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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玄黄图谱-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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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笑着朝沈言昭走过来,笑意甚浓,语气却如寒冰,“你果真是不一样的,让赵昌记挂了这么多年,果真……是不一样的……”

沈言昭尚还戒备着。宛漫千的身影却忽然从她的面前消失了,随即一个冰凉的身体贴到了她的身后,滑腻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抚摸着,像是一条蛇正用蛇信子探查着它的猎物。沈言昭的身体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浇上了水,冻得结结实实。脑中还能思考,可身体却无法动弹。

宛漫千的鼻息拂过沈言昭耳边,酥麻微痒。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这时候不杀了你,你迟早有一天会狠狠地咬我一口。”说着,宛漫千贝齿一张。咬上沈言昭的耳珠,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牙印,沈言昭眉头微皱,浑身汗毛倒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宛漫千闪身又挪到了沈言昭的面前,笑道:“就像这样,甚至,比这还要痛上几十倍,几百倍。就像当年的陆规。”

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沈言昭的脖颈,游移到了她后颈的脊椎上。

“放心,不会痛的,只要我在这里轻轻地掰上一下,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了……”宛漫千的手捏上了脊椎上的一块骨头,力道未施。

沈言昭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恐惧感从脚底蔓延上来。她直直看着宛漫千,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在你来焚心观的时候,我被魔兽撕裂的肚子,肠子内脏都流了一地……”

想是沈言昭描述的场景有些逼真,宛漫千的眼神都亮了两份。沈言昭心中冒出一团怒火,居然强自把恐惧感又压了回去,双眼渐渐充斥血丝,变得赤红。

“对你来说,人命不过是草芥对吗?”

“对,你说得没错。即便是你,我也不需要在现在杀掉。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碾即死的蚂蚁。”

“可对我来说,你毁掉的是我的童年,我的家庭,我的一切!”沈言昭怒火烧心,灵力反倒走遍全身,突出她的体外,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包裹着她,让她的身体上敷了一层泛蓝的白光。

宛漫千的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让沈言昭再度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就罩在自己身上。

可那又如何?

沈言昭倾身向前,手脚恢复了自由,剑意为长夜覆上了一层星光之膜,灼灼生光。

“就是拼着一死,我也一定要杀了你!”沈言昭说话的同时,玄光鉴也同时亮了起来,却没有对着宛漫千的身体,而是对准了她捏着沈言昭脊梁骨的手臂。

白色射线喷射而出,宛漫千缩手不及,被打出了一个窟窿,鲜血溅了满地。

沈言昭眼中寒光一闪,怒火让她的四肢百骸都在发烫,唯独脑中一片清明,让她迅速判断出现在的形势。她提剑将刺向宛漫千,长夜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影,而后没入了宛漫千的身体里!

沈言昭面上并无喜色,只是疾速抽剑想身后一背,金石交错之声响起。

“很敏锐嘛。”宛漫千轻笑,道:“可你又把背后暴露在我面前了哦。”

宛漫千话还未落音,蓦然有一柄青色巨剑从前方上空斜飞向她。宛漫千的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片虚影,扑向了沈言昭所探查到法空在的位置。

沈言昭心下一凛,还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连忙就跟着宛漫千扑向了那个方向。

“秃驴,我最后问你一遍,裂天在哪里!”宛漫千不复先前从容,袖上沾满鲜血,逃窜地有些许狼狈,额上头发都垂下了几丝。她声音里蕴着怒气,手上青筋也爆了出来。

“宛漫千!”沈言昭怒喝一声,提着长夜又挥了过去。

宛漫千的嘴角浮起冷笑,回过头来看了沈言昭一眼。

沈言昭立刻感到一股冰冷黏湿的气息从自己脚底漫了上来,一寸一寸地冻住了她的身体,灵力外放阻挡也不奏效。她急忙将灵力输入了玄光鉴中,对着宛漫千放出了一击。

可也就在放出后,沈言昭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着法空面色又白了几分,却仍是嘴硬什么话都不说。

墨行衍也很快赶过来,身前凝了三道青色巨剑,接连向宛漫千放出。

宛漫千挟着法空轻巧避过。

法空的嘴角猛地出现了一道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慈祥,就像被宛漫千打下来的佛像头部一般,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格外突兀。

“宛漫千,你休想知道裂天金刚杵的下落!”

