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锦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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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芽愣了几秒，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许嬷嬷张牙舞爪的模样，虚笑道：“许嬷嬷，人家现在已经是一等嬷嬷了！”
许嬷嬷却是笑，笑的声音越来越大，韭芽听着有些发冷，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入了内宅，一边走一边还想，许嬷嬷不会是疯了罢。
她又急匆匆的走了几步，顺手拍了拍裙角，就像是想要拍掉晦气一般，她迈着步子往秋芙院去了。
秋芙院内，她回了后院的厨房，见顺青媳妇的手还没好利索，坐在一旁与其他的婆子唠嗑，便上前也坐在了一旁，插言道：“顺青媳妇，你这手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老夫人不是允你待在屋子里养伤吗？”
顺青媳妇吐了口瓜子皮，道：“整日的闷在屋子里，我还怕捂出痱子来，这胳膊结了痂，倒也是不疼了，就是发痒，我婆婆可说了，这不能挠，要不以后留疤！”
“好好的一双手，被毁成这个模样，我说顺青媳妇，你家顺青怎么说？”另一个粗使婆子放下手中的斧头，稀奇的说着。
顺青媳妇轻哼一声：“老娘在这受了罪，他若是还敢嫌这嫌那的，老娘我劈了他！”
那婆子一听笑道：“这唐家谁不知顺青将你当宝似的供着，哪敢让你受委屈，我是想，他没找许嬷嬷算账去？”
“我家顺青料不会和一个女人计较，何况还是一个老女人，何况，有我婆婆在，他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
韭芽思衬了会，突然道：“哎，戴嬷嬷哪去了？”
“前院伺候老夫人呢。”也不知是哪个婆子应了一句。
得知戴嬷嬷的去向，韭芽连忙起了身，往前院去了，她仍是朝着院中的小紫招了招手。
小紫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心中却是纳闷一番，怎么每个人都爱找她问事，她撇了撇嘴，硬是摆出个笑脸，问道：“韭芽婶，什么事啊？我还忙着呢。”
韭芽从衣袖中摸索了番，掏出了几个发油的铜板，递给了小紫，没好气的说：“成日忙来忙去，能挣多少，给，拿着，这下不耽误你事了罢！”
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但那也能让小紫高兴上几日，她抹了抹铜板，紧紧的攥在手中，笑嘻嘻的说：“韭芽婶，您有什么事啊？”
韭芽先是瞪了她一眼，才摆正了脸色，瞄了正屋一眼，将小紫拉到一旁悄声说：“戴嬷嬷在屋里伺候老夫人呢？”
小紫皱了皱鼻子：“这戴嬷嬷不在老夫人房中还能在哪，正伺候着老夫人泡脚呢。”说完她又转眼瞧了瞧那厚重的帘子，见没有动静，才又将声音发低，说：“老夫人这几日火气大的很，也就是秋芙院那几位近身伺候的人敢上前，平日里哪有什么人敢进屋去，方才还没消停下来，又将两位小姐禁了足！这前后算算，这才一日，已经有三位主子被禁了足！”
韭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么严重？”
小紫严肃的点点头，又将手中的扫帚拾了起来，不再与韭芽瞎唠，临走时，又说了一句：“韭芽婶，你若是有急事找戴嬷嬷，那便在这多等一会罢，约摸不过片刻，戴嬷嬷就该出来了。”
韭芽点点头，站到了一个并不显眼处，紧紧盯着那厚重的帘子，生怕一个打盹就将帘子后的人给误了过去。
这时已经是申时末，天也渐渐的晚了，韭芽受着冷风吹，心想怕是等不到戴嬷嬷了，便准备动身回后院了。
走了几步，她有些不甘的回头瞧了一眼，可巧的正是戴嬷嬷掀了帘子走出，韭芽两眼露出了喜色，跳着脚悄声道：“戴嬷嬷，戴嬷嬷……”
戴嬷嬷眉头微挑了下，轻手将帘子放下，迈着小步走过，见是韭芽，她问：“怎么没干活去？”
韭芽伸手指了指后院，示意有话要与戴嬷嬷悄悄的说，戴嬷嬷也不像许嬷嬷那般摆着架子，大步的跟着韭芽去了。
