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血味铃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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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谋——在晓终日不见天光的阴暗巢穴里肆意滋长、发酵着。踩踏着别人的尸体前进，或作为尸体被别人践踏，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无法抗拒的生存之道，没有人能够例外。
　　佐助也是——
　　不动声色地毁掉方才收到的密报，佐助微拧起俊眉，鹰隼似的明亮双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不是不知道斑将自己作为砝码与兜交易的事……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赌到最后，又怎么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哼……你们就为我而斗吧！想要利用我宇智波佐助的人，想要窥视我这双眼睛秘密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佐助在心里怒吼着，脸上的表情是近乎扭曲的狂妄。
　　但佐助是应该得意的——
　　暗中发展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为他探听到兜与斑私下会面交谈的内容的程度了。在这之前，一切的发展也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忍战、木叶……甚至连趁战争之际瞒着斑擒获作为九尾人柱力的鸣人这一项都实现了。
　　我需要比那个男人早一步召唤出十尾……这将是我最后的王牌！
　　夜色安好。
　　在这深沉夜里，悄然洞开的石门外立着一个人影。
　　他在这扇开启的石门前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了，却最终只是站着。
　　那双黑暗中也可辨物的暗红色眼睛只是沉静地注视着室内熟睡的人。佐助静静地站在石室门前，没有迈步走进，也没有转身离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嗖——”突然，一把凌厉的苦无从佐助身后飞来。速度极快，角度也很刁钻，却是直直地向着床上熟睡的鸣人而去。
　　“铿！”那致命的苦无却在即将钻入门中的前一刻，被忽然关闭的石门截住。
　　放下沉重的石门，恢复门上的结界，回转身扼住偷袭者的喉咙……这一连串的动作，佐助做得迅捷而无声。
　　暗红的双眸闪着嗜血的红光，像是属于螫伏在暗夜里时刻等待着觅食的凶猛的兽。
　　“呃……”手的力度警告似地收紧，被掐着的人所发出的声音还没出口就被生生截断。
　　当香磷觉得呼吸马上就要停止的时候，那双掌控着生死的手却适时地松开了。
　　“呼……呼……”
　　“再有下一次……杀了你！”低沉的声音随着那冷俊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通道尽头。
　　回到房间，佐助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在心里挥之不去。香磷这样做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鸣人已经成了自己完美计划中最致命的阻碍了……
　　可恶……只差一步啊……只要抽出了九尾，一切就将成为定局。当初带他回来的时候不就应该动手吗？为什么会下不了手？鬼使神差地把他关起来，还每夜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看他？
　　鸣人，或许你会以为我当初把你关起来是为了折磨你、羞辱你……可是，你错了。
　　那是我为了你而犹豫不决——犹豫要不要杀了你！
　　每夜与你抵死缠绵，发泄着无处诉说的愤懑，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你，以为你对我的冷漠可以让我讨厌你。可是该死的你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让我着迷！你带着哀伤强装出的冷漠疏离却让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征服！
　　没有你的夜晚我根本无法入睡！
　　佐助觉得这种不熟悉的感觉似乎快将他撕成两半了——一半朝向光，一半奔向暗。
　　你已经把我害得那么惨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个月夜？该死的月光驱散了盘旋在我心头的憎恨和黑暗，让我想起了这种感觉的名字——它叫爱。
　　哈哈哈哈……可笑的是我们居然相爱了……
　　我很痛苦啊……鸣人……一直都是呢……那时是……现在也是……
　　如果那时的我，还可以为自己编一句“因为我们相爱着，所以不能杀你”的话作为借口……那现在——已经被你欺骗了、背叛了的我，却还是傻里吧唧地犹豫着、痛苦着狠不下心杀了你又是为了什么？！
