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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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炉中香＇外一则＇（五）
五、香魂计已销
没过几日，二人就在刘府成婚了，刘程二府对二人都不薄，置备了一桌酒席，酒席间都是些熟人。刘静看着头盖百花红帕的新娘，喜不胜收。二人刚要拜堂，就听有人大叫：“慢着！”
燕雪急的站了起来怒道：“二爷！您还有完没完？妙晴伺候了你这么些年，不送一份贺礼也便罢了！还来这里胡缠什么？”
一旁程大爷也皱眉道：“二弟！别闹了……”刘静更是拦在妻子面前不肯他往前一步。
“我只问一句话……”声音依旧那般冰冷。“妙晴！你……你那日在我指间系一根红绳是什么意思？”
妙晴一怔苦笑道：“本是扯来为少爷量手指粗细，定制一枚扳指的，后来红绳不见了，我也没顾上，还请少爷见谅。”
“你！”程二爷捏紧拳头，又问：“那……那，那一****故意说刘妤很美的时候你又哭什么？”
妙晴心中百味陈杂，原来他根本没醉过，嘴里不急不缓的说：“我为少爷开心！找到一位贤淑的少夫人！”
“你不承认？”他说着声音倒有些颤抖，嘴里又问：“那好！有一****给我顿了那个‘百年好合’的汤又是为什么？”手里拿出一张单子道：“你看！上面写着白莲子，鲶鱼丝，百合花瓣，毛薪蚝！不是百年好合是什么？”
堂上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妙晴。
“少爷错了……”妙晴缓缓接开盖头，道：“那不是什么‘百年好合’汤，白莲子是白，百合花瓣是花，毛薪蚝是心，鲶鱼丝是思。那汤名叫‘白费心思’。”
程二爷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想了良久才急道：“那……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何退婚？”
妙晴摇摇头，淡然道：“我虽不知道少爷为何退婚，却知道喜欢少爷的人都是要伤透心的！刘小姐已经如斯，还请少爷放过贱婢，贱婢一定与夫君感恩戴德！永不忘少爷恩情！”
二爷向前几步，一把推开刘静拉住妙晴的手看着她，眼中多了分温存。“妙晴和我走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待你……”言语之中竟有些惊慌。
妙晴不着声色的避开他，轻声问：“少爷，你前几日为什么要困我在府上？”二爷一愣万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妙晴看着道：“只因为我打碎了您最爱的那瓶瓷器，您一定要我修补！我费尽心思将每一块瓷片找到黏贴在一起，可发现依旧不是您原来要的！”她说着扶起刘静，头也不回道：“世间有些事物一旦坏了，就再也修复不回！这道理你我都懂的。”
二爷愣在当场，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皎月犹在，物是人非。
狐狸猛然惊醒，一脑门子的冷汗直流，好似这一睡过了几十年，只是梦中火光却宛若毒蛇獠牙般咬住自己心口，“我死了？”狐狸轻声念了一句，忙狠狠捏了一把身边熟睡的绯云，听见绯云尖叫一声才长长出了口气！
“做恶梦了？”听了这声音吓的狐狸毛都立了起来，紧紧抱住半醒不醒的绯云，抬眸看去一张绝世的脸正看着自己，眸子里说不出的温柔！
“柳金城！你，你不在你的破店里呆着，又来这里干嘛？”见是他气的又一把推开绯云，怒冲冲的穿了鞋就往屋外跑。
柳金城也不去追，只笑盈盈的摩挲着手中的香炉，看着慌慌张张留下的背影，嘴中道：“这一世看你跑到哪里去？”
炉中残香燃尽，只剩下云锦天一人惊疑的站在菩提树下，兀自捂着胸口，闻着身上残留的气味，口中哼了一句：“返世香？柳金城也真是大方！”
曼珠沙华长在忘川彼岸，靠着镜缘台化去的凡尘思念做滋养，每一株都含着亡者轮回前的记忆，因而这一株花在人间就价值百金，返世香便是用此花炼制，只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便要费去万株，更别说费时费工了！这香多是世间渡魂的术士所有，为的是让人看见前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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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思（一）
