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算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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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家人爬起来，洗漱之后，那儿也不去，就坐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等着吃鸡肉，喝鸡汤。从后屋的厨房里不断飘来阵阵鸡香，可就是不见长工们端鸡送过来。一家人呆坐着等得好不心焦，但又不好意思去催促，怕有失面子。耳边只听见后面厨房里人声嘈杂，便以为几个长工正在忙活，也就没往别处想。
终于，瞧见长工端着一个大煨罐上来，上面冒着热气，鸡香四溢。等长工将大煨罐刚放稳，一家人就等不急了，围上前操起汤勺从煨罐里捞鸡，可是捞上半天，除了鸡头就是鸡**，连根鸡肋都寻不着！一家人顿时傻了眼。财主眼一横，朝长工骂着：“混帐！我让你炖好鸡送上来，难道就送这些鸡头、鸡**！”
长工被骂后业得不急不慌，和颜悦色说：“老爷，鸡已叫长工们全吃了。”
“什么！几只鸡全叫长工们给吃了？”财主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是的，我喊他们过来吃的。”长工答到。
“混蛋！你竟敢把老爷的鸡全叫长工们给吃了！我看你是小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我……我不但要扣除你工钱，还……还要把你炒鱿鱼！叫你滚蛋！”财主气得声音打颤，断断续续。一激动，顾不上自己的忌会，连说两个混蛋和一个小秃子。
“老爷，不是我有意把长工们叫来吃鸡。实在是这几只公鸡太可恶，好像跟老爷有深仇大恨似的，放在锅中盖上锅盖炖煮，还在锅里对老爷骂不绝口呢！我和几个长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跑去工棚里把大家全喊过来。大家听说全跑过来一听，果然是鸡在锅里骂老爷，一个个听着肺都气炸了！恨不得食其肉方才为老爷报仇雪恨！几个长工听见锅里的鸡骂不停口，就上前压住锅盖，可是等手一松开，鸡又再锅里骂！众人恨得咬牙切齿。我实在气不过，没等煨好就打开锅盖，叫长工们把鸡捞上来撕烂吃不肚为老爷出气！”
财主听长工这么不招头、不招尾的解释，火气更浓，怎么也不相信死鸡还能出声骂人。这不是大白天蒙眼说瞎话么！于是冷笑逼问道：“死鸡放入锅中炖煮还能开口骂人？它们是怎么骂的，你说给我听听。”
“说出来老爷别生气！我和几个长工把鸡洗干净，放入锅中炖煮。可是刚把水烧开，就听见鸡在锅中骂老爷的忌会。我们赶忙跑过来一瞧，只见锅盖一顶一顶，鸡在锅中不停地骂‘秃！秃秃……秃！秃秃……’我们一听吃惊不小，以为耳朵听错了，可是听上半天还是听见鸡在锅里骂着不停。所以就跑去工棚将大家全喊过来，想叫大家听听这到底是不是在骂老爷？大家一听，都说是在骂老爷，而且越骂越凶！于是我气不过就叫大家把鸡吃了。”长工喋喋不休地解释说。
财主被长工说得找不到差子。转念一想原来鸡被吃是有原因的！一肚子火气稍微消了些。可是抬头一眼瞧见从煨罐中捞出的全是鸡头鸡**，气又不打一处来，瞪着眼质问道：“既是为样，老爷不怪罪你。可你为什么给老爷端来的尽是鸡头鸡尾？安的是什么心？”
长工仍旧是漫不经心地解释说：“老爷，我们家乡风俗，鸡头和鸡尾要给尊者吃！”
财主听后翻着白眼问：“这又有什么规矩**？”
长工答道：“因为鸡头代表出人头地。常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老爷你想，谁不想出人头地？所以上桌的鸡头全得让给桌上长者和有地位的人享用。”
财主听了这么解释，面露喜色。又问：“那么吃鸡尾又有什么名堂？”
长工继续解释说：“鸡尾代表人有出息。一个人要是发了财，或者说是做了官，在人面前就会显得趾高气扬，八面威风！别人就会夸奖这人尾巴翘上了天！说明这人出人头地变得有地位了。所以，鸡尾上桌不是一般人能有资格吃上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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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卖驴敲主】………
