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茶-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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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林旭！她相信，林旭对她是专一的，是执着的！可是，今天的录音和方晴在电话里和她说的几句话，让她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判断——林旭对她是专一的！叶子没有林旭的老练，也没有林旭的成熟和敏锐，所以，她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在她听完那段录音之后，若不是在外面，在公共场合，她一定会痛哭失声——因为，方晴让她听到的，是一段男女亲热时的录音，而那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却是她每天都与之朝夕相处的人——林旭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脚下有如踩着棉花一般。她不是不想去质问林旭，但，她不知道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自己的质问还有什么意义？她心乱如麻——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叶子不敢想下去了…所以，当林旭推门而入后，当林旭坐到他身边时，当林旭用那一贯低沉且磁性的声音说想和她谈谈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林旭和那段录音里的场景联系了起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林旭，不管林旭如何劝说，她就是一言不发。最后，林旭似乎也有了些不耐烦，说话的语气急了一些，叶子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倒是把林旭吓了一跳，但叶子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他没有想到，叶子一路推搡着林旭把他轰出卧室，而后重重地将门关上，还反锁住。不管林旭在外面如何敲门，就是不开！林旭本就因为那个电话有些生气，而叶子又是如此作色，再好的耐性也有耗光的时候。那一晚，林旭睡在了书房的沙发上；那一晚，两人都彻夜未眠。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叶子对林旭开始了冷淡，而林旭从那天开始，一直睡在沙发上。虽然，叶子依然是回家做好饭，只是两人已经很少说话了——准确的说，是叶子不想和林旭说话了。即使林旭想逗她开心，即使林旭想取悦叶子，叶子都是故作不见；林旭却也不敢对她施以颜色，因为有此林旭稍微激动一些，就说了一句不管什么事，都要说出来大家好商量！叶子就立刻走进卧室，反锁上门。这让林旭无所适从之下，却更加无奈与烦躁！在他看来，刘峰也好，方晴也罢，就算他们两人一起联手，他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叶子不和他站在一起，最怕的就是叶子对他不再信任！虽然，他至今还不知道叶子到底接到的是谁的电话，但他清楚，一定是那个电话的原因，才导致了叶子的反常！

林旭的判断没有错——他接到的电话正是刘峰打给他的，为了掩饰，刘峰特意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还设置了号码隐藏——双保险，电话卡用过就扔掉了，隐藏了号码也没办法打过来。这个主意，是方晴授意的。制作语音片段，那是方晴的拿手好戏。而刘峰所做的，不过就是将他与叶子几次通话的录音交给方晴，等方晴编辑好后再交给他，并吩咐他，方晴先给叶子打电话，而后刘峰再给林旭打电话，中间一定要间隔开！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林旭和叶子两人互相猜忌！方晴的计策不可谓不狠毒！方晴的做法不可谓不卑鄙——叶子听到的那段语音中的女声，的确是方晴自己的声音；而林旭的声音却是方晴在顺风酒店请林旭吃饭时偷录下来的。虽然，在编辑林旭那段声音的时候，她颇费心思——林旭在亲热的时候声音怎会那般冷静且沉着？但，方晴自有办法！她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让叶子相信与她亲热的男人是林旭，那就万事大吉！而她也知道，一般的女人，在听到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热时，那种情绪之下还怎么可能冷静地去分辨呢？因而，录音中，除了喊她名字的声音是林旭的，其他的是她找了一个“配音演员”！显然，方晴没有猜错——叶子在情绪激动之余，根本没有仔细分辨，那种声音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

林旭却不知道这些！他又点上一支烟，近来他的烟瘾变得很大。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睡了快一个礼拜的沙发，颈椎很是不舒服！他不想与叶子保持这份冷战状态。在他看来，天大的问题只要能坐在一起商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途径！可是，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就是，叶子根本不理他！不行，不能任由这种状态发展下去——林旭将刚刚点燃的烟捻灭，拿过一张纸，闷头写了起来。他希望通过文字，告诉叶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叶子对他有了什么意见，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他们之间的爱…

