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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凤倾天阑-第69章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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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随即她便觉得水流加快,推着桶一泻而下,四周的景物风一般从眼前掠过,连绵成一条色彩斑斓的长线。

    “为什么这么快!”感觉到底下的水流不仅仅是快,还似乎有一种吸力,太史阑喊声也不禁加快,是遇到漩涡了吗?这又不是海上,哪来的漩涡?

    容楚忽然起身,掠上桶沿,向前远远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好像到了边境北墨山,这地形……水流是向下的!断层!瀑布!”

    太史阑唰一下从桶中站起,抱住景泰蓝就要往外爬。

    哪怕此刻落在水里,也比在桶中落下悬崖粉身碎骨来得强。

    “那边有道山涧!”容楚忽然道。

    太史阑好容易才看见,在几株乱藤中间,露出窄窄的一点山体缝隙,四面崖石嶙峋,底下隐约一点山石,山石上方有一株突出的老松。

    但位置离这里很远,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确定那里可不可以爬上去,底下那点隐约的山石,连一个人都站不住。

    “不行,站不下!”

    “必须试试,万一是下半截淹在水下呢?”

    瀑布已经接近,轰鸣的水声盖住人声,对话要扯破喉咙喊,这一日一夜,太史阑的耳朵几乎都被这种声音灌满,她怀疑脱险后耳朵要聋一半。

    水流之急无法形容,卷着碎石断枝和各种漂浮物,滚滚从桶边过,景泰蓝此刻清醒了些,扒着桶边,一眼看见前方不远的巨大虚空,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猫似的。

    然后他眼睛更圆了——因为他飞了起来。

    容楚再次破水而出,带着两人飞身而起,这回他的纵起更加艰难,因为他还拎着桶。

    不敢弃桶,是怕到了那里,真的底下没有山石,那还得想办法把桶给栓在山崖边。

    这一起身,又在一日夜漂流之后,更加艰难,容楚的身形却依旧从容潇洒,瀑布之前水流参差,溅起大片碎玉乱琼,他横穿而过,脚底烟云。

    几番纵落,逆流而上,已经快到山崖边,忽然太史阑心中一跳,觉得风声有异,一转头,正看见斜侧的一座山崖上,有块悬浮的大石被突增的激流连番冲撞,终于从山体剥离,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溅开一片片巨大的水花。

    这处地形如梯,一级一级向下,直至最后一个戛然而止,每层落差都不算小,导致巨石落下的时候,一层层地碰撞,石片层层溅开,也不知道和哪块巨石相撞,忽然砰一声巨响,几块中等大小的石头飞射四溅。

    其中一块砰一声撞到了桶身,哗啦一下,桶身下半截和桶底粉碎。

    太史阑在桶身被撞那一刻,一把抓住景泰蓝——桶底已碎,要掉一起掉!

    啪又一声巨响,眼前木屑纷飞,一只雪白的手掌探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

    水花乱溅乱石呼啸光影纷飞,四面混乱迷离,迷离的景象里,太史阑清晰地看见,容楚在半空大转身,飞凤般向山崖而去的身形,诡异地弹成一个人体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弧度,那样的折叠,让她担心他的腰会不会折断,然而这还没完,在那样的折叠和悬空之中,他还能稍微挪了挪身体,只是这么一挪,太史阑清晰地听见他腰间发出“喀”的一声。

    然而也正是这几乎违背人体生理能力的一挪,使容楚间不容发地闪开了两道夹击而来的乱石,两道石头咻咻擦他腰部而过,在水面上滑出长长一道白痕,容楚头下脚上,身子弹开,手闪电般一抄一甩,太史阑和景泰蓝瞬间连桶被甩出。

