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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极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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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真是失礼了。在下普拉埃塔斯,我们一族从数百年前起就一直为格拉迪依服务。”
  
  “哦,是么。”伊欧比亚的回应有些冷淡。希费尼斯以为伊欧比亚会对有关格拉迪依的事有兴趣,不禁带着意外地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您不舒服吗,殿下?”
  
  “只是一会儿,还不要紧。”伊欧比亚对希费尼斯露出个让他安心的表情,“这些鹿没有被下毒的话就让人带回去吧。希费尼斯,你该赶快去洗个澡,这么漂亮的头发都粘成一块块的了。”
  
  伊欧比亚说着手指抚了抚希费尼斯额前的碎发,希费尼斯愣了一下。伊欧比亚的言行似乎都有些不合时宜,而且那措辞动作似乎过于亲密,简直好像旁若无人地关爱情人一样。
  
  少年的脸微微发热,伊欧比亚轻笑了一下,抬手挡了挡头顶的阳光。
  
  “回马车上去吧,太阳有些太烈了。”
  
  “……是,殿下,可是……”希费尼斯看了普拉埃塔斯一眼,伊欧比亚根本没有说要如何处置这个人,简直像完全把他忽略了一样。
  
  “既然是为你服务的仆从,自然会跟上来。”伊欧比亚边走边说,并没有再看普拉埃塔斯一眼,而普拉埃塔斯也的确如伊欧比亚所言,笑眯眯地从怀里取出个哨笛吹响,不一会儿有一匹马从远处奔来。
  
  “我会跟着你的,希费尼斯少爷,无论你去哪里——除了天堂。”
  
  希费尼斯花了些时间把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在行宫的一处露天庭院里找到了伊欧比亚和洛米艾恩。四张鹿皮铺在地上,普拉埃塔斯站在旁边,见希费尼斯走来,抬头看去,但希费尼斯却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轻喊了一声“殿下”后非常自然地走到伊欧比亚身边。
  
  “你的随从正在给我们看那些鹿皮上的秘密,”伊欧比亚道,“你大概需要他再给你指一遍。”
  
  普拉埃塔斯没有异议,把鹿皮上的几处重新指了一遍。都是深褐色的图案,每一个都在隐蔽之处,若不是普拉埃塔斯指出,希费尼斯根本不会注意到。
  
  “所以说,就是那些让鹿发的疯?”
  
  “没有错,我的少爷,除此之外我很难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可是为什么它们只冲我而来?”洛米艾恩发问。
  
  “这就要问画这些图案的人了,这种东西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普拉埃塔斯耸肩,“至于再背后的原因,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希费尼斯转头看看洛米艾恩,再看向伊欧比亚。这毫无疑问是针对洛米艾恩而设的圈套,以这位小王子的年龄,要加入王位权势的争夺实在还太早,所以可以料想到的便是有人想以此来影响伊欧比亚。可是又有谁能这么大胆地让人在这个皇家猎场里对这些鹿做手脚?
  
  “猎场的守备应该是由因格纳殿下和陛下的亲卫兵共同负责的。”
  
  “的确是这样,但这不是足以怀疑二王兄的证据。没有其他人目睹你们被鹿攻击,就算别人可以相信这荒唐的事实,也没有人能说清这些怪异的图案是谁弄上去、又是打算害谁的。”
  
  希费尼斯和洛米艾恩听到伊欧比亚的这句话,脸色都顿时一白。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反而会被诬陷?”
  
  “因为结论上你和洛米艾恩都完好无损,而我们手里有和异教徒有关的不祥之物。”伊欧比亚停顿了一下,对洛米艾恩歉意地一笑,“所以虽然很可惜,但这些漂亮的鹿皮不能当作狩猎的纪念品留下来了。”
  
  洛米艾恩明白事情的利害,点了点头。梅鲁鲁安把鹿皮上有图案的部分剪碎,与其余部分一起让人焚烧干净。为了保险起见,剥去皮的鹿也并没有被带回西苑,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洛米艾恩最终只带回了一对鹿角装饰在自己的小别宫里。
  
  * * *
  
  西苑中,希费尼斯坐在伊欧比亚书房的沙发上,旁边的普拉埃塔斯正在全神贯注地品尝杯中的美酒,伊欧比亚也不急,看着他带着满足的神态一小口接一小口地细尝。
  
  “不愧是王宫,有这样的美酒,不过如果再浓烈一些就更完美了。”
  