叶子：

近来，你我间越来越少的沟通，让我担心不已。从你接到一个电话开始，到今天，已经整整六天了。六天里，你一共和我说了三句话…我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的，也不清楚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最近的情绪如此反常，一定与那个电话有关！

亲爱的叶子

或许，我平时对你的关注不够；或许，我有时候是有些自我。但，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诚，更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从你我相遇至今，我们间的点点滴滴都被我一一铭记。在我看来，还有什么可以抵过这份信任与坦诚？还有什么隔阂能够阻挡在我们之间？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如此拒绝——话，都不愿对我多说一句…

叶子

即使我有了天大的过错，在你惩罚我之前，是否也该告诉我你的理由？即使是临刑前的囚徒，是否也有听到宣判的机会？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连这点儿机会都没有了么？

叶子

你我相识以来，为你写下过多少文字？我自己已然不记得了。但，唯有今天的信，让我下笔踌躇——不知道怎样表白，不知道如何描述，我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理！所以，写下一首诗，送给你，希望，能唤起你对以往点滴的回忆；希望，能让你懂得，我一直深爱着你…

心语

涟漪起处，相思如病；

天公做媒，邂逅佳人；

佳人柔，佳人美；

情不自禁，心弦轻触；

相思无际，心门开启；

爱的温馨，如兰似麝；

情思悠悠，茶香沁鼻；

心心相印时，激情似火；

你侬我侬处，相偎依依；

多少个星月夜，月凉如水，尽相思？

多少首衷情曲，萦绕不去，人难眠？

情，难分难舍；

爱，如火如荼；

茶香处，清风徐来，如你馨香；

茶意浓，茶心清苦，为你痴迷；

爱，如水；涓涓流淌；

情，若茶，片片清香；

因为——有你，真好！

因为——爱你，如茶！

林旭

茶思——（一）痛彻心扉

　林旭写完了这封信，已经接近九点了，他郁郁寡欢地走出公司，在他心里，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收到他期望的效果——只是，他没想到，这封信已经没有机会交给叶子了。

楼梯间，林旭沉重的脚步声孤独的响着，五层楼对他来说并不高，可他却觉得脚下的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打开房门，室内一片漆黑——自从叶子与他有了矛盾之后，那盏曾经让林旭温暖不已的灯光已经很少亮起。叶子已经不再等他了，基本上在他到家的时候，叶子已经休息了。林旭轻轻关上房门，他怕吵到叶子。不管叶子与他如何赌气，在他心里，叶子都是他最爱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林旭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然后拉开桌上的台灯——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林旭感到了异常！

房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他的书桌上，由于堆积的杂物过多，经常有些灰尘死角，而今，不但他常用的物品被摆放得整齐划一，所有细小的角落都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并且，桌上出现了一叠崭新的宣纸——他本打算周末去买的。林旭觉得不对劲儿，他走到卧室门前，侧耳听了听，很静；他轻轻喊了一声“叶子”，没有应答。而后他轻轻敲了一下门——门却应声而开…林旭拉开卧室的灯，他呆住了——叶子不在！

卧室，如同书房一样，被叶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是，叶子的物品都不见了——她的化妆品、小摆件还有林旭送她的那只可爱的毛绒熊…被子叠的非常整齐，床单一丝褶皱都没有，两人的枕头并排放着…

