“这能怪我么,是二妞儿自己不要……”

凤妞儿哼地一声道:“还说人家聪明一世,怎么会有一时糊涂,我看您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是什么时候什么事,由不得二妹了,‘大漠龙’是个宁折不曲的硬朗人家,只有二妹才能使他那块百链钢化为绕指柔啊。”

赵六指儿呆了一呆道:“你是说让二妞儿……”

杜步娇冷哼一声道:“我才不干哩,把个血淋淋的人儿往我怀里塞,大姐既然出了这么个好的主意,为什么自己不施出那股子柔劲儿。”

凤妞儿道:“二妹,你是怎么了,这可是干爹的大事啊。”

杜步娇道:“我知道是干爹的大事,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见不得血,也怕见血……”

凤妞儿道:“你何不干脆说他那张脸已经毁了,你现在嫌他了。”

杜步娇脸上一白,猛然点了头,道:“我就是这意思,怎么样?我也就是这脾气,要嘛就要个完好无缺的,碰破了一点皮儿我都会倒胃口,你要有这么好的胃口,让人把他送进你房里。”一拧腰,站起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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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凤妞儿脸上变了色,站起来喝道:“二妞儿,你……”

赵六指儿忙道:“好了,好了,凤妞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她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勉强她。”

凤妞儿双眉一扬,道:“您还说呢,她都让您给惯坏了,您现在说句话,让他们把人送到我房里,西跨院那边招呼一声,说您改变了主意,等您跟他的这点过节一了,马上就把人给他们送过去,包准给他们个活口就是。”

赵六指儿皱眉说道:“凤妞儿,你……”

凤妞儿道:“说话呀?”

赵六指儿无可奈何,只能将头连点地道:“好,好,老大,把人送到你大妹子房里,然后再到西跨院去一趟。”

那姓崔的瘦小黑衣汉子,恭应一声,转身而去。

凤妞儿似乎余怒未息,冷哼一声道:“幸好您不只一个干女儿,您要是只有一个干女儿,那得看人拿骄了。”

赵六指儿陪上笑脸,按在凤妞儿腰上的胳膊紧了一紧,道:“行了,宝贝儿,让干爹给揉揉心口,你消消气吧。”抬手便往凤妞儿那丰满的酥胸伸去。

“你也不怕外人看见。”凤妞儿轻叱一声,一把推开了他。

赵六指儿又笑了,嘿嘿地直乐。

口 口 口

东跨院里几间客房,挺大,也都挺气派,两条长廊连接着,院子里种着花,有几棵大树,也挺美,挺幽静。

北房里坐着谭北斗,二徒弟给他点上了旱烟,三徒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谭北斗寒着脸,连眼皮没有抬一下,姓郝的瘦汉子怯怯地垂手站在一旁。

吸了几口烟,喝了一门茶,谭北斗在鞋底上敲了敲烟袋锅,眼皮抬了抬,冷然开了口:

“你有什么委屈,说吧!”

姓郝的瘦汉子忙道:“老爷子,我没委屈,也不委屈,只是这口气难咽。”

谭北斗两眼一睁,道:“谁给你气受了,我么?”

姓郝的瘦汉子道:“老爷子,您别这样好不,我知道您正在气头上……”

谭北斗一摆手,道:“少废话,谁给你气受了,说呀?”

姓郝的瘦汉子当即把他在“沙河镇”,“三官庙”里所受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谭北斗听的时候很平静,听毕之后仍然很平静,他抬了抬手,道:“坐下,你三个都坐下。”

姓郝的瘦汉子三个恭应一声坐了下去。

谭北斗目光一凝,道:“老大,有道是‘不看僧面要看佛面’,他们对你那样,就等于是打在我这张老脸,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对咱们这样么?”

