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算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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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被先生开除了学籍，回到家中落得一身轻。马上找到那些没钱读书的小伙伴们疯玩到一起。只是父母恨铁不成钢，骂狗蛋没出息。好几天闷闷不乐，叹气连天。可是几天后，丁大突然做了一场梦，梦见祖宗斥责他为什么违背祖训？丁大正被斥责得唯唯诺诺时惊醒过来。把梦境回味一遍，越想越觉得可怕。认为狗蛋自从上了学，就接二连三在先生那儿闯祸，直至被先生赶出来。发生这些事，看来不是偶然的，八成是祖宗显灵故意怪罪。想着想着，丁大惊出一身冷汗。便将梦中之事告诉女人，女人听说后也觉得事出有因，就和丈夫商量，叫丈夫上集买了表纸，去祖坟烧纸钱并向祖宗赔罪。从此二人再也不抱怨狗蛋了。
第二年春上，丁大庄重地交给狗蛋一个任务——放牛。丁大心想，既然儿子不愿读书，祖宗又显灵，依据祖训，儿子将来就得接自己班伺候田头活。这田头活最重要的是耕田，耕田得先学会放牛，摸清牛脾气，好叫牛出力干活。所以，刚到草发青，树抽牙的春天，丁大每天驾牛干完活后，就把牛交到儿子手上，由儿子拉去放养，自己省却了许多事。
这狗蛋虽然读书不用心，太淘气，可放起了牛却异常勤奋，劲头十足。专检草肥的地方去放牛，牛没吃饱，决不往家拉。牛吃饱后，又拉到塘里让牛泡澡，把牛身洗得干干净净。半个月下来，牛在狗蛋手中就长得膘肥体壮，任凭狗蛋摆布了。狗蛋因个子小，爬不上牛背，拿棍一示意，牛就心领神会跪下来，让狗蛋爬上去，然后慢慢站起来。后来狗蛋骑技进步了，便不需要牛下跪了，只让牛把头伸下来，狗蛋双手攀着牛角，脚踏牛头，再让牛把头抬起来，然后往上一纵身，便坐到牛背上。最后狗蛋竟然能站在牛背上，打着牛飞跑。丁大见儿子伺弄老牛这么尽职尽责，越发相信祖宗所托之梦是真的了。
时光过得飞快，不觉狗蛋已放了三年牛，人也长成半大小伙子了。可是狗蛋尿床的老毛病却始终不见好，每天晚上睡觉照常离不开尿布。农忙时节。狗蛋妈没工夫给他换洗尿布，尿湿的尿布只是拿到太阳下去晒干。久而久之，狗蛋**垫着这种尿布发现一个秘密。感觉尿布回潮粘身的时候，天就要下大暴雨，灵得很。
狗蛋自从发现这个秘密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哪天感觉尿布回潮粘身，他就不去远处放牛，只在村子附近转悠。这样大暴雨一来，狗蛋从容不迫，不紧不慢把牛牵回家中牛棚。其他放牛娃不知情，把牛放得离村老远。等到发现大雨露头便来不及了，虽然把牛打得飞跑，可是跑到中途就叫大雨淋个落汤鸡。
………【第十回 预报天气】………
有一次，狗蛋又感到**下的尿布不对劲，心里估计今天可能又要下大雨。起床后吃过早饭，准备去放牛。见父亲拿着草叉正在门前场地上忙着晒草，就走上前告诉父亲，说今天可能要下大雨，叫父亲把草堆起来别晒了。丁大听说后抬头望望天，然后盯着狗蛋的脸，像是不认识似的骂道：“你胡说什么混帐话。大太阳，找不出一块云彩，从哪里来雨下？”说完只顾一叉一叉抖开草，不再搭理狗蛋。
狗蛋不情愿说出他能预测天气下雨的原因。叫父亲当头骂了一下，生了一肚子气，认为好心没有好报，便转过身，恨恨的往牛棚走去。
果然，正如狗蛋所言，丁大晒完草没到两个时辰，老天就变了脸。乌云从西北方向铺天盖地涌来，随着几声炸雷响过之后，便是倾盆大雨。狗蛋将牛牵进牛棚，跟着一家人在场地抢收草，可是刚抢完一半，大雨就将剩下的草淋着透湿。狗蛋埋怨父亲不听自己的劝告。丁大见满场地的干草只抢回一半，心疼不已，一肚气正无处发。听了狗蛋的抱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狗蛋，怪他不该大清早就放破嘴话，惹得老天爷发怒。
过了些天，狗蛋又是感到**下的尿布垫着不舒坦。早晨起来后，见父亲正从家中一担一担向外出稻谷，放到场地上去晒。狗蛋接受上次的教训，不敢再去向父亲诉说，怕父亲不管青红皂白又要责骂他。于是便找到母亲，将今天可能要下大雨的事向母亲说了。