一、红豆生南国
“唉！我们公子啊这些日子可难熬得紧，自欧阳公子嫁了人，便很少来我们店里坐，公子没事就长吁短叹，整夜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好是寂寞！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把我往门外推，生生怕我看见！”绯云抱着个青瓷罐子，一口一口的咬着佛手酥，说的动情，时不时还唉声叹气。
一旁竹椅上坐的老妇人如雪的银发上簪一支碧钗，翠色的孺衣上系着绿丝，慈和一笑道：“你家公子想必也有烦心事吧，人生在世哪里会有如意二字！”轻轻捋着绯云的头发，一点点的往下梳理，“还是我们绯云好，无忧无虑的！”
翠竹居的主人碧痕婆婆可算是仙临城里有名的人物，虽然双目早盲，可手下的竹艺却是闻名遐迩，与鬼林仙草、雪山碧玉并为临仙城三宝，就连雍庆国的皇室都抢着要！真可谓一竹千金！她孤老一生，也没有什么亲戚，终日与一只叫阿霞的猫相伴倒也清静，只可惜了那万贯的家财后继无人。城里几家大户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把孩子过继给她，她都是一笑却之，唯独偏偏喜欢烟笼巷的小丫头，没事儿便与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讲讲城里的趣事。云锦天自然偷着乐，心想到手的肥肉怎么能拱手给人，千方百计把她往翠竹居推，每每想起那万贯家财便不由长吁短叹起来，忍不住笑的夜不能寐！
绯云吃够了佛手酥，拍拍衣服上的碎渣子，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婆婆，今天怎么没见阿霞？”
“想必又去外面串巷子了，它啊，最爱跟着买糖人的李老头儿了！”碧痕婆婆拄着潇湘斑竹做的拐棍儿，弓着腰摸了摸门廊外面晒得竹板，幽幽叹口气，又转身回屋去了。
“爱妻黎氏之位……挚友黎氏之位……原来婆婆姓黎？”嘬着小手指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竹椅上的银发老妪，双眸中不见光彩，灰蒙蒙的一片。
“婆婆这木板子是做啥使的？什么爱妻，挚友……”
碧痕婆婆回过头，心弦微微的一跳，一辈子了，多想听别人叫自己一声黎夫人，可偏偏厚不下脸皮。她不姓黎，那人姓黎，一辈子写不出的心思，临了想厚颜无耻一回，可笔头刚落却又止住。与他不过一面之缘，甚至连脸都没曾见过，大抵他只说过一句话：“那好，我就答应公子了！”一生所求，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奈何这相思病像南国的红豆，扎在心底生了根儿，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说只要等着，他便会回来，在那云霞漫天的时候娶自己过门！可是从韶华刹那等到了人老珠黄，从风韵盛浓等到了日薄西山。她依旧一人等着，与阿霞守着一个莫须有的誓约。
碧痕婆婆别过头，用潇湘斑竹的拐棍儿撑起身子，对着身后的土地爷拜了又拜，嘴上道：“肉身总是还归位尘土，魂灵也会随风去镜缘台，舍弃一生烦忧喜乐。剩下在人间的唯有一个牌位，婆婆就是想留个牌位！可是啊，怎么也写不对……”摸着檀香佛珠，她心底隐隐有些痛楚，深深拜了三拜，从贴身的地方摸出一封信笺，递给绯云。可刚离手却又忍不住收了回来，苦笑一声道：“唉，还是不麻烦云公子了！”
绯云眨巴着眼睛心里多少有些奇异，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全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看见云锦天那样咋呼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公子，不过是一封信笺罢了……”
云锦天瞪圆了眸子恨不得捏死眼前的小人儿，在他眼里那哪里是信笺那么简单，兴许是亿万家财也说不定！青色的鹤氅一挥而起，气的坐在软榻之上，看着床旁的七宝灯，一层一层镂空的金托上烛火摇曳，倒映在碧翠的眸子中泛起涟漪。
“那个公子……香凝姐姐早上说，明天是观自在菩萨寿辰，问你要不要施粥？”所谓施粥不过是城里商户凑钱给乞丐施舍米粮衣物，每一年都是碧痕婆婆主持，狐狸抠门的紧，自然一次也没去过。