    砰一声桶撞上一块飞石,正好将残余部分撞碎,还不伤桶内两人分毫,撞击的作用力令太史阑和景泰蓝飞了出去,正落向那处山石。

    这分明就是容楚精妙的计算了,百忙中太史阑转头一看,容楚飞身而起,足尖在她脚尖一点,身子已经越过了她,抢先落在了山石上。

    这一落,他全力出手依旧从容的脸色,似乎又有变化,一抬头,太史阑和景泰蓝已经落向了他。

    容楚一手接住太史阑,往怀里一揉,一手从她怀里夺过景泰蓝,扬手往斜上方一抛。

    他这一抛的时候,太史阑再次清晰地听见那声腰骨发出的“喀”声。

    砰一下,景泰蓝准准落在那株老松上,老松晃了两晃,便稳稳托住了他,景泰蓝两眼发直地揪着松针,一颗小心脏悠悠起伏了两下,确定安全后才吁出一口长气,拍拍小胸脯,一眼看见旁边有不少松子,小心翼翼地采了一颗,捧在手里,呵呵笑了笑。

    小子一日夜间屡经生死之险,一开始还惊慌哭泣,现在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

    太史阑看见容楚抛出景泰蓝,一惊之下险些跳出,随即明白他要做什么,再看景泰蓝确实安全,也吁出一口长气——不得不说容楚的反应和应变能力超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竟然将什么都计算好了,连老松树可以让景泰蓝存身,不必再占山崖下这点地方,但又不足够太史阑爬上去,都算得精准。

    脚下水波一簇簇过,容楚靠在山崖上,将她紧紧抱着,太史阑一低头,才发现祈祷没有成功,这一点山石底下根本没有大片的实地,顶多只够一人站立,难怪容楚要将她抱着。

    再抬头,倒发现件好事,上方不远就有突出的山石,以容楚的轻功,完全可以跃上去,再以树藤为绳,将她们也给拽上去,一步步地就可以上山顶,正式脱险。

    太史阑微侧头,看着容楚,这么明白的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到。

    她忘记自己正紧紧靠着容楚,这一侧头,自然将脸颊和半边嘴唇凑到了容楚身边,容楚正靠着崖壁,嘶嘶地吸着气,忽然脸颊一软一凉,一睁眼,她的唇就在眼下。

    他立刻毫不客气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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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你亲我亲大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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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下去。

    当真是咬。

    齿尖触及薄薄微红的唇,带点恼怒的力度和小小的任性,他的上下齿之间,微微卷进去她一点红唇,一紧,一松,再一紧,弹跳出来回的韵律,像在玩笑,又像在挑逗。

    她唇上微痛,却又恰到好处地被控制得不太痛,只是这样被咬着,进不得退不得,以她的性子,是哪怕被扯成三瓣嘴也要夺回嘴唇主动权的,偏偏他不仅是玩弄人心高手,也是玩弄情调的高手,像看穿她的每一步举动,她要扯,他就松,她一怔,他就又咬上来。

    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太史阑终于有点怒了,忽然张开嘴,她一张,容楚自然欢喜,如此挑逗,就是因为摸准了她的性子,保不准一怒之下就来咬他,正要迎上来,忽然太史阑抬头向前一顶。

    “啪”一声低低脆响,四颗大门牙清脆地撞在一起……

    容楚噗地一声低笑,捂住了自己发酸的齿根,这女人反应真是诡异,竟然用牙齿来撞他,她自己牙根不酸?

    他一边笑,一边按住了太史阑的后颈,毫不客气把她按在自己唇下——嗯,趁着她现在一定牙酸发晕,一次享用够吧。

    还没来得及亲下去,太史阑又迎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先下手为强,我咬!

    容楚低沉的笑声响在头顶,连带两人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动,并不避让太史阑凶狠的咬啮,反而把唇向前凑了凑。

    这一凑,她终于感受到他微凉而馥软的唇,还有唇齿间熟悉的芝兰香气,他的肌肤素来光辉细腻,珍珠也似熠熠,靠近时却能感觉到和女子截然不同的弹性和质感,平日里他不留胡茬,此刻却能感觉到他下巴微微的胡茬,有点糙,戳着人,带点男人独有的浓郁而吸引的味道,还有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的存在感鲜明,并不僵硬,但肌理实在,胸膛和腰的弧度,腰和腿的衔接……她忽然在此刻被唤醒了一直从未在意的性别意识——这就是男人!

