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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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方才与这人斗了几场，吃了点小亏，此人状态很是诡异，小心一点。”
随着那一双大脚的显现，一道人影缓缓的从阴影里走出，露出了其整个面容来。
白夜瞳孔一缩，眉头渐渐皱起。
这是一副异常苍老的面容，脸庞干枯得如同失去水分的老树皮，耸拉的贴在了脸上，骨瘦如柴的身体仿若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拧断。
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缓缓的，一步步走出来。
“桀桀桀…有多久没见到生人了……算算也有三百多年了。”老者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显得格外苍老，但是即便如此，那佝偻的身体里却隐隐散发出一股连白夜都觉得心悸的强大波动来。
“你是松石老祖？”白夜微眯起眼，淡淡道。
“松石老祖？桀桀，你是说黄疾行么，他在那棺材里，早已经死去多年了。”老者摇了摇头。
漆黑的棺材一动不动，也不知老者话语的真假，却见他发出轻叹道：“我也不与你为难，你识海内的那股神识虽强，但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把那存有灵脉的茧子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出去。”
“口气不小，你虽然比我稍强一筹，但想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简单。”乔姑冷冷道。
那老者浑浊的双目微微开合，走到那棺木旁，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棺木，忽然桀桀笑道：“你说的倒也没错，若非要费些功夫，我又何须与你争执。只不过你来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发现么，这个宫殿四周布满了禁制，若没有我打开禁制，你们也许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陪老头子我了。”
白夜闻言脸色微变，他的神识方才早就探出，大殿内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是到了那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再难以探入分毫，显然如这老者所说的存在禁制。
“你要那茧子做什么。”白夜冷冷道。
那老者手中轻抚棺木，神色带着怅然，仿若追忆。
“也罢，老头子一个人待地底这么久了，就和你说说缘由吧，你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松石居禁地之下，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白夜冷冷的看着老者，没有回答。
“事情还要从七百多年前说起。七百年前，我与黄疾行，恩，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松石老祖相遇，当时我修的是魔道，疾行劝我向善，说愿意渡我，我与他下了赌注，于三百招内落败，从此甘愿侍奉他左右。
我们云游四方，偶然路过松石，说来也巧，当时的疾行就和你现在一样，达到神海境三重，但是他博学无数，利用风水之术算得此地有灵脉，可画地为牢，于此开宗立派。
神海境三重在罗浮虽然算得上大修士，但是开宗立派却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但疾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他想要这么做了，那他一定就会做下去。
山头，大殿，典籍，还有门生，我与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建立了松石居，当松石居弟子第一次过百之时，我与疾行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老者顿了顿，嘴角忽然露出笑容来：“人老了，回忆起来也变得啰嗦，你不要介意。”