姓郝的瘦汉子双眉一扬道:“一句话,您现在已经脱离公门了。”

谭北斗一点头道:“不差,你还算是个明白人,老大,我跟赵六指儿的交情,仅止于互相利用,为借重他在直隶地面上的势力才结交他,当然,他所以结交我,也有他的目的,这种关系最为现实,只有一方没有利用价值,马上就难以维持,这也就是刚才我为什么当着他们骂你的道理所在,老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往后老二老三还得你带领,这些你早该学到了。”

姓郝的瘦汉子道:“老爷子,这些个我都知道。”

谭北斗微一点头道:“你知道那是最好不过,你知道就不该做这种当众动刀子的傻事,你三个给我都听着,最上乘的杀人手法,是手不沾血腥,这也就跟兵法里所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一样了。”

白净脸高个子道:“所以您把‘大漠龙’塞在了他们两家手里。”

“对了,”谭北斗一点头道:“这是为咱们自己,一方面要除去咱们的冤家对头,另一方面又能手不沾血腥,你们要知道,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不同了,以前的我是直隶总捕,有这么个后台在后头顶着,准想动我他先得有三分顾忌,现在不同了,现在咱们得靠自己,往后咱们还要在江湖上混,不得留给人家一点把柄,‘大漠龙’是个怎么的人,咱们比谁都清楚,在白道上他有相当的人望,我谭北斗要是亲手杀了他,尤其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法,今后江湖道上,咱们是寸步难行,而且有数不尽的麻烦,你们明白么?”

姓郝的瘦汉子道:“我们明白,只是,老爷子,赵六指儿不是盏省油的灯……”

谭北斗微一点头道:“交往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么,更何况赵六指儿是个极具心智,也极为狡猾的人物,要说有什么短处,那恐怕只有两字‘女色’了。”

高个子早脸道:“说来也真是,那两个都年纪轻的,干嘛……”

谭北斗道:“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啊,他们之间这种关系,跟我跟赵六指儿的关系差不多,维持也不了多久,只一方失去了利用价值,便马上不能维持,赵六指儿是直隶黑道上的瓢把子,有钱,有势,只跟着他便要什么有什么,北六省里走一趟,赵六指儿的干女儿,哪个不得躬身哈腰尊称一声姑娘,她们俩还求什么,至于赵六指儿,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可也得力于这两个貌美如花,娇滴滴的干女儿不少,赵六指儿成功在这个上头,将来要败,恐怕也要败在这个上头。”

姓郝的瘦汉子道:“赵六指儿年纪不小了,她两个守他也守不了多久了,要是赵六指儿一死,直隶这块地方怕不就是她们的了。”

谭北斗道:“那可不敢说啊,这两位确实有她俩的一套,不但能使赵六指儿服服贴贴,就是直隶这些地面上穷凶极恶的黑道人物,对她们也无不臣服低头,唯命是从。”

姓郝的瘦汉子道:“要照这么说,能号令直隶地面上这些黑道人物的,恐怕不是赵六指儿,而是她们这两位姑娘。”

谭北斗微一摇头道:“不,赵六指儿也确有他自己的一套,他之所以能爬上直隶地面黑道的瓢把子宝座,一举一动能影响整个北六省,固然得力于这两位不少,可并不是全靠这两位。”

姓郝的瘦汉子还待再说。

谭北斗抬手一拦道:“别的等会见再说,我先告诉你们一件事……”

高个子白净脸道:“什么事儿?老爷子。”

谭北斗道:“赵六指儿跟‘大漠龙’之间有点儿过节,他要开香堂,关起门来了断这点过节。”

高个子白净脸道:“听见了啊,怎么?”

“怎么?”谭北斗道:“问得好,你们以为赵六指儿跟‘大漠龙’之间,真有非关起门才能了断的过节么?”

三个人都为之一怔,姓郝的瘦汉子道:“那么以您看是……”

谭北斗道:“我问你,赵六指儿先说要开香堂,后说要关起门,这是什么意思?”

姓郝的瘦汉子阴森地道:“这还不明白么?要自了断他自己与傅天豪的过节,自然不让外人过间的,不让外人参与。”

谭北斗道:“什么大不了的过节见不得人?”

姓郝的瘦汉子道:“这……这个就不敢说了,以您看是谭北斗哼哼两声道:“见不得人的事儿,还会是什么好事儿么?”