财主一家人听完长工解说后，各人筷子也不用，人人伸出两只手：一手抓头，一手握鸡**，送入嘴中狼吞虎咽起来，一个个呷得白眼上翻，颈脖子僵直。（看小说到顶点。。）
财主家自从这个小长工上门，狗叫卖了，鸡叫吃了，又听了小长工的一番高谈阔论，财主觉着这个小长工是个人才，头脑活络，如果加以应用，说不定能从他的身上发些横财。但是转念一想又恨得真咬牙，因为吃了这家伙几次闷头亏。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年轻人在哼唱“狼爱上羊”。财主白眼珠一翻，黑眼珠一转，心想：狼居然能爱上羊！我又何必跟这家伙计较，赚钱要紧！于是，决定把这个小长工提拔上来，给自家去做土产货生意。然后再抽派几个长工每天去各村庄收购土产货，由这个小长工两天一赶集，用毛驴驮去贩卖。为了发挥小长工的积极性，财主和小长工定下口头协定：生意赚取的利润二八分成，小长工得二，财主得八，一月一结。
这个小长工当然乐意，就每天用东家的毛驴驮上两筐土货去集上贩卖。由于他肯动脑筋，经营有方，每次只许半天工夫，两筐货便全出手了，从没剩余货带回家。
财主每天数着小长工带回的银子，盘算赚来的利润，高兴得白眼珠都要变绿了。眼见过去一月有余，财主每天只顾数银子，根本不提和长工结帐分成的事，小长工有些憋不住了。于是，有一天回来主动提出结帐的事情。财主一边数钱，一边头也不抬说，要小长工再等等，等过些天手头银子宽余了就结帐。可是小长工今等明等，又等了半个月下来，见财主只顾数钱，手头的银子老是不宽余，小长工终于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东家心黑！把自己不长毛的光头都用来作为克扣长工工钱的手段，看来要从他手上拿走银子，恐怕不是个顺顺当当的事！
于是，小长工决定先发制人，采取像杀狗吃鸡那样来对付财主，给点颜色让他瞧瞧，使他往后不敢懒帐。小长工经过一番考虑，决定还是从财主的光头忌会上出手。有一天，小长工卖完土产货回来，空手一人。财主一见心爱的毛驴没带回来，忙上前问：“你回来，毛驴呢？”
“叫我给卖了！”小长工闷闷不乐地说。
“什么？你把毛驴也给卖了！”财主吃惊地问。
“是的。”小长工点点头。
这下财主慌了神，脸上由白变青，气呼呼的骂道：“你胆子不小，竟敢将老爷的毛驴给卖了！明儿个货物你担着去！”
小长工面对财主一副凶神的样子，显得非常镇静，说：“老爷，不是我想卖驴，实在是万不得已才将驴给卖了！”
财主听说急忙问：“遇上什么事了，非得把驴给卖了？”
小长工说：“今儿个毛驴也不知是中了邪怎么的？我正忙着卖货，它在旁边不停地大叫，吵得一集人不安！都在张口大骂。”
“他们骂什么？”财主问。
“骂得很难听，说出来老爷你别生气。你知道，要说畜生叫出的声音最难听的恐怕就算驴叫声了。我们家的毛驴当时不停地叫唤，我打它骂它也喝止不住！喂它食它又不吃，只是不住口地叫，叫得满嘴中口水直流。一集人让它吵得头疼，尤其是正在做生意的人，叫它吵得连帐也算不清，心一分神，钱又叫小偷扒去了。客人来问个价格，双方提着嗓门说话都听不清楚，急得只好用打手势。一集人除了聋子，全被它吵得火起，于是纷纷过来问我，驴是谁的？我如实说驴是我家老爷的。谁知他们听后竟然冲着毛驴骂起来。”小长工说到这儿，故意止住口翻眼望着财主。
“他们到底怎么骂的，你快给说出来！”财主见小长工停下口，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个说：‘你家老爷乍么喂养了这么个秃驴？在集上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那个骂：‘秃驴！混蛋！你在叫个球啊！’有人骂得更难听，说：‘这家秃驴的主人看来也是个混蛋！不然怎饲养出这种叫驴来？’我当时听着，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上前给他们一个嘴巴，看他们还敢再七嘴八舌的乱说老爷的忌会。可是众怒难犯，我一个人就是孙悟空也打不过他们！所以只好忍气吞声，想让毛驴不再叫了，免得一集人都在骂老爷的忌会。
“我用手使劲握住驴嘴，想让它住口。可是这家伙劲大得很，一摆头就从我手中犟脱了。而且就像是爱哭的娃，你越管，它叫喊得越凶，嗓门儿简直跟拉破风箱似的停不下来。集上七八条街的住家户都被吵得不安稳，跑过来大骂！我一发怒，便对着围观的人大喊：‘谁要是把这驴买去，价钱五折！’