“哼……与以往一样，不……”忽然眸子一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不是！你即刻去找欧阳白，说今年施粥我挑头，让他多跟他爹说说话！”
“啊？”绯云满是惊疑，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绰？忽然明净眼里多了一丝叹息，“为了和少城主说句话竟然不惜做赔本生意！”绯云心中感慨，赶紧就往欧阳白家赶。
“大半夜的绯云去哪啊？”门外走进一个端庄少妇，布衣荆钗却遮挡不住那股优雅气质。香凝每日收拾完仙草楼的生意，便会到锁春坊给大老板报账，顺便闲谈几句。云锦天倒也习惯了，每日与他说些方外的事情，多少能解解闷。打了哈气，慵懒的瞥一眼香凝，侧卧在软榻上，答道：“是做一笔大生意！”
“啊？大生意？”她自然不知道这狐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嘴上道：“今天仙草楼的生意倒是不错，来了几个阔绰的官差！赚了不少！”
“嗯？”一听到阔绰二字，狐狸碧翠的眸子险些射出金光，但凡来仙临城仙草楼喝茶打尖的不是游走四方的夜叉，就是追捕游魂的无常，多少有些背景，财路自然也多一些！
“是昆仑哪一天的夜叉还是鬼界哪一渊的无常？”
“还用问，自然是昆仑清霄天的夜叉啦！鬼界那帮穷鬼不赊账已经南无阿弥陀佛啦，还指望他们？”自从嫁了人，香凝那大家闺秀的贤淑没见多少，反倒是多了一股剽悍，想必是被那只闷罐子磨得。
“没说住几日？做些什么？”云锦天翻着厚厚的账本，看着满眼的亏空不免有些烦心。
“倒是说了些，听说今年紫竹林那位佛老寿辰要在瑶碧国的沧海办。天帝说送佛老一只金翅天鹏做贺礼，只是那只金翅天鹏几十年前开罪了天帝，现在贬到凡间去啦！几位夜叉就是为这事儿四处找呢！”香凝说的津津有味，继续道：“听先生常说，金鹏乃是佛鸟，与神鸟凤凰，明王孔雀有亲，神仙里也是傲慢无比！尤其幻化做人形后更是……”
狐狸的眸子碧光一闪紧接道：“怎么又和他闹了别扭？”不然怎么会突然说起天外英武的神仙。
“别提他！”香凝哼了一句，温婉的脸拉的老长，摸摸自己的小腹，嘟囔着：“我现在有孕在身，他还是一点也不让，放下些面子又要不了他的命！”话刚落，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气呼呼的就冲进一个人，霞一般的披肩，火一般的褙衣走在路上不得吓死个鬼！
“凰姬姐姐……”香凝看着门口的人忙扶她坐下，“这是怎么啦？”
“欧阳白！你给我滚出来！！！”羽国的公主发了威，连这只狐狸也吓了一跳，不由打个哆嗦。恨不得说：“我跟他是清白的！”狐狸镇定心神忙无奈道：“他真没来！”
凰姬瞥眼他倒不似作假，气呼呼道：“我不过和清霄天的几位上差说了句话的功夫他就没了影儿！不知道今天又去找哪位姐姐妹妹啦！”
香凝看两人尴尬忙打岔问：“姐姐那两位夜叉也找到你府上去啦！”
“可不是，说什么金翅大鹏就在咱仙临城的地界上，让我帮忙找找，说找到了清霄天的主人有重礼相送！”
一听重礼狐狸眼睛发了亮忙问：“什么重礼？”
“好似是十匹天锦吧！”凰姬打个哈欠道：“反正我也不稀罕，行了！欧阳白既然不在你家我就放心了！”说着又狠狠瞪了眼云锦天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俩有什么！哼哼！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狐狸一声哀嚎，心里早把那只妖孽的祖宗是八代问候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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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相思（二）
二、春来发几枝
“金翅大鹏？傲明？”雨嫣眨着灰白的眸子深深吸了口旱烟。“那可是极为尊贵的鸟儿啊，在昆仑天上不比诸天天主地位低，只是毕竟是羽生不属上仙，才由清霄天统御。与其说是统御倒不如说是摊上一个要命的主子，不仅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得顺着他拿鸟脾气！要是那只那哪天闯了祸，自己还得跟着收拾烂摊子。简直就是个冤大头！”
雨嫣说的平平板板，吐出口青烟，羊脂般的手指摸摸头上的黑蝶簪，嘴角几分玩味道：“傲明那只金翅大鹏我曾见过的，一点不像位养尊处优的神仙。他啊冷的像冰块，金色眉毛倒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