　　漩涡鸣人……你真的好可恶！为了你……我变得像个白痴一样……
　　佐助愤怒地砸着屋子里的东西，仿佛那些桌椅杯盘都成了鸣人的化身，只要通通都砸碎了、破坏了，自己就不会再犹豫，再痛苦了。
　　随后追来的香磷背靠在佐助的门外，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慢慢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佐助大人……为什么您宁愿自己那么痛苦也不肯杀了他……您就那么爱他？爱到了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深度……
　　……好想替您杀了他啊……是不是这样您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对……是这样的！一定是！只要鸣人死了，佐助大人就不会再为这么难以决断的事而受苦了！
　　“那佐助大人……就让香磷来做这个坏人吧……哪怕会被您杀死……哪怕会一直被您憎恨……我都管不了了……”呜咽着，香磷下定了决心。
　　佐助大人，我平时对您说的……都不是单纯地犯花痴呢……我是真的如我平日里所说的那般爱着您啊！所以，哪怕我做出了背叛您的事，那也是因为爱您，那也是为了您好……对——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擦干眼泪，香磷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取舍

　　如果你的手还那么温暖……
　　鸣人睁开了双眼，只是在暗夜里，那双眼本应湛蓝的双瞳却闪着诡异的红光。
　　醒来的不是鸣人，而是——九尾。
　　其实在刚才，佐助开门的一刹那他就醒了。那种带着仇恨和血腥味的查克拉让他很熟悉……曾经的自己和同类们……没有谁的身上没有这种味道。
　　鸣人睡得很香，对自己的放心和进入第四个月以来查克拉的大量流失，让他在夜里都睡得很沉。不想去惊动鸣人，九尾小心地和鸣人的意识互换。暗自警觉，提防着佐助的一举一动。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佐助却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鸣人而已。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那种暴虐的气息竟然慢慢消解了。那种宁静的查克拉气息一直持续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出现。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佐助君……伤害鸣人最深的你……
　　起身下床，夜凉如水。
　　虽然这点寒冷对于九尾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在身上披了件衣服。
　　踮着脚走在微凉的地板上，同一个身体，但那姿态却全然不同于平时的鸣人。优雅的步子落地无声，九尾有着狐族特有的高贵气质。将石室里所有的灯都点上，九尾来到了镜子前。
　　镜中的人有着灿烂的金发，像小兽般可爱的须痕……都是那么熟悉呢！除了那双腥红里透着邪魅和杀气的眼睛与记忆中那抹纯净快乐的幽蓝不同。
　　呵呵……真是个傻瓜呢……你凭什么认为一直都对这身体虎视眈眈的我，不会趁着你熟睡的时候夺取这身体的控制权？其实，除了当初和鸣人对抗时自己的意志敌不过鸣人之外，要反噬对自己放松警惕甚至愚蠢地信任着自己的鸣人是易如反掌的。鸣人，狐狸是很狡猾的生物……它们会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将你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的地步。
　　镜中的鸣人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影像，红色的眼瞳里流露出一抹戏谑的宠溺。
　　不过，也只有这么愚蠢，会好心地答应借自己的身体给我，让我时不时出来透透气的你，能让我甘心被束缚啊……
　　遇上你，是我的劫难吧？是老天给予我这个涂炭生灵的九尾妖狐无法逃脱的惩罚吧！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鸣人，九尾试着扯动唇角。鸣人还是适合灿烂的笑脸呢……可是几经努力，九尾还是摇着头无奈地放弃了——比起面无表情，那种狐狸式的坏笑更加不适合鸣人。
　　九尾将目光从那张令自己眷恋着的脸向下移，落在了鸣人的小腹上。
　　四个月了呢……但是因为宽大的和服和鸣人本就瘦削的身形，根本就看不出来。九尾学着鸣人的样子将手搭在肚子上，感受到了这衣服下微微的鼓起。九尾闭上了眼睛，靠着手掌导入的灵力，观察着这搁着自己手心的小东西——
　　查克拉的包围中，那红彤彤的小鬼如手掌那般大小，全身有一层薄薄嫩嫩的微红皮肤。前额大而突出，头上有些很短的小绒毛，小鬼开始长头发了呢……两只眼睛微微靠拢，完全盖住眼球的薄薄眼皮轻轻地闭合着。九尾突然玩闹心起地用灵力小心地刺激他，那薄薄的眼睑就微微地眨动。那生着毳毛的小小脸上已经有了比较完整的嘴巴形状，两个大大的鼻孔和小小的耳朵。“小棒槌”似的胳膊和腿，像几个“小球球”一样的手指……啧啧，这丑丑的小鬼已经像个“小人”了呢……