说着,他的双手张开,露出掌心的两颗染血念珠,金光闪耀其上,带着凌厉的掌风拍向宛漫千。宛漫千此时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任由这两颗念珠刺入了她的腹中。

宛漫千腹部出现了两个窟窿,鲜血立刻流出。可很快,她的腹部就长出了新肉,一点一点地覆盖住了伤口,恢复如初。若不是她的衣服残破,恐怕没人会察觉她方才受了伤。

“师尊——”沈言昭的神识忽然探查到了门口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还未见到相貌,他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来人很快察觉到了这里不对,神识也放出,凌厉如刀的神识刮过了沈言昭的神识,便连忙奔向这里来。

宛漫千受了重伤,还有墨行衍在一旁,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修为不亚于沈言昭的,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便横了勉力支撑着身体的法空一眼,五指并起,手掌挺直如刀对着法空打出了一道掌风,身形一晃消失了去。

沈言昭登时感到身上一松,冰冷的感觉一路消退没入了地底。

法空方才那一击消耗了全身力量,对宛漫千的掌风无法抵抗也无法闪躲。墨行衍见状连忙放出一道灵气将宛漫千的掌风打偏了几分,却还是擦着法空的腹部划了过去,登时露出了一道血口。

沈言昭连忙也冲了上去,识海中的五方尖飞速转动,对着法空注入木行之力滋养伤口。

可宛漫千掌风中不知有什么,木行之力如泥牛入海,一点都没能缓解血液的流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圆寂

“师尊!”来人一看法空倒在地上,便连忙本来,手掌金光闪烁,覆在法空的伤口上。

“义玄……”法空虚弱地喊了一声。

义玄连忙看向沈言昭和墨行衍,眼里全是戒备之色。

“咳咳……”法空咳出两口血,勉力发声道:“不关天虞两位施主的事情,是宛漫千……她……她来找裂天金刚杵……”

义玄看向沈言昭两人的敌意瞬间轻了不少,低头看向法空,问道:“师尊,您感觉如何?”

法空轻轻扯了一下唇角,道:“时辰已到……之后,便交给你……咳咳……还有师弟了……”

“莫要说这等丧气话。”义玄掌中金光又亮了几分,可法空腹部伤口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眼看着法空面上已经完全失去血色,身体也逐渐冰冷,义玄的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仿佛是刻上去的一般。

义玄是个孤儿,当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便失去了父母。法空将他带到了明空寺,将他带在了身边,叫他佛法,也教他明空寺的修行心法。这么多年来,义玄早将法空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当作了最亲近的人。可当他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方才一个都没出的明空寺弟子反倒在宛漫千走了之后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很快便在这大殿中聚集了百余人。法相暂且将沈言昭与墨行衍带到了一边,让净尘先“照看”他们。

法空交代了几句,发声已经越来越勉强,血沫从他嘴中喷出,呼吸浅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终于,他的目光看着大殿的天顶,带着一抹安详的笑意,永远陷入沉睡。

殿内已经有人啜泣了起来。法空是明空寺的顶梁柱,提携带大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有多少人都盼着他就这么飞升成仙,成就圆满。可如今,法空连寿终正寝都不是。

义玄没有落泪,只是眼睛红得厉害。手一直扶着法空,怎么也不肯挪开。

法相低低喃了一句佛号,上前拍了拍义玄的肩膀,道:“师兄已经圆寂,让他安心去吧。”

义玄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何为圆寂?

墨行衍给沈言昭的解释是:诸德圆满,诸恶寂灭。

法空一生为善,最后又是为了重创宛漫千而死,这六个字可谓实至名归。

沈言昭和墨行衍被客客气气地请回了他们居住的小院,此刻院子上空的乌云已经散尽。南一铭渡劫完成了。辛阳见两人回来,匆匆迎了过来。

“墨首座,沈师妹!”