“可是尽管我把价钱开得这样低，也没人上来认购。人群都在议论说：‘谁原意买这叫驴回家，除非是聋子！还得是聋子世家，一家人都是聋子才行。’我听了大家的议论，心凉了半截。心想买又买不掉，驴又叫不歇，围观人越来越多，个个对着驴骂不绝口，越骂越难听，后来骂驴不过瘾，就开始骂驴主人是个混蛋、驴蛋、头上不长毛的笨蛋，竟然用这个畜生来集上吵得人心不安。
“我左右为难，就在这时有个老头子上来，拍拍毛驴给我伸出三根指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上前问他，可是连问几声他也不搭话我。仍是伸着指头。驴还在大叫，我以为他被驴吵得听不到我的声音，就又提高嗓门儿问他，他还是没反应。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人来我告诉我，这个老者是个实聋，你就是在他耳门放炮竹他也不会眨下眼。我明白过来，就问来人，这个老者到底要干什么？来人说老头子是想买我的驴。并跟告诉我这个老头子独身一人，单独住在一处，你把叫驴卖给他倒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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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情系花巷】………
“我又问老人伸出三个指头什么意思？来人向我解释说，老人是让我把驴按三成价格卖给他。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我一听心想，这个聋老头杀价真狠，简直是在钻空子，乘人之危来打劫！”
“我刚想回说不卖，不料毛驴发起疯来，又是蹦又是叫，周围人齐声大骂：‘秃驴，你家主人死啦！干吗叫个不休？’我心头一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叫老头按三成价付了银子，赶紧给我牵走，兔得引起众怒，说不定有人发起神经上来给毛驴一刀！”
财主听小长工诉说完后，直气得七窍生烟，面皮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由黑泛光，由光泛亮，整个秃顶亮得如同黑宝石。口中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幸好没有先天性心脏病，要不然叫这样一上气，早叫阎王爷点了名。
等气过一阵之后，好像心里冷静下来。财主一盘算，这一个多月来，小长工做生意赚回的利润还不够卖驴亏去的老本。刚刚消下去的气又升起来，头皮又开始发胀。瞧见小长工好像在嘲笑他，心中明白了六七分。什么狗叫“光光！”鸡叫“没毛！”炖鸡汤叫“秃秃！”秃驴、混蛋……的咒骂，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长工耍的手段！先前策划好的，故意来跟我作对。
想到这些，财主刚想发作，但白眼球一转，马上压下了怒火。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小长工会赚钱，狗屎虽然臭不可闻，但为了肥田，还得起早摸黑到处去寻找，像宝贝一样拾回家中。何况一个人能为自己赚大钱呢！财主想来想去，终于求得了心灵的安慰。脸上马上变得和颜悦色，对小长工说道：“既是毛驴乱叫，卖了也耳根清静。明天你去集上给买头骡子，骡子不会像驴那样乱叫乱喊。”
说完，财主想了想又说：“这两天手头的银子宽余起来，晚上你过来一下，把你得的银子结算拿去。你帮老爷干，只管放二百五十个心，老爷不会少你一个铜板！”
财主平时多给长工一个子儿都会难受半天。如今他明白：要想叫眼前的小长工为他老老实实的赚钱，不能来硬的，得用些伎俩，笼住他的心。要放长线钓大鱼！
小长工从财主那儿结算拿到了钱，又领来了买骡子的钱。心里骂道：让你自己伸直睡你不干，偏要我来把你拉直睡！早要是跟我一是一，二是二，还用得着买骡子么，真是活该！
第二天，小长工买回一头骡子，继续开始做生意。一年下来，财主成了大财主。小长工也成了小财主。大财主为了长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