  “酒窖里有不少烈酒,只要梅鲁鲁安愿意拿给你,你可以挨个品尝。”
  
  “哦,‘只要梅鲁鲁安愿意’吗……”普拉埃塔斯放下酒杯呵呵道,“殿下的表达方式真是含蓄,那位管家看起来只听您的命令。”
  
  伊欧比亚笑了笑,并不否认。普拉埃塔斯略眯了下眼,随即又很不正经地笑起来。
  
  “我是少爷的随从,而您是少爷的主人,所以我当然不会违背您的意思。我可不想被一个格拉迪依记恨,那种事想起来都觉得可怕。”普拉塔埃斯晃晃头,“好吧,你们想先问什么?”
  
  希费尼斯看看伊欧比亚,把优先权交给他的主人。
  
  “那个图案,既然可以出现在鹿皮上,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出现在其他地方?换言之,我想知道我的弟弟此时此刻是不是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一来就是个难题。”普拉埃塔斯略略思索了一下,“我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但我可以这样告诉您。黑巫用的法术复杂之极,那可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双手一扬就能指挥野兽攻击敌人。黑巫术要考虑到施法时的各种条件,别看那么大小的一个咒纹,里面具体包含了多少意义只有施法者才知道,改变一点都可能达不到效果。若能随心所欲地施展,黑巫早就统治世界了。”
  
  伊欧比亚以手背支撑下颌,“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的袭击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普拉埃塔斯“嗯,嗯”地点头。
  
  “那么所谓的‘黑巫’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圣迦纳,甚至在桑托拉?”
  
  “这个么,解释起来实在很复杂……”普拉埃塔斯搔了搔头,带着些许郁闷转向希费尼斯,“本来应该是由少爷为您主人解惑的——不,其实应该是您主人也都了解的……但偏偏你们两位都是例外。”
  
  伊欧比亚蹙了一下眉,望了希费尼斯一眼,黑发的少年也一脸茫然。
  
  “唉,为了对付这种情况也算是我们一族的存在意义之一,我会负责向你们解释清楚的。不过要从哪里开始呢……”
  
  “最简单的问题,‘黑巫’是人,抑或是‘人’之外的东西?”
  
  “好问题,回答是‘是’。黑巫虽然会法术,但他们的确是人类。正因为是人类,所以他们才是黑巫。被教团视为邪恶的异教徒,在我看来就应该专指他们才对。”
  
  “哦?你自己不也算异教徒之一吗?”
  
  普拉埃塔斯翘起嘴角,看了眼希费尼斯,再把视线回到伊欧比亚身上,“那得看如何定义异教徒,我以为异教徒指的是不信天父的人类,所以您认为我和希费尼斯少爷都应该算作人类?”
  
  伊欧比亚眉心收了一下,并未出声,但旁边的希费尼斯心中一震,不禁开口,“什么意思?”
  
  “虽然外表和人类一致,但我们两族的血统和人类完全不同。黑暗的力量不是凭空产生的,当然这与灵魂也有关,但无论怎样也需要属于黑暗的血统,就好比再高明的厨师也得有材料才能做出美食。格拉迪依的祖先接受了黑暗的赐予,从此改变了体内的血统;而我们一族的祖先则是通过仪式接受了格拉迪依的鲜血。带有力量的血统代代相传,所以就算是新生的婴孩也自然而然是黑暗的眷族,与生俱来的力量和信仰,这与人类可是非常不同——更何况两者的寿命也完全不同。”
  
  希费尼斯倏地睁大眼,他知道普拉埃塔斯没有在编造谎言,他大脑中的某处的确让他明白他的力量源自体内的鲜血,自出生起就一直在等待苏醒的时刻,但他从未严肃地考虑过这背后的意义——他拥有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因为某种巧合,而是因为他根本是异于人类的存在。
  