“辛阳师兄。”沈言昭应了一声,而墨行衍只是微微颔首。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沈言昭正想回答,却听到远处的钟楼撞起了钟。钟声声声短急,最后一声却拉长。

辛阳呼吸略略一滞,问道:“难不成法空大师他……”

沈言昭凝重地点了点头,眉眼皆敛。墨行衍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沈言昭的头,问道:“南一铭怎么样了?”

辛阳道:“还行,渡劫的时候稍微受了点伤,灵力消耗地厉害了些。在房间里休息。”

“没大碍便好。你也累了一晚上,便回房歇着吧。”墨行衍看了一眼南一铭的房间,又将目光转回辛阳身上,接着道:“恐怕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天虞了。”

辛阳向来对墨行衍很是尊敬,听他这话便也不多问。躬身行了个礼告了辞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中剩下了墨行衍和沈言昭两人,苍穹之上星月全无,黯沉得叫人的心虚都压低了几分。不远处的主殿传来诵经的声音,反倒把这个小院衬托得更加寂静。

“你刚才失控了。”

“嗯。”

沈言昭迈步往自己房间走过去,墨行衍拉住了她的手臂。沈言昭回头说道:“师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

“不了。”沈言昭将墨行衍的手拨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沉静,道:“我没事,只是要想些事情。”

说罢,沈言昭便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门紧闭。墨行衍在门外等了一会,见她灯也未点,想必是直接上床去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言昭也确实是直接上了床,只是脱掉了鞋子,便和衣蜷在了床铺的一角。

她的恨意如此之深,战意如此汹涌,即便是当年对着魔兽的时候也不能及方才的万分之一。整个人都仿佛处于冰与火的夹缝之中,理智虽然还在,但身体内的灵力却十分狂暴。

只要再被推一把,她就能走火入魔。

沈言昭实在是不愿意让墨行衍看到如此丑陋而拙劣的自己。

即便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比任何人对她都宽容。可她还是本能地尽可能将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沈言昭意识到了自己正踏上了属于她的宿命。即便她现在是高阶二层,她在宛漫千的面前仍然是不堪一击。若非有必死的觉悟,若非师父及时赶来救她,她早已经被宛漫千捏碎脊梁骨死去了。

既然最终难逃一死,现在与墨行衍的感情越好,以后给他带来的伤害不也就越大吗?

也许也是时候抽身离开了。

沈言昭只觉得自己掉到了蓄满水的深渊中,一点一点慢慢下坠着,离光明的水面越来越远,越往下越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可她一点都不想挣扎,反倒是无比平静。

房门猛地被人打开,墨行衍走了进来。

沈言昭被声响惊动,微微抬起了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门的方向。

墨行衍将房门一合,大步走到了床边,把沈言昭捞到怀里抱着,按着她的背封住她的动作。

“沈言昭,我等了二十年,是等你回到我身边,而不是等你彻底把我推开。”

沈言昭的眸子里回了一点光彩,手抵到墨行衍的胸前,轻轻推拒着。

墨行衍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声音沉了下来:“你休想再离开一次。”

听到这句话,沈言昭忽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赵昌和娘亲在离卧房不远的走廊说话,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小段的距离,月光落到他们身上显得那么温柔,仿佛是在保护着他们。

她一直渴望着“感情”。不光光是爱情,她也想要亲情,甚至友情。

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个人,给了她一切。安全的所在,平凡的生活,长辈的爱护,还有……被爱的珍视。

此生,她都不可能再找到一个人能同时给她这么多的东西了。她也不可能再找到一个人带给她这样的悸动了。

沈言昭的手滑到了墨行衍的背上,用力抱着。

男子的肩膀这样宽大,胸膛这样温暖,这么令人安心。

“嗯,我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无论多少次下定决心,都会被你简简单单地拉回来。

既然如此,以后的风风雨雨,他们都将携手面对。

“师父,如果能杀了宛漫千,报了仇……那我们就离开天虞,去游历天下如何。”

这二十年来,沈言昭踏遍南方山山水水,见识无数风土人情,最遗憾的就是她不是和墨行衍一同看到的。

“好。”

得君此诺,此生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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