到了偏僻的一角，韭芽又四处看了遍，才道：“戴嬷嬷，你猜我今日瞧见谁了？”
戴嬷嬷一听这话，瞪了眼韭芽，张口说：“有事说事，我哪能猜到你瞧见谁了！”
韭芽讪笑一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是许嬷嬷！”
戴嬷嬷的眼睛亮了下，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你说谁？许嬷嬷？老夫人不是下了令，不准她进内宅吗？你是如何见了她的？！”
不知觉的，戴嬷嬷声音都亮了几分。
戴嬷嬷心中自是担忧的，毕竟这许嬷嬷伺候了老祖宗几十年的光景，这感情也不说说忘就能忘的，何况老祖宗的好多习惯，她还没有摸清，这点，也比不上许嬷嬷，从老祖宗把许嬷嬷赶出内宅后，戴嬷嬷就看的出，老祖宗还是给许嬷嬷留了一条后路的，外院有王管家着手，再怎么样，也亏不了许嬷嬷，不由的，戴嬷嬷为她自己和霖水院的两位主子捏了把冷汗。
这若是让许嬷嬷翻了身，那他们可算是前功尽弃了。
韭芽见戴嬷嬷一脸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趟来对了，她低声说道：“今儿下午的时候，我准备去登临院走一趟，去瞧瞧……”
话未说完便被戴嬷嬷打断：“说要紧事！”
韭芽连忙应了声，又是道：“我从登临院出来，经过了垂花门处，突然有个小石子打种了我的小腿根……”
“要紧事！”
“许嬷嬷将我拉出了垂花门，戴嬷嬷您猜，她向我打听什么？”韭芽又是不长记性的反问了一句。
被戴嬷嬷一眼扫过去，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许嬷嬷向我打听现在是谁在近身伺候老夫人。”
戴嬷嬷脸色一凉，冷着声问：“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说戴嬷嬷在伺候了，可却没想到……没想到许嬷嬷她……”韭芽接着昏暗的光线，悻悻瞄了眼戴嬷嬷，欲言又止。
“无妨说。”戴嬷嬷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待听完韭芽模仿许嬷嬷说的话后，她两手握紧，关节骨都泛起了青色，然她从袖中掏出几串钱串子，给了韭芽，道：“以后若是许嬷嬷有了什么动静，你先来通知我！这好处自是少不了你的！”
041：浪打浪
戴嬷嬷一个人在院中吹了会冷风，心中踌躇不定，还是小翠从老祖宗屋里出来，瞧见了戴嬷嬷，轻喊了一声，才将她喊回了神。
小翠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的瞧见戴嬷嬷脸色有些不对劲，她悄声道：“戴嬷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戴嬷嬷摇摇头，这事暂且不想让小翠知道，她思衬了会，张口说道：“你怎么出来了，老夫人那有什么吩咐？”
“哦，对，老夫人说让你快些将晚饭准备好，你先去厨房那罢，老夫人这有我伺候着。”小翠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突然道。
戴嬷嬷神色飘忽，又怕小翠瞧出端倪，便匆匆往后院去了，因为开始伺候老祖宗，老祖宗的大部分吃食，都是由戴嬷嬷亲自动手做的，久而久之，老祖宗便偏爱戴嬷嬷的手艺，喜欢她做的吃食。
去了后院，顺青媳妇连忙迎了上去，道：“娘，我帮你打下手。”
戴嬷嬷点头应了，她也知道自己神情恍惚，怕做饭时出了什么差错，而自己媳妇的手艺也经她调教过，不算太差。
过了三刻钟，她才将所有的吃食做好，这时小翠也来催了，她差后院的那些三等丫鬟将饭菜一一端入老夫人的房中，见老夫人正低眼不知瞧着些什么，见饭菜上了桌，才将东西收了下去。
戴嬷嬷将汤给老祖宗先盛了出来，又指着桌上的一道菜，用勺子盛了一口，放在老祖宗的碟中：“老夫人，这道是麻婆豆腐，我怕味重了，便少弄了些辣，您尝尝，看可合口味？”
老祖宗依戴嬷嬷的话，小尝了一口，戴嬷嬷又将汤递上，只见老祖宗摇摇头：“喝了汤，散了味，又岂能叫是麻婆豆腐。”
听老祖宗此言，戴嬷嬷暗舒了一口气，其实是这道麻婆豆腐她并没有做好，但又怕老祖宗挑出毛病，便扯了个幌子，说是味道做淡了，即使不好吃，老祖宗也只会想是戴嬷嬷怕老祖宗吃不了辣，才将味道弄淡了些。