  “少爷还记得我说过黑巫是格拉迪依的仇敌吧。”普拉埃塔斯问,见希费尼斯点头,便继续说下去,“格拉迪依和黑巫曾经有过数次大规模争斗,从我的立场来说,恶人是黑巫,不过我觉得事实也就是如此,而引发一切矛盾的关键就是——黑巫是人类。”普拉埃塔斯的眼睛里似有似无地带起了些许不屑,停下喝了一小口酒。“就算再精通黑咒语法术,他们也无法改变身上的血统,而人类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无法避免地会生老病死。要真正成为黑暗的眷族并不是没有办法,但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就我所知大部分的眷族都有些完美主义,与其把自己的血用在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黑巫身上,不如找个漂亮懵懂的孩子从头教起。所以长久以来黑巫想要永生的目的从未达成,因而对于我们这些拒绝他们的眷族忌恨在心。其中格拉迪依血统最为纯正,族人却也最为稀少,就成了他们仇恨名单上的第一位。”
  
  “按照你的说法,我可以理解为何黑巫仇视格拉迪依,但你刚才说的是黑巫是格拉迪依的仇敌,而非格拉迪依是黑巫的仇敌。”伊欧比亚敏锐地指出了一点,“既然格拉迪依拥有纯正的血统,根本不必理睬黑巫,想必是黑巫做了什么。”
  
  “对,您说得一点不错。”普拉埃塔斯带着佩服点头,“这就要回到他们的法术上来了。我说过一切力量都得要有来源,但黑巫本身并没有黑暗的血统,所以通常他们施法必须用一些媒介绘制咒语阵以提供力量来源,自然界中虽有一些这样的物质,但没什么比血统纯正的黑暗眷族的血肉更好的了。”
  
  “你是说他们……”希费尼斯惊骇地瞠目。
  
  “是的,他们曾经围捕过格拉迪依,尤其是那些还未苏醒或者刚刚苏醒的幼年格拉迪依。他们榨干活捉来的格拉迪依的血,肢解死尸,从头发到内脏骨头,可以利用的都不放过。格拉迪依随后虽然进行了猛烈的报仇,但本来族人就少的格拉迪依变得更为单薄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与黑巫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也就此结下。”
  
  希费尼斯深吸着气,身侧的拳头暗暗握紧,“……他们竟然……那么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我……”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少爷还是小心些比较好。黑巫和我们争斗了几个世纪,只要黑巫的法术流传下去,人人都有可能成为黑巫,但少爷如果在还没有子嗣的时候就死去的话,格拉迪依就永远输了。”
  
  普拉埃塔斯在“永远”一词上加重了音,瞥了一眼希费尼斯。希费尼斯面容平静,但眼睛中却有着浓郁的凝重,这段历史对于他无疑是惊骇的冲击。普拉埃塔斯观察了他一会儿,忽然表情一变,又不正经地笑了起来,“哈哈,别那么一幅沉重的模样,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会保护少爷的,虽然比不上格拉迪依,但好歹我们一族接受过格拉迪依的血液,比那些人类总强一些。所以少爷只要集中心思做您应该做的事就行了。”
  
  希费尼斯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伊欧比亚,缄口不语。室内保持了一阵沉默后,他张口像是打算说什么,但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少爷想要说什么不必客气,我知道您一定还有很多想问。”
  
  “……不,没什么。”希费尼斯语调平直。
  
  这时梅鲁鲁安敲响了门,告诉屋内的三人晚餐已经准备就绪。
  
  “先去用餐吧,这些遗留了几个世纪的问题不需要这么紧急地讨论完毕。”伊欧比亚拍了拍希费尼斯的肩,唇边露有浅笑,希费尼斯点头轻应了一声,跟着伊欧比亚站起来向门口走。留在最后的普拉埃塔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股急躁,在希费尼斯还就要走出房间时他出声喊住了他。
  
  “少爷,”普拉埃塔斯几步上前,“你真的没有要问的了吗?比方说您父亲……”话语突然收住,希费尼斯转过了身,普拉埃塔斯把视线投向他的腰间,第一次注意到了那柄短剑上镶嵌着的石头上的裂缝,“它裂了……”
  
  “你在说短剑上的装饰石头吗?”希费尼斯顺着他的目光寻找到他所指的东西,“我失手将它落到了地上。”
  
  “但这不应该……”普拉埃塔斯把眉头紧紧蹙起,“是在您遇到您主人之前?”
  
  “应该说是我第一次遇到殿下的时候。” 希费尼斯快速地朝伊欧比亚看了一眼,后者神情温和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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