白夜沉默，眼中的戒备始终存在。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百余年，疾行在明，我在暗，他因为忙于教导弟子，修行比我慢上不少，渐渐的我已经超过了他，不过奇怪的是，当时的我却没有离开他的心思，依然心甘情愿的留在松石。
之后两百年过去了，我度过了神空劫，而疾行却失败了，天劫下的他奄奄一息，却也在那最后一刻，他提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他想利用灵脉的力量，让自己得到永生。”
“哼，灵脉无形无色，但也因为这样的特点，它的可塑性极强，因其天地生养，的确可以人为形成炉鼎，将神识寄于其上，不过这样的做法非常疯狂，事成之后也无法保持人形，且修为提升之时，遭受的天劫将会更为可怕，几乎是一条不归路。”乔姑的话语在殿内缓缓回荡。
那老者微眯起了眼睛，道：“你怎么也知晓此事。”
“我来自中都，所见所闻又岂是你这小地方所能比拟，但是这黄疾行也确实是个狂妄之人，转换灵脉失败后就是永不能入轮回的下场，而且看现在的状况，他应该是失败了。”
“怪不得，原来是中都之人，我这辈子也就在罗浮周国列游，还未曾去过中都，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老者一声轻叹，再次道：
“也确如你所说，疾行他确实失败了。
当日他渡劫失败后，便召集了门内所有弟子，命弟子每五年需进行一次祭祀大典，而这一切不过是为其转换灵脉进行辅助，灵脉虽天生地养，但是形成极其困难，若没有人为的祭祀培育，想要承载转换之力，不知要几千年。
而我就在这禁地之下建造了这座宫殿，以禁制之力将其与外界信息隔绝，希望借地相之力，瞒天过海，为其续命。
好不容易熬去了二十五个年头，灵脉也从最初的一团清气渐渐成型，疾行终于决定开始进行灵脉转换。
可惜第一步他就失败了，硬撑了二十五载，奄奄一息的他终归无法改命，神海境十重的强大神识也驾驭不了当时已经初开萌智的灵脉，被其同化了。
之后的数百年里，这条灵脉被不断的祭祀，越来越强大，最后变成了如今你们所看到的状况。”
老者垂下抚摸棺木的手掌，停下了话语。
“既然黄疾行已死，你又为何呆在这里，而且这条灵脉按道理来说对你应该没有用处才是。”白夜道。
“习惯了黑暗，已经不想再出去了，修道不论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一颗道心便足以。而这灵脉虽非疾行，但是疾行的神识毕竟被其同化，我希望我若将来修行有成，能够让其恢复神智，再次复活。
你那条小蛇被灵脉进入身体，早已经形神俱灭，破茧之时也不过是一具被灵脉吞噬的傀儡，于你并没有用，还是把它交给我，我便打开禁制放你们出去。
这禁制在数百年里已被我加固无数次，且不说你识海内的那团神识境界稍逊，纵然境界等同于我，也无法破开这禁制。”
第一百三十二章 傀儡
“我要是说不呢。”白夜淡淡道。
“你若说不，那也无妨，我虽奈何不了你识海中的人，但你们也就别想出去了，与老头子我一起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场所吧。”老者回应道。
白夜沉默，对乔姑问道：“这禁制是否如其所说无法破开。”
“确实如此，上面的禁制之力强悍绝伦，且大多都是魔道封印，我有心无力。”
白夜闻言陷入了沉吟。
宫殿内黑压压一片，唯有淡淡的烛光在摇曳。
白夜无法把握老者话语的真实性，况且让他交出茧子他并不愿意，夕颜与其也算共患难过，对于值得认真对待的人，他从来不会轻易放手。
时间缓缓流逝，老者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多了几分不耐，好像带着焦躁，这些都被白夜看在了眼里，心中疑惑更甚。
又过了一会，那老者终于开口了。
“罢了罢了，我也等不下去了，疾行，原本并不想打扰你，但这个小鬼头这么固执，也只能请你出来了，你不会怪我吧。”老者摇头轻叹，目光看向棺木，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闪过。
他的手指轻轻一点，凌空画出一道黑色符文，那符文贴在棺木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隆声响。
砰…砰…
一股奇异的声响在整个大殿内回荡，那声响从棺木中传出，仿若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棺盖，让人头皮发麻。
半响，那砰砰声响越来越大，随后只见那黑色棺木发出一道幽暗的光亮，猛地炸裂开来，露出其内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人影身穿白服，一头灰白的头发披散，烛光摇曳，照耀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脸庞来。