待老祖宗吃好后，戴嬷嬷朝小翠使了个眼色，让小翠和她出去，这才说道：“一会你就在屋中伺候老夫人，若是老夫人问我上哪去了，你就说我媳妇的手出了些差错，我去瞧了瞧，若是老夫人没有问，那你就什么都甭说了。”
小翠略带疑虑的开了口：“那你到底要去哪？”
“霖水院。”说罢拍了拍小翠的手，趁着夜黑，出了秋芙院。
月光下，她疾步走着，生怕这个时辰唐青宁已经歇下，若不是不想让旁人瞧见，她怕早飞奔而去了。
匆匆赶到霖水院时，发髻被冷风吹的有些乱，圆脸上也出现了果红，她缓了口气，见左院的屋还亮着，不由的安下了心，但步子仍是很快。
正巧迎上端着水出来的香松，香松诧异的张了张嘴，微微一愣，随后也不怕戴嬷嬷训她，低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戴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瞥了眼香松，香松却是没止住，仍是笑，若不是手中端着水盆，恐怕她现在已经捧腹大笑了。
她上前一步，将水盆置前，忍着笑意道：“戴嬷嬷，您自己瞧。”
戴嬷嬷孤疑的低下头，水中的倒影将她现在的模样显现了出来，本来光洁的额头搭下三四缕碎发，几近遮住了眼睛，这还不止，发髻后木簪掉了一大半，却还是卡在发中，摇摇晃晃，硬是没掉下来，她扶了扶发簪，将头发整好，又是瞪了一眼憋笑的香松，开口问：“三小姐还没歇下罢！”
香松轻咳了一声：“还没，不过戴嬷嬷，您方才是去了哪？怎么折腾成这么一副模样了。”
戴嬷嬷伸出手，作势要打，香松闪身躲过，嘿嘿一笑，偷溜着去了后院。
“嗨，这个鬼丫头，下次看我不收拾你！”戴嬷嬷望着暗处那道身影打趣道。
经香松这么一闹，戴嬷嬷本来沉闷的心情都缓和了不少，她又低眼瞧了瞧自己的行头，见无恙才掀了帘子，入了屋内。
“长絮？”林妈先问了一句。
戴嬷嬷点着头，脸又皱了起来。
唐青宁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戴嬷嬷这么晚来找她，定是有事情，见戴嬷嬷脸上的果红还未散去，便让戴嬷嬷先坐了下来。
戴嬷嬷推脱不过，只好坐了个边，但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林妈见戴嬷嬷一直不说，倒是有些急了，便推了把戴嬷嬷：“长絮，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
戴嬷嬷见唐青宁抿着薄唇，正等着她开口，便点头道：“今儿下午的时候韭芽找我说是许嬷嬷向她打听最近是谁在近身伺候老夫人，依我看，许嬷嬷还想东山再起。”
唐青宁紧抿的薄唇略松了下，许嬷嬷…她点点头，看样子，许嬷嬷是咽不下这口气，确实，许嬷嬷身在外院，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个隐形的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爆了，戴嬷嬷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略沉了会，眼睛微眯：“那也看她能翻出个什么浪来，祖母如今待你如何？”
“自我去了秋芙院当值，老夫人每日吃的饭菜，大多数都是由我亲自掌勺的，待我不薄，只是这饭菜，终有一天是要腻味的，老夫人的习性我还没摸清，就说平常罢，老夫人眯着眼吩咐事的时候，还喊了许嬷嬷的名，三小姐您说，这不是明摆着老夫人还念着许嬷嬷吗？”戴嬷嬷一口气说下来，越觉得自己处境堪忧，她立马抬起眼，看向唐青宁。
唐青宁怕许嬷嬷还没放招，戴嬷嬷先自乱了阵脚，便安抚说：“许嬷嬷伺候了祖母那么多年，没有感情，那是说来唬人的，可你就说是平日里养一条狗，时间长了都要有感情的，更别说人了，你先将心放宽，将祖母好好伺候着，就算是许嬷嬷真的回了祖母身边，那她也是比不过你的，毕竟这中间还隔着那么一层，镜子破了难重圆，就是这个道理。”
“说是这么说……就怕牵扯到三小姐您身上……”戴嬷嬷主要还是为唐青宁担忧。
唐青宁面色无异，淡淡的开了口：“放心，我会想法子的，许嬷嬷想翻身，也得能使上劲！”
042：张氏
戴嬷嬷离了院子，林妈一脸忧色的看向唐青宁，呢喃道：“小姐，你真的有法子吗？许嬷嬷若是翻了身……”
林妈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