狗蛋十指望让母亲去制止父亲晒稻谷，那知母亲听了儿子的话，看看外面青天白日，云彩的影子也找不着。认为儿子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开起老天爷的玩笑，连老天爷的心事都敢去胡乱猜。再不教训教训简直无法无天了。于是把脸一沉，厉声说：“小孩子家，别信口乱说，老天爷的事能随便乱猜么？叫你爸知道了又要责骂你！”
狗蛋没想到在母亲面前又碰了一鼻子灰，一赌气走了。谁知中午刚过，天气便骤然突变，狂风夹着暴雨盖过来。狗蛋一家人上阵，连抢快抢，还是有不少稻谷没抢回家，叫大雨冲走。晚上睡觉，狗蛋妈将狗蛋早上所说的事向丈夫说出来。丁大一声不响地抽着烟，过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这事儿是有些怪，两次都叫他猜对了。明儿个得问问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第二天，丁大一早出门下地去了。狗蛋妈便把狗蛋叫到身边，问他如何知道天要下雨？狗蛋当然不愿说出事情真相。就随口胡乱说是心里算出来的。女人听了很是惊奇，丈夫一回来，就将这事向丈夫说出来。丁大不相信，不相信连书都读不好的狗蛋，竟然会算天文，说出去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便将此事从心头抹开了。
半月后，多日阴雨连绵的天空终于迎来了大太阳，满天乌云一扫而光。家家户户翻箱倒柜把衣物一古脑儿拖出去晒霉，各家院子里摆得满满的。然后大人下地干活，小孩在家看守。
狗蛋根据夜里尿布发出的的警告，明确告诉父母不要把衣物拿出去晒霉。父母听了狗蛋的忠告，想起上两次的结果，觉得这次就听儿子一回，没把衣物拿出去。然后带上锄头铁锹去了田头。
刚近中午，田间劳作的人们正准备收工回家，就在这时，一场阵雨悄无声息地滚过来。田间的人们扛着工具没命的往家跑，一面跑一面冲着家里喊，叫孩子赶快收衣服。可是暴雨借助于风神来得太快，人跑得再快也赶不上风神。家中的孩子们两只小手，只能抢些鞋帽之类的小东西回家，其它大件衣物全被阵雨打透。
到这时，狗蛋父母开始对儿子另眼相看。认为儿子不是凡脚，甚至认为儿子是三国的诸葛亮转世，会算阴阳。并把这事向左邻右舍叙说，左右邻居听了，当着面直点头称是。等到狗蛋父母一走开，便一个个笑得前仰后翻，直叫肚子痛。等笑够后便互相调笑说：“还诸葛亮转世呢，这么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尿布，每晚尿床。上学堂又不好好读书，叫先生赶出了门。我看是猪狗屎转世倒差不多！”
“谁说不是，听说在学堂里打架斗殴，不走正道。先生管了他，差点叫他把老命都给断送了！”
“看来是望子成龙想发疯了。做父母的竟然说出诸葛亮转世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罪过啊罪过！”
说归说，笑归笑。转眼到了秋收的季节，家家抢收结束后，场地上堆满了稻谷。晚上堆起来，早上再将稻谷摊开，让太阳曝晒。老天爷很给面子，一连几天大太阳当头，晒得地上冒烟。大家觉得像这样的天气，再晒上两个日头，稻谷就可归仓了。
可是恰在这当口，狗蛋**下的尿布发出了红色警报。第二天，狗蛋一起床，便叫父母赶紧把稻谷收回家。父母不敢掉以轻心，顾不及吃早饭，一家男女全上阵。挑的挑，抬的抬，忙乎了半天，终于将满场的稻谷全收到屋里。
收完自家稻谷，见别人家的稻谷仍放在场地上晒。狗蛋父母便端上碗，一边喝着粥，一边分头去通知人家。说儿子算出了今日要变天，下大雨，要大家赶快把稻谷收回家。大家听说后，仰望着天空万里无云，文风不动，大日头晒得人头晕目眩。竟然说天要下雨，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么。心想这俩口子恐怕被儿子搞得神经错乱了，所以全把这事当作笑柄，谁家也没去收稻谷。
有位老人听说后非常生气，手捋着白胡子把丁大当头训斥一顿，说：“你也太糊涂了，小孩子家说的话你也相信，即便他说对了也只是信口开河碰巧而已。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没听说世上有人能算出老天爷安排的事！就是当年的诸葛孔明，那样会神机妙算，也只有向老天爷借个东风的本事。至于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他也算不出来。不然在上方谷火攻司马氏父子时，老天爷突然下大雨，将司马氏父子救了。你想，如果孔明能算出当天要下雨，干吗还要用火攻？”