    男人的香气!男人的身体!男人的无处不在无可逃避的气息!

    再精致、再风流,再美貌,他的强大和属于男人的味道,依旧鲜明得像此刻头顶葱郁的绿树。

    太史阑忽然就松开嘴,放弃了进一步凶狠的咬,他却不肯放松,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她此刻心中难得的微微震动,得寸进尺地靠上来。

    “啪。”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砸到他头上,细小的散发松香的碎粒溅开来,两人霍然分开。

    一抬头,苍翠的松针间,露出景泰蓝粉白的脸,乌溜溜的眼睛,小脸上的表情,明白写着“不高兴”。

    “干嘛……干嘛……”他咕哝,“公……公……你也要来抢麻麻?不行……不能再来了……”

    太史阑抹一把脸,道:“再扔一个下来,我给你磕松子吃。”

    “什么叫‘也要’,‘再来’?”容楚却敏锐地听出不同,“景泰蓝,你说,还有谁干过这事?”

    景泰蓝瞅着磕松子的太史阑,不说话,他的金主到底是谁,小子清楚得很,才不肯随便得罪。

    “李扶舟是吗?”容楚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是他我就放心了。”

    太史阑不说话,磕松子。

    容楚瞟着她漠不关心的表情,神情似乎很满意。

    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太史阑把一把磕好的松子递上去给景泰蓝,回头问他,“为什么是李扶舟你就放心?”

    尊贵的容国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盯着太史阑,太史阑直直盯着他,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又是一场霹雳交锋。

    “太史阑。”容楚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变得飞快,忽然又笑了,“你啊你……你是不是生来就为气我的?或者生来,就为践踏男人的?”

    “人生而平等。”

    “荒谬。”

    “无知。”

    “可笑。”

    “幼稚。”

    “愚蠢。”

    “腰还好?”

    “白痴……啊?”

    “这里。”太史阑轻轻一推他,“转个圈我瞧瞧。”

    “啊……”疑问变成了低低的惨呼,容楚漂亮的脸一瞬间扭曲得麻花似的,紧紧扶住自己左腰,“你这可恶的女疯子,别碰我,不行……”

    “景泰蓝。”太史阑转头招呼她家小流氓,“记住,逞能的男人很傻,你不行的时候,千万不要还想罩住谁,不然死也是白死。”

    “哦,好的。”小流氓点头,“可是麻麻,公公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敢于承认自己不行的汉子是真汉子。”太史阑道,“你不要歧视他。”

    “哦。”景泰蓝眼神同情,顺便还同情地对容楚挺了挺小肚子,展示了他的骄傲。

    动作猥亵,表情猥琐。

    差点把尊贵的国公给挺憋过气去。

    容楚靠在崖壁上,一手扶住自己的腰,一手揽住太史阑的腰,唇角半边笑容半边怒气,笑的是这女人什么时候都能拿他开涮,怒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拿他开涮。

    他盯着她的后颈,很想惩罚地来一口,或者干脆学那个不是流氓胜似流氓的景泰蓝,也挺上一挺,让她明白,他到底“行不行!”

    然而眼神那么一落,看见微乱的乌发间她的肌肤,并不是常见的肌肤胜雪,倒像是日光下新采的蜜色,微淡一些,却更莹润,肌理紧绷而细腻,没有一丝不该有的纹路。

    而脖颈的线条,是国手最简单流畅的两笔,勾勒人体曲线如韵律之美。

    她语气冷淡而坚硬,肌肤和线条,却让人邂逅温柔,像午夜醒来,看见所爱的那个人,月光下,美人鱼一般的背影。

    一抹水花溅来,湿了他所盯住的那一片肌肤,蜜色更光亮,轻软而诱惑,他却抬起头。

    此时才发现,他虽然护住了她,可她也挡在他面前,迎着汹涌的潮,因为冷,也因为那扑面潮水的窒息,她似乎微微有些发抖。

    或许正是不愿他发现自己的发抖,她才更加冷酷地站出来。

    容楚很想换个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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