姓郝的瘦汉子突然两眼一睁,道:“老爷子,赵六指儿这两个干女儿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会不会她俩有关连。”

谭北斗呆了一呆,道:“这个……似乎不大可能,凭良心说,傅天豪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他在这方面相当把持得住,就是她们把自己硬往他怀里送,也未必能让他动心。”

姓郝的瘦汉子道:“老爷子,只怕您高看了‘大漠龙’了,人毕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家有几个不喜欢这个调调儿的,打古至今那坐怀不乱的恐怕也只有柳下惠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又没时刻十步不离地跟着傅天豪,他究竟干了些什么,咱们怎么知道,傅天豪有张英俊般的脸庞,有不少大姑娘小娘们,迷他迷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我就不相信傅天豪他一回都没吃过。”

谭北斗目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说,赵六指儿咽不下这口气去,把这种事当成了过节……”

姓郝的瘦汉子道:“是啊,那两个尽管是赵六指儿的禁鸾,可是拿赵六指儿这糟老头子跟‘大漠龙’比,那是没法比的,一碰上傅天豪,碰着这机会,不得不偷吃一顿,您想想,除了这种事儿,别的还有什么事怕人知道的?”

谭北斗微一摇头,道:“不会,绝不可能,对‘大漠龙’这个人,你还不够了解,‘大漠龙’不是那种人,就算他偶而会逢场作戏一番,他也会挑挑人儿,像这两个,绝对看不上眼的,对于六指儿,你的了解也不够,俗话说得好,王八好当气难受,可是赵六指儿这个人怪得很,他什么事儿都计较,唯独这种事儿他不计较……”

白净脸高个子突然道:“老爷子说得对,赵六指儿要计较这个,今天他就不可能爬上北六省黑道的总瓢把子宝座,至少他不可能有今天这种权势,这种声威。”

谭北斗一点头,道:“我就是这意思。”

姓郝的瘦汉子道:“那……您说是怎么回事儿?”

谭北斗摇头说道:“我不敢论断,这种事咱们一点儿边儿还没摸着,也没法论断,总之一句话,我说这绝不是一件好事儿,再说他不愿让外人知道,不愿意让外人参与这上头看,只怕这件事儿还不简单。”

姓郝的瘦汉子道:“那,老爷子,以您看,咱们是不是该……”

“不。”谭北斗摇头说道:“只要‘大漠龙’最后是一条路,死,天大的事儿也跟咱们没关系,现在咱们也没法跟赵六指儿斗,单凭咱们这老少四个人跟赵六指儿那庞大的整个北六省黑道比,咱们的力量薄弱得可怜,跟他斗,那是鸡蛋碰石头,太不智,一个人要识时务,现在不比从前,从前他心里再怎么记我恨,表面上他还得称兄道弟,装得跟生死朋友似的,现在他有什么好顾忌的,咱们这四个人根本就放不进他眼里去,咱们对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可是咱们还得利用他一阵子,咱们今后还得在北六省走动,借着赵六指儿这块招牌,北六省到处可通行无阻,甚至连吃住都有人侍候,这种好事儿,上哪儿找,只要‘大漠龙’最后是一条路,死,咱们跟他斗个什么劲儿,乐得处处迁就着他点儿,”

白净捡高个子道:“老爷子,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可不好受,您得随时提防着他翻脸。”

谭北斗看了他一眼,颇表嘉许地点了头道:“你不赖,老二,我提防着了,要不,为什么处处迁就他?”

京里咱们还有一件大事儿,等‘大漠龙’倒了地,咱们就动身进京,等把京里的事儿一办完,到了那时候赵六指儿是赵六指儿,谭北斗就是谭北斗了。”

姓郝的瘦汉子道:“老爷子,可别让赵六指儿跟‘大漠龙’暗地里有什么交易,偷偷地把那‘大漠龙’给放了。”

谭北斗摇头说道:“那还不至于,赵六指儿没理由放他,他存在一天,对赵六指儿也是个大威胁。”

白净脸高个子道:“老爷子,赵六指儿是没理由放傅天豪,傅天豪存在一天,对赵六指儿也的确是个威胁,只是,老爷子,要是他们俩暗地里有什么交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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