只是那张脸庞上没有一丝生气，呆滞的双目中没有焦距望着前方，仿若傀儡。
老者的脸色带着复杂，缓缓的走近中年男子，他的双手轻轻拂过中年男子脸庞，神色中竟然有一股令人发寒的痴迷。
“疾行，我们有多久没有并肩作战了，你开心么。”他的话语带着淡淡的柔情，却让白夜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中年男子不言不语，只是呆立在原地。
“你竟然把他炼成了傀儡？”乔姑冷笑道。
“这一切都和你们没关系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疾行虽是傀儡，但是原本一身修为就直逼神空，数百年来又被我不断的祭炼，虽无神识修为之力，但体魄之强大已然达到了神空境之上，现在，你没有机会了。”
老者微眯着眼，说到后面已然杀机毕现，他抬手施出印诀，一掌印在中年男子身上，那中年男子浑身散出无数诡异的黑色符文，双目中黑气弥漫，忽然猛地朝着白夜攻来，其疾如风，空气中猛地响起夸张的爆炸声。
轰！乔姑神空境神识直接散开，击向那傀儡，可是那傀儡本就没有神识，就连识海也早已崩溃，乔姑的神识如入泥潭，只是让那中年男子微微一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的神识攻击对他无效，该死！”乔姑怒喝道。
白夜的身影一闪，堪堪躲过中年男子的一击，恐怖的掌风只是微微擦到白夜皮肤，却让他觉得犹如无数刀刃割来，他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凉气，若非中年男子缺少灵动，且刚刚又有乔姑神识阻止，让其速度微微一顿，白夜定然被这一击打中，几乎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神空境体魄，那可是跨越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他抬手一指点出，强大的神海境三重灵力落在中年男子身上，化为一道轻微的嗤嗤声响，却连一道划痕也没有。
白夜的神色露出阴沉，神识中那被温养已久的幻尘塔被其摄在手上。
经过这几年的温养，其上破损的地方几乎恢复完毕，灵力灌入下散发出澎湃的波动，让人惊骇。
“白费力气，神空境体魄之强，超过你的想象，即便你手中是玄兵中阶的法器，凭你这微末修为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疾行，就等着被疾行撕成碎片吧，桀桀桀…”老者冷笑。
白夜没有言语，灵力催动下的幻尘塔发出耀眼的白芒，他口中一声大喝：“去！”
指尖一点，幻尘塔呼啸着，夹带着极为可怕的威压，朝着中年傀儡而去。
轰！宫殿内有轰鸣炸响，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白夜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却见那中年傀儡只是抬手一挥，幻尘塔被其扫中后灵力一黯，直接倒卷着朝着白夜袭来。
“以你神海境的修为，这幻尘塔的对他来说等同无用，老鬼的目标是你，他知道只要伤了你，失去识海支撑的我就无所遁形了，该死，这次只怕是得再次施展秘术了，只要擒住那老者，傀儡也就失去支撑。”
中年傀儡再次袭来，平静的脸上无喜无忧，仿若一个提线木偶。白夜根本不敢与其硬悍，只能不断的躲避，并且使用幻尘塔进行干扰，但尽管有乔姑神识限制其行动，每次白夜还是都险而又险，几近被扫中。
老者站在宫殿中戏虐的望着这一切，他也不急着出手，在他看来，白夜犹如瓮中之鳖，只要解决了他，剩下的乔姑就好收拾了。
只是下一刻他忽然脸色一变，却见白夜身上的乔姑神识气势忽然攀升开来，原本神空境二重的神识之力直接达到了三重，随后再次不断攀升，堪堪达到了三重巅峰之境。
老者脸色露出骇然，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怖神识向自己袭来，他嘴角发出怒喝，神识迎击而上。
宫殿本就狭小，强大的灵力气浪充斥着整个宫殿，若非乔姑神识护住，白夜的身体立马会被这气浪所吞噬，化为虚无。
那老者神情带着狼狈，浑身衣衫褴褛，口中喘着粗气道：“你神识之力怎么会提升如此之高！”
乔姑没有回应，她利用秘术强行提升神识之力，但这种秘术过后的反噬也极大，所以她不得不速战速决。
庞大如渊的神空境神识再次轰出，那老者一声怒喝，口中鲜血喷出，直接被扫飞，撞击在角落的黑暗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打开禁制，我可以放过你。”乔姑的话语带着森然道。
“呵呵，哈哈哈…”角落里传出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