　　九尾收回灵力，再次睁开眼时，方才的玩闹却都通通不见了。妖冶的赤色眼眸里闪着诡谲的光，那里面包含了舍弃的觉悟和残忍。
　　小鬼……对不起了啊……为了鸣人，我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掌心凝结的红色查克拉在镜中反射出美丽的光华，只是看着这有着致命的诱惑红光，九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自己的预感一向是很灵验的……有种越来越浓烈的危险气息在逼近，像海上酝酿着的风暴即将袭向海中的渔船，也像潜藏在暗处的饥渴野兽渐渐向着猎物接近。这些感觉都在警示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危机绝不会像今晚射出的苦无那般简单……这危机，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要赶快离开这儿！身体里属于兽类的敏感和对逃避危机的原始本能都在狂吼着……
　　不过，以鸣人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走得了？
　　没时间了……为了鸣人……小鬼……今晚你是一定要死的！
　　只有打掉了孩子才能解放被束缚住的查克拉。弃军保帅的念头在九尾心里形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他才在刚刚与鸣人意识交换的时候果断地用念力封住了他的意志。
　　鸣人，放心好好地睡一觉吧……你不会感受到痛苦……所有的疼痛都让我来承担。当你再醒来时，你会发现我们已经安全地回到木叶了……到时，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
　　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九尾将盛放着血红查克拉之花的手按向腹部——
　　“呃……怎……怎么可能？！”就在那只带着死亡的手将要落在肚子上的前一刻，九尾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惊愕地望向镜中，那双原本血红的眼睛里，正诡异地被红、蓝两种颜色交替占据着。
　　鸣人……不！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自己那么强烈的意念封住的鸣人……怎么可能突然觉醒过来？！
　　这意志力竟然强大到能将自己从控制身体的位置上拖离开去？九尾不敢相信虚弱的鸣人会猛然间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意志力。而随后出现的状况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鸣人并没有完全醒过来。
　　那蓝色根本不能驱逐那抹殷红对眼眶的霸占，鸣人的力量时强时弱，中和下来，能拖住自己准备袭向腹部的那只手就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鸣人……别再顽抗了……呼……你抵挡不了我的另一只手！”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鸣人嘴里说出来，却如变了调般狰狞。
　　别再固执了，为了救你的命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九尾一边想着，一边颤颤地举起了另一只手。可那手中凝结的查克拉却远没有先前那么强大，只是，这仍然足以结束那幼小而脆弱的生命。
　　一边将手移向腹部，一边用另一只手拖住鸣人，几经努力却是终不能完全靠上去。渐渐地，九尾也开始感到有些吃力了。鸣人……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呢……
　　镜中，鸣人正以诡异的姿态和自己较量着，可那缓慢而僵硬的动作，却在决定着一条小生命的去留。
　　“九……九……九尾……不……不要！”
　　“鸣……人……放手……”
　　“你……这……么……我……我会……死……死的……”
　　“留下……他……才会死！”
　　……
　　这种诡异的争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到最后，九尾也只有一只手上还保留着凝聚起来的查克拉，而双方似乎都已经到了极限。
　　到极限了……鸣人，原谅我——
　　突然，鸣人的眼中红光大盛，那一只聚集着查克拉的手猛然挣脱所有的束缚高高地扬起，并以很快的速度和力道向着腹部拍去……

　　决意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斑看着眼前这个红头发带着眼镜的女人，平静无波的语气让人无从揣测。佐助偷藏着那个九尾小子？哼哼……派自己的手下来告密吗？佐助……你到底想和我玩哪一出呢？
　　“斑大人，您不用怀疑我的动机和来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瞒着佐助君来和您单独见面的呢……也不怕告诉您，我绝不是要背叛他，更不是想来投靠您，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除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