林旭的头“嗡”的一下，他返身就冲到书房，拿起手机给叶子打了过去——电话通了。在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之后，林旭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儿——他以为叶子是约人出去逛街了。但，电话接通之后，却一直没有人接，直到出现了“无应答”的提示。一遍、两遍、三遍…林旭一直不断地打，也一直在安慰自己——叶子在逛街，或许是太嘈杂了，她没听到…只是，十几遍之后，他等来的还是那句“无应答”。林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在他打电话的期间，他走遍了家里的厨房、浴室甚至阳台，想要寻找一丝能够给他理由让他相信叶子很快就回来的理由——却更加让他失望：整个家，都被叶子收拾得干净利索：堆放了很久的饮料瓶子、林旭的旧报纸以及淘汰下来的书，都不见了；厨房干净明亮，好像从没被用过一样；浴室也是擦拭一新；卧室的阳台上，错落有致地挂着洗干净的衣服——都是林旭的，他用手摸了摸，还有些潮湿…林旭走回书房，此时，他才发现茶几上依然有一杯泡好的碧螺春，杯子下方压着一张信纸…许是因了刚才的慌乱，林旭竟一直没有注意到。他拿起茶杯，余温尚存；然后他又拿起信纸，看到了信纸上叶子留下的字迹，他如同遭到雷击一般，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旭：

原谅我不辞而别！我走了！请不要找我，也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旭，和你相伴的这几个月，都被我深刻铭记在心！那些往日的美好，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如镜头般在我脑海闪现…做出这样的选择，真得好难！

家里，我已经收拾过了，衣服都给你洗干净了，预报说明天会有雨，别忘了收！冰箱里我都买好了一个星期的食品，还有你最喜欢的啤酒。你练字的纸不够了，我特意去买了一些，省得你自己再跑了。明天是周末，好好睡个懒觉，这一个星期你都没睡好…对了，在你的写字台抽屉里，有一个信封，里面有些零钱，是我整理阳台时，把那些杂物卖掉的钱。

旭，写到这里，真的有点写不下去了…这个房间里，留有我太多的美好记忆，太多的点点滴滴全在此刻被我唤起…却又是那般的残忍在撕裂着我的心绪…

旭，家里的钥匙，我带走了，还有那张《回家》的CD。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是我一切美好的开始…

旭，让我最后再为你泡一杯茶，泡一杯我们的碧螺春…。可曾品出，那淡淡茶香里，会有着些许的咸意？

旭，还想多说几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终有别期…既然，我做出了选择，就让我悄悄地离开…因为，我怕，怕面对着你的时候，说出的话却已收不回去…

临别送首诗给你

早秋惊落叶，

飘零似客心。

翻飞未肯下，

犹言惜故林。

叶子

世上的哭，有很多种：有声无泪，为嚎；有泪无声，称泣；有声有泪，叫哭！林旭的哭，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种——他无泪，却也无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如果不走近他，你甚至觉察不出他还有呼吸——他已形如槁木，他已心如死灰…此时此刻，他没了疼，也忘了痛！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但却也不是梦…他颤抖着手端起那一杯茶，那是叶子亲手为他泡好的最后一杯碧螺春…可是，他的手竟颤抖得厉害，杯里的水随着手的抖动，不断倾洒出来，倾洒在他的身上，林旭却浑然不觉，依然想凑近嘴边——他要喝一口，一定要喝一口！因为，这杯茶里，有着叶子的不舍，有着她的点点泪滴…“啪”茶杯在将到嘴边时，从林旭的手中滑落…。一地碎片，一室茶香…林旭慌乱的想蹲下收拾，却又将茶几撞翻，想去扶起茶几，却又把电脑椅碰倒…终于，他颓然地坐倒在地，坐于一片狼藉之中；终于，他的喉咙中发出一阵闷哑的干咳，伴随着咳嗽的加剧，他的身体都开始了颤动…终于，在剧烈的咳嗽中，伴随着身体的颤动，林旭觉得自己嗓子一咸——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似乎这一刻，林旭的知觉才被唤醒。随着那口鲜血的喷出，他的神智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叶子，已经离他而去…

林旭翻身从地上站起，顾不上收拾一地的狼藉，顾不得自己心疼不已，冲出房门，他要去找叶子，要找回他的叶子…

林旭出了楼门就直奔叶子工作的茶楼，当他气喘吁吁跑到茶楼门口的时候，却只见停业的牌子不知何时已经挂起。抱着一份侥幸，他开始敲打茶楼那紧闭的大门，里面却了无声息…林旭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神智似乎不太正常的男人…林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然引起别人的注意，依然在执着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