………【第十一回 馋嘴小孩】………
老人引经据典，振振有词，把丁大驳斥得哑口无言。丁大只好作罢，满肚子委曲回到家中。见女人回家里也是怏怏不乐，就说：“算了，说了他们也不相信，还要被他们嘲笑，何苦哩！”于是，夫妻二人决定不再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了。
中午，天热得像火炉。村民们吃过午饭，便开始睡午觉。屋外树上的知了越热叫得越凶，越叫得凶人们睡得越香。正当人们在梦乡留连忘返时，天空中风起云涌，眨眼间到了村庄上空。一声炸雷震得窗门摇晃，把熟睡的人们从梦中惊醒。人们惊醒后一轱辘爬起，第一时间向屋外冲去。操起扫帚、木锨、箩筐等家什拚命地往家里搬运稻谷。
一时间，各家场地上乱了套。人人恨不得长出四只手，八条腿。可是来不及了，先是一阵狂风，吹得稻谷满场地飞扬，打得人面睁不开眼睛。接着是鸡蛋大的冷雨点砸下来，转眼间变成了倾盆大雨，很快将各家晒谷场地变成一片水洼。
村民们虽然使出浑身解数，但抢到家中的谷物不及十分之一。眼睁睁看着一年辛劳打下的粮食叫老天爷收拾得干干净净，谁不心疼！所以男人们唉声叹气，热泪盈眶；女人们捶胸顿足，叫爹喊娘，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等到事情过后，人们才意识到狗蛋父母的忠言，一个个后悔不迭。
可是尽管如此，村民们还是不相信狗蛋会算。这也难怪，一个尿床的放牛娃，成天和牛尾巴打交道，斗大字只识一筐。说是会算天文，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所以村民们思来想去，一致认为狗蛋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赶巧了。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尽管村民们对狗蛋心存疑虑不相信，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接连几次，狗蛋通过**底下尿布的感应，向村人准确地预报了天气，使村人减少了许多损失。至此，在铁的事实面前，村民们不得不对这个小放牛心服口服。全村人开始把狗蛋看作是小算师。
狗蛋人气上升，成了本村的名星，父母的地位也跟着上涨，处处受到村人尊敬。这时候，最懊悔的就算是孔老先生，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个小神童从身边撵走了。
不久，村子里发生了一桩大事，更奠定了狗蛋在村人面前小算师的地位了。
村庄有一户人家，有一个小男孩比狗蛋小几岁，生来嘴馋得像猫。由于家境不好，父母没钱给他买零食。小家伙就经常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在家里家外偷些东西往嘴里塞。小男孩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家在穷也得买些零食来家。再说过年了，家中也得烧几个好菜。
有一年年三十，小男孩的老娘烧上一大碗咸鱼，可是摆上桌子后却不准动筷子，说是留着过年待客用。平时吃饭时只是端上桌配配碗，解解眼馋。可是过去了许多天，家里也不见客人来，这可急坏了小男孩。本来就嘴馋，天天瞧着端上桌的鱼，就像小猫看着挂在高杆子上的肉，急得眼瞪多大。
终于小男孩熬不住，动起了鬼点子。他见碗里的鱼冻得结结实实的，就乘家人不在旁边，拿刀在上面划开一个口子，挑出一个大点的鱼块，拿它做盖子。每次口馋时，就把这个鱼块掀开来，从里面掏出一块鱼出来吃。吃过后，再将这个洞口盖实，不留下一点痕迹，外表上一点看不出动过。
小男孩老娘每天照常将鱼端上桌子样一样。几天下来之后，一碗鱼叫小男孩偷吃了大半。后来家里终于来了客人，是小男孩的大舅爷。小男孩老娘终将这碗鱼放到饭锅里蒸，准备好好招待娘家兄弟。谁知等到饭香米熟后揭开锅一瞧，小男孩老娘一下傻了眼：原本满满的一大碗鱼只剩下几块，碗底快都遮不住了。
小男孩老娘气得差点晕过去，说不出话来，就把儿子叫来审问。小男孩见瞒不住，只好如实招供。